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前排刀盾兵
庄清叹了口气,苦笑。把庄梅拉到一角说:“你倒是机灵,我还没说,自己跑这里来,什么时候来的”
“我见你没回来,想着也无聊,干脆到这里看看有什么发现。”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就只发现你了。我在这里蹲了大半夜了,还以为等到了什么特别的人,原来是你。”庄梅咯咯地轻笑。
庄清苦笑着一摊手。论打架,庄清可不够她灵活。
“我还没入夜就躲到这附近暗察了,这里确实有一个乞丐,但此人白天不在这里乞讨,入夜以后才来,就在两个巷子外。我已经问过他了。平常夜里这里不会有人,连狗都不会路过,所以,深夜有人来才会惊动到他。况且,是个从屋顶跳下来的人。但是,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大荒落的消息估计就是他提供的。”
“这个乞丐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就是个乞丐。他深夜里瞥了一眼,只能知道是个高大健壮的男子,也不可能追上看。”
“别的还有什么吗”
“别的,真没发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庄清想起大荒落,冷哼道:“他们不是有个头吗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让他们晚上露宿街头”
“这个,你管得过来吗”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今晚在这里蹲一夜吧,我去那边,你去那边……现在已近秋天,蹲着会冷,你穿这么点……”庄清捏了一下庄梅的手臂,觉得衣服太薄了。
“没事的。我可不像你,去吃了一肚子酒,大约还嫌热了,要不要给你找把扇子”
“不要说笑——不过今晚的宴请实在是莫名其妙。”庄清简单说了下情况,“我一路上纳闷了许久,现在回过味来,我一个素味平生的外人,刚来洛阳不到旬日,就牵涉进姬绛的重大秘密中,他未必能完全信任我。我出门的时候,感觉四周影影绰绰有人藏在附近,我猜,一定是甲士。”
“也就是说,如果你今天应答不对,他会杀了你。那你都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让我回去。”
“谁让你那天去跟他说那些话的,那种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
“嘘,小心隔墙有耳,我们以后不要提这个事了,你心知就行。”
“他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请你去赴宴的吗”
“我也是莫名其妙啊。特别是那个秦国的怪人——”庄清皱着眉头说,“他也失去记忆了。”
“什么意思”
庄清把秦客的怪异之事简单说了下,庄梅听了,也是很吃惊,想到自己跟庄清,似乎都有这个问题,不觉喃喃自语:“那这个人值得会会。我要找机会见见他。”
“嗯,我也这么想。也不知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二世子对他相当恭谨。”庄清想起他在席间耍的那套剑舞,“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会耍剑吧就这水平,虽然高明,但也不是没人会。我估计朱英耍起剑来,也不会输他。”
“你又不问问。”
“这怎么好问”
“二世子现在是把你当自己人了吗”
庄清摇摇头:“这哪能知道”
就这么聊着,已站了好久,庄清四处看了看,说:“嗯……周国今年必有大事。好了,不说了,我上那边去——”
庄梅说好,于是两人分开,相距大概二百步,各自找个藏身又视野好的地方,盯着几条街。夜晚的雒阳十分安静,连狗都不叫,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打更的人,什么都没见到。
现在巡逻打更的人都不肯单独出去,非要凑在一起,五六个才行,所以,基本上一晚上就巡一遍,意思意思。
两人蹲了一夜,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天快亮了,只好作罢。
3、
两人趁着天还没亮,悄无声息回到自己的房里,稍微躺了一会,忽然听到外面一阵细碎的吵闹声。
庄清起身,原来天已经亮了,是几个军士在逗一个小男孩。吴萍端着饭碗,一边追着小孩,一边骂。小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其实经常出入楚馆,但庄清却是第一次见,不用猜也知道这就是吴兴的独子,小名叫“宗儿”的。
宗儿见姐姐骂他,却不怵,反而好心好意地劝她说:“你骂这么大声,小心母亲听见。”
“那你不吃饭。”
“就不吃,你追我,追上我就吃。”一转身跑到军士们身边。
吴萍脸一半红一半白,白是气的,气的是弟弟不吃饭;红是羞的,羞的是她怎么可能在男人堆里追他
正没法子的时候,庄梅也出来了。她端起吴萍的碗,翻翻碗里的食物,故意大惊小怪地说:“哦,碗里还有肉糜啊我挺喜欢吃的,你弟弟不吃,给我吧”吴萍作势一推。宗儿大叫:“不许,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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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雒阳筵宴4
“惭愧惭愧,招待你们本就是我的职责,这真令人无地自容。这些天如果怠慢了,万望海涵。”吴兴忸怩万分,把金子收好,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恰好此时,苏弃从外面进来,耷拉着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见到两人,顿时高兴起来,上前打拱作揖。
“你往常在宫里值夜,也这么累吗”庄清问。
苏弃苦笑着摇头:“差使再累,也不如人言啊。”
“怎么了”
“算了,不说了。大夫很少到客栈来,今天是何事啊”
“你来了正好,我想请你吃饭。”
苏弃很惊讶,忙摆手:“不不,你别开玩笑。我不过是一个侍卫,那值得你请吃饭”
庄清说:“上次,我们见到那个被妖害死的人的时候,你说你现在衙门里管着这事,我想请你帮个忙。”他把洛阳城里的乞丐的那个组织说了一下。
苏弃很爽快,一口答应:“没问题,让他早点来!”
