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这混蛋宁止,果然不是求人的料子,这就是他求人的态度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爹呢!
阴若熏斜了宁止好几眼,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宁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除了阴险外,还挺无赖”
宁止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阴若熏,揶揄道,“如果你早知道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阴若熏一愣,不想宁止居然会说这种叫他不好意思的话,想了半天,终是别别扭扭道:“……不会!嘁,我要是还会喜欢你,那我不是欠吗自己找罪受!”
但是心里,分明还有另外一道声音大声呼喊,假的假的,他会!仍然会!不管宁止变成何种模样,美也好,丑也罢!无赖也好,奸诈也罢!他还是会爱上他!
闭嘴闭嘴!他恨恨地跺了跺脚下的树杆,转移话题,“好好的,干吗让我退兵这几场仗,你打得不错,再接再厉一下,都能打进我的老巢了,干吗着急结束怎么了,难不成你的身子不舒服了”
宁止摇头,“不是,因为我急着回乾阳。”
阴若熏翻白眼,“着急回去干什么你大肚子啦”
也差不多吧,如果云七夜能爱上他,心甘情愿为他生一个小孩子,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思及此,宁止笑了,“是啊,如果我能像打仗一样常胜,说不定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当爹了。”
当爹宛如平地炸响了一个闷天雷,阴若熏一个哆嗦,瞪大眼睛看着宁止,无异于看见了鬼,当什么爹当谁的爹!当爹不得有女人爹的女人是谁!
他激动道,“宁止,你鬼扯什么!难不成你不喜欢男人,又喜欢上女人了”
看着激动万千的阴若熏,宁止雪上加霜,“我可没说过我喜欢男人啊。再说了,我情窦初开,爱上女人自是理所当然。”
阴若熏气的跺脚,力道之大,很快将树叶抖落了好些。他看着宁止,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狗屁的情窦初开,明明就是用情不专!先是喜欢娇小的男人,那个叫小云的,和你一起去黑店吃饭浪漫,不是你的内人吗还有这个叫宁七的,还私人大夫呢,我呸呸呸!”
他越说越气,“才几天功夫,你又喜欢女人了你在乾阳那一妻一妾,大的不洁,小的二百五,都不是啥好鸟。怎么,这次又看上谁家闺女了还想叫那女人给你生孩子,呸呸呸。宁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仅无赖,你还下流花心,朝三暮四!小爷我至今都还没碰过女人,那天阴若彪给我送了五个女娃子,我连碰都没碰。反倒是你,居然先开了**,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你这个混蛋,简直可恶!”
对面,宁止意味深长地看着阴若熏,难掩面上的惊讶,阴若熏说了这么多,他将重点放在了,“哦呀,原来你还是个……”
处男怎么了!处男怎么了!阴若熏慌得闭嘴,恨不得打自己嘴巴。他又羞又恼,干脆扭头不看宁止,“嘁,不就是个女人嘛,两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了不起的!哼,就连辛乌第一美人也不见得比我漂亮!”
宁止扯唇,垂眸看着腰间的平安符,静默了半晌后道:“倘若你真的爱上一个人,那便是爱上了她的一切,无论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你都会去爱。不管她生成何等模样,你都会觉得她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诚然,我是爱那女人,想要她为我生一个孩子,有着我一样的模样,她一样的坚强。”
爱
阴若熏的眉头皱起,抬头看向宁止,像宁止这样的人,断断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感情。可若一旦他说了,那就证明,他要定了。而被他要定了的那人,便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了。
既是如此,就算你生得再漂亮,再风情万种,甚至变成女人。宁止,也不会望上你一眼啊。
一瞬,阴若熏只觉得有些晕厥,忙不迭伸手抱住了身旁的长树干,心下愤懑,他娘的,今天什么鬼日子,他受的打击太多了。鸟屎就不说了,宁止又从喜欢男人,蹦跶到爱上女人了!
从喜欢到爱,这他娘的速度和含义!他还没继续出手,就被判了死刑!
他将树干抱得更紧,仿佛在找一个安慰。他娘的,他真他娘的惨,真他娘的可怜!
良久,他冲宁止挥手,不耐道:“说正题,你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我没时间听你扯东扯西,更没兴趣听你的爱情观,有屁快放,说完我要回去洗耳朵!”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一个月内,你退兵回辛乌。”
“这算什么又凭什么啊!”阴若熏眉头皱得愈发紧,他瞪着宁止,“莫名其妙地来,莫名其妙地叫我退兵,你把我当傻子耍不成还是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吃定了我会听你的话。哼,就算我们战败了几次,伤了那么点元气,也用不着你来劝我退兵!你那么阴险奸诈,我才不相信你的表面文字,理由,我要你真正的理由!”
