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要出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云客
侍卫被骂的瑟瑟发抖,心中纳罕:“还要等到寨主被抓了壮丁之后再报难道是我禀早了不成”
白宣急得团团转道:“去哪藏藏去哪哎呀,我的老天爷嘿!这可如何是好呀!”
“不必藏了,这喜堂上所有的人,你们一个也逃不了的!”一身高九丈玄甲黑袍的魁梧将军沉声喝道。
白宣叹息,转身谄笑迎道:“刑天将军误会了,将军屈尊驾临寒舍,顿使草庐蓬荜生辉,我等夹道相迎还怕不及呢,又怎会想着去逃呢!”
琉雨施鸢轻
碰屏翳道:“没想到白师叔转世之后,这讨好献媚的功夫竟是修炼到如此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走火入魔的境界了,嗯,可堪比‘嘴将军’小翳了呢!”
屏翳抱拳谢道:“多谢雨老大的谬赞!小可愧不敢当,却之不恭了!”
琉雨施鸢觉得她是自‘霉堆’里刨出来的,走到哪,脑袋顶上都冒着一团黑,霉运连天呐!这百年不遇的抓壮丁,怎么就这么凑巧的抓到了她的头上呢还是在喜堂上!
刑天提斧,冷声道:“莫要给我耍什么花招!这里有两条路可选,想活,便跟我走,不想活,那就先尝一尝我手中的这把劈天戚斧。”他巡视一望,道:“我只问一句,你们去也不去”
“去!”琉雨施鸢与白宣异口同声地抢答道。
‘咔嚓、咔嚓……’铸器营中,一众铸师兵士像是死了半截命似的正机械地修理着战车兵甲,赤日炎炎,蝉鸣震天。
‘咣铛’!琉雨施鸢无力地抛下锤子,横了一眼白宣,抱怨道:“还说是个寨主呢,连个芝麻官都混不上,苦哈哈的在这儿给人当劳工,要你这寨主顶什么用!”
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区分开了‘白师叔’和‘白宣’的不同,他们是灵魂、思想、性情都相互独立的两个人,白宣就是白宣,一个借居于白青阳相貌之下的另外的人。或许有朝一日,白宣得道飞升之后,依旧可以变回那个云淡风轻的白青阳来,不过如今,他却终究只是白宣,一个彻头彻尾的痞子白宣。
白宣虚弱的扶在战车上喘息着,无辜道:“小媳妇儿,别埋怨了,我也很苦恼好不好!太爷吾乃堂堂朱宣寨的父母官大人,白
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二)
蚩尤皱眉道:“阿雨是谁”
琉雨施鸢拿起那紫袍的袍角狠擦了一擦鼻涕,抽咽道:“阿雨,阿雨是二叔的阿雨哇!”
蚩尤明白了,自己遇到了一只小赖皮。
他提袍一敛,将那被琉雨施鸢揉搓的皱皱巴巴的紫袍袍底收回,道:“起来回话。”即启步走向了王帐。
琉雨施鸢顿喜,她这一招险中求存用的真可谓是恰到好处呢,机灵如斯,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兵士们不知所然,俱都不敢阻拦,于是,琉雨施鸢七人便大摇大摆的进入了王帐。
九黎大君蚩尤独坐正央,低眸,打量着几人。
半晌。
蚩尤冷声道:“此时可以说了吧,你们,到底是何人”
琉雨施鸢一拜,施礼道:“蚩王恕罪,小女子刚刚不得已而冒犯了兵主大人,无礼之处,还望海涵。我乃钟山烛龙之女,烛氏琉雨,本是下山游历,却误为兵主所收,以至铸器营中,故此惊扰了大人。”
关键时候,还得要搬出阿父烛九阴的名号来撑腰作靠山,这便宜,她占得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幸好,烛九阴从不在外树敌,而且,名气辈分也都是威震四海的天地同尊,他闺女闯的祸,他不担着谁担着!
