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仙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辽草
“肖姑娘,昨晚也没休息好,你们在车厢里眯一会儿,”温野蹬着马镫上马,手背抚去额头的细汗,声音爽朗,“有什么不舒服告诉一声,别抹不开面子。”
肖小白更加愧疚,恨不能以身相许,弥补自己犯的错。
“谢谢,”肖小白含羞带臊地表示。
“吁~”车夫喊了声号子,马车刹在原地,在惯性的作用下,肖小白扛着易歌往前冲。
“怎么突然起雾了”陈默勒住缰绳,马蹄声散碎。
“事出反常必有妖,”温野招呼引路的向导,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向导不见了。
此时天光蒙蒙亮,荒野上尽是枯草和风沙,连歪脖树都没有,如果失去夜色的掩盖,简直是一览无余。
所以说,眼前这条浓雾弥漫的捷径,无论如何都要走。
“放慢速度,大家多留心,”温野吩咐引路的将士。
迷雾很快将众人包围,走了大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天日,天色始终阴沉沉的。
隐约听到雄鹰的鸣叫,紧接着浓雾迅速散去,几只雄鹰从四面八方,直愣愣地冲过来。
将士们拔剑击退雄鹰,再回头四顾,哪儿还有戈壁滩,众人出现在半山腰,周围是层层叠叠的山峦,岩石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温野翻身下马,找了块高地往下望,一群匈奴士兵正迅速靠拢。
竟然提前设置传送阵,这个计划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温野的表情凝重,得出结论:攻城是假,捉三皇子是真。
温野迅速作出判断,和陈默交换身上的信物,命令几个精兵强将护送陈默离开,自己坐在马车里,领着大部队朝相反的方向的进发。
陈默没穿过冬的衣服,冻得三孙子似的,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三五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裹挟着,从一侧的斜坡撤离。【#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他抢我的玉佩!他想狸猫换太子……”陈默的残声被寒风刮散。
肖小白撇了撇嘴,嗤之以鼻:脑残。
半饷,温野掀开车厢的一角,侧脸低眉,眼睛盯着地面,言之凿凿,“易姑娘、肖姑娘,虾大娘,多有冒犯,我定全力护你们周全。”
“没关系,不要紧,我愿意,”肖小白热切地迎上去,恨不能拍胸脯说“随便糟蹋”。
知道自己沦为炮灰,肖小白一点也不恼,反而满心欢喜:谁让策划这一切的是温野温公子呢。
易歌瞥了眼温野,没有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冷几分:牵涉到自己,她讨厌被动。
虾蟆向来看易歌的脸色,也是一言不发。
瞅着气氛有些尴尬,肖小白积极表现,“温公子,你快上来吧,外面挺冷的。”
温野溜边坐下,易歌正眼不带瞧的,肖小白挨着温野,心里喜滋滋,表面还要装矜持,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瞟温野。
寒风呼啸,马车从凹凸不平的岩石轧过,车厢左右晃动,能清楚地听到刺耳的鹰鸣。
马车猛地刹住,将士们稍作抵抗,短兵器和长刀枪“叮咣四五”一通乱磕,便被匈奴人缴械。
“南赵以尚武著称,原来也不过如此!”
 
第二十六章 被俘
传送阵的使用,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阵法运转的时间越长、传送的距离越远,消耗的精力越多,历史上屡次出现法师被熬干的情况。
所以说,这个传送门的传送地点,会尽量选择离石城比较近。
匈奴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定居点,只知道其春季在天山以南,秋季迁往天山以北的悬湖附近。
悬湖是匈奴的发源地,位于穷山峻岭中,尽管常年白雪皑皑,却从不结冰。
贫瘠的严冬,广袤的悬湖为匈奴提供充足的食物,传闻匈奴在悬湖旁建了座城池,供权贵们常年在此消遣娱乐。
马车载着人质在崇山峻岭中穿梭,第三天的傍晚,隐约听到涓涓流水,人质们被蒙住双眼,途中换好几次交通工具。
再睁眼,自己身处一座湖中岛,湖水涟漪,寒风卷来寒鸦的啼叫。
岛上是古香古色的木质建筑,腊梅翠竹一应俱全,亭阁小楼相得益彰,若不是刺骨的寒风,倒真像极了江南水乡。
原木搭就的古亭里,放置一个巨型熏炉,熏炉旁站着添柴少年,周身裹长袍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的案板摊开泛黄的书籍。
留意到走近的脚步声,老人面前的书籍合拢,掀开帽子抬头望去,眼神疑虑,“你是三皇子”
老人保养的不错,鹤发童颜,白锦长袍上用金线绣有匈奴图腾,案板旁斜放一杆光溜的拐杖。
踏上小岛的那一刻,肖小白就觉查出此处的天地灵气特别充沛,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
温野被推到最前头,老人示意解开捆住双手的麻绳。
“我是,”温野活动手腕,警惕地打量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老人。
“你不是,”老人几乎顺着温野的话往下说,语气相当自信,“我印象中的三皇子,长不了这么俊郎。”
肖小白表示认同:知音难寻啊。
“老刘头儿,”陈默从假山后钻出来,裹得跟黑熊精似的,一拽一拽地走过来,“你怎么说话呢!本殿下身为皇族,不仅天生丽质、文武双全,而且英俊潇洒。”
肖小白撇撇嘴:脸呢
“殿下,”温野对陈默的出现很惊讶,瞪大眼睛,“您怎么会在这里!”
