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廷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官笙
周正摇了摇头,道:“让他们斗吧。对了,大哥去陕西了?”
丁琪连忙道:“对,大哥说陕西最为破碎,夏季又道,担心出现洪涝,准备亲自盯着。”
周正点点头,道:“有空也去一趟,大哥那性子,我怕他火烧房。”
丁琪应着,喝口茶,又笑着道:“还有一件事,关于钱阁老的。他那个相好,就是那个秦淮河名妓,柳如是。李尚书找了人,准备给他做媒,嫁给一个书生。们想,李尚书作保,柳如是以及那个书生哪里抗拒的了,钱阁老还不知道消息,知道了,怕是能气死。”
姚童顺忍不住的笑出声,又连忙收声,脸憋的通红。
高弘图也是失笑,而后摇头,道:“都是些什么事。”
周正也摆了摆手,道:“算了,我们还是专心做我们的事情。下半年,我得去一趟辽东,走水路去天津卫,山东,而后南下,去一趟南直隶。京城交给孙先生主持,我们都下去走走,看看。”
高弘图,丁琪点点头,在京里,总归是有些雾里看花。
忙忙碌碌一天到晚,周正天黑回府,在院子里,就看到周德悭这小家伙,举着鼎歪歪扭扭的站在院子里。
周正顿时一笑,走过去,打量一眼,道:“又怎么了?”
小家伙已经十三岁,看到周正过来,连忙站好,一脸不在意的道:“没事二叔,就是在军营里打了个人,那班长告状到家里来。我娘罚我举到天亮,估摸着过一会儿就会让我去吃饭了。”
周正招呼下人,拉把椅子过来,吩咐去煮完粥。
周德悭连忙道:“二叔,没事,我不饿,也不坐坐……”
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周正坐了下去,不由得愣住了。
周正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天色,而后道:“嗯,我知道不饿,还能举,我坐着歇会儿,喝完粥。”
周德悭脸色僵住了,我在这举着鼎,又累又饿,坐在我面前喝粥?最关键的是,在,我娘怎么心软的放我回去吃饭啊?
周德悭心里咆哮,脸上却笑道:“有二叔在,我也不无聊,那就多举一会儿。”
周正笑着夸赞道:“这才是我的好侄子,慢慢举,不着急。”
周德悭心里快哭了,这二叔是真的吗?不会是假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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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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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粥就来了,周正坐在周德悭身前,悠哉悠哉的吃起来。
周德悭本就又累又饿,看着周正的动作,当即陪着笑道“二叔,我知道错了,您就跟我娘求求情,放过我一次吧……”
他也聪明,这二叔明摆着是来教训他的,果断的谈交情,先下手为强。
周正没理他,继续吃,声音还特别大。
周正的动作早就引起了周丁氏的注意,本来怒气冲冲,现在则有些担心的躲在一个柱之后,悄悄的观察。
周德悭砸了砸嘴,扮可怜道“二叔,真不赖我,是那家伙要跟我打,打不过我就告状,上面一个个还偏袒他,忒不是东西!二叔,你应该管管了,这帮人快把新兵营弄的乌烟瘴气了……”
周正吃完粥,擦了擦嘴,看着他道“你打的是你们班长,是你先挑衅,而后你们排长来说和,你还要动手打排长,接着连长,团长都惊动了,你还是不依不饶……你以为,他们告状只是找你娘,他们第一个找的就是我!”
周德悭听出来了,周正怕是将他在新兵营里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越发苦着脸道“二叔,军营里不就是比拳头,他们打不过我还有脸告状……”
周正站起来,将他鼎扶正,道“身体要直,胳膊要有力,再举高点。”
周德悭快哭了,浑身酸痛,还得坚持。
周正又坐回去,看着他倔强的神色,道“你以为,你真的打得过?你把人家打成那样,你看看你,有受半点伤吗?要不是你爹,你二叔我,人家一个打不过,一窝蜂围上去,你起码半个月下不了床。”
听到比家世,小家伙脸上就越发不忿,绷着脸,不肯说话。他觉得他得来都是凭能力,不是靠爹,靠二叔。
周正看着他的神色,道“这样吧,新兵营要派五十人去辽东历练,我让他们瞒着你的身份,你去一趟辽东怎么样?”
小家伙登时双眼大睁,惊喜道“真的吗?”
十三四的年纪,真是渴望得到认可,拼命想用力的时候。但这小家伙出身特别,又在周正根基深厚的军中,难免有些使不上力。
周正点点头,道“为期一个月,好好干,别给我丢人。”
小家伙一把扔掉鼎,单膝跪地,沉声道“周德悭领命,绝不辜负征西伯之意!”
