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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长安

    “孔师叔,我适才去见过渐离了。”白云目中阴晴不定。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山人海不及眼中山海
    揽月亭好风光,春霞离奇得别致,好似七彩琉璃浮悬当空,斜晖洒落漫山葱郁,燃起了一片交织火海。

    在很久以前,白云曾在北嗍街头听说书老汉讲过一段故事,且说当年牛郎织女有悖伦理私奔相爱,王母娘娘一怒之下拔出发簪,在天上划下一道口子,用夜里璀璨夺目的银河星空棒打鸳鸯,拆散了两对至死不渝海枯石烂的苦命鸳鸯,又把织女关在了织房中,罚她此生织布至死。

    织女从前便是天庭中屈指可数的织布巧匠,日织万米布不在话下,可织女日思夜想着那位苦情郞,故而茶饭不思日渐憔悴,终日以泪洗面,织出来的云锦绸缎自然是黯然失色,王母娘娘发现脚下原本鲜亮绮丽的织物忽地没了光彩,便寻思若是让凡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于是乎王母娘娘气冲冲地去到织房,却见织女花落人憔悴,于心不忍很是心疼,便允许织女每日傍晚出去散心,顺且将织好的云锦绸缎挂在天宫门廊之上。

    织女散了些许阴霾,拿着七彩绮丽的云锦走出织房,可她心神无主一路来到风高浪急的银河边,看见日夜守候在银河另一头的牛郎,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一片银河隔了万从山万里海,织女拂手一挥,把绮光流溢的云锦铺在银河之上,恍如架起了一座琉璃天桥,因而人间才出现了一瞬灿烂夺目的晚霞,一座琉璃天桥相连两颗遥隔天地的心,可银河风波汹涌一阵狂风刮过,云锦随之没入无底银河,于人间短暂的晚霞也随之烟消云散,夜穹还是那般黑,那人还是那般远。

    “那人还是那般远。”白云怔怔蹲在揽月亭中,手心捧着一袋花卉种子,望着漫天霞彩喃喃自语。

    那袋种子是白云回髻霞时法愚临行相赠的,说里头是木如山上开得最好看的花卉种子,本来白云想在揽月亭周边洒下,但又觉得这揽月亭崖畔草木茂盛,纵然百花齐放亦不足震撼,便打消了在揽月亭上种花的念头。

    揽月亭外有一片半人高的荒草林,山风习习,犹如大片芦苇荡扶风荡漾前赴后继,忽地,荒草林生出一道痕迹,所过之处像是游蛇入水,在平静无澜的江面上拖出一道水波。

    一抹棕色从荒草林中贯出,疾如闪电地扑向蹲在揽月亭中的少年。

    白云闻声回过头,却被扑翻在地,那抹棕色四脚朝地,骑在他脖子上死死压着他的双臂,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脸上来回磨蹭。

    白云奇痒难忍,一把推开小怪,伸手在它脑壳上敲了敲,一人一熊乐不可支,回到山上后的日子又像从前那般波澜不惊,幸得有小怪形影不离,这满山葱郁才不至于显得那么枯燥乏味。

    白云干脆整个人在揽月亭的地板躺下,视线又回到

    那片渐弥渐散的彩穹上。

    小怪麻溜地翻过身,坐在白云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另一处天空。

    彩霞逐渐为黑幕所吞噬,天边出现了一道白点,一晃眼便划到了揽月亭的苍穹顶。

    白云面露欣喜,那抹白点俯冲入亭。

    一头天下无双的雪毛鹰隼萧然落在揽月亭的勾阑上,物似主人形,它目光冷淡地点了眼白云,又望向它适才飞掠而来的方向。

    白云心领神会,顺着雪毛鹰隼的目光所向远远眺望,目光有些起伏,那正是他与白衣初次见面的那座蒲公原的方向。

    白毛鹰隼来也如风去也如风。

    白云眼中的起伏戛然而止,撰紧神荼掠出揽月亭。

    山风在耳边呼啸,如同白云不安本分狂乱波动的心。

    那是一片碧波万顷的蒲公原,春夏秋冬开满了随风荡漾的蒲公草。

    月下,白衣如雪,她手里的剑也如雪。

    而白云恍如漫天流霜下茕茕孑立的梧桐木,落尽了黄叶落尽了繁华,只为等一场连天覆白的雪。

    白衣穿过漫天浮游的蒲公草,像是从天阙宫廷来到凡尘俗世悬壶普世的仙子。

    白云如痴呆滞,与初次见白衣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不知何故,白衣的目光冷若冰霜,比起初次见面时还要深寒,她哐地一声点出水寒,指着白云的心门。

