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田风和
陆玲
作者:田风和
陆玲,普普通通的女人,生活中的幸运与不幸紧紧跟随。
爱情,婚姻(一)
俞城,是一座经济发达的南方沿海城市,据媒体披露的最新的统计数据显示,截止2017年底,俞城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2500万人。
这样的数字也许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与6000平方公里的总面积上生存的350万本地人口比起来,你也许可以想想一下外来人口在俞城总人口中所占的比重,可以说,俞城不但是经济发达的城市之一,而且也是一座人口大城。
每年,都有大量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拥入俞城讨生活,而陆玲,就是其中之一。
而幸运的是,她嫁给了一个俞城本地男人张海,几年后,户口也迁入俞城,变成了正宗的俞城人。
相比于那些每月挣很少的钱,却要花费大半去租房的外地人比起来,陆玲的机遇多少有点令人羡慕,每当看着同龄的老乡,眼中闪过的羡慕、嫉妒,就是陆玲自己也飘飘然,似乎自己也成了人上人。
五年前,陆玲来到俞城,在一家服装店帮人看店打工,后来店主要走,想把服装店盘出去,陆玲知道后,倾尽自己的所有的家财,还跟老乡借了几万元,终于把店盘了下来。
看着完全属于自己的店铺,陆玲十分自豪,以前都是为别人打工,看别人脸色,更为别人忙碌,现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店铺,以后,更是为自己忙碌,为自己赚钱了。
自豪归自豪,但她欠债良多,为了还老乡的钱,更为了赚自己的钱,她兢兢业业的经营着自己的生意。
在老家读书时,她的专业就是服装设计专业,虽然不得已半途而废,但毕竟是有一定基础的,经营服装,算得上专业对口了。
陆玲长着一张娃娃脸,十分讨喜,逢人三分笑,让人瞧着特舒服,加之她人机灵,又会说话,小小的服装店经营的有声有色,一年以后,她已经还请了盘店时借老乡的钱,自己还有了丰厚的一笔结余。
张海,就是那时候走进她的生活的。
他去她的店铺买衣服,陆玲记得很清楚,那是她早上的第一笔生意,他买的是一条灰色的灯芯绒裤子,当时试穿时,张海十分满意,甚至新裤子脱都没有脱下来,是直接穿在身上就走的,走的时候,袋子里装的是他换下来的旧裤子。
就是当时买卖双方都十分满意的一笔交易,但下午,张海再次来到她的店里找她,“喂,你卖给我的裤子的破的。”他冲着她大声的叫嚷,态度强势而凶狠,似乎想吓她,连带把她的客人都吓跑了。
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气势汹汹的责问,真让陆莉心中有些怵,但她心里很清楚,裤子本身不可能有任何质量上的问题,因为任何一件衣服在挂出来之前,她都亲自检验过的,张海试穿时,她更是再次留心检查过的,肯定没问题。
别问陆玲为什么这么笃定,这是她做生意的最最基本的素质。
“不可能。”她虽心有惧意,但还是十分笃定的否认了张海的说法。看着走进她的男人帅气的脸,陆玲觉得他长得真不错。
“你自己看。”张海把裤子掷进她怀里,却避开她探究的视线。
见他避开自己的目光,陆玲差不多心中有数了,觉得他既然心虚的避开自己的视线,那肯定不是裤子存在质量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果然,她接过裤子一看,在一条裤腿的裤脚位置,有明显的被硬物摩擦过痕迹,布料已经损毁。
他这还是一条新裤子,就这样损毁了!