蚩尤‘哦’了一声,望向琉雨施鸢,继续问道:“钟山烛龙,烛九阴你是他的女儿”
琉雨施鸢点头,道:“兵主大人识得我阿父”
蚩尤一笑道:“你尚年幼,不知我与你父同属一门,当为兄弟。师兄他铁石铸作的心肠性情,竟也会娶妻生子,却也是奇闻一件呵!”
琉雨施鸢回思道:“我只听阿父提起过,早年间,他曾同妖王重离一师学艺,但不晓,阿父还与兵主您有过同门之谊呢。”
屏翳小声提醒道:“雨老大,这大荒人都知道,你难道不知,蚩王便是上古妖王重离转世!”
蚩尤颔首道:“不错,孤正为重离。”
琉雨施鸢惊诧道:“如此说来,我这‘叔父’二字竟也是歪打正着的唤对了呢!”她即连忙重施一礼,拜呼道:“师叔在上,侄女于此有礼了!”
蚩尤虚手扶道:“不必多礼。你这性子,倒也不像那烛龙师兄,够机灵的,活泼一些,总是好的。”
琉雨施鸢想起刚才没脸没皮的一番闹剧,不由得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这是白宣,穷桑郡朱宣寨寨主。这是长琴,赤水青献的养弟,我们自小便是邻居,一同玩耍长大的。这是辛黎非折,胞生的姊弟二人,玄武之子。这是屏翳,还有飞廉,南祁山人氏,与琴哥哥一般,皆为我的筑惕同门。”
蚩尤闻言,沉思道:“南祁山,那山上有个一真道人,你们可识得”
飞廉答道:“一真道人正是
家师。”
蚩尤一默,道:“你是他的弟子”
飞廉应道:“我本为祁山一弃婴,幸蒙师父所救,收我为玄徒,养我成人,传我真术,待我如同家儿亲子一般,恩愈海重。”
蚩尤问道:“他可曾有提到过我”
飞廉奇道:“蚩王您”继而摇头:“飞廉未曾听得师尊提起。”
蚩尤微顿,又自嘲一笑,道:“也对,以他的为人,那定然是会将我逐出了师门,便永生永世再不言提的了。”他停了一停,轻言道:“我重生人间的幼年时,曾为阿姐送至于了南祁山,拜一真道人为师。其后诸多变故,亦难人定。我妖王之灵苏醒,作了这九黎大君,万妖之首,一真固腐,道我是有违天命正途,遂将我逐出师门,剔名除案,再不相见。”
飞廉愣道:“师兄!”
屏翳一揪他的胳膊,悄声道:“还不快拜,那坐在上面的可是你师兄呢!”
飞廉闻之,急拜道:“飞廉不知,蚩王竟是我南祁师兄!师兄在上,请受师弟飞廉一拜。”
蚩尤摇头道:“孤早已被逐出了山门,算不得你师兄的。”
飞廉正色道:“师兄就是师兄,无论何时都当一拜的。”
琉雨施鸢眼扫着蚩尤神色一怅,遂忽感叹道:“唉,这事闹的,飞廉怎么嗖的一下就成我师叔了平白的我又矮了一辈,可找谁说理去呢!”
白宣笑道:“我说大侄女呀,你怎么见谁都叫师叔呵难不成这年头师叔也成了过江之鲤,层出不穷了么”
蚩尤亦淡然一笑,道:“两世之交,不必混论。你我各称各的,却不相干。”
琉雨施鸢轻推着长琴、屏翳等人,嘻
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三)
她抬头,促马上前,望向了迎面阵中。
但见千盏旌旗逆风裹云之下,一青袍碧衣的儒雅青年身跨麒麟,手持玉箫,缓垂眸底,悠然而待。
帅旗之后,七万铜甲腾烟弥雾,擂鼓隆隆。
琉雨施鸢伸眼看了看人家胯下的白玉似的雪麒麟,低头又抚了抚自己驾着的这硌得她屁股生疼的枯瘦老马,心下感叹,为何同为一军之主帅,这待遇差距它怎么就这般的大呢
青袍男子微一探身向前,淡声问道:“来者何人”
琉雨施鸢听那声音很熟,仿佛前世间似曾相识的轮回梦中,他曾对她诉说过一些什么,可是,她忘记了,死死的,遗失在了岁月的流沙里,再不能觅回。
她抱拳,装腔作势的冷冷答道:“你便是那个风灵碧了吧且竖起了耳朵好好听着,本大人乃为蚩王座下施雨司司主琉雨施鸢是也,尔等鼠辈,也敢前来送死如若识趣,那便快快磕头认输,撤军逃命去吧!”
