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不用。”云七夜抬头,冲桂圆笑了笑,“你放心,他伤不到我的。倒是你,万一以后额上留了疤,可就不好了。到时候你的成哥哥问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桂圆的腰间,赫然挂着一只丝绣的桃形香囊,鲜艳夺目,上面还绣着一只圆圆的橙子。只是一般人怎么会在香囊上绣橙子,不都是花朵鸟兽吗云七夜脸上的笑意更深,只因这只圆圆的橙子,恰恰暗含了桂圆和刘成的名字,圆成,圆橙。
桂圆肉呼呼的脸蛋霎时羞红了一片,七少的眼睛好尖啊,这香囊她前日才绣成,一针一线都凝结着她的心意。她一个,成哥哥一个,里面塞了满满的桂花,香的很。成哥哥最喜欢桂花了……
她羞的不行,忙不迭将那只香囊解了下来,藏到了身后,佯装恼道,“七少你胡说什么呀,我和成哥哥,我们……啊呀,说我们俩做什么呀。说您的事儿,谁叫昨晚殿下那么过分,我自然是气不过,但是也没有法子,我那么求他,他都不为所动,还叫我滚。”
说到这儿,桂圆顿觉委屈极了,撅起嘴道,“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都没骂过我呢。七少,您为什么不反抗呢要是您将成亲那晚的实情说出来,大家就不会误解您了,殿下的气焰也不会那么嚣张了。”
越富贵,越繁华的地方,揭开它的表象,污浊得叫人惊愣。本是世人艳羡的一桩好婚事,如今落得如此局面。宁止为了他的棋盘,步步为营,招招算计,断断不会容许任何人破了他的局。
云七夜开口,声音有些倦怠,“圆儿,有些实话,是不能说的。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他们更愿意相信,他们想信的。一个不洁的皇子妃,多好的嚼舌料,他们怎么会不信人微言轻,宁止是皇子贵胄,而我只是区区商人之女。乱说话,便是诋毁天家之罪。到那时,非但讨不回什么,反而会给云家带来无妄之灾。”
是啊,七少说的不无道理,桂圆点了点头,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心下挫败感顿生,她站在那里,发泄似的揪扯着手里的手帕。
半晌,她倏地又抬起头来,冲云七夜喜道,“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暗地里对付九殿下啊!以前那些人,不都是被您如此整治的吗”
云七夜笑,意味深长,“此一时彼一时,普通的商人自然好对付,宁止么……”
她顿了顿,有些出神,这天底下会玩手段的,不止她一个。宁止病弱却不孱弱,行事缜密,又工于心计。他凡事防备得紧,丝毫不留人把柄,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什么纰漏。想要
嫁祸,可他从不佩戴任何配饰,就连汗帕都是素色雪白,根本没有专属记号。
她能做的,唯有借刀杀人,静等宁止的敌人出手了……
“圆儿,慢慢来吧。”
桂圆愤愤不平,瞪大了眼睛道,“七少,他那样诋毁侮辱您,您就一点也不恨吗”
恨么
022小俊
要死了!
刚出了别院门,宁止的轿子就被人突然拦了下来。那人一直藏在道旁的合欢树后,见宁止的轿子出来,宛若一只大鸟,猛地扑上前来,凄厉地大喊,“殿下!殿下!”
见状,两名护卫眼明手快地将那人拦下,本以为是个练家子,不想那人毫无功底,绣花枕头一个,一推便倒,很快被钳了胳膊,拖到了一旁!
“殿下,殿下救我!”那人使了蛮力挣扎,不一会儿发冠也掉了,披头散发的,甚是狼狈,却仍不忘冲着宁止的轿子大声呼喊,“殿下!殿下!求您救我一家啊!”
轿内,宁止垂眸看着手里的书卷,侧耳听着轿外的呼喊声,不由嗤笑。他生来只会害人,怎会做那些救人性命的壮举义事
他伸手挑开轿帘,但见数米之外,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又瘦又长,被护卫死死地按压在地上,一身华服凌乱不堪。披头散发,再细看,那张面皮微黄,一双小圆眼,豆虫眉,蒜头鼻,薄片嘴,窄肩膀头……如此的长相,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不由生出一股厌恶。
宁止望着他,“你是谁”
见宁止掀开轿帘,那人心下一喜,顾不得护卫按着他的肩膀,忙不迭仰起头来,“殿下,是我啊,我是司徒俊!”
司徒……俊
倒是会起名字,饱含了父母对他容姿仪态的殷切期望,可惜事与愿违,这模样与“俊”字,差了十万八千里。宁止微微挑起的唇角带着谑色,淡淡三个字,“不认识。”
“怎会”司徒俊瞪眼,拼命地往前伸着脖子,不忘甩了甩脸上的乱发,仰着脸好叫宁止看清楚自己,“殿下,您不记得了咱们小的时候还一起玩过泥巴呢!您再好好想想,我就是那个小俊啊!”