不知是不是被张海帅气的脸庞迷惑,她抬头看着张海,“大哥,那你换一条吧。”
“啊”张海似乎有些吃惊,因为他很清楚,裤子是他不小心在石头上擦坏的,根本不是质量上的问题,他这样找上门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他不过是可惜自己刚买来的新裤子,刚穿上身就擦坏了,心疼而已,所以,他抱着侥幸心理找上门,故意气势汹汹的摆脸色,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人高马大的男人,威胁她一个小女子罢了。
但他还没多费唇舌,这女子就答应换一条,她也太好说话了吧
“我这里还要一条相同尺码的,你换一条吧。”陆玲和和气气的低头去衣架下的柜子里去找裤子。
张海毕竟理亏,接着陆玲递过来的裤子有些尴尬。
陆玲并不挑破,依旧和和气气的,“大哥,还要试试吗”
“不用。”张海接过她递过来的裤子,落荒而逃。
陆玲冲着他的背影,“大哥,想买裤子,下次再来啊。”她客气、殷勤的完全是为了下次生意,为了回头客。
张海心想,他就是死也不会再来了。他当然不会以为她傻到看不出裤子根本不是质量问题,而是他自己穿着不当磨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己认栽了。
张海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来了。
这就是简单的一起买卖纠纷,本来二人是没有机会再有交集的,但世事就是难料。
几天后,陆玲进货回来,当她拖着商场的专用四轮推拉车,拉着满满一车货过马路时,被车撞了,肇事司机正是张海。
当两人隔着轿车的前挡风玻璃两两惊望时,都觉得意外,又觉得惊喜。
张海推门下车,见陆玲捂着腿弯处,显然碰到了,“我送你去医院。”说着,过来横抱起她上车。
真正的行动派,陆玲
爱情,婚姻(二)
张海知道母亲不会同意他娶一个非本地女人做妻子,他已经预料到母亲钢铁一样强硬的态度,父亲更是都听母亲一个人的,所以,他连通过父亲,争取、迂回说服一下的机会也没有,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外租了房子与陆玲一起住。
世上没有犟得过孩子的父母,闵女士虽然对陆玲一千个一万个不满,但犟不过儿子喜欢,僵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在她了解到儿子卖衣服赚的钱要比工厂要多得多的情况下;在得知陆玲已经怀了张家骨肉的前提下,心下松动,勉为其难地迎娶她进了张家的门。
陆玲在俞城,有了一个家。
但一场风光的婚礼背后,用去了陆玲全部的积蓄,陆玲心疼的直掉肉,闵女士却觉得陆玲嫁进张家似乎讨了天大的便宜一样,对待陆玲根本没有好脸色。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陆玲风光大嫁俞城本地帅气男人张海的表象下,却是整日面对婆母白眼的不如意的生活。
这生活比她单身时自由自在的生活差远了,渐渐的,心生不满,又不能对着婆母闵女士怎么样,所有的负面情绪最后都发泄在张海身上。
夫妻俩开始吵架,因为婚礼的花费确实用的是陆玲的钱,张海对陆玲多有愧疚之心,但陆玲在他耳边唠叨的多了,他渐渐听烦了,也听腻了,起初还对陆玲多有忍让,后来已经忍无可忍。
日日争吵已经成了夫妻俩的家常便饭。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闵女士也睁只眼闭只眼,她不为儿子说话,更不会去关心陆玲,有时公公看不过,心生恻隐地为了维护陆玲,痛斥张海几句,也会惹闵女士狠狠的白眼,公公也只好装聋作哑。
陆玲拖着孕肚,出门料理服装店的生意,进门看婆母的脸色,时不时与张海争吵,成了日常。
为了迎接新生儿的到来,她必须存点钱,以应付月子期间的各项费用,婆家的经济婆母一手抓,婚前,张海的工资都是上交的,婚后他根本没钱,生孩子,陆玲想指望闵女士拿钱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必须自力更生。
毕竟是自由恋爱,好在张海还算心疼她,诸如进货、搬运之类的苦力活,他自不会让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动手,慢慢地,他在服装行业,也摸索出了一定的窍门,做生意得心应手起来。陆玲看着,还是颇感欣慰的,从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做到得心应手的销售,陆玲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
生活中的很多事是无法预知的,就在夫妻二人做足准备,迎接新生儿到来的时候,陆玲流产了!
当她躺在手术台上,看到医生从她肚子里取出七个月大已经成型的男婴儿,陆玲的心,一下空了。
那是与她生命相连的骨肉,还未足月,此刻,却从她的身体生生剥离,陆玲痛不欲生,“等等。”
当护士要把婴儿抱出手术室,陆玲嘶哑着、低吼着急切出声。
护士回头看着她,却没有动,医生也停下手术刀看着她,一般来说,从孕妇肚子里取出的死婴,怕孕妇看到伤心,是不让她们看的。
护士看着她又看着主刀医生,征询主刀医生的意思。
主刀医生定定地看着她,锐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暗叹:早知如此,孩子还在自己腹中的时候,为何不好好护着胎儿的周全
陆玲脸色苍白、痛不欲生,主刀医生心生恻隐,回头朝护士点点头,护士只得抱过来让陆玲看。
未足月却成型的婴儿满身满脸的血,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无一丝生的气息。陆玲心中大痛,可怜她的孩儿,幸幸苦苦、一路跋涉才来到世间,却未及呼吸一口人间的新鲜空气,未及开口发出第一声啼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宛如他没有来过一样。
陆玲盯着亲子,纵她有天大本事,也回天无力。外面传来闵女士的大声嚷嚷,“我孙子怎么样了”
陆玲依稀听闻,陡然心生厌恶,孙子
她那样的女人,不配她的孩子叫她一声“祖母”!
