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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人要出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云客

    江疑一如既往地板了一张全大荒都欠他二百吊钱的冷脸,漠然宣读道:“承蒙诸位仙友莅临我筑惕山学,来此瞻观楠云城千载一度的筑惕仙会。今日之会,唯望诸生可一展神通,勇拔头筹,以不负众师长千年来之谆谆教诲,他日于世,亦务须慎戒骄燥自大,无忘筑惕训诫,立为天地一正人也。”

    騩山师伯耆童负袖而起,高声呼道:“筑惕仙会即此开始,诸生就位,入幻生境。”

    各学士鱼贯登上幻生境的入口通道——衍星祭台,拜向众师尊揖身一礼,行入境中。

    琉雨施鸢刚一抬腿走入幻生境间,便被弥天的大雾云烟给包裹而起,哪里还寻得着长琴等人的半分踪影痕迹。

    “哼,不仗义,忒不仗义!关键时候连一个人影都找不到了,还算是什么好哥们,好兄弟!”琉雨施鸢嘴里叼着草棍儿,独自一人穿行于曲折蜿蜒的山林小道间,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嗷——’,一群乌鸱鸟压低了羽翅,迎着琉雨施鸢的头顶飞上,盘旋而去。

    琉雨施鸢大叫了一声晦气,拍打着被乌鸱鸟的大翅给扇得满是扬尘的裙袍袖衫,真不知这坑人甚深的幻生境给她开启的到底是一个什么鸟不拉屎的荒僻之地。川连着川,岭套着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山老林,这都过去一日一夜啦,别说奇珍异兽了,就连奇珍异兽的毛儿她都没有见着,又可该如何勇拔头筹,志夺

    前茅便是有勇,她此时也无用武之地呀。

    如若这一回真的空手而还,等到两日后出了幻生境,待得交猎物评成绩时,那这褶子可是闹大了呵!她琉雨施鸢的连人带脸也合该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虽然,她并不知她的姥姥家住哪里,门朝哪开。

    “老天爷呀,显显灵呐,请赐予我一只奇珍异兽吧!”琉雨施鸢扯着嗓子拖着长腔,高仰起头来,放声大叫道。

    ‘吧唧’!一坨灰白色的不明湿物从天而降,正中靶心,直落上了琉雨施鸢的额头正中,凉凉的,水水的,顺着她的眼窝鼻翼滑流下来,滴至腮角。

    琉雨施鸢抬手摸去,拿下,定睛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的齐腿跳起,气急败坏道:“哪个找死不想活的倒霉破鸟,竟敢在你姑奶奶我的头顶上撒鸟屎,活得不耐烦了怎么地!嘿,别让我逮着你了,老子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拽了你的翅毛当掸子!我——咦,是三青鸟!”她蓦地双眼陡然冒光,饿狼一般直勾勾的死盯着那只立在枝梢上歪着头正看向她的罪魁祸首,咽了一口口水道:“啊呀呀!老天爷真真的显灵了嘿!这下可发大了呐!这样的鸟屎,再砸我两坨,不,三坨,五坨,拿三青鸟的鸟屎给我洗脸都成!”

    三青鸟为玉山主神西王母的心爱之宝,万年一育,世上难寻,自是珍禽里极品中的极品。琉雨施鸢的为政之策一向是飞来横财,不可不接,这般难得一见的宝贝疙瘩,如若要真白白浪费了,那可是得遭天谴受报应的!故而,琉雨施鸢认为,她今日一定要拿下这只决定着她此后行走于世的荣辱脸面的‘财神爷’。

    南柯引祭出于手,琉雨施鸢抬指轻弹,和风婉转,玎璎如诉,九调的音符裹着云缕悠悠散开,飘扬入穹霄九天,宛是花开荼蘼,春晓莺啼。

    三青鸟醉声于乐中,半眯起眼睛,垂首掩翅,几欲




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鲜衣怒马 (十)
    三危山巅,连天承地的漭漭乌云疾旋而起,滚雷如雨,劈空斩海。

    琉雨施鸢为那巨雷所击,虽拼力抵抗,却战之不敌,直挨得遍体鳞伤,浑身上下竟是无了一寸好肉,汩汩的鲜血染透了她雪白的袍裙,艳如霞朱。

    西王母高高在上的冷眼看着琉雨施鸢受这九重天雷的凌迟之刑,面上淡漠地不带一丝表情。

    一道焰火劫雷犹似蛟龙扼怒,正迎着琉雨施鸢的天灵头顶,咆哮而下,裂天袭来!