我还小美呢!宁止不耐烦地睨了司徒俊一眼,兴致缺缺,欲放下轿帘。
眼看轿帘将合,司徒俊心下一急,使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挣开护卫,不提防跪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却也顾不得其他,他慌得爬起来,拼命往前跪伏,试图靠轿子更近,急切道,“殿下,您公事繁忙,操心太多,想来是忘记我了,不打紧,可您总该认识我爹吧!”
“你爹”宁止挑眉,面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不就是那位刚入了刑部大牢的司徒井然吗他微微偏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徒俊,面色茫然,“你爹是谁”
司徒俊忙不迭道,“我爹是吏部侍郎,司徒井然!”
“哦。”宁止垂帘的手一顿,看着司徒俊的神情有些古怪。司徒俊被他看的发毛,又听宁止语出山崩之语,“倒是巧,你和你爹一个姓。”
“……”
宁止果然是有病吧!司徒俊神色复杂地看着宁止,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宁止咬文嚼字的功夫实在叫人无语,他的逻辑思维分明不是正常人。或者说他有神经病,简直不知所云!
看着纠结的司徒俊,宁止戏谑一笑,终是放下了轿帘,唯有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出,“起轿,若是耽误了父皇的午宴,有几个脑袋够砍”
自是晓得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一名护卫伸手指了指道旁,冲司徒俊低声道,“司徒公子,得罪了,请吧。”
司徒俊丝毫不动,不死心地跪在地上,他咬牙,再次开口的声音带着决绝,“殿下,我今日来找您,也是万不得已,我斗胆求您挪点时间与我!家父入狱一事,想来您也知晓了。他……他是贪了些赈灾粮款,可是并非全部归入他囊中,如今吏部不知受了谁的指使,居然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了他头上,我爹他冤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愤愤不平,“您也知道,他和左相柳之效大人,素来是要好的,怎么可能派杀手去杀他的女儿简直莫名其妙啊!那些死士更是蹊跷,是我府上的没错,但是我们绝对没有命令他们做这种事,他们定是被收歹人买了,是有人栽赃嫁祸我爹!还有那什么流凰令,不过是那些江湖草莽的东西罢了,我们怎么可能有啊!殿下,还能望您看在昔日同僚玩伴的份上,救家父一命啊!”
轿内,宁止的声音玩味,“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来求
我去救你爹。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司徒大人一向和二皇兄交好。至于他与我,呵……是不睦的。”
“二殿下,他……”他不是被你整得如丧家之犬了么!司徒俊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然晓得宁止的性子,这是在翻老账。他爹司徒井然,面上是二皇子的幕僚,实则同二皇子一样,是五皇子的嫡子党,肱股之臣,平日里总是冲到最前面,处处打压宁止,几年前更是害的宁止呕血,险些归西!
而今风水轮流转,贪污赈灾粮款事关重大,二皇子已然自身难保,顾
023危机
御花园。
春光正好,风朗云清,暖阳的照耀下,园子里的景物好似蒙了一层薄薄的纱,朦胧静雅。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
行知阁的道旁,沿路的花儿一朵接一朵地苏醒过来,月季、牡丹、蔷薇、三色堇,花影扶疏,百花争艳,浓郁的花香卷席了整个御花园,馥郁迷人。
园中的小径,铺以彩石路面,古朴别致。柳之效心不在焉地看着争相吐艳的百花香树,心下烦乱的很。昨晚宫里传旨,说是春光正好,皇上兴起,邀他今日午时在行知阁赏花看戏。
伴君多年,他自然知道,这不是皇上的做派,醉翁之意不在酒,搞什么赏花看戏,分明是另有目的。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赈灾粮款一事,司徒井然骤然入狱,朝堂上下起了不小的风波。虽然五皇子已经很快打点,将所有的罪名推给了司徒井然,但这件事牵扯的人事太多。若是司徒井然那老匹夫,另有想法,守不住秘密的话……
昨晚,他一夜难眠,反复猜测,生怕皇上知道了什么。今日一大早,他急匆匆进了宫,旁敲侧击问了皇上身边最得宠的王公公,才知今日皇上还邀了别人。除了他,还有九殿下宁止,以及郑太傅。
原来不是赈灾粮款的事,但他心中的大石并未落地,眼见今日皇上邀请的人,又是宁止,又是郑太傅。这意思分明已经很直白了,想也不用想,明摆着是为了宁止纳妾一事,哼,动作倒是挺快。
三个名额。
现下,司徒井然刚入狱,他家女儿就是罪臣之女,蒲柳之姿,定会被排除在外。而郑太傅家的女儿生来貌丑,有和没有一个样,就算她想嫁,宁止也未必会娶。如此,可不就剩下思月了!还好,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就说思月容颜损伤,配不上宁止!
他冷冷地哼一声,双手负背,在小径上来回踱步,看哪儿都不顺眼。若这里不是御花园,他早就把眼前的花花草草踩个稀巴烂了!
眼看时已四月,清明将至,每年上坟的人那么多,说明死的人很多。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宁止这个病秧子就是不死呢!
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久病之躯,也够他受罪的了!