风灵碧闻之一笑,侧头轻拍了拍雪麒麟的玉颈,漫不经心道:“若是不识趣呢司主大人又待怎样”
琉雨施鸢撇嘴嘟囔道:“真的好不识趣,唬都唬不住呢!”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遂嘻嘻笑道:“你九战伯陵、火烧洋河之英勇战绩本大人我早已尽知,你有离天火,我藏坎下水,你胜不了我,我亦赢不得你,只能是平白地多造杀戮,凭添战火,岂不有伤天道,罹害苍生倒不如你我换一种战法,一赌定输赢,以赛决生死,如此这般,既不伤众,又得胜负。只不知,君以为如何”
风灵碧奇道:“哦愿闻其详。”
琉雨施鸢狡黠道:“此时正值暑夏,酷热难当,不如,我们便以吃瓜为赌,两方皆置三百西瓜屯之,以一炷香为限,哪方剩的瓜少,哪方即为赛赢。不过,只能是你我二人躬亲上阵,不可再多旁人襄助,若有违之,立时称输。——你赢,我退兵,我赢,你退兵,”她指尖一点眼角,歪头问道:“风灵碧,你,敢不敢赌”
屏翳于后扶额叹道:“老大说话到底有没有过脑子她可知晓她现在口中正秃噜着一些什么吗莫不是脑子落在营帐里忘记带了出来”
非折摇头:“你想多啦,阿雨不是忘带脑子了,而是忘生脑子了,她这压根就是没有脑子嘛!”
辛黎无奈道:“这是战场,她以为还在玩儿过家家么,真让人操碎了心呵!”
白宣赞许道:“不愧是太爷我的小媳妇儿,临危不乱,出其不意,机智勇猛,好样的!”
长琴冷声道:“阿雨与你尚未成亲,这般唤她,莫平白地玷污了她女儿家的清白!”
白宣嚷道:“我们都上了喜堂,拜过两拜,这难道还不算是夫……”
忽看到长琴的脸色肃然一寒,他心中生怕,急堪堪止住,低声哝道:“不叫就不叫,恼什么!”
飞廉将飞刃‘杀风’紧握于手中,道:“一会儿若是老大失利,我们便冲杀上去,拼死也要护得老大周全,为蚩王师兄斩退敌军!”
风灵碧想了一想,莞尔道:“嗯,这主意两全且又有趣,倒也不失新奇。好,我应下了。”
琉雨施鸢得逞而笑,心道:“若是论吃喝玩乐,我琉雨施鸢要说第二,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人敢称第一呢!况且,是吃这流汤滴水的大西瓜,我看你那温文秀气小书生模样又该如何的狼狈收场呵!”
既而,两军阵前正央,便已如数摆好了左右双方各三百个大小相当的滚圆西瓜,一炷金鼎檀香。
风灵碧、琉雨施鸢二人翻身下了坐骑,至瓜前。
风灵碧一礼请先,琉雨施鸢也不相让,即撩袍入了瓜堆,蹲下,一副磨刀霍霍的凶神恶煞嘴脸,她抬手,朝着掌刃轻哈出了一口气来,猛劈斩下去,‘咔嚓’!斗大的一个西瓜訇然炸裂,迎刃而开。
琉雨施鸢笑着挑了挑眉,啃了一口瓜瓤,心下哼道:“小样儿,敢跟我斗,你那毛还嫩了一些!怎样,姑奶奶的这一招‘开山掌’练得
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四)
待得风灵碧挥军撤去,烟消雾尽,琉雨施鸢方才回神,抬手,微拂上风灵碧刚刚所指的腮角之处,一颗瓜子滑落指缝,她垂头,将那瓜子拈在手中,愣了良久。
众人围上,七嘴八舌的啧啧称奇着。
白宣喜道:“小……大侄女,不战而屈人之兵,好样的!”