    琉雨施鸢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得闭目一叹,哀怨呼道:“我命休矣……”

    ‘哗——’!一声巨响震彻九霄,琉雨施鸢闻声,不由得睁眼望去,但见白青阳一衣仙袂飘飘,剑抵劫雷,挡护于她的身前,将那巨雷逼退弹出,凌空而炸。

    他像一座山,一座撑天柱石的山,撑住了她头顶上即将要塌陷了的天,坚如铁铸。

    琉雨施鸢眼见亲人,刚刚隐下的万般委屈疼痛顿时都忽的涌上了心头眸眶,蓦地失声哭道:“白师叔!”

    白青阳闻她这一声黯哑哀弱的哽咽轻唤,心间陡然痛如刀剜,忙回身将这满身是血的小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柔声慰道:“丫头莫怕,我来了。”

    琉雨施鸢点了点头,惨白失血的月牙般的唇角浅扬而起,缓缓道:“嗯,师叔,阿雨不怕。”

    西王母负袖,厉声喝道:“白帝这是何意”

    白青阳半抱着琉雨施鸢,垂首一礼,道:“白挚本无意冒犯王母神尊,只是一时救人心切,以至擅闯了三危禁地,青阳于此赔礼请罪了,还望神尊从恕见谅。”

    西王母颔首道:“白帝不必多礼。”

    白青阳心疼地看了一眼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孩儿,继续道:“但求神尊饶了这丫头一命,其身之过,我愿代之。”

    西王母寒色道:“吾若不饶,又当如何”

    白青阳手祭流光仙剑,沉声道:“白挚便是拼得了一身之修为性命,亦必会护这丫头平安周全。”

    西王母威凛一笑,道:“好痴情的白帝少昊!既如此,那本尊就成全了你,你若能受得了这三百道五残天雷,吾便不再追究这娃娃伤那青鸟之过,汝等即可由此离去。”

    白青阳一揖应道:“多谢神尊成全!”

    琉雨施鸢迷迷糊糊的听着白青阳同西王母的对话,言至于此,才知其意,遂摇头哭道:“白师叔,会出人命的!阿雨不要你救了,不要,不要,莫再管我了……”

    白青阳温然笑道:“傻丫头,又在说什么浑话了!我至此便是前来救你的,哪能有放任不管的道理”他轻拂下琉雨施鸢腮畔滚落的泪珠,宽慰道:“丫头放心,不过区区三百天雷罢了,伤不了我性命的。”

    西王母一哂,冷声

    笑道:“白帝好大的口气呵,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区区五残劫雷加身,到底是一个什么滋味!”

    燃彻了半边天际的轰鸣巨雷劈砍直下,烈焰迎风,呼啸而起。

    白青阳将琉雨施鸢紧护于怀,挺直了背脊,生生的挨下了这一劫雷。

    雷光映得万丈苍穹灼白如雪照烈阳,一道接一道的焰火天雷穿空落下,疾愈乱雨,纷至沓临。

    白青阳死死地咬住唇底,拄剑强撑着身子,一言不出,堪忍下了一道道火雷钻心彻髓的焚骨之痛,只抵得汗如豆落,衣浸浑湿。

    琉雨施鸢被他裹在襟下,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片乌云滚雷击杀而下,落上他身,痛入她心。

    琉雨施鸢后悔极了,她怎么就没能好好的听经诵讲呢,怎么就没能记得住那破锁龙咒呢,怎么就顺嘴秃噜出了一个明雷诀呢!可也怪这倒霉催的死三青鸟,谁知竟这么不禁打呵,只不过一道明雷,如何便不明不白地呜呼哀哉了呢!她从来不知,原来,不认真为学的后果,竟然会是如此要命的惨痛!

    这代价,她付的理所应当,可却不干白青阳的事呀,白师叔那么一个清风朗月的仙逸人物,如若真是受她的拖累而伤,那她琉雨施鸢就算是有一百颗头也万死而难赎这一身之罪了!