陆玲沉浸在痛失爱子的悲痛中,但听到闵女士的急切责问护士的怒吼声,竟有一种变态的报复快感。
她肯定的是在她长期的白眼下,心里严重扭曲了。
医院修养一个礼拜,出院后,陆玲死也不回张家,失去至亲骨肉后,她似乎才活出几分血性。她想,如果早搬离婆家,早离开那个女人,也许她的孩子不会走。
另一个不输陆玲痛心的人,她的丈夫,张海,自从知道孩子流掉了,他似乎变得沉默了,帅气的脸庞,露出几分颓废的老态,不知是不是一个礼拜不眠不休照顾陆玲的原因。
见妻子不肯回家,他张罗着在俞城市中心租了一套房子,尽心尽力地伺候陆玲小产后的日子,不再与妻子争吵,当然,夫妻间也没有任何交流。
陆玲的身体渐渐康复,夫妻俩用积攒下来的钱,为孩子买了一块墓地,留下孩子来一趟人间的足迹。
陆玲要回服装店做生意,被张海拒绝了,他说,“小产不是小事,落下病根以后就别想再要孩子了,你好好休息。”
陆玲觉得张海还是心疼她的,想想也就同意了。
不料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做生意的奇才,他盘掉了原来的小门面,把店开进了俞城十分上档次的商场内,经营的服装由中低档转向高档、世界名品服饰,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比陆玲那时候强太多了。
陆玲那时候最多算作小打小闹,而张海现在已经发展成集代理、批发、销售一体的多家门店,做起了老板,人称他:“张总。”
张总十分能耐,买得起别墅,开得起奔驰,三十出头的男人,帅气又不失男人味,他意气风发,房子、车子、娘子、票子,兼得,可谓人生得意。
但陆玲,身体很早以前就养好了,却一直没有再怀孕,张总唯一的缺憾,是少了位公子。
七月的俞城,烈日当空,气温飙升到人体温度以上,静下心不动还好,稍稍劳作一下,一身的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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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婚姻(三)
一脸的嫌恶。
闵文昌!闵女士的儿子弟弟,比闵女士小了十三岁,只比张海大了八岁,算是闵家夫妻的老来子,闵女士从小拉扯着,姐弟间十分亲,闵女士对他的关爱,不输自己的亲子张海,有时陆玲觉得,她待弟弟,比待自己的亲子都亲。
变态的闵家人!
如果不是自己的婆婆,陆玲不介意心思龌蹉一番,yy一下姐弟不伦恋啥的。
闵文昌作为家中的宝贝疙瘩,从小娇生惯养,娇生惯养哪能养出堂堂七尺男儿身近四十岁的闵文昌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父母、姐姐、姐夫几头骗吃骗喝,就是她与张海夫妻二人,每年折在他手中的银子,随着张海的生意越做越好,也越折越多。
这样的男人,陆玲看着,自然厌恶。
闵女士带着他上门,除了讨银子,不做它想。
陆玲的表情被她婆婆闵女士尽收眼底,闵女士在家里一向跋扈惯了,如何受得了奈何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陆玲落了孩子,自己的儿子待她态度就变了,况且,她今天带着文昌上门,是有目的的。
婆媳平日积怨颇深,见陆玲不理自己,即使是带着目的而来,她也拉不下脸,口气颇冲,“张海呢
陆玲:“不知道!”
闵女士:“你是他老婆,你会不知道”
陆玲:“您是他妈!您不是一样不知道嘛!”
闵女士被媳妇的回嘴给噎住。
陆玲则继续招呼牌友打牌,“一筒。”
陆玲打牌兴致颇高,根本懒得招呼那姐弟二人。另三位牌友面面相觑,这婆媳二人间的气氛,让人待着颇觉不适,但也没立刻站起走人,见陆玲招呼,心思又回到麻将牌上了。
“小三儿,给我们切盘水果,这天太热了!”摸牌的间隙,陆玲斜眼瞥向客厅,闵文昌已经坐在另一侧的客厅沙发上,而闵女士正指挥小女佣去给他榨西瓜汁,于是故意高声吩咐小女佣。
听闻吩咐,小女佣茫然转头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当然听得出女主人是故意找藉口要支开她的,但她该听谁的好呢
是听女主人的还是听男主人的妈妈的
见小女佣发傻,陆玲断喝一声:“没听到吗还不快去”
小三儿颇机灵,见陆玲呵斥,哧溜一下,闪进厨房去了。说到底她是这个小家庭的佣人,不是男主人母亲的佣人,她想在这里舒服的待下去,还得仰赖女主人。
闵女士这炸了,她气势汹汹的冲到媳妇跟前,一掌拍在麻将桌上,震得桌上的麻将满天飞舞,她厉声责问,“你什么意思”
陆玲看向闵女士,露出十分不解的表情,“您这是干什么天气热,我让保姆切盘水果罢了。”
“可我让她榨果汁!”
“我没说不让她榨果汁啊”她就是故意支开小保姆不让她榨果汁又如何好逸恶劳、一无是处的男人,她看着都碍眼,凭什么招待他
看着陆玲无辜的表情,闵女士又是一滞,她被她激得雷霆风暴,她却和风细雨!
真当她傻啊她是不是故意的她也看不出
闵女士眼睛眯起,这媳妇,已经不复刚进门时的畏畏缩缩、自卑、忍让了,随着儿子的钱越挣越多,她的胆子也越来越肥,腰杆子也越来越硬了,像这样让自己吃瘪,已经不止一次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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