    白云不知所措,生怕白衣恼怒他偷窥之举,正要开口道歉,却见白衣的细眉始终相连一线,顿时张嘴结舌不敢多言半句。

    两人就这么在月下站了许久,那柄水寒剑始终指着白云的心门。

    “你说谎。”白衣女子冷得钻心入肺。

    白云不知所云有些懵然:“我说谎”

    “在扬州城你说要去替莫师兄送信,送完了便会跟上我们,却独自跑回了木如寺。”白衣女子手腕向前推了寸许,抵住白云的心门,白云清楚能感受到那柄水寒的锋芒寒意。

    白云哑口无言,自知此举让白衣忧心如惔,默默地低下了头。

    张雨若凌厉收回三尺三水寒,目含隐隐有碎光道:“你不过是入弦境的体魄,竟敢去挡那白衣儒圣,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普度众生的神仙大佛若是飞侠师叔不能及时赶到,你可曾想过后果”

    白云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为何白衣如此大动肝火,原来是忧心自个的安危,白云明明在山下打滚了一趟,可在白衣面前却十足一个愣头愣脑稚童,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没想这么多。”

    张雨若的神情缓和了些许,不再与白云相视,目光在蒲公原上神游,捕抓到一抹棕色身影正在与那头雪毛鹰隼嬉闹得不亦乐乎。

    千年寒冰遇春水,白衣展眉一笑,那抹棕色随之飞奔而至,一头扑进她的怀中。

    &



第二百二十章 血云当头玄武出世
    不知何缘何故,髻霞山一连下了数天的滂沱大雨,却在这一夜戛然而止。

    夜入至深,冷月当空,髻霞山的夜穹之上,有万顷血云凝聚,遮蔽了星辰朗月,犹如一口连贯天地的巨大漩涡,将这黑夜之中的一切猩红吞噬殆尽。

    抱着一叠经书沉沉睡去的年轻道士猛地从床上惊醒,额前后背冷汗如雨,他拨开压在胸前的书籍,穿好衣裳打起一盏灯笼推门而出,而那头黑白大猫半梦半醒形如游魂跟在他身后。

    年轻道士抬头望了一眼异象横生如血海弥漫的夜穹,神色难得一见的凝重,脚步匆匆忙忙往三清峰禁地走去。

    髻霞相承千年,气运万紫千红,素有天下第一道庭仙山之誉,今夜却为滔天浊云所遮蔽,漫山蓬勃气运荡然无存,而天穹之上血海涛涌的景象愈演愈烈,以蛇蟒吞龙之势从天而降,几乎淹没整座髻霞山脉。

    年轻道士风风火火,两道眉头几乎连成一线,夜色昏暗的缘故,道士踩中路边泥坑,整个人重重摔地,手中灯笼脱手飞出砸了个稀巴烂,就连原本只够照亮立足之地的火光亦随之熄灭。

    道士浑然不顾疼痛,爬起身后又继续摸黑前进,甲子前髻霞山出过一位神通广大的神仙,青叶子祖师,这位髻霞山第十八代掌教,在飞升入圣之时留下了三句耐人寻味的预言,当髻霞为血云遮天,玄武出世之日,髻霞山必遭浩劫。

    如今血云压顶,甚有遮覆髻霞之象,正灵验了青叶子那三句预言的第一句,而此时李重山又于三清峰禁地玄空洞闭关悟道,多半是对髻霞山上的异象一无所知,故而年轻道士才如此匆忙赶往玄空洞。