琉雨施鸢皱眉道:“怎么又成了小大侄女,那到底该是小的还是大的呢”
白宣摇摇头道:“管他大的小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雨丫头,你打了个大胜仗呵!战胜了那从无败绩的火将风灵碧!”
琉雨施鸢打了个嗝,不屑道:“什么火将风将军,依我看,就应当叫作火烧眉毛、无计可施的‘疯’将军!‘疯’碰壁!”
屏翳一指天上,道:“老大,千万别再吹啦,咱家的牛,快爆了。”
琉雨施鸢噘嘴道:“你瞧瞧,我的肚皮都快给撑爆啦,才险险的赢得了这赛事,我容易么我!还不让人吹两句显摆显摆了怎么的!”
忽而,她一捂肚子,朝着营帐方向疾奔而去。众人不知所以,以为她是受了那风灵碧的暗算,遂亦急追上前,心下大惊。
琉雨施鸢忙中插空,脚下未止,回头问道:“你们跑什么”
辛黎喘道:“你不是受了伤么,我们来救你!”
琉雨施鸢不解道:“受伤我哪里受伤了”
非折奇道:“没受伤,那你捂着肚子跑什么”
琉雨施鸢无语道:“跑着找茅厕呀!我吃了那么多的西瓜,这一泡尿都快把我的五脏六腑给憋出内伤来了!”
众人骤然止步,一时绝倒。
三军阵上,琉雨施鸢纵马而前,愣神直望着对面主将,呆了半刻,抱拳执礼道:“明老哥,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杏黄色的‘轩辕’帅旗之下,轩辕骆明身跨白虎,轻抚妄断,一叹道:“不想你我有朝一日也会于这战场刀兵相见!筑惕一别,经年五百,今日再逢,烛鸢,幸会。”
屏翳忙上前去,稽首一揖道:“哈哈,明大神,幸会,幸会!多日不见,您这通身的气派竟是更甚当年了呵!既然是大神驾到,那我们这些个小喽啰自当退避三舍,作壁上观,井归井,河归河,阳关道绕上那个独木桥,该春困的春困,该秋乏的秋乏,打盹儿冬眠,咱们各不相干,各不相扰。”
琉雨施鸢皱眉,掩口问道:“小翳,你抽什么羊癫疯啦这是战场,怎么说起了顺口溜来!”
屏翳面上朝了轩辕骆明笑着,拂尘一甩,遮过嘴处,却小声疾道:“你也知道这是战场,我只怕你会一时兴起,豪情万丈再给收不回来了。对面的那位可是明大神呦,他的手段能耐你我都是最清楚不过的,若是你一会儿再把持不住了,与他对
阵起来,那我们大家可就真的该抽羊角风啦!所以呀,我先拿话堵上你这条不归路,省得你掉进了黄泉被淹死!”
琉雨施鸢叹息道:“我哪里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意气用事了!跟他打,找死也没有这样往棺材缝里钻着找的!”
琉雨施鸢嘻嘻一笑,道:“明老哥,你我兄弟相逢,本该是把酒揽月,好好的痛饮一番才是,不过,此刻我们分属两阵,再叙旧情,亦是不当。今日小妹且先回避一二,他朝有闲,定当迎门扫榻,以待兄来。”
轩辕骆明点头道:“如此甚好。”他顿了一顿,又道:“烛鸢,你长大了,会言礼了。”
琉雨施鸢顺口答道:“彼此彼此,你也不……”
屏翳急插嘴截道:“承让承让,明大神,您随意,我们旁观,两不相帮,两不相帮。”即招呼了飞廉,将琉雨施鸢连人带老马一同拉回入阵内,琉雨施鸢‘哎呦’一声,也就把‘是长睡不醒的了’这几个字咽回了腹中。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