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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没有经历过的他们的爱恨,那便没有资格说什么。我无法想象他们的内心深处,有着怎样的惶恐,怎样的不安,怎样不为人知的脆弱……

    爱,这种东西……它会让人理智全失吧

    就像那个叫云七夜的傻瓜一样,也许更像个疯子。我知晓,不管多坚强的人,若他一旦爱上,也会有一败涂地,伤心欲绝的那一天。

    可是,请不要嘲笑他们的爱恨。

    因为,你……也会有那么一日,在多年后的午后,暖阳之下,午睡醒来的你,不知怎的突然伤感起来。伸手触摸面颊,却原来早已是泪流满面。怔在那里,隐约想起梦里,好像……梦见那时候的他了。

    那一瞬,万籁俱寂呀。

    双眼阖起,那个叫云七夜的傻瓜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任由时间流逝,却是一动也不动。那一瞬,真希望脚下的大地突然裂开缝隙,将她永远,永远地吞没。

    哈,这一场赌局,她似乎是输了。

    她以为,就算是她孤身一人,就算站在万丈悬崖之上。若有一日,她不小心掉下去了,崖下,宁止也会稳稳地接住她,碧落黄泉,不离不弃。

    艰难的岁月里,温暖和被爱。

    宁止,到今天我恍惚有些明白了,给予的是你,剥夺的也是你,你几乎……夺走了我生命里所有称得上美好的东西。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许久,她眼睑微动,睁眼看着宁止,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血色。这张脸孔,好像是死的。眼睛,也是死的,再也没有那两泓盈亮如水的光了。

    何曾见过如此的云七夜王副将心疼极了,大步走到女子的跟前,径直抓过她的手臂,将她拽到了宁止的跟前大喊,“老七,你告诉殿下,你没有错!”

    云七夜抬眼看着宁止,但见他仍是一副淡漠无动。姚九娘说的对,若对方真的爱你,那断断是不会叫你受委屈的,更不会叫旁的女人欺负你。那一刻,他一定会和你统一战线,就算你不去解释什么,他也会相信你的说辞,毫无条件,就是深信不疑。

    两相对视,云七夜扯唇,浮出自嘲至极的笑,她低喃了一句,“我错了……”错在爱上这样的你,错在以为你会相信我,错得离谱!

    宁止,我猜不到你所有的心思。我是人,不是神,会很累。离开吧,因为……无法忍受。

    “我累了,想要回去歇息了。”低喃出声,她径直绕过宁止,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中掀帘,但见帐外晚风瑟瑟,好些士兵们闻声扭头,见她出帐立时便是双眼圆瞪,挺身防备!

    脚步一瞬的停滞,她扭头望了一眼背对而立的宁止,淡漠出声,“明日一早,要杀要剐,任凭殿下处置,告退。”

    寂静的羊肠小道,她沉默走过,脚步轻浅到几近无声。头顶的夜幕,月亮和星辰都不见了,只有那浩瀚浑厚的灰色云海。天际尽头,万里的白雪皑皑在夜色中即显眼,又刺眼,沧澜……

    瑟瑟的冷风呼啸而过,凛冽地掠过女子的脸颊,宛若尖利的刀刃,刺得生疼。衣袂翻飞,她双手环胸迎风逆行,却抵不过那顷刻便凉到了骨子里去的冰冷,周身的血液好似也跟着转凉。身旁,每一盆火焰都在狂风中跳舞嘶喊,似那粼粼的鬼火,将人引向不归之路。

    沉默至终,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行尸走肉般的回到自己的帐子。一如既往的黑魆,却不点蜡,也不脱靴,她疲倦地倒在床上,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在被子里,渐进蜷缩成了一团,宛若只小小的兽。

    帐外,隐隐听见有士兵屏气靠近,压低了嗓子埋怨伙伴,“嘘,你小声点,要是叫宁七听见了,指不定她会做贼心虚,直接溜了呢。”

    “哎哟,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宁七。”小声说着,几名士兵猫腰踮脚,小声地挪到云七夜的帐窗下。为首,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探头朝里望去,而后蹙眉转头冲众人做口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啊。”

    “刚才老六不是说那小子回帐了么你瞪大眼睛,凑活看。”

    “真的是啥子也看不见啊,就能看见一片儿的黑……殿下!”蓦地脱口,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夜风中的男子,一袭白衣翻飞缱绻,缓步朝这边走来。

    一片儿的黑殿下眉头困惑地拧成团状,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瞪眼张嘴的少年,不由低骂,“瞧你那德行,见鬼啦”

    嘲讽完,几人纷纷扭头……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顿觉清净了,云七夜闭眼,将自己的头也埋进了被子里,不想听任何的声音。恍惚中,耳边若有若无的是那几人的惊声尖叫,好似见了鬼。她睁开眼睛,蜷缩着身子屏息,不期然看见那几缕从被子缝里透进来的光亮,宁止点燃了帐里的灯烛。

    手指一紧,她缓缓地掀开被子,眯眼适应着突来的光亮。待到舒缓过来,入眼的便是床边的宁止,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面无波澜,淡漠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起伏的出口,“出去。”

    非但没有走,宁止自顾自脱靴,修长的腿随意一跨,已然上了床。高高地俯睨了半响,他一言不发,兀自盘膝坐到了她的对面。

    终是恼了,她挥手朝他推去,“我说出去!”