    在铺天骇人血芒的映照下,莫天象忽见林中有黑影长掠,揉了揉眼却又不复存在,以为只是林中树影婆娑,匆忙间眼神失灵罢了。

    莫天象来到玄空洞外,却见蓝袍老道伏倒在一片断木废墟上。

    “师父!”莫天象远远呼喊,久久得不到回应。

    莫天象心急如焚,大步流星扶起李重山,那袭修修补补的褪色道袍破碎褴褛,分明是给利刃刀芒扯出的口子。

    莫天象连连呼唤数声,李重山才缓缓苏醒过来,脸色霜白如滴墨不沾的白纸。

    此时,各峰弟子破空赶至玄空洞,就连平日深居简出的李峰亦携一众弟子前来,血云当头关乎髻霞大运,各长老自然怠慢不得,来到玄空洞后见掌教负了伤势,审视周遭,皆是断枝残叶连片,分明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师父,到底所为何事”莫天象想搀扶李重山站起,可李重山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莫天象生怕触及他的伤势,只好扶着他席地而坐。

    在孔道人的旨意下,大部分弟子四散扎入山涧,搜寻闯入髻霞

    禁地之人。

    李重山无力言语,闭起双目运气调息,试图止住体内絮乱的气海。

    李峰目光凝重,弯身拾起一根拦腰折断的树枝,发现切口处光平滑无痕,不像是因打斗而殃及池鱼所酿成,反倒像是刀切豆腐般利索干脆。

    孔道人注意到李峰的目光有所异样,但当他看见李峰手中那根树枝时,也不禁投出同样讶异的目光,于是又接连拾起数根树枝,再放眼满目疮痍的林间废墟,尽是如此。

    虽心存疑惑,但李峰与孔道人皆乃当世大能,对以剑气取头颅掀波澜的手段见惯不怪,奇怪的是李重山乃天道大能,包罗万象,若想以刀剑伤李重山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除非是脚踩天罡的剑道大能,可纵观天下如今能在剑道上脚踩天罡者,一个手掌的指头便能数得过来,单单是髻霞山便就已独占其二,余下的又与髻霞山风牛马不相及。

    明镜长老手搭一拂尘,没有去穷根揭底为何这些树枝的切口如此平滑,视线于废墟上神游,捕抓到一张只剩半截的玄铁面具,大袖一拂顺手拈起,冷哼了一声说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我髻霞禁地”

    头顶血芒无孔不入照进林间,甚是森然。

    吴飞侠抱臂倚着一棵枝叶被削去大半的古松,扫了一眼明镜长老拾起的半张面具,抬头望向弥天血云说道:“多半又是那天龙会的阴险行径罢。”

    “髻霞为血云遮天,玄武出世之日,髻霞山必遭浩劫。”孔道人目光出神,当下来回踱步,碎碎念道:“如今血云已至,却不见玄武出世,这是何解”

    白云在林间搜寻一无所获,折返玄空洞时恰好看见明镜长老手中那半张玄铁面具,霎时如遭雷击,手中神荼脱手落地,饶是那黑衣人化成了灰他也认得出来,更何况是那半张清晰可辨的玄铁面具。

    李峰回首望了眼白云,极为不解地问道:“何事惊慌”

    白云竭力平复心中犹如熔岩迸发的波滔,弯腰拾起神荼摇了摇头。

    李峰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收获”

    白云摇头说道:“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踪迹。”

    经过山下那座大染缸的洗涮,白云已不是当初呆头愣脑不谙世事的少年,凡事思七分行三分,黑衣人的的确确是他的弑师仇人不错,可他答应了灰衣老僧要放下仇恨心魔,那就得一言既出知行合一,若是再因风吹草动而心生怨念,那在山下锤炼的一切都只会前功尽废,再者在木如山上,那黑衣人出手抢夺紫檀木珠,发现那头恶蛟的精魂已寄生在他身上时,扬言要借他的仇恨好好供养那头恶蛟,白云拿捏不定这是否乃黑衣人精心谋划的陷阱,故而没有贸贸然去添砖加瓦,捅穿那张面具的底细。

