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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人要出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云客

    辛黎叹息道:“是是是,谁若敢说你不是真心的,我便叫小非去揍得他满地找牙!可我的雨大小姐哎,您抚这探魂曲已经整整抚弹了五百年啦!五百年的大好光阴呐,你就整天的窝在这狗窝里,每日间,除了吃,便是睡,吃饱了,睡足了,即悠哉悠哉地奏上这么一曲,然后继续吃,继续睡,您呀,都快活成猪仙啦!”

    非折端上了一盘沙棠果子,道:“都怪那多嘴的九凤道人,传与了她一个破探魂曲的曲谱子,这傻丫头就跟寻着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着魔一般的疯疯癫癫的弹了这么多年。可结果呢,那白帝的转世在哪,不还是没有半点踪影的么!”

    辛黎嗔道:“人家九凤仙人哪里是多嘴了,人那叫雪中送炭,本就是救命用的!有望聊胜绝望嘛!”

    非折吐了吐舌头,哼叫道:“阿黎见色忘义,羞羞羞!你想跟着老牛鼻子,可惜呀,那北极天柜上还住着一个阿良哥哥呢,牵马坠镫都用不着你,你若去了,能做些什么也就只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开荒垦田了,反正那地界荒凉,有的是荒田要你去种!”

    辛黎烧红了脸,恼羞成怒道:“谁说要跟了他去的!不打你,只怨姐姐我手太懒呐,看我今日不撕了你这张胡说八道的破嘴!”

    二人你追我赶的嬉闹起来,打作了一团。

    琉雨施鸢摇头轻笑了一笑,她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想逗她一乐,才故意拌嘴打闹的。这五百年里,她过的也太寡淡无味了些,正如辛黎所言的,吃吃睡睡,抚曲招魂,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窗外的那棵楠树已长的高过了闲者居许多,枝繁叶茂的,生得郁郁葱葱,映衬着远处皑皑一片的白雪冰川,青碧如玉,璨然生春。

    这树苗还是初遇白青阳那次,借着养伤的机会,她自符惕山上移栽回来的。

    须臾千载,大梦如空。

    琉雨施鸢就顶烦这‘大梦’二字,人生本也都活的十分的不易了,倘若还要再不真实一些,那可又当如何的了然无趣了呵!

    为此,她还特意将这箜篌‘南柯引’的称呼给更名作了仙符‘九调’,箜篌九弦,弦弦诉曲,赋九歌。

    细指拨弦,宫商角徵挥羽如凄,水破银瓶,玉碎斛珠,引灵问渡寻魂处,踏月拂风觅魄来。

    忽而,弦音‘嗡——’的一声极细小地微微一颤,犹似滴水落潭,霎然间波于中生,漪澜漾起,荡开作了层层

    叠叠的碎纹凌水,白浪翻涛。

    五百年来,第一次,探魂曲生了回音!

    琉雨施鸢脑中訇然一滞,怔在了那里,许久,许久,蓦地回神,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如注,难以自已。

    她屏住呼吸,忍下了指尖不能自持的筛糠般的颤抖,紧咬着唇边拨弄起弦丝来,这一定要是真的,一定!她怕,怕百年之待,一梦成空,怕极了。她盼,盼轮回两生,终得聚首,念极了。

    琉雨施鸢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探魂祭曲,不过可惜,她此时两耳轰鸣,嘭、嘭、嘭的,就只剩下了她胸口里的心跳声了,悸然生恐,响震愈雷。

    辛黎同非折亦察觉有异,遂忙敛了嘻笑,轻步走至琉雨施鸢的身侧,沉默着直直的望向了她。

    琉雨施鸢轻窒的嗓音嘶哑得吓人:“白师叔、白师叔转世于了东夷穷桑的朱宣寨!”她一把抱住了辛黎非折,哭笑着哽咽道:“阿黎小非,我寻到了,我终于寻到了,寻到了!……”

     




