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吁!——”
蓦地,急速奔行的马车猛的停了下来,车厢剧烈一晃。骤然的变故使得女子的身子一个踉跄,上身朝前倾去。她霎时被惊醒,慌得抓住一旁的车壁,才没从座榻上摔下来,只是手里的暖炉脱手,重重地掉在了车板上,咕噜咕噜滚了老远。
“要死了!”她定下神来,恼怒地挑开车帘,冲车夫低喝,“老郑,你作死,想摔死我啊……你……”
车帘外,马儿嘶鸣,前蹄凌空扬起不再前行。赶车的老郑背对着女子,死死地拽着缰绳,早已是瞠目结舌,浑身哆嗦。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马车前数米,如鬼魅般突然出现了六名黑衣人,齐齐将马车包围,紧握在手里的刀剑在雨夜里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冤有头,债有主,不相干的路人,快些离去。刀剑无情,等下误伤了谁,莫怪
我们没提醒。”为首的黑衣人扫视了一圈三三两两的路人,冷声喝道。
“快跑!快跑!”受了惊吓的路人早已顾不上其他,迅速夺路而逃。不过片刻,偌大的街面只剩下车里的主仆,以及几名杀气凛然的黑衣人。
死亡的气息,一瞬间扑面而来!
车夫老郑胆怯地望着众人,已然一身的冷汗,“你们……你们要干……干…
014该死
“啧,怎的难不成小姐不知道自己爹是谁,反而问我们”黑衣人仿佛听了一个笑话,笑的愈发轻蔑。蠢笨的女人,他们既然来杀人,怎会不知她的底细
女子不死心,快速道,“不不不,我爹是……”
“废话这么多,我管你爹是谁!”男人不耐烦,手腕微动,将女子脖子上的剑移到了她精致的脸上,剑刃迅速划过,刺啦一声,皮开肉绽,鲜血涌出!
“啊!——”女子吃痛,尖叫出声,只觉左脸热乎乎的,有黏糊糊的液体滑下。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左脸,触手粘糊糊的,放在眼前一看,分明是鲜红的血。
……她引以为傲的脸。
她哆嗦着,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人,痛苦大叫,“混蛋,我的脸!我的脸!”
黑衣人嗤笑,“怎么,不满意我还可以给你的右脸,再画朵花儿。”
“大哥,你干脆再替这小娘子画条血眉得了。哈哈哈哈!”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不得好死!”
雨夜里,一声声凄厉的哀叫,以及男人们的嘲讽,传了好远,足以让人听得十分清楚。
转角处,宁止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撑着伞进入了这片血腥。大雨磅礴,血腥拂面,他走得闲适,闲适得好似春游踏青。刀剑血腥全然不见,他就那么走着,目不斜视地路过了老郑,路过了女子……
有人来了
“救命!”赫然看见那身白衣,老郑垂死的眼睛一亮,忙不迭发出嘶喊,“公子,救命啊!救命啊!”
然,宁止充耳不闻,在一群黑衣人的充满敌意的注视中,径直撑伞走过。
不甘心,不甘心这样死去!
女子摸着注定要留疤的脸颊,不断有鲜血溢出,止也止不住,翠烟衫已然血迹斑斑,不辨原色,她望着渐行渐远的宁止,心下一狠,猛的起身扑向他,“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眉头微蹙,宁止翩然侧过身子,毫不怜惜地看着女子摔滚在地上,蠢货,会弄脏他的衣服。
见状,几名黑衣人迅速跃起,再次将女子包围。不同的是,顺带将宁止围在了圈里。
女子望着黑压压的杀手,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险些晕死过去。她转头,满面泪水地看着见死不救的宁止,一瞬间的怔愣。
一个男人。
一个邪气得很好看的男人。
白色的伞下,白色的斗篷,身形修长翩然,无疑,那张脸是好看的,眉眼鼻梁,唇瓣下颚,每一处都有着好看的轮廓,甚至叫身为女子的她自惭形秽。
可是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邪气,这辈子她都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妖邪到这种地步。他有着双好看的眼,漠然地看着眼前的追杀,好似在看戏。
“救我……救我,求求你……”眸光涣散,她哭丧地看着宁止,几近无意识地低喃,机械地重复着,“救我,我爹会给你钱的,求求你,救我……”
“你们挡住我的路了。”宁止抬头,望着将他围住的众人,不耐烦开口。
愕然。
一众黑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宁止,几乎一瞬间,杀手的本能告诉他们,此人的危险。若不是个练家子,哪里敢如此淡然
几人齐齐望向为首的黑衣人,那人回过神来,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手掌般大小的银质令牌,径自散发着幽幽光泽,做工精致的牌面上雕有文饰,泓亮晶莹。一只展翅的火凰,傲视云浮,直冲九天。逼真的姿态,足以呼之欲出。右下角,隶书两字,流凰。
——流凰令!