庄清还有点讶异,这答应得也太爽快了吧周公不是下令严禁外泄吗吴兴见状也笑了,对庄清说:“大夫有所不知,他现在是真心希望所有知道点线索的人都来。”
苏弃叹了口气,把原委告诉他。
原来,周国全境上下有几百里土地,城邑几十座,洛阳是古王城,城邑最大。周国有个专门的洛阳大夫,不世袭,专管洛阳城内民政琐事,这个大夫现在就是单大夫。单大夫如今一心参与朝政,哪有心思管民政别说去衙门里署事,一年到头连见都见不到。
但闹妖的事情持续太久了,周公督促他要抓紧解决,单大夫难得到衙门里来一趟,一来就是来大发雷霆的。把所有人挨个骂了一通,最后决定,必须派个人专管此事,并且限期破案。
苏弃本是宫里的侍卫,也兼充衙门里的属官,年岁最小,才十八岁,就摊上这差事了。用单大夫的话来讲,是“位尊、年少、能力强”。
“这下好了,本来大家都嫌晦气,这下全都撒手不管了。大夫,既然你应了这事,必须得帮帮我。”
庄清很同情苏弃的状况,吃官家饭的人,哪个不是功归于上,过诿于下这事太平常了。
闹妖这事,谁也不想去解决,因为大家根本不认为能解决。
假如真是妖,非人力所为,避之尚恐不及。
假如不是妖,那后面的事情是深不可测。
毫无线索,查什么大家都是普通人,又不是神通广大的神仙,挣点俸禄养家而已。
苏弃求庄清,能不能早点把大荒落叫过来。庄清这能不答应吗然后又问什么时候开宴,庄清说申时,苏弃问能不能早点。庄清问吴兴,吴兴就把时间再提早半个时辰。
苏弃很高兴,好像马上就能破案了似的。跟庄清道个乏,回自己屋睡一觉。解决了一个问题,庄清也很高兴,马上让庄梅去通知大荒落。
4、
宴席开在未时三刻,不是正常的吃饭的时间。不过这几个人作息也没规律,饿了就吃。
吴兴这次置办得很丰盛,炖了一只鸡,烤了一整条狗,狗烤完有点硬,让厨子把它切碎了装一大盆。还有一大盘猪肉炖菜干。
除此之外,盐碟、醋碟、酱碟都摆了好几盘。
煮的是米饭,这可是稀罕货。其他果子也别说了。
总之,吴兴对得起庄清那半块碎金饼。
大荒落也到了,带了一个人,是个中年男子,比大荒落要年轻一点。一介绍,原来比大荒落地位还高一位,是他们的“执徐”。庄清把他们介绍给苏弃,寒暄几下,各自坐下,还是吃肉比较爽快。
庄梅这次不喝酒,更不会跳舞了,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跟人说笑。吴萍贴着她的身子坐一起,老是问三问四。难怪,其实两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庄梅不会多两岁。
在楚馆呆了这么些日子,她们俩确实走得很近,外人乍看还认为是姐妹。
“姐姐,我真仰慕你,年纪比我大那么一点点,能去做只有男子才能做的事情。你看这些军人,虽然都是堂堂男子,在你面前,俯首帖耳。你知道吗你在洛阳越来越有名了。”
“啊?”庄梅很惊讶。
“一个女子,出使他国,从古至今都没有的事啊。好多人都想认识你呢。”
“哦。”庄梅脸色恢复寻常,好像一点也不关心。
“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虽是女子,却做个大丈夫!”