小家伙的动作吓了不远处的周丁氏一跳,连忙跑过来,想扶起儿子,又有些犹豫的笑着道“二叔,悭儿也没犯什么大错,就不要罚的太多了吧?”
周正站起来,笑着道“嗯,让他跟大嫂讲,我先回去了。”
周德悭看着周正的背影,目光一阵闪烁,连忙扶着周丁氏,一脸孝顺恭谨的道“娘,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好好改,我听说,您最近老是咳嗽……”
周丁氏看着周德悭忽然变脸,神色狐疑。
没多久,周方的院子就爆出惊叫声,而后就是周德悭的连连安抚。
周正可不管,正在他的餐厅吃饭。
他的一对儿子还是比较听话的,大儿子没那么胖,乖巧听话,小孩子虽然调皮,到底还小。
饭桌上,上官清看着周正,欲言又止。
周正盯着两个小家伙,给他夹菜,随意的聊着天,倒是没有注意到上官清的表情。
等饭后,安置了两个孩子,两人洗漱上床睡觉的时候,上官清趴在周正边上,才轻声道“柳姑娘,董姑娘偶尔回来府里,与我说说话。”
周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随口答应道“嗯,有人陪你聊聊天也挺好。”
上官清抿了抿嘴,轻声叹道“她们都是所托非人,冒辟疆抛下董姑娘回江南,音讯无。钱阁老与柳姑娘也是渐行渐远。姑娘家一世所求无非是一个良人,她们俩都是所托非人,红颜薄命。”
周正自顾的翻了一页书,应声答话道“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上官清抿了抿嘴,神色不满,道“咱们女人,就活该给你们男人糟践?”
周正这才听出味道,转头看向她,道“怎么了?她们跟你说什么了?”
上官清蹙起眉头,道“她们没说什么,我是说,你能不能做点事情,帮帮她们?”
周正没好气的翻过身,道“我一个阁臣,征西伯,去给她们拉皮条吗?再说了,这件事哪那么简单。董小宛即便加入冒家,那也是做妾,依她的身份能有什么好结果?那钱谦益五十多了,又是阁臣,柳如是还要正门迎娶,他能舍得下脸面去取柳如是过门?别忘,钱谦益半百,还妻妾成群,柳如是二十妙龄的嫁过去,钱谦益一朝没了,柳如是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上官清起初听着还觉得有些道理,继而目光会意,将周正扳过来,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后世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周正能怎么解释?不过,他依旧面不改色的道“钱谦益与柳如是的事情传遍京城,我能不知道吗?”
上官清依旧狐疑,想了想,道“那总得想想办法,外面流言蜚语,她们二人快没有立锥之地,若是回去江南,怕也是成为笑柄。”
周正懒得管这些,道“你到底是征西伯夫人,想管你就管吧,我不插手。”
上官清眉头皱了皱,也知道周正确实不好做,躺在床上,拉了拉被子,轻声道“那我想办法安置她们,然后给他们找个好人家。她们极有才情,不想她们太可怜……”
周正听着,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若有所思,南直隶的颓靡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了。
过了几天,钱谦益与李觉斯等人的争斗越发厉害,刑部居然直接逮捕了一位内阁中书,这是钱谦益班房的人。
这明摆着是要‘决战’动作,钱谦益大为惊恐。
朝廷的权力,基本被周正与周延儒瓜分,钱谦益没有什么实权,最终他找到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受过他恩惠的人,悄悄抓了李觉斯的一个管家。
双方十分明显的是要搞对付的黑材料,抓的都是心腹之人。
眼见越闹越大,有危及内阁稳定的迹象,周延儒终于出面,开始弹压两人。
钱谦益哪里肯退,李觉斯这么搞,明显是周延儒纵容,他要是退让,怕是在内阁的日子要屈指可数了。
于是乎,他就求到了周正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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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分化与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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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坐在周正班房里,一脸肃色,双眼凝重。
他道:“征西伯,并非是我要挑起争斗,是那李觉斯欺人太甚,元辅明显是偏帮。好不容易平静的朝局,理当戮力同心,齐心变法,为民谋福,可是这帮人,权欲熏心,不断的挑起争斗,实在是朝廷之悲哀……”
周正听着他有叫屈又哀叹的,神色不动,道:“我相信元辅是公正的,不会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就为难阁臣。”
钱谦益注意着周正的表情,道:“征西伯,眼下已经到了不得已的关头,再这样下去,内阁恐要生变,六部也会不稳,殃及大局啊。”
周正见他开始扣帽子,微微歪头的看向他,道:“钱阁老,我听说,是你给南直隶一些人出谋划策,又是罢朝又是罢手的?”
