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一时间,校场上的将士们齐齐站起,爆发出阵阵喝彩,叹服至极!
郑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叫小云的,到底是什么来路最后三刀,一刀比一刀可怕。她哪里是个绣花枕头,竟然……竟然这么强!
回过神来,他望着云七夜,连连拍手,佩服不已。果然,九殿下麾下没有等闲之辈,哪怕一个文弱的小云,都是如此厉害!
场内,云七夜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生疏,要不然今日可就丢脸了。”
宁止坐在椅上,看着众人震惊的眼神,尤其还有不少崇拜,唇角不由勾起一丝轻笑。云七夜,果然很有意思呐。
接下来,赢了名次的人,一一封赏。郑远已经暗暗观察了许久,今日比武的众人,不少都是练武的好苗子,被分配到了新兵中担当什长、百夫长的职位。
随着封赏完毕,在万军将士激动的欢呼声下,比武结束。
宁止一行三人正欲散场,郑远突然大步走了过来,挠了挠后脑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晚,嗯……今晚,末将想请殿下您吃
酒,不知可否”
郑远平日里可不是这种忸怩的人。宁止见他这模样,而且还时不时偷瞄几眼云七夜,当即明白了郑远的意思,道,“什么时候,在哪里”
郑远忙不迭欢喜道,“酉时,我营帐里!秦兄,你也要来啊。”
秦宜点头,“好。”
郑远又扭头看云七夜,嘿嘿干笑两声,“那个……小云兄弟,你也来。可千万要来啊,好兄弟。”
才一个多时辰,她就变成了郑远的“好兄弟。”
云七夜扯唇,笑了笑,“好。”
宁止道,“时候不早,都散了吧,我也要去歇息了。”
云七夜微微一愣,本以为宁止会纠缠于她的武功,破天荒的,他什么也没说,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赶了一上午的路,她也有些困了,回到帐内,倒头就睡。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大半天,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有士兵在门外通报,说是郑远在帐内设了宴,叫她去参加。
她睁眼,这才想起来似乎有这么档子事儿,起身理了理衣服头发出了门。
郑远的帐内,此刻分列了两排,共十张桌子。宁止已经到了,坐在最前方的主座。靠着主座,坐着郑远和秦宜。接下来几个位置,坐的都是便装
019叫妈(一更)
郑远率先道,“殿下,末将送您回去吧!”
宁止起身,径自走到云七夜跟前,“不用,你们继续,我同小云先行一步。小云,走吧。”
“……哦,好。”云七夜抬头,冲宁止露出一个傻笑,听话地站起身来。
“殿下慢走!”众人忙不迭起身,恭送宁止。
见宁止要走,秦宜起身,反射性地准备跟上。转念一想,又拍了拍自己的头,殿下和皇子妃在一起,他跟个什么劲儿啊,碍眼!
“小云,清醒点。”
宁止看云七夜,就见她脸色通红,晕晕乎乎的样子,站也站不稳。
他不由拍了拍云七夜的脸,只觉得她的脸有些烫,连带着他的手,似乎也被烫着了,那触感,又软又烫,怪异得很。他皱眉,忙不迭收手,隔着衣服,拽着她的胳膊,拖走了。
身后,秦宜无奈地摇头,殿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好歹扶着点啊。
出了帐,夜幕黑沉,星子低垂。除了站岗巡逻的士兵,大多将士皆回了自己的营帐,热闹了一天的军营,安静了下来。
朦胧中,云七夜觉得自己被人拖着走,她走的踉踉跄跄,好似踩在了棉花上,两腿发软,轻轻飘飘。幸而那人拖着她,要不然她就要飞走了。
她许久不曾喝酒,更不曾醉酒。尤其嫁给宁止以后,这许多日子以来,她的精神高度紧张,实在疲于应付。到了北齐这几日,她和宁止之间,居然破天荒的和谐,处得还算不错。
这一晚,众人待她真情实意,让她不由想起了以前快意江湖的日子,于是放松了下来,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反倒纵容自己醉了。
不一会儿,那人停下脚步,不耐烦地低喃了一句,“真是麻烦。”然后,她就被那人扶住了胳膊,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了一起,在月色下,拖成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那人问她,“云七夜,你叫什么名字”
这不废话嘛。她打了一个酒嗝,“我叫云七夜。”
正确。
“家住哪里”
“乾阳城。”
正确。
“你爹叫什么名字。”
这人,是府衙里的衙役吧云七夜甩甩头,心里却知道,这人是宁止,他在套她的话。
她也不担心自己醉酒,心下放松,坦坦荡荡,“我爹我爹是云德庸啊。”
正确。
宁止扶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又问了一句,“你……相公叫什么名字”
“啊”云七夜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宁止黑脸了,“就是你夫君、丈夫、外子、良人!”