匈奴的待遇不错,陈默捧了只手炉,恬不知耻地回答,“很明显呀,我被俘了。”
“我们接到牧民求助,说有人闯进家里,宰了两头羊羔,喝了一斤酥油茶,”一旁的匈奴将领解释着,“我们是顺着骨头找到他们的。”
不用猜,这里的“他们”指的就是陈默等人。
护送陈默的都是久经磨炼的精兵良将,怎么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温野不能理解。
觉得过意不去,陈默开口辩解,“分开没几个时辰我们遇到暴风雪,马匹口粮丢失大半,又迷失方向,为了活命,只好抢牧民的口粮。”
陈默也不客气,端走老人面前的茶壶,给易歌斟了杯热茶,“易姑娘,路上挺辛苦吧”
“您认识这个姓刘的老先生”温野暂且放下疑虑,专心应付眼前的状况。
“哦,”陈默喝了口茶水,轻飘飘地解释,“他叫刘臣栋,是我的启蒙师傅,早年在宫廷走动,因为藐视皇权流放塞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人裹紧外衫,笑吟吟地说,“我能混到这个位置,想必殿下也料不到吧。”
“想不到,还真想不到,”陈默摇着脑袋,坦诚地表示,“我以为你早死在塞北了呢。”
刘臣栋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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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郑知府
陈默一行人,被秘密看押在湖心的小岛上,好吃好喝供着,除了身边多几位全副武装的匈奴士兵,和在石城待遇差别不大。
陈默扫视面前的山珍海味,筷子举好几次,愣是什么都没夹。
“肖姑娘,”陈默难得心平气和地说话,“要不你先吃几口”
联想陈默平时的作为,有理由相信其目的不纯,稍加思考,肖小白得出惊人的发现:这家伙想用我试毒!
陈默矢口否认,“不是,别瞎说,你别诬赖我。”
“不是那你吃几口,”肖小白死盯陈默,手里攥着一张爆裂咒,等待陈默的实际行动。
陈默夹起一块鸡肉,到嘴边又放回去,扭头发扬敬老精神,“虾大妈,你先吃。”
虾蟆瞅出其中的弯弯道道,笑容憨厚,“我不饿,你吃。”
不忍心易歌涉险,陈默的主意打到看守的匈奴人身上,拿只小碗每样菜夹几筷,亲自送过去,“来,你们先吃。”
匈奴士兵警惕性极高,害怕陈默悄不楞下药,没有搭理。
吃了闭门羹,陈默笃定饭菜里有猫腻,筷子往桌上一摔,嘴里嚷嚷“不吃了,不吃了,饿死拉倒。”
易歌没有挨饿的习惯,拿起筷子就吃,陈默来不及阻拦,眼瞅着一片火腿下肚。
虾蟆亦步亦趋,也就陈默和肖小白俩人鸡贼,眼巴巴瞅半天,确定易歌没有口歪眼斜、神志不清,才坐下来扫荡残羹剩饭。
围住石城的匈奴大军,原本有些撤退的迹象,也不知接到什么指令,加强对石城的围堵,完全隔绝石城和外界的联系。
温仲手下的一万精兵,大多用来补充石城的城防,石城此前的驻军,两周前被抽调应对匈奴在楼兰的活动。
温仲站在巨幅地图前,眼睛停留在石城,又越过茫茫戈壁找到楼兰——一个早已荒弃的古城。
调派驻军的理由是,停歇在楼兰的边境商人接连遭受匈奴攻击,除了人员伤亡,更重要的是黎国献给赵国的贡品被劫。
南赵向来以礼仪之邦自称,绝容忍不了这种事,内阁就此事批示,嘱咐塞北郡妥善处理,将贡品抢回来。
郡守无权调动正规军,而石城离楼兰最近,权衡再三后,他下达最妥当的命令:调派石城的驻军赶赴楼兰,抢回被劫走的贡品。
串联事件的前后,貌似没什么问题,驰骋疆场多年的经验告诉温仲: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内阁那几个老头儿应该没有问题,塞北郡郡守——路永禄出身名门,温仲和他共事过几年,知道这家伙满脑子忠孝仁义,为人刚正不阿,干不出卖国求荣的事。
依照匈奴的秉性,早就应该对石城发动攻击,拖得时间越长,变数越大,对他们反而没好处。
莫非是冲它来的
想想觉得不可能,任务由赵武帝亲自下达,都没有经过内阁,只有少数几人知情,不可能泄露出去。
思前想后,温仲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莫非是他