钱谦益脸色一正,沉声道:“谣言!征西伯,这绝对是谣言,钱某是绝对支持变法的,刚不久还捐出了田亩,表达了态度,切莫听信外面居心叵测的谣言……”
周正心下顿时了然,原来这位捐地是打了这个伏笔。
周正看着他,道:“钱阁老,这个怕是还不够,我想请钱阁老去一趟南直隶。你也知道,吕大器现在成了天下众矢之的,朝廷这边讳莫如深,厄需支持。”
钱谦益眼神挣扎,为了他的阁臣之位,心里一狠,沉声道:“征西伯说的是。变法事关社稷,万民福祉,身为阁臣,理当为表率!三天后,钱某亲自去为吕巡抚站台,全力推动南直隶的变法。”
周正满意的点头,道:“钱阁老这个态度,我十分欣慰。正晌午了,一起出去吃个饭,好好聊聊?”
钱谦益神色一喜,笑着道:“怎么能让征西伯破费,这一次,钱某来请。”
两人说着,就起身,并肩向外面走去。
两人一般走着,一边有说有笑,转到向长安西门。
内阁大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眼见平日不怎么走动的两人,忽然有说有笑了,立刻就传遍了各处。
李觉斯等人几乎第一时间赶到了周延儒班房,询问情况。
周延儒神情平淡,看着李觉斯道:“有什么看不出来了?征西伯不希望内阁乱。”
李觉斯道:“元辅,这不是乱不乱的问题,是钱谦益翅膀硬了,想要裹挟复社,站到您与征西伯之间啊。”
李觉斯之所以冲着钱谦益去,除了挡他入阁的路,还有就是钱谦益与复社的关系,之前的不少动作过于明显,有些‘膨胀’了。
周延儒已经肢解了复社,完全不在意,漠然的喝了杯茶,道:“关于增加阁臣的事,我下午与征西伯谈谈,这才刚刚改元不过半年,耐得住性子才行。”
李觉斯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躁动,道:“是,下官有些急躁了。”
周延儒点点头,心里计较一番,道:“征西伯那边打着变法的旗号,纵然引起了不少反对声,却也有颇多的赞誉,我们不能只看着。礼部,刑部都要做些事情,争取一些民心。”
在李觉斯看来,这是周延儒要他获取声望,争取支持,连忙道:“是,下官谨记。”
与此同时,周正与钱谦益正在一个酒楼吃饭,两人喝着酒,说这事情。
周正神色悠闲,道:“南直隶的问题,一个是土地,一个在税务,只要这两个方面解决了,其他的事情,都能依次缓解,慢慢根除……”
钱谦益知道,他这次的交换,得出大力气,他已经被绑到了周正一系,要是不出力,不用周延儒出手,周正就能送他回家养老。
钱谦益没有迟疑,道:“征西伯放心,税务,田亩的事情,钱某还都能帮得上忙,这一次去南直隶,定然不会无功而返。”
周正笑着拿起酒杯,与钱谦益喝了一杯。
钱谦益是曾经的东林魁首,在江南影响力巨大,他要是出面站台,吕大器的很多事情将会变得轻松,尤其是针对吕大器,南直隶巡抚的反对声浪,会降下不少。
两人说了很多事情,周正的要求,钱谦益几乎照盘全收。
待到时间,周正与钱谦益就连忙回了内阁大院,到了周延儒的班房。
周延儒闻着两人身上淡淡的酒气,面无表情。
周正喝着茶,开门见山的道:“元辅,有些不像话了。”
周延儒知道周正的意思,道:“我已经让李觉斯将人放出来,也没有留什么东西。”
周正听着,瞥了眼钱谦益。
钱谦益连忙道:“我待会儿就让他们放人,我什么也没做。”
周延儒看都不看他,拿起茶杯,与周正道:“关于阁臣的事,你怎么看?”
周正抱着茶杯,想了想,道:“还是不能太急,如果内阁压力大,就给钱阁老,李阁老压压担子,杨阁老那边年底之前也会回京。今年暂且不动,明年看看情况。”
其实周延儒也是这个想法,他不希望内阁人太多,分散他的权力,令许多事情失控。
默默一阵,周延儒道:“科尔沁的事,你要怎么做?”
周正道:“还要再看看,对于关外的情况我们很不熟悉,骑兵也需要磨练。我主要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给蒙古,建虏压力。二,就是练兵,合适的机会,我会出兵科尔沁,震慑蒙古各部落,切断建虏最后一条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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