    理



第二百二十一章 青玄剑派的求援信
    人去楼空,三清殿上首悬挂的三清画像无风坠地。

    一名气态虚弱的蓝袍老道在年轻道士的搀扶下来到三清殿,老道望向论道坪上如丘陵坐落的玄武,目中阴沉难喻,轻轻松开年轻道士搀扶着自己的手,弯腰去拾起画像,却噗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按住脑袋,前额紧紧贴住地面。

    年轻道士大惊失色,连忙要去扶起老道,可走到离老道还有三四步距离时,愣是被一堵宽厚的气场所生生隔开。

    李重山脸面贴地,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得他喟然长叹道:“三清道尊莫怪。”

    年轻道士如泥塑木雕呆滞在原地。

    这一日,髻霞山风雨飘摇,满山灵气随着这场弥天大雨荡然无存。

    髻霞为血云遮天,玄武出世之日,髻霞山必遭浩劫。可到底这场浩劫何时将至,无人知晓,亦无人能详尽。

    ——————————

    飞来峰,李峰神色凝重地站在静心堂外,昨日的连天大雨在清晨停歇,明明是生机盎然的节气,满山青翠竟一夜尽露颓态,黄叶纷飞,枝桠光秃,犹如入了深秋初冬。

    木胜今个又闹肚子,白云重新接掌了飞来峰厨房,一大早便到厨房捣鼓早饭,可他神思不属,那半张玄铁面具历历在目,可任他如何发散思绪,却始终推敲不出那黑衣人的意图,再者,青叶子留下的那三句预言实在是耐人寻味,白云不禁联想起于葬剑冢取神荼之时,青叶子那一番语重心长的嘱咐,顿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却又说不出这风起自何方,这雨又是落向何处。

    神思飘忽万里之际,咚地一声闷响,厨房门被猛地撞开。

    白云回过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血人伏倒在厨房门口,白云整个人跳了起来,顾不得锅里头的稀饭,匆匆前去查看。

    “找。。。找李峰。。。”那人强咽着一口气,奄奄一息。

    那人一袭染血青衫,腰悬长剑,头束高髻,分明是青玄剑派的装束,白云不知此人的来意,顿时心头犹豫不决。

    又听得那青玄剑派弟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奉肖大掌门之命,前来。。。送信。”

    白云闻得肖大掌门之名,当即一怔,急忙扶起那位青玄剑派弟子,可那青玄剑派弟子身体软如一滩烂泥,用尽最后一口气取出一封染满血迹的书信。

    “交。。。交给李峰。。。”说罢,那伤势无力回天的青玄剑派弟子便断了气息。

    天色昏昏沉沉。

    静心堂上首,李峰摊开一封里外为血迹染透的书信,眉头愈发紧蹙。

    唐大里等人议论纷纷,皆猜不出那封血信的内容,何故那前来送信的弟子会身负重伤,强忍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信送上飞来峰

    石胚吃一钎,石胚长一齿,众人生怕青玄剑派又在捣鼓着什么花花肠子歪心思。

    徐晶不急不躁地给李峰沏上一盏清茶,又点上了一盏油灯,待李峰的目光移出书信后,这才柔声问道:“何事”

    李峰将书信折好,目光洒向门外:“青玄剑派浩劫当头,请飞来峰前去破局。”

    静心堂内霎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露讶然,目目相接。

    李峰双指夹起那封血信放在油灯上任由其燃成余烬:“刘未已为了一己之私促成木如寺之会,拔出镇山神剑青玄与天龙会做谈资,把青玄剑派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如今青玄山上妖气肆虐大运衰颓,肖大掌门早有先见之明,故而留下了这封书信后只身前往青玄山妖洞,天龙会趁机封山围笼,将青玄剑派团团围住,企图趁青玄剑派群龙无首一举将其覆灭,而那位青玄剑派弟子冒死将肖大掌门的亲笔书信带上飞来峰,就是为了求飞来峰出手替青玄剑派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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