“千里击杀,一个也不留!”
女子和老郑的眼眸瞪大,全然被男人手里的令牌晃住了视线,天下何人不识君——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公子流凰。
女子震惊地张大了嘴,竟是流凰公子要杀她她不过
是个闺中少女,做错什么事了,会招惹到流凰公子……莫不是,她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地插进了泥土里,莫不是……爹得罪了什么人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手里的令牌,终是瘫软了身子。流凰公子要杀的人,天堂无路,地狱无门,逃无可逃。
“杀!”立时,厮杀声四起,众人齐齐朝宁止和女子扑了过来!
宁止厌恶地蹙眉,握着伞柄的手微动,但见白色的伞面迅速旋转开来,像是一个白色的幻影。一瞬间,落在伞面的雨滴,尽数变成了杀人的暗器,化而为剑,激射而出!
“啊!”
如此变故,众人猝不及防,两人躲闪不及,被射中了
015扭曲
“阿嚏!”有人在骂她。
窝在床角的被子里,云七夜难忍地揉了揉鼻子,又往被子里塞了一只暖炉,嘶,真冷啊。
跪了两个多时辰,她的两条腿早已麻木僵硬,几乎没有了知觉。她自小就畏寒怕冷,要是再这么跪下去,指不定这两条腿就要废了。
她想着,不由一个冷战,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将身子包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头来。“小凤儿,你说为师嫁给宁止,是走运还是倒霉”
一身夜行服,凤起端坐在床边沿,至始至终背对着云七夜,声音冷凝,“师父还没有回答我,缘何被罚跪”
缘何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咂摸着有些干涩的唇瓣,低声哼哼,“这事儿吧……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讲重点。”
重点她也不晓得重点啊。只知道这事儿吧,挺,挺伤感的。
她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状似无所谓道,“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是值夜班、守院子了,我睡一觉就补回来了。”
说着,她慢腾腾地朝凤起那边挪了挪,不怀好意地凑到他的身后,撅起嘴冲他的耳朵不停地吹气——吹吹吹——她知道耳朵是他的弱点,只消这么轻轻一吹——嘿嘿嘿嘿。
凤起的身子立时一僵,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霎时染上了一层可疑的酡红。面具下,墨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异样,他恼怒地转头,差点撞上女子靠得太近的脸,惊得他慌忙立身躲开,面上更红。
“师父!”咬牙切齿的声音,凤起恨恨地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试图将那阵钻心的痒意搓除。
“诶嘿嘿。”知晓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云七夜嘿嘿地笑着,可惜鼻子不捧场,猛的又是一个喷嚏,眼泪直流,“阿嚏!”
见状,凤起把床头柜上的碗端了过来,“再喝些姜汤。”
“好。”云七夜接过,憋了一口气,仰头灌了下去,嘴里尽是辛辣,身上却暖和了不少。她缩回墙角,望着尚还挂着的百子帐出神,自从嫁给宁止,她就好似上了一条颠簸于西天方向的船,在一**接踵而至的暗涌大浪下,摇晃不安,波折连连。
她歪头看着凤起,无不自嘲,“小凤儿,最近为师的身子大不如以前了,你看为师去西天的机率有多大”
“师父福禄双全,吉人天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惜,这马屁拍得不对味。云七夜嘴一瘪,福禄双全,偏偏缺了个“寿”,摆明了她去西天的机率大。
不知道她的心思,凤起坐回床上背对她,蓦地问:“师父一点都不难过吗整个沧流,乃至中原都传遍了,说您不洁。”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云七夜悻悻地耸肩,还没来得及开口,冷不防又是几个喷嚏,“阿嚏,我……阿嚏!”
凤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白玉面具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声线低沉,“九殿下的心思诡异,如此污蔑欺辱师父,指不定明日还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
闻言,云七夜不由笑出了声,“你不如直接说他……阿嚏……变态好
了。”也不知道受过什么打击,能把宁止的性格扭曲成这个样子。成亲不过两日,剧情倒是**跌宕,扣人心弦。纵使她技巧高深,不在面上表露情绪,但是心下却也有点慌了。
先下手为强,在外人做出伤害云家的事情之前,她自该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猜宁止的心思很累,皇帝又太远。比较而言,柳之效倒是几方中最容易下手的。
如此,那就先除掉他吧!