耶,他还懂得挺多。
“哦哦哦。”云七夜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拍了拍手,想起来了,“叫嫩止!”
宁止眼角一抽,也不走了,站在原地生闷气。
他不理云七夜,云七夜也不理他。
终于,宁止率先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算了,和醉酒的人计较这些干什么,勉强算她答对了。
他扶着她,又继续走。
“你的师父是谁”
“师父”云七夜的脑子一疼,不由拍了拍自己的头,半晌后答道,“他啊,他没有名字,你可以叫他无名氏。”
不正确。
宁止摆明了不信,又问,“他人在哪里”
云七夜想了想,“人家都叫他老不死的,说他是万年的王八成了精。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许,搞不好,哦,可能已经死了。”
这话,半真半假。宁止眼眸转动,不免又想起了沧澜神教。传闻中,他们的教主便是不老不死的万年身。难不成
他看着云七夜,不由皱了眉头,试探道,“你的师父,是不是沧澜……”
只这两个字,云七夜心中一惊,脊背上霎时起了一层冷汗。向城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恰逢其时,一阵凉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恢复了不少神智。再看旁边,宁止扶着她,一脸的嫌弃。
她面色自若,只是哼哼了两声,旋即将身子重重地压了过去。宁止吃重,身子偏了偏,低道了一声,“小胖子。”
云七夜又哼哼,干脆又压狠了几分。
宁止咬牙,扶着她继续走,一时忘了继续问她问题。只是奇怪的是,他扶着云七夜,并不是朝她的营帐,而是朝军营外的小树林。
月高风黑夜,杀人放火时。这是要干啥杀人灭口啊
林子里,有一处新建的亭子,亭子里有一个石桌,围了一圈石凳。宁止坐了一个石凳,云七夜坐了一个。
“云七夜。”
“……哦。”云七夜趴在石桌上,闭着眼哼了一声。趴了一会儿,酒劲又上来,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瞌睡了。
宁止静静地坐在一旁,却也没有说话。
许久,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夜里的树林静谧,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虫叫,还有风吹过树梢头的沙沙声。
天幕上,缀着宝石似的星星。林子里,朦朦胧胧的夜色里,渐进多了另外的来客,一只又一只,渐渐多了起来。
很快,四处都是这些小东西,它们自在地飞来飞去,忽前忽后,忽高忽低,无数只萤火虫一闪一闪,宛如一串串小灯笼,织成无数条纵横交错的彩带。它们三三两两,结伴飞着,星星点点,从远处看去煞是美丽。
——“母妃,那是什么呀还会发光呢!”
夜里,年幼的孩子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大地像一块巨大的黑布,飞来飞去的流萤闪着银光,像是黑布上的银线。
他指着院子里的点点星光,好奇急了,“母妃,你快看呀!那是什么呀”
女人走了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将他抱在了怀里,望着窗外柔声道,“那是萤火虫呀。”
“萤火虫它们可真好看,不是天上的星星掉在地上了吗”
女人笑着摇头,抱着孩子出了房门,将他放在院子里,很快,两人被萤火虫包围,孩子欢喜地叫喊出声,“母妃,快看,它们的屁股好像一个个小灯笼!”