庄梅笑笑。
“你今日为什么不说话啊”
“萍儿,我有点事情要想。没空跟你聊天啊。”
“哦,那好吧,我自己吃。”
苏弃吃了一大块狗肉,喝了一大碗酒,问大荒落与执徐两人:“死的人里,以乞丐为多,二位是洛阳乞丐的头,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执徐说:“我们乞丐里最近不见了的人,我都认识,只是没见过死者,不敢断然说都是我们的人。所以,看过尸首后,我可以把他们的名姓和一些情况禀告于你。”
“也是,你的人失踪,不见得就都是死了,得看过之后才能说。那我们现在好好吃,等下我带你们去衙门。”
军士们这好些天可算是见着肉了,那当然不能放过。要放在自己家,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只恨肚子不够大。
大家正吃着喝着,忽然门外进来一人。楚馆不大,宴席都是在庭院开,因为今天大家都在,门也没关严,就这么进来了,拐过影壁,那人也是一愣。
来的是司马莫之。这个点开宴席,也是令人很意外,这是请谁呢不禁一下站在当场,走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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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邪魅作祟1
1、
楚馆的宴席开在未时三刻,也就是下午四点来钟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饭点。除了那几个楚国跟来的军士,大家心里都装着事情,也没有好好品尝,胡乱扒拉几下,申时初刻,就想退席了。
苏弃也不管什么时间了,要大荒落吃完饭就跟去衙门。自己先去房间里整束下,说好一会在客栈大门见。
庄清心里有点堵。来洛阳的时候是豪气万丈,在春申君那里打了包票,一定能说动周国当这个纵长。来了十来天,事情看起来要黄,副使还丢了一个。虽然朱英是自己另有使命,自己管不着,但就这么回去,也有丢弃同伴的嫌疑。
大荒落可能带来了朱英的消息,不过因为人太杂,不好汇报。此时趁苏弃离开,庄清忙把他俩拉进内室询问。
大荒落也不啰嗦,直接就倒了出来。原来,朱英在洛阳这些天,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叫“穴地鼠”的盗墓贼,此人行踪非常隐秘,没人知道其真实姓氏,在洛阳化名为陈三。
庄清奇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又怎么说是化名”
大荒落一笑:“我们调查就是如此。”
执徐插话道:“此人我倒是见过,长得很普通,要不是仔细查探,真看不出来是个盗贼。人看起来十分精廋,如果真是他困住你们的副使,那他的身手是很好的,这真看不出来。”
庄清听到有下落,十分惊喜,问:“此人平日是做什么的”
“就是个闲汉,在洛阳没有家室,孤身一人。哦,不过,他经常在王寡妇家留宿。”
“是洛阳本地人吗”
“不是,听口音是魏国大梁一带的。”
“他在洛阳呆了多久”
“这个……”大荒落挠挠头。
“至少有三年了。”执徐插话道,“我认识他就有三年了。”
“你跟他很熟吗”
“不熟,没说过话,只不过都在街面上走动,知道这个人罢了。此人平日少言寡语,不是在赌馆就是在酒馆,隔几天会去王寡妇家留宿。也不知道他居然是个盗墓的,难怪平常穿得不怎么样,也不去找点事做,也饿不着。”
庄清忽然想到,朱英也是魏国人,从前也是盗墓的,会不会早就认识这就差不多对的上号了。朱英是要来调查楚国王陵的随葬品,找盗墓贼是很正常的。
现在下落不明,肯定是查到什么线索,如果他真的因此被害,我要不要接手呢一想,没必要,让春申君另外派人来吧,我又不是这一行的。
“这个叫穴地鼠的,现在去哪了”
“也不见了。”大荒落一摊手,遗憾地说到。
庄清沉默了一下,说:“有点线索就好,至少我们可以去查查这个穴地鼠。他在洛阳呆了三年,总有人知道他。”然后眉头一皱,“我们的朱副使大概是跟他同时不见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查下去。”
庄梅问执徐:“他跟那个寡妇,好了多久”
执徐摇摇头:“这种隐秘的事情,不好说。不过总有大半年吧”
庄梅红着脸问:“他在洛阳只有这个寡妇吗会不会,会不会去妓院之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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