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鲜衣怒马 (十三)
    “哎呦呦!终于是到了穷桑地界啦,这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腾云驾雾,可把我的老腰给累坏啦!”屏翳伸了一个大大的舒展,扶腰说道。

    “可是,穷桑郡朱宣寨这么大,茫茫人海,我们又要到哪里去寻白帝的转世之身呢”非折皱眉看着这玄鸟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熙攘景象,挠了挠头,“阿雨,你确定,是这里”

    琉雨施鸢点头,呆住,一脸茫然。

    这事儿可不赖她呀,那探魂曲能够探到的位置,也就只有‘朱宣寨’三个字了,至于具体在哪个方位,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那她可就一概不得而知啦。

    于是,众人皆齐齐的陷入了一阵一筹莫展的死寂中,无可自拔。

    “老天爷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哇……”

    一腔断断续续的歇声大哭拯救了六人这慌乱的死寂。

    琉雨施鸢提议:“反正寻师叔的事也是毫无头绪,既如此,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众人一呼而疾应道:“好主意!”

    于一座雕梁画柱的朱门庭前,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同琉雨施鸢等人一般的好事者,庭里,不时有妇人婆子稀里哗啦的痛哭声阵阵传来,那哭腔,简直的,绕梁三日,哀转久绝。

    琉雨施鸢指着大门上贴着的鸳鸯双喜字,感叹道:“我只知新娘子出嫁是要哭的,却不知竟是这般撕心裂肺拼死拼活的哭法呢!莫不是这里的风俗所定,送亲时娘家人须得声嘶力竭的拼命号丧那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呵!”

    旁侧的一老妇摇头叹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着给糟蹋了,唉,造孽呀!”

    琉雨施鸢奇道:“女孩子,糟蹋了这不是娶亲么,如何又是造了孽呢”

    老妇道:“姑娘几位是外地人吧,你们有所不知,我们穷桑郡里有一个朱宣寨。”

    屏翳接道:“我们知道……”

    琉雨施鸢正被这老妇勾起了八卦虫来,遂瞪了他一眼,怒道:“插嘴,讨打!”

    老妇继续道:“那朱宣寨的寨主是个专会欺男霸女为祸一方的泼皮地霸,这不,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打听到了凤鸿氏的女儿年轻貌美,便派了亲信鸷婆婆前来提亲。那凤鸿氏的小姐早已许配下了人家,一女怎可配二夫,凤鸿氏好说歹说,上上下下的使尽了钱财银两,可这朱宣寨主就是不依,愣生生地硬要抢亲抢走那小姐。今日便是凤鸿氏小姐送嫁成亲的日子了,你看看这一大家子的老老小小,都哭成什么样子啦!那小姐便算入了火坑了,这难道还不是作孽么!”

    琉雨施鸢气道:“岂有此理,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不平之事!幸而是被我琉雨施鸢给碰到了,此时不管,更待何时,笨廉小翳,阿黎小非

    ,上!”

    “什么,要我跑”凤鸿氏小姐云汐骇然道。

    琉雨施鸢点头:“对呀,逃婚,和你青梅竹马的情郎私奔到那天涯海角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便好了。”

    凤鸿云汐犹疑道:“可是那朱宣寨主……”

    辛黎不耐烦道:“可什么是呀,不逃婚,你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凤鸿云汐默了半晌,走至父母处,拜了三拜,道:“女儿不孝,连累了父母大人,今日一去,不知何时才得归还,还望双亲恕过女儿不能留在堂前尽孝了!”

    凤鸿氏主母早已抱过了女儿,断肠大哭道:“我可怜的儿呀,在外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也让为娘的于家放心才是!”