女人静静地看着孩子,柔声道,“是呀,萤火虫是一种会发光的虫子。它们在夜里飞来飞去,一边飞,一边发光。”
“那为什么只有它会发光啊蚊子和苍蝇就不会。”
女人忍俊不禁,娓娓道来,“母妃听你舅舅说过,他说萤火虫之所以会发光,是为了吸引异性。”
“什么是异性啊”
“就是男性与女性。”
“那我和母妃是不是我是男孩,母妃是女孩。”
女人笑了,“算是吧。但是萤火虫吸引的异性,是求偶的那种。那雄萤火虫在地面上空飞舞时发出闪光,意思是:萤姑娘,你在哪里呀附近草地上的雌萤火虫也发出闪光,那是回答的信号,意思是:萤小伙,我在这儿呢。雄萤火虫得到信号后,便向雌萤火虫飞去,直到相会为止。”
孩子眨眼睛,追问,“那然后呢”
“然后它们就甜甜蜜蜜地在一起,成为一对萤火虫夫妻,再生一群会发光的小萤火虫,组成一个快乐又甜蜜的家。”
“哇,真好呢。”孩子忍不住拍手。
女人看着他,溢出了柔软的笑,“阿止,你也真好。母妃看着你,看着萤火虫,觉得真好。”
……
暗夜里,宁止怔怔地看着那些萤火虫,时至今日,许多往事已经前后颠倒,杂乱无章。
有那么一瞬,他居然有些分辨不清这是回忆,还是现实。
一群飞动的萤火虫,缀连成一串,从他的耳朵这边,飞到了
那边,然后又飞远,洒在了被榕树围绕着的小池塘里,溅起点点水珠。月光如酒,于是乎,小湖中除了摇曳的水草、嬉戏的小鱼,还有湖面上的万千生命。
一瞬,草丛里那些吵闹的虫子似乎也入了迷,就像醉了一番,也不鸣叫了。恰如万籁俱静,万家灯火都已销灭。
宁止坐着,云七夜趴着,两人在花草的簇拥中,独享这倾城美景。闻到的,是风信子捎来的香味,有清脆的草香、浮动的荷香、野花的自然香。
望去,一片迷茫,是一番雾里看花朦胧景象,在这千万绿光堆砌的千佛塔中慢慢徘徊。
“……真好。”他记得母妃说过的话,而眼前的这一切,确实,真好。
有一只萤火虫飞来,绕过宁止的肩膀,飞到了云七夜的头发上,照亮了女子的乌发。它本想小憩片刻,不想居然被缠在了发丝里,左右冲撞,就是飞不出来。
宁止回过神来,他伸手,轻轻拨开云七夜的头发,将那只萤火虫放了出来。
隐约觉得有人在动自己的头发,痒痒的。云七夜睁眼,就见宁止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身后一片璀璨光华。
她晕晕乎乎地坐起身来,迷糊道,“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么”
居然问这么傻的问题,如同八岁时的他。宁止破天荒的笑了,他道,“是啊。”
“……哦。”云七夜点头,宁止说是,那就是了。
宁止看着她
020吃醋(二更)
还知道答应一声,宁止看着她冷哼,“清醒了”
她迷迷糊糊,却也不糊涂,隐约好像占了宁止的大便宜。她慌得摇头,坚决否认,“没有!”
宁止一声冷笑,扭头不理她。
良久,两人继续保持着一坐一趴、一醒一睡的状态。
夜色渐深,有些起风了,就见林间一阵冷风吹过,云七夜哆嗦了一下,皱了眉头。嘶,真冷啊。
宁止扭头看她,“起来吧,夜里风凉,回去睡。”
“这儿挺好。”云七夜闭眼趴着,岿然不动。她的脑袋太沉了,她的身子可撑不住,站不起来。索性就趴着吧,趴着挺好。
“别任性,明日醒了,可有你受的。”宁止起身,又将她拽起,一路朝她的营帐而去。走着走着,宁止突然又问她,“云七夜,你可还有……别的名字”
云七夜眨巴眨巴眼,点头,“有啊。”
闻言,宁止的心头倏地一紧,“叫什么”
云七夜老实道,“我爹叫我七夜,几个姐姐叫我老七,还有人叫我小老板、小掌柜。”
他哪里要听这些。眼看云七夜的营帐就快到了,宁止循循善诱,“你可还有旁的姓氏”
云七夜一顿,憨憨地笑了,“我就一个爹,哪里来得两个姓”
——大师,那人可是姓云
——不是。
果然不是她。
宁止面色一沉,霍然伫立在风中。
这酒的后劲可真大,云七夜困极,不由哈欠连连,连泪花都冒出来了。见宁止不动,她干脆也不让宁止扶了,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走得歪歪扭扭,最后和自己置气,蹲在原地不动了,宛若一颗大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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