    她恸哭的稀里哗啦,亦悔恨的撕心裂肺,却难知,人生之事最可惜,左不过‘悔不当初,为时晚矣’八字而已。

    ‘哗啦——’一道火雷倾天斩下,劫尽历满,业火自销,霎时,云收雾散,天开泓明。

    白青阳这才运掌缓提了一口真气,喘息道:“三百天雷已过,还望神尊承守诺言,放我师徒离去。”

    西王母一叹,道:“好,本尊言出必行,绝不再为难你们。只是,能否出得了这三危禁地,可就要再看汝等之造化所在了!”言罢,足登缭云,拂袖而去。

    白青阳伸手低抚上琉雨施鸢因哭泣而颤抖不止的清瘦肩背,温声劝道:“好丫头,莫哭了,我无事的。”

    琉雨施鸢浑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抽咽道:“真的”

    白青阳点头,笑道:“真的!”

    琉雨施鸢方是渐收了哭腔,遂由白青阳半揽半扶的轻搀站起,她皱眉想了一想,不解道:“白师叔,那西王母说我们出不出得了这三危禁山,还要看你我的修为造化,难不成,这荒山里还暗藏着什么陷阱玄机”

    白青阳抬眸遥望着天边,默了半晌,回神道:“丫头,人生一世,你说,如何才能算是值得”

    琉雨施鸢歪头冥思了半刻,试探答道:“赏绝天下美景,吃尽世间美食”

    白青阳摇头一笑,轻声道:“心之所向,拼死以求,是谓之值。”他启指轻拂了拂琉雨施鸢乱蓬蓬的

    头顶,满目怜惜道:“丫头不知,这三危禁地原为上古灵兽彳敖彳因的修习居穴之所,十万年前,彳敖彳因护神胎西王母降生于世,又命三青鸟以玉髓养之,后西王母得道为神,邸居玉山,遂封三危母山为大荒禁地,唯敕令神兽彳敖彳因待而守之。凡无故闯入禁山者,必先败彳敖彳因而后得出,不过,这数万年来,却是并无一人可生着走出三危山的。”

    琉雨施鸢大奇道:“神兽彳敖彳因世间竟真有这般凶残神勇的上古奇兽我还以为那只是《异史志》里杜撰瞎编的呢!”

    白青阳勾唇浅笑道:“彳敖彳因为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九川孕育而衍生出的上古灵兽,其神力可撼山移海,确是不容小觑。”他忽低下头,双眸愈水,痴神地凝望着琉雨施鸢的眼瞳,缓声道:“丫头不必生慌,有我在,便定会护你一身周全的。”

    白青阳轻揽扶着琉雨施鸢一路走走停停,下至山麓,见日色偏西,薄雾升岫,遂于林间觅得了一大石而卧,暂作休憩。

    暮霭渐沉,白月分潮,涌云而生。银汁般清透的月光一洒而四落于空,渗洇进了参天垂卧的盘根古木的缝隙间,星星点点,散碎如积水空明,夜露宁寂,唯闻树曳枝梢,叶坠青石。

    忽而风起,扫着残叶,旋卷扑天,乌黑的浓烟一瞬攒出,升腾翻滚,压云吐雾,顷时,即尽淹没了广员百里的郁郁深林。

    ‘嗷——’,一只四角长毫的白身巨牛踏烟行来,落于月下。

    白青阳将琉雨施鸢护于身后,稽首一祭,抬掌化出流光剑抵于胸



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鲜衣怒马 (十一)
    ‘闲者居’内,琉雨施鸢四仰八叉的横滚在石榻上,怔怔的发呆。

    自三危山归来后,她便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石洞里,从天亮愣神到天黑,又从天黑愣神到天亮,谁也不理睬,不见客,不说话,像一个木偶做的傀儡娃娃似的。

    琉雨施鸢痴望着石窗外寒水一般的泠泠圆月,绞尽了脑汁的回忆着,这一千年来,她生命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个叫做白青阳的人的存在。