“来人,”温仲招来亲信,“调查郑知府最亲近的幕僚,抓回来严加审讯。”
知道匈奴随时有可能攻城,王大龙藏在地窖里,打算至少半个月再露面,可惜愣被浓烟提前熏出来。
王大龙身为郑知府最亲信的幕僚,一口咬定郑知府忠君爱国,冲审讯他的守备吹胡子瞪眼,说自己铮铮铁骨,绝不可能屈服的。
以为是条汉子,结果竹签子刚碰手指头,王大龙就扯着嗓子吱哇乱叫,“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行刑的狱卒不乐意了:好歹让我扎两根呀。
王大龙一通鬼扯,在烤红的烙铁接触肌肤之前,抛出条有用的信息:先前整理书房的时候,他曾在书架的夹缝里发现一个空心封。
“幸好我心细,”王大龙不会说,自己瞅着信封挺精致,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银票,“信封内面偏左的位置,有枚淡淡的印章,是突厥语的‘**师’三个字。”
“信封呢”温仲瞥了眼瑟瑟发抖的王大龙,示意亲信收回架在脖子上的钢刀。
王大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小的藏在米缸里。”
郑知府这几天寝食难安,他将要完成这辈子最大的壮举:献城叛国。
郑知府和匈奴一直有联系,之前也就算暧昧,自从那日得罪陈默,郑知府彻底倒向匈奴,从对匈奴的夺城计划漠视到主动配合。
**师怎么还不下令攻城
第二十八章 布阵
小岛上的生活特别无聊,无论走到哪里,身后总跟着两个人。
肖小白非常狂躁,回头冲跟上来的侍卫吼,“我要去洗澡!洗澡懂不懂!”
侍卫停住脚,耐心解释道,“肖姑娘,我们绝不偷看你。”
“各位丑男大哥多担待,这丫头片子就是丑人多作怪,”陈默吃饱喝足,坐在躺椅上起哄。
当事双方都不开心,侍卫凭借过硬的个人素质忍下来,肖小白忍不了,撸起袖子要撕陈默的嘴。
陈默和肖小白扭打起来,一手推下巴、一手抓手腕,“疯女人!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大逆不道!疼、疼!快放手!”
侍卫冷眼旁观,没有阻拦的意思。
肖小白越战越勇,手臂上下挥舞,揪住陈默的脸颊不撒手,把这些天受的委屈发泄出来。
陈默招架不住,正要开口告饶,瞅见迈步走来的救星,眼睛放光,“温野,温野,快来救我!”
听到名字的刹那,肖小白的动作定格,转而整理陈默的衣襟,柔声劝慰,“殿下,您要注意形象呀,看这衣服乱的。”
“少碰我,”陈默气呼呼地推开肖小白。
温野向陈默行礼,而后望了眼守在门口的侍卫,欲言又止,“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
“有啊,”手指着肖小白,陈默抢先回答,“这个傻女人异常彪悍。”
无奈地摇摇头,温野取来纸笔,字迹规整:爻教兑使——青裘在哪里
原以为青裘是在传送后走散,三人比对信息,得出惊人的结论:青裘是在进入迷雾后,悄无声息地失踪。
青裘叛国
陈默在纸上写下这四个字,没人再给回复,温野将纸折两下,扔进火炉里。
爻教兑使——青裘叛国,比三皇子——陈默被俘还要严重。
爻教和赵国的最高权力息息相关,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使,是爻教内部的实权人物,他们若有异心,势必会动摇爻教根基,从而损害皇权。
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联系兑使的直接领导——坤使,结合目前的处境,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默完全自暴自弃,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摘朵野花、捣鼓俩小玩意,换着花样地讨易歌欢心,好几次毛手毛脚,胳膊差点儿被虾蟆撅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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