树上,夜风吹起,树叶哗啦哗啦作响。宁止眼波微转,他静静地靠在树干上,静默了半晌,终是开口淡淡道:“理由理由就是……阴若熏,我活不过冬日了,所以不想把这点时间浪费在打仗上。”
一字一句听得清楚,阴若熏怔愣,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宁止刚才说什么了他不由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心下不断地问自己,宁止刚才是不是说他活不过冬日了
脑子里,另一道声音又响起,嗤笑他掩耳盗铃,宛如一只笨拙的鸵鸟,不敢面对现实。难道不是吗从他十一岁,宁止九岁,从那一年开始,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宁止会对他说,“我活不过了……”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早,这么突然。终于,宁止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此刻,他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却还是怕,还是无措。
他看着宁止,声音居然有些颤抖,“谁……谁说的这浑话是那些无用的太医吗不会的,他们……他们无能,都是废物,你随我去辛乌吧,皇帝老儿那里,有几个很厉害的老家伙,看病很是不错,你再看看,兴许瞎猫碰上死耗子,就好了呢!”
宁止笑了,“阴若熏,何苦再骗自己我这病如何,你比其他人都清楚,不是吗”
一瞬,阴若熏怔在原地,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许久,他挫败地吐出一口郁气,耳边,宁止的声音淡淡,却刺痛了他的全身。
“阴若熏,这一生,我没有求过任何人。这一次,我求你,求你一个月内退兵。”
——我求你。
——我求你……
看着宁止,阴若熏的眼眶里有些酸涩,他强忍着难受嬉笑道,“这意思,就是你真的活……活不过了嘿,那些人每年不都说……说你活不过么你那么厉害,每年还不都活下来了吗哈哈……你这人别瞎担心,今年你肯定也能活下去!哈哈,不要吓自己了……你肯定能活下去,肯定能。人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冲你这么阴险祸害,也能撑过去的,真的……”
“不能了。”将阴若熏的话打断,宁止静静地看着他,“你早该明白,若不是我还没扳倒皇后一党,为我母妃报仇雪恨。我的身子,早就拖不下去了。我能活到站在,不过是靠着一股气撑着罢了。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有明年一说了。你明白吗我的身子撑不下去了……”
你听见了么他撑不下去了……撑不下去了啊。阴若熏的嗓子有些干哑,他扭过头去,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怪难受。他站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去揉搓眼睛。
许久,他重重地吸气,仍是掩不住那渐进颤抖,几乎不成声的声音,“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退兵嘛,那就退呗。要是退了,你能
049浪漫(一更)
这一个月来,云七夜已经回到以前“小云”的帐子里睡了,只不过早饭的时候,还是同宁止一起。
放吃完早饭,宁止突然冲她道,“明日是花朝节,晚上向城会有花灯会,你要不要随我进城去看一看”
云七夜笑了笑,“你要是不说,我都快忘了明日是花朝节了。往年的时候,提前一个月,我爹就会亲手给我们姐妹几个做花灯,一人一个颜色,他说我们是天上的七仙女,我的花灯就是红色的。等到了晚上,我们姐妹几个去河里放花灯,五颜六色的,又好看又好玩。”
不知不觉,她的小女儿心性尽显,宁止不由笑了笑,转而淡淡道:“小时候,我母妃也经常带我去放花灯,不过自从我病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放过了。”
云七夜微怔,那晚醉酒,她知道了不少宁止的过往,至于兰妃……哎,她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只觉宁止可怜。
她看着他,尽量自然道,“没关系,没放的,今年补上就是了,到时候你可以多放几个花灯,多写几个愿望。那咱们明日就进城去吧”
宁止不曾犹豫,点头应了一声,“好。”
翌日,天蒙蒙亮,云七夜已经起身了,宁止进帐的时候,就见女子正坐在铜镜前梳理头发,一身亵衣尚未换去,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胸前,还有几缕滑进了脖颈下的肌肤。白皙的面颊上,柳眉微扬,一双桃花眼带着点点的迷蒙之色,两片唇瓣微抿,全然一副刚起床的小女人模样。
云七夜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宁止一如既往的素衣锦袍,神采奕奕,“殿下起得真早。”
“你也不迟。”
宁止随意坐在不远处的椅上,静静地喝茶。半晌后,茶水喝完,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云七夜,突然开口,“七夜。”
“嗯”
宁止起身,漫步走到她跟前,坐在了近旁的椅子上,他以手撑头,有些好奇地看着云七夜。
被他看得有些怪不好意思,云七夜不由问他:“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宁止笑了笑,突然道,“七夜,我帮你画眉,可好”
合计着在打这个主意云七夜微愣,笑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殿下是打仗的好手,可这画眉,恐怕不行吧”
宁止反驳,“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你还没让我画,怎么知道我画不好”
宁止口中的诗,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说的就是丈夫给妻子画眉,乃是闺房之乐。
云七夜讪讪一笑,随手拿起一只眉笔递给他,“那就画吧,如果不行就放弃,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明知道云七夜在揶揄他,宁止也不气,他接过那只眉笔,俯身向前靠近女子。咫尺,他轻柔地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的眼直直对上了他的眸,力道适中地顺着她的眉型专心画了起来。
一时,帐内静得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宁止手里的眉笔缓缓画过她的眉,两相对视,她看得见他眼里的好玩和趣味。
宁止专心极了,怪不得那些男人喜欢为自己的妻子画眉,确实很有趣,想怎么就怎么画,想画多久就画多久,无限惬意。
云七夜随口问了一句:“敢问殿下,以前可曾为别的女子画过眉”
宁止慢慢画着,随口道,“没有,我并未碰触过别的女子,你是第一个。”
即使如此,那宁止简直就是毫无经验可言啊。云七夜有点心虚了,没等宁止画多久,她忍不住朝后挪了挪,飞快地拿起桌子上的小铜镜……
只此一眼,永生难忘!她握镜的手一抖,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宁止!