    从长留初识,至符惕再遇,再到这千年间的每一堂摄云术经课,它怎么就一转眼的时间里,竟然会走到了三危禁地的绝处上了呢

    记得有一次考奇门遁甲的咒文,只因前一天夜里她同轩辕骆明忙着逃课寻泑山的学士一决胜负,以至于忘记了临时抱佛脚,没能来得及打上备好咒文的真言小抄。俗话说得好,小抄在手,要啥啥有,一时忘备,保证报废。无奈之下,琉雨施鸢只得秉承着‘不靠大家,必定抓瞎’的为学原则,临场发挥起了她随机应变的舞弊本事来。

    “琴,‘天人合发,万化定基’的后两句是什么”琉雨施鸢探着头悄声问道。

    长琴将竹简对着琉雨施鸢微微举起,佯作思索状。

    琉雨施鸢皱眉,“性有巧拙,可以……可以……”,唉,长琴总是这般的循规蹈矩,从来不肯给她传纸条写答案,可是,隔着十丈远呢,她又如何能看得清那竹简上苍蝇蚊子似的篆文小字呵!不对,她写的字才像苍蝇爬的,长琴那一手好字可秀气的紧哩。不过,无论好看难看,事到临头,她都已经指望不上了。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再试一试下下策了。“哼,明老哥,这可是你老子撰写的经文,命中注定合该着要问你的!”她嘴上嘟哝着,手里却不含糊,匆匆写好了句子上段,以待轩辕骆明填补文章下段,然后揉作为一团‘暗器’,投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忽的一阵邪风吹过,这纸团竟是不偏不倚的正落在了监考师叔白青阳的案几之上。

    琉雨施鸢生无可恋的抱头装死。

    这大概便是倒霉者出门必作死的典范了吧,她琉雨施鸢放屁都能砸着脚后跟的‘煤球’运数,还敢来作弊,这不是伸长了脖子在够上吊绳么!

    “丫头,你的纸笺,再莫要让风给吹去了呵。”琉雨施鸢抬头,即看到了一脸温笑的望向于她的白青阳。

    那一团被她抛出了的‘作弊罪证’,此时正平平整整的摆放在她的案头卷上,飞扬俊秀的浓墨篆文工谨写道:‘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下方附言云道:‘为学自来不易,望汝多勤,多思,岁浅如沙,莫负流年。’

    白青阳向她微一颔首

    ,拂袖离去。

    琉雨施鸢羞红了脸的尴尬一笑,垂下头,奋笔疾书起来。

    ……

    岁浅如沙,莫负流年。

    当时的谆嘱言犹在耳,却如何早已物是人非,绝,不逢生。

    白青阳的死,压在她的心头,像磨盘一样,重于千钧。

    这是一桩因为不好好学习而引发起的人命惨案,现在,琉雨施鸢终于知道了上课认真听讲的重要性,只可惜,白青阳却永远都回不来了,永远都听不到她此时最虔诚最真心的由衷地忏悔了。

    斜月沉沉,终是又落了下去。

    血红色的锦绣霞曙尽铺满了东方天际,透过石窗,直射上了琉雨施鸢的脸颊袍角,染红了她白雪如霜的长纱裙带,一如,那日三危山上的皮开肉绽,殷血愈注。

    “天,亮了……”琉雨施鸢自言自语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相隔白青阳死的那日,又多增加了一天,他和她的距离,又更遥远了一些。

    石洞外窸窸窣窣的响起了零星的脚步声来,琉雨施鸢知道,是长琴到了。

    这些日子以来,长琴总是一有时间便进她的闲者居中做客,她不说话,长琴便也沉默着陪她,从天亮一直能坐到天黑,然后第二天继续来,继续陪,继续沉默。

    “阿雨——”纱帘微挑,长琴缓步走入,轻声道。

    琉雨施鸢没有作声,依旧半死不活地发着她的呆。

    长琴一顿,默了半刻,即自洞中寻得了一把石椅,敛衣坐下。

    他看着她,那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跟个猴子似的女孩儿,如今却安安静静




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鲜衣怒马 (十二)
    “阿雨,怎么,又要开始你的例行公事了”辛黎见琉雨施鸢挥手祭出了箜篌‘九调’,无奈道。

    琉雨施鸢愤愤然争辩道:“黎姑娘,你好歹也要敬重一下死者的行不行!怎么能说叫例行公事呢,我这可是满怀着十二万分的真真的诚心,引灵探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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