    凤鸿老员外摇头一叹,伤然道:“走吧,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远离了这是非之地,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死也能瞑目了。”

    凤鸿云汐又拜向琉雨施鸢道:“侠女救我于水火,这般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望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琉雨施鸢忙笑道:“哪里就这么严重了,什么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呀,我可不敢当的!只要你赠我们二百金的料理费,不就无须等到来世那么麻烦了么……”

    满堂一时愕然。

    忽感觉周围气氛一片异样,琉雨施鸢猛刹住了车,干笑道:“这,嘿嘿,什么钱不钱的,我们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行侠仗义……”

    凤鸿老员外一揖拜道:“只要侠女你们能够救得我云汐逃出此难,莫说是二百金了,就是三百五百,纵然拼个倾家荡产,老朽我也心甘情愿的呀!”

    琉雨施鸢心下惋惜,看来,还是要少了呵,面上却咧嘴笑着回礼说道:“老人家客气,客气!”

    那母女一家又抱头痛哭了一番,凤鸿小姐这才同情郎拜别了父母,谢过了琉雨施鸢,乔装奔去了



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鲜衣怒马 (十四)
    一路郁闷着,即行至了一座圆木建造的高门大厅处。

    琉雨施鸢回头悄声道:“兄弟们,一会儿若是势头不对,我数一二三,咱们就一齐遁地逃之夭夭了去。”

    屏翳应道:“放心吧,早就准备好啦,只等老大你一声令下了。”

    “是谁抢了我的妻,还杀了我的人来着”

    忽闻得有人懒懒的一声质问,琉雨施鸢转身,抬头,兀的,诧然一怔,失语呆住。

    那大厅正中的虎皮坐榻上,明明白白的,赫然坐着的,即正是她寻了五百年、探了五百年,朝思暮想辗转难忘的白青阳白师叔!

    一样的眉清如画,一样的疏风俊朗,她的白师叔,终于又回来了。

    她欠他一条命的两世恩情,终于,又有处可报了。

    真好!

    ‘白青阳’一挑眉,冷笑道:“怎么,见本寨主少年英俊,相貌不凡,看傻了,心动了”

    琉雨施鸢痴声道:“白师叔……”

    ‘白青阳’乐道:“瞧这话说的,我是姓白不假,可又何时多出来了你这么一个大侄女的丫头哇,咱为了脱罪,临时抱佛脚攀亲戚也不是这样的攀法呵!”

    琉雨施鸢阔别数百载猛然又听到了自白青阳的口中喊出的‘丫头’二字,顿时不禁得泪涌如奔,再难自控。

    ‘白青阳’皱眉,道:“想给我下套,一哭了之小丫头也甭梨花带雨的白费力气了,你白宣白太爷我可没生了这么多的慈悲心肠。要么拿钱,要么拿人,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太爷可没这功夫在此听你的哭鼻子抹眼泪儿!”

    琉雨施鸢一听到钱字,霎然清醒,浑抹了抹眼泪,摇头道:“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她提起腰间的佩剑,向前一递,道:“不过,这把剑我可以给你。”

    白宣见她拿剑,以为是要行刺,心下一寒,刚要喊人护驾,忽又听得此剑是赠与他的,遂奇道:“给我一柄破剑做什么太爷可从不碰这没长眼的凶器。”

    琉雨施鸢答道:“它是你的法器流光剑呀,何时又成了不长眼的破剑”

    白宣更奇了:“我的法器流光剑我如何都不知!”

    琉雨施鸢再答道:“你的前世为长留白帝,少昊白挚。五百年前,你因救我而身死魂灭,殒身三危,今日,我们便是前来寻你回长留山的。不信你看——”她张手一托,那流光剑数年封印,一时遇主,亦雀跃的喜不自胜,凌身飞去。

    ‘咔’!剑指横眉,直直地立向了白宣的面门三寸,只吓得这白宣屁滚尿流的一声大喝,那剑却陡然落下,轻置于了白宣的掌心,还蹭着他的手掌衣袍柔柔地摩挲着,竟像是欲邀功献媚一般的撒娇模样。

    白宣被这剑‘折磨’的冷汗瘆骨,急挥手扔了下去

    ,气急败坏道:“‘衙门朝南开,没钱别进来’,既然你们进了我这衙门口,想出去,就得给我刮下三层皮来!少一层也不行!寻了这破剑逗我呢,还想用奇门诡术来吓唬太爷,没门儿!”