思及此,她侧头望了望窗外的大雨,喟然慨叹:“哎呀,今天的
016勾引
不过可惜,她家小凤儿早已撤离险境,徒留她一人赏看宁止的扭曲。说实话,看惯了他的风华绝代,猛然如此模样,还真是有点怪异。唔,她有点承受不住他过于炙热的目光了!
她果然在这儿!宁止的眉头皱得紧,他大步走到床前,眯眼看着紧抱着被子暖炉的女子,不由讽出声,“你倒是很会享受。”
床上,云七夜颇为悲痛地看着那块被宁止踩在脚下的小酥饼,抬头嗫嚅道,“殿下,我……”我的晚饭。
宁止见她一脸伤心悲痛的样子,本还以为她是在害怕,尚还奇怪她居然还会有怕的时候。下一瞬,顺着她时不时瞟向他脚下的目光,他低头,眼角微微一抽,当下使劲一踩,将那块芝麻小酥饼踩成了粉末渣渣。
“我……”我的小酥饼!
心狠脚辣的宁止!
云七夜心痛难耐,泫然欲泣。这悲悲戚戚的模样,着实入了宁止的眼,与她被跪罚时的倨傲不逊,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女人到底是有几层面皮层层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不管哪层面皮示人,她每每都能叫他的肝火旺盛,胸结郁气!
宁止望着她,开口的声音阴沉,似警告,也似威胁,“云七夜,你给我记住,我这个人小心眼,而且生性记仇。所以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如若你真的要尝试的话,我不介意先废了你的双腿!”
废了她的双腿就凭你
哈,自打她做生意以来,中原四国,番邦海外,这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废了她,你抢得过么
心下哂笑,云七夜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满眼邪气的男子,针尖对麦芒,两两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就这么看着。一时,房里的空气好似凝滞不动,压抑的很。
半晌,就在云七夜以为她会和宁止互相瞪到天荒地老时候,宁止倏地扭头,率先撤了。跪戏做够了,他适时收手,懒得同她浪费时间,简直无聊。
“蠢女人。”他嘲讽着,随手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扔在了云七夜的身旁。
云七夜瘪了瘪嘴,扫了一眼那件斗篷,素色的斗篷,颜色明快,绣着蟒纹和飞禽云朵,还有几处凝固了的黑红血污,很是扎眼。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思摸着这血是谁的应该不是宁止的,就算他再厉害,也厉害不到把血咳到后背吧如此,那他方才出去做什么了
不曾看云七夜,宁止自顾自伸手解着锦袍的扣子,慢条斯理地脱掉中衣、亵衣……他旁若无人,一件件的脱着,等云七夜回过神时,但见雪色的亵衣已然从男子的肩上滑落于脚下,白皙光滑的裸背尽现在她的眼前。
哦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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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纳妾
翌日。
一大早,先是乾阳,而后整个沧流也跟着沸腾了。这几日磨牙的话题可真是多,一个两个,接二连三的,剧情迭起,简直精彩的不得了!
就说大前天吧,九殿下宁止大婚;
昨儿呢,云家小姐不洁,破鞋一个;
今儿吧,马洛街上,无头大马,满地血污,车厢上还刻着左相柳之孝家的家徽。周遭横七竖八的尸体,各个黑衣蒙面,断脖子、折腿的,甚是吓人,也不知道左相大人这次又得罪了谁……
“嘿,听说了吗那左相大人柳之孝,他家那大儿子,不是亲生的!”
“听说了听说了,说是前几日暴露了。马洛街上那起凶杀案,就是柳之孝花钱请人做的,要杀他府上私逃的二夫人和奸夫!”
“诶,我还听人说,天下第四的赫连雪,对对对。就是他,他吧,其实是个女人!还有啊,苍流第一艳妓,姚九娘,嘿嘿……嘿嘿,她不爱穿亵裤!”
“啊呀呀,你臊不臊啊!真的假的啊”
“你亲自去问问姚九娘不就得了!嘿嘿,我可是听前街算卦的百晓生说的,他那里消息最是灵通,那还能有假”
……
前一刻,下一刻,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左耳朵还没进完,右耳朵又听见新鲜的了。总而言之,社会各阶层的人们开心了,茶余饭后的磨牙话题,多得说不完,一件件,一桩桩,精彩生动的不得了!
可是,这些传言远远不及另外一件的吸引力——流凰令突现乾阳——使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流凰令者,可代武林盟主号令三江五湖,一统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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