    宁止面不改色地伸手,快速擒往她的手腕,死死压制着她的力道,逼她乖乖就范,“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说着,宁止利落地将云七夜五指间的银线褪下,随手扔到了一旁。而后将带来的小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干净的毛巾,低头为云七夜清理伤口四周的血污,力道却是毫不轻缓。

    五指连心,云七夜立时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掌不由抽搐了几下,挣扎着想要缩回。宁止蹙眉,加紧锢住了她的右手,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我不曾给旁人包扎过,所以不知道力度是轻是重,你要是疼……就说出来。”

    是很疼,可是比起那股心脏被生生撕裂的感觉,这又算得了什么

     

    ; 云七夜咬牙,看着那几道丑陋之极的血痕,终是不发一声,却也感知到了宁止渐进轻缓的力道,他小心翼翼地将血污擦拭干净,而后拿过药膏,轻柔地给她上药。

    许久后,云七夜低头看着包扎好的手掌,不期然就想起了若清瑜。冷淡的笑扯出,她抬眼看着宁止,掩不住的疲倦,“有话就说,说完就出去。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来找我,瑜姑娘的事,明日治罪的时候……再说不迟。”

    宁止不为所动,自顾自整理药箱,语气淡淡,却是毫无转圜的余地,“若我今日便要做个了断呢”

    了断要她血债血偿,还是千刀万剐

    一瞬真是恨极了!

    她看着宁止,声音有些梗塞,却没有一滴眼泪,“你想要如何了断尽管说出来罢,我悉听尊便就是了。”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师父说她的命格不好,勉强算是个天煞孤星。不管如何挣扎,此一生注




087围攻
    宁止身子前倾,伸手环住了她,一声满足地喟叹,只差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贴着她耳边的鬓发,他热热的呼吸吐在耳边,低笑,“居然敢说我无耻。夫妻之间,难不成你想和我谈纯洁”

    云七夜冷哼,不由伸手环住宁止,将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里,嘲讽出声,“宁止,你有没有觉得你已经强势到阴险至极的地步了我倒是有些怕了。”

    “现在才知道怕可惜,晚了。不过,我可以补偿。等你的手一好,我以身相许补偿你,如何”

    “白日做梦,你消停消停吧。”云七夜闭眼,静默了许久后,又轻道,“……宁止,对不起。往后,不会再叫你失望,定如你那般,我也会相信你。”

    宁止笑了笑,却也不言语,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向城的地理位置略有些偏北,加之毗邻高山雪域,所以尽管已经入夏,天气仍是有些阴晴不定,忽冷忽热的,叫人琢磨不透。

    一夜的寒风呼啸,有些回升的气温又骤降了回去,不似前几日的暖和了。床上,若清瑜沉沉地睡着,眉头渐进蹙起,不舒服极了。半醒半睡之间,她只觉尽是凉意,鼻尖也有些冰冷。

    她迷蒙地睁眼,无意识地望着眼前的虚空,神志尚还有些混沌。一瞬,从脖颈间传来的那股剧痛,立时疼得她咬牙蹙眉,险些咬到舌头!

    “该死的……”

    她不由低咒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她只知道云七夜一手的银线使得阴柔诡异,却不想那根看似不起眼的细线竟是宛若刀锋般锐利,轻轻一碰便能割裂血肉!昨晚,当她将银线缠上脖颈的那一瞬,她被那样的触感惊得骇然欲绝,几乎下意识地想要脱逃。

    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那个如神祗般存在的男人,早已预知了未来,整个苍生都是被他操纵在手里的傀儡,她能逃到哪里去又哪里敢……逃

    人的潜能,是能被逼出来的。

    银线缠颈的那一刻,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下场,要么生,要么死!

    可她不想死,她要活,活着毁掉这个世界!

    那样漫长的对峙,她像个戏子似的,努力地演戏,玩命般地勒缠着自己的脖子,窒息疼痛到眼泪绝提!腥热的血液滑进了她的衣衫里,她的肌肤感知着它们的叫嚣,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那一刻,她惊诧。

    她是怕,可她居然不怕死了,她只怕……她会露出不该有的破绽马脚,万劫不复,而后永无翻身!

    所以,她逼自己成了这个世上最优秀的戏子,成功地骗过了所有的人。

    劫后余生,若清瑜抚上自己尚在跳跃的心口,不由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活着真好。可万一……那时候她不小心死了呢

    她终是怕死的,不是么

    顿觉有些后怕了,她的困意全无,旋即起身下了床,走到桌前拿起梳妆盒里的铜镜照看。她揉了揉仍有些惺忪的眼,对着自己的脸颊仔细地看了起来,但见镜面上的映像,两弯紧蹙的眉,难掩困倦的眼,以及两瓣干涩暗沉的唇……这张曾让她引以为傲的容颜,此刻竟此是如此苍白怠倦,全然没了素日的娇俏。

    一瞬,她握着镜柄的五指一紧,关节泛白。不该是这样的……

    她强迫自己舒展眉头,不甘心地将镜子朝下移了移,正好对准自己的脖颈,但见散着浓郁药味的纱质药布将她细嫩的脖颈缠了好几层,清理过后又渗出的血液宛若雪地里的点点红梅,凄诡地绽在了白色的药布上。

    触眼所及,她骇然,入戏太深,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苦肉计,离间计……美人计

    呵,幸而天不负她!