就见镜子里,她原本漂亮却不失英气的眉毛已然被宁止画得深浅不一,时浅时浓,断断续续不成一条。
更甚者,宁止随意发挥,根本不按她的眉形画眉,有几笔都拖到她的太阳穴了!猛的一眼,她的眉毛扭曲得活似两条蠕动的毛毛虫,惨不忍睹!
这么烂的手法,这男人果然没有给旁的女子画过眉。云七夜扭头瞪宁止,这算哪门子的闺房乐趣,简直可恶。她真心建议宁止,“殿下,你真不适合搞这些,真的,以后还是绝了这念头吧。”
宁止颇为无辜,眼眸微转,便是无限的妖娆风情,云七夜偏生又被他蛊去了心神,微微一愣,就见宁止笑得愈发阴险。
他还挺有理,“我给你画的眉,普天之下,有哪个敢说不好看”
强词夺理!云七夜恼他,忙不迭将那两条眉毛擦掉,径自画眉,理也不理宁止。
半个时辰后,一辆朴素的马车出了军营,且是无人驾驶,这是宁止精挑细选的老马,它识途,经常来往于向城和军营,也知道躲避行人,完全不妨碍他和云七夜相处。
从军营到向城中心,大概有两个多时辰的路程,等两人到了向城中心后,已经快到中午。
苍流和辛乌休战将近半个多月,人们一时忘记了战争的残酷,加之今日是花朝节,家家户户出动,万人空巷,热闹至极。
蔚蓝的天空,暖阳高悬,微风暖旭,是个出游的好天气。怒马鲜衣,文人雅士,闺中少女,老妪老翁……人来人往,比肩继踵。酒家客栈,商行货铺,鳞次栉比,家家户户的门前都系着五色彩笺。夹道的小径上,百花齐绽,品种繁多,风吹过,浓郁的花香立时席卷,沁人心脾。
车厢里,云七夜已然易容成了普通少妇,她挑开车帘,探头朝外望去,就见商铺小贩,游人过客,花朵繁茂,煞是热闹。
她颇有兴致地看着,待看到好玩的东西,忍不住拍拍一旁的宁止,伸手指给他看。到后来,易容成普通青年的宁止索性和她一起趴在轿窗前。
小小的车窗,挤着两颗大头。
宁止嗤笑,“嘁,亏你以前还敢自称喜爱花草。那不是夕颜,是白雏菊。”
云七夜翻白眼,“你也不差,刚才那姑娘手里拿的是小吃,可不是旁的玩意儿。”
“你真当我不知道我那还不是……为了逗你笑”宁止还挺有道理。
云七夜不领情,“你还是放过我吧。”
宁止无奈,“不知好歹。”
……
行了半个多时辰,渐进拥挤的行人已然将道路堵得差不多,马车再也行不动了。两人寻了一处客栈,将马车安顿好后,步行进了热闹的人群。
顺着人流而行,宁止很快注意到别的夫妇如何,他有样学样,突然拉过云七夜的手,“人太多了,不要走丢了。”
云七夜怔了怔,“……哦。”
宁止拉着她,一路慢慢朝前走,唇角的笑维持了许久,心情好极了。
一路上,花会,高跷,杂耍,小吃,皮影戏……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不知不觉间,太阳落山,天色暗去,皎月升空。
夜幕降临,人们不约而同地朝城北走去。花朝节的时候,除了祭祀供奉各位花神娘娘外,人们还会将写上心愿的花灯放到河面上,希望它能载着自己的愿望飘到花神住的地方。
城北有一条小河,水势平缓,很是适合放花灯。
极目望去,河道两旁早已是华灯高挂,同月光一起将河面照的波光粼粼,折射出漂亮的光点,好似夜幕里的点点繁星。
岸旁,游人分散各地,欢笑声声。顺道而行,两旁是各种姿态的盆栽,姹紫嫣红,各有各的韵味。偶有晚风拂面,呼吸间尽是幽幽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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