    流光剑委屈巴巴的被遗弃到了角落里,横躺于地,不明所以的满腹凄凉。

    琉雨施鸢纳了闷,这还是她那个温玉清霜的白帝师叔么胆小爱财,地痞恶霸,倒是和她挺臭味相投的。脸还是那张脸,可这面皮之下的人心呢,又轮回去了哪里

    琉雨施鸢见他要走,遂急叫道:“那人不是我杀的!”

    白宣本欲拂袖而去,闻言却又坐了下来,怒极反笑道:“哦,怎么,不是你杀的,那难道还是我杀的不成!”

    琉雨施鸢慢条斯理道:“这样,我们来打一个赌好不好若是我可以证明鸷婆婆确实不是我杀的,那你就要跟我们一起回长留仙山,做少昊白帝。若是我证明不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宣敛袍道:“十几个人都亲眼瞧见了你们行凶,难不成他们都患了癔症,还是都瞎了傻了那好,这个赌我跟你打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证明你们的无辜。”

    屏翳轻拽了拽她的袍底,小声问道:“雨老大,有谱没谱怎么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上了!”

    琉雨施鸢白眼暗道:“傻呀,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他杀你剐你的时候,你不会撒腿就跑的么!”

    屏翳叹道:“老大,够狡猾



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一)
    琉雨施鸢随着喜婆走出,至厅门,忽停住,回头道:“白宣,你呀,真真的是空生了白师叔的一副皮囊相貌,白瞎了。”

    鲜红的嫁衣华美如赤日明霞,不知怎的,琉雨施鸢突然就想起了当日在羽渊洞口,她朦朦胧胧的看到的那一片辛红灿烂的垂阳夕照,和那夕照下的琉璃一般的影子。

    白师叔的死,一直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扎的她窒息难耐。琉雨施鸢悔疚交加,丢了魂儿似的想要找他寻他,以弥补一二她所犯下的罪大恶极。而今,她好不容易的见到了他,虽然貌是人非,她却也开心极了,满腔满意的愿意对他好,想着带他回长留,护他渡劫,助他登仙,早日脱胎,重归帝位。

    其实,琉雨施鸢并不太能懂得这‘婚娶成亲,嫁作人家妇’到底是一个什么意义,于她的意识里,那不过只是个繁杂有趣的仪式罢了。这仪式跟过家家的区别就在于,成亲,是须要诚心的,真心实意的想要当一个新娘子,但过家家便无须这份虔诚了。

    青庐堂上,红毡铺地,彩绸绕梁,大红的双喜金字临堂高挂,朱蜡俱燃。

    琉雨施鸢却扇而入,雍容华贵的凤冠霞帔缓随着她轻轻迈起的步子玎玲作响,如风铃一般。她很喜欢这一身装扮,虽说是有一些冗沉,可红得漂亮,三千桃花拟红妆,春风不醉人自醺。

    “一拜天地,祭上苍!”礼官喝道。

    众人连呼‘大喜’,簇拥着新人跪天拜礼,哄然欢跃。

    “二拜高堂,祭宗祠!”礼官又喝。

    二人再拜。

    “夫妻对拜,成天眷!”礼官长声而道。

    那礼官的话音未落,忽只见一侍卫仓皇闯入,急声禀道:“寨主,祸事!祸事!”

    白宣怒道:“什么祸事,太爷我今日成亲,是喜事!”

    侍卫喘息道:“启禀寨主,那炎帝部族的九黎蚩尤遣军至我寨中抓壮丁来了!”

    白宣惊道:“在哪”

    侍卫禀道:“此刻还在燕子门处,正于这青庐方向行来。”

    白宣顿时跳脚骂道:“猪脑袋的东西!长脑子是用来拉屎的么!此时才报,早干什么吃了,怎么不等我被抓去了壮丁再来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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