    疏离和猜忌,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便在宁止和云七夜的心里播下了种子,然后她为它们浇水灌溉,让它们快快地发芽成长,直至结出决裂的果实,永不回头!

    昨晚,便是她摘取果实的时刻……啧,可真是场毕生难忘的好戏呢!不过,却也叫她失望至极。

    她以为,纵使万般险阻也很难离间他们,却不想不过尔尔的手段,便叫她如此顺利的得手,反倒没了成就感。呵,却是她高估了宁止和云七夜,他们之间的牵绊简直脆弱地不堪一击,真是无趣得紧啊。

    如此的闹剧,宁止和云七夜定是要决裂了。于她,也可以功成身退,赶回沧澜请功。

    她一声喟叹,不由又回想起了昨晚的情境,宁止,任校尉,还有那么多的将士……谁也不相信云七夜,啧,尊主可真是个孤立无援的可怜人呐。早知如此,她当初一定很后悔对那些人好吧全是些狼心狗肺的人呢!

    “蠢。”唇角一抹弧度,低沉复杂的笑声溢出,她虽痛楚,却又是如此的开心。

    果然,人心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不屑极了,若清瑜嗤笑一声,随手将铜镜扔到了一旁,而后护着脖颈小心翼翼地梳洗穿衣。

    不刻,她精挑细选了一件低襟的淡色衣裙,挑得别有用心。她原本脸色就不好,素淡的粉色更是衬得她愈发的娇弱苍白,低襟的领口将她脖颈间的纱布血迹全然显露了出来。

    如此的模样,入眼的尽是女子的娇弱可怜,让人恨不得将之呵护入怀,对那脖颈间的伤痛唏嘘不已,恼愤那下了毒手的人。

    对这样的装扮甚为满意,若清瑜理了理领口,心情立时大好。眼见天色尚早,倒也不急着去见宁止,蹲身将藏在床下的瓮杯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她坐在床上边饮花茶,边挑弄着里面的蛊虫,只觉天地间安谧极了。

    她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看着那只仅存的蛊虫,其实原本还有五日才可练成此蛊的。可她怕事态有变,所以提前了出蛊的日期,昨晚便叫他们尽数吞噬厮杀了彼此。半个时辰的混战,子时的时候才分晓了胜负,留下来了那只最毒的血蛙。

    “耗时耗力,用到谁的身上,我才不觉枉费呢”若清瑜低声自语,好似忘却了脖颈间的痛楚,脸上的神情渐进喜悦,说不出的扭曲。

    她起身,颇为享受地啜饮花茶,只觉连续不断地暖热入胃,唇齿间亦是沁人心脾的甘甜,舒服极了。一瞬,她蓦觉,从小到大,她似乎从未如此开心过。

    那时候,教主要她做个恶人,做个比命运还要恶的恶人!她不知,却原来做恶人也可以如此的快乐舒心!如此,那教主定是这世上最大的恶人,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众人玩弄在鼓掌间,好似操纵傀儡般,他们的命运皆有他掌握恩赐!

    心情好,他赏。

    心情不好,他便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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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万般人事,是赏是毁,随他所欲!

    “真好……”出神地喃喃,若清瑜仰躺在床上,黑色的瞳孔渐进涣散,直至没了焦距。那种高高在上的权利,以及它所带来的生杀快感,她好羡慕!羡慕过后,袭身的,便是那股发自骨血的渴求!

    好似有千万条小虫子,撕咬着她的骨肉,心痒难耐!

    ……

    刚用过早饭,任校尉便来唤若清瑜,要她去宁止的帐子议事,为她和云七夜之间的纠葛做个干脆的了断。

    进帐,她迅速扫过众人,倒是有些意外了,宁止,郑远,秦宜,王副将,周将军……闲杂人倒是不少,却好死不死地少了一个云七夜。呵,难不成是心如槁灰,连夜出走了

    她面上却是一副的坦然,颇为恭顺地冲着众人侧身一礼,略有些气虚道,“清瑜见



088小丑
    王副将翻白眼了,“我说瑜姑娘,公道自在人心,这个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就算宁七是殿下的人,殿下身为督军元帅,定也会以身作则,秉公执法,断断不会有私心的!于我们这些将帅楷模而言,那也是公平公正得很,帮理不帮亲!你和宁七的事,有我们几个在,你放心,有冤屈你就说,哭也行!我们都会竖起耳朵,定会给你个最公平的了断!”

    若清瑜擦去眼里的泪水,她知晓碰不得王副将这钉子,这男人的嘴皮子和云七夜的一样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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