他曾经亲眼见过宁止发病,呕血不止,那双手紧紧地攥着一旁的桌椅,青筋暴起,那张脸上的神情,虽是极力隐忍,但在旁观者看来,也是痛苦至极。听太医说,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简直是生不如死了。
哼,柳之效冷笑一声,都觉得应该同情一下宁止了,何况还倒了血霉,娶了个破鞋为妻!现在居然还想祸害他家女儿,简直不要脸!
他嗤笑,顿了顿脚步,眼瞅脚下有一颗小小的垫脚石,他嘴角扯起残忍的笑,狠狠将它踢了一脚,就见那块小石头瞬间飞了老远,掉进草丛里消失不见。他不禁低声咒了一声,“什么玩意儿生下儿子没屁眼儿!”
他的话音刚落下,身后,一记冷冷的男声蓦地乍起,吓了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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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和你家女儿生出来的儿子,才没那东西。”
哪个混账东西胆敢如此咒他!柳之效恼怒地转身,猝不及防看见了宫道上漫步而来的男子,那步态,轻松地好似闲庭漫步。
宁止!
他面不改色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宁止,心里却是
024陷阱
午时。
行知阁的园子里,露天的宴席,美酒佳肴、桌椅齐备。空地处还搭了一个小型的戏台,唱的正是时下最流行的折子戏《西厢记》,说的是书生张君瑞与相国小姐崔莺莺在仕女红娘的帮助下,冲破重重阻挠,终成眷属的故事。
戏台两侧,几名乐师端坐,琴弦大鼓一应俱全。不刻,琴瑟箫声响起,台上的伶人登场,浓墨重彩的妆容,珠佩叮当。水袖婉转翻飞,衣袂飘飘,那一男一女,双目对视,你侬我侬,万般情意绕眉梢,好不欢喜。
身着七彩衣裙的女伶人,纤手弄花,莲步轻移,莺声婉转,“斟美酒不由我离情百倍,恨不得与张郎举案齐眉。张郎啊!学梁鸿与孟光夫高妻贵,又何必到长安去候春闱。做一对并头莲朝夕相对,不强似状元及第衣锦荣归”
……
果真,是一出含义太多的好戏。
柳之效面上很是开心地观戏,心下却是嗤之以鼻,这么多的折子戏,偏偏选了这出《西厢记》,又是张生,又是崔莺莺,又是红娘的……
皇上的意思愈发明显了,一个落魄书生,一个相国小姐,门不当、户不对的,说的就是宁止和思月吧
哼,一个低等下贱的穷书生,怎么配动这心思!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相国小姐,不成器的玩意儿,瞎眼了爱上一个穷书生!
还有这搅屎棍子一样的红娘,几乎就是自以为是的皇上本人了!
他心下恨恨,再看对面的宁止,光风霁月的好模样,甚是闲适地看戏,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皇上和郑太傅,皆是面带喜色,认真看戏。这场戏,恐怕只有他一人没有入戏了!
如坐针毯了许久,终于等到戏曲终了,这场鸿门宴总该切入正题了吧他扭头看皇上,就见皇上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疾不徐的模样,和他焦躁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察觉到柳之效的目光,宁志茂抬头望了他一眼,而后又看了看宁止和郑太傅,终是开口,“今日这戏唱得好,有赏。”
闻言,一众伶人乐师欢喜,忙不迭跪地谢恩,“谢皇上隆恩!”
宁志茂挥挥手,“起来吧,你们也累了,都下去吧。”
“是。”
很快,闲杂人等撤离,园子里只剩下赴宴的几人,以及几名侍候的宫人。
宁志茂开门见山,“今日叫你们来,不单单是赏花看戏,想必你们心里也有个底儿了,前几日几位太傅谏言,朕想为九子纳妾。”
果然……
柳之效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心跳不由加速!
又听宁志茂继续道,“你们也知道,有三个名额,都是不错的姑娘。朕想了许久,今日总算有了个定夺。思来想去,还是郑柳两位爱卿家的女儿最为适合。可名额只有一个,至于花落谁家嘛……”
谁家柳之效的右手仍端着酒杯,就那么举在半空,已然忘记放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皇上,周身的神经紧绷。成败在此一举,无论如何,也要在皇上做出不正确的选择前阻止他。
可这花落谁家
没有了下文,宁茂志只是笑了笑,扭头冲侯在一旁的王公公示意,“王公公,宣旨吧。”
宣旨,天子一言,那便是圣意已定,毫无回旋的余地了!柳之效讶然,不过是纳妾罢了,皇上兴师动众的,怎还搬出圣旨来了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机械似的起身,随着宁止和郑太傅跪在地上听旨。
这名额,到底是谁
他跪在地
上,心下惴惴,皇上也知道他同宁止不睦的,应该不会是思月。若是思月的话,皇上应该会提前问问他的意愿,不会如此专断独行吧说不定这名额,是郑太傅的女儿呢!
正胡思乱想间,王公公的圣旨已经念了大半,只听那一声尖细的嗓音宣出“柳家思月”。
一直紧绷着的弦,瞬间断裂!柳之效抬头,难掩震惊!
“柳大人,这可是福泽啊,您还不赶紧谢主隆恩”王公公看着一脸震惊的柳之效,忙不迭小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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