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门之墠
施琅却坐在一旁吃果子,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杨敏和杨慧就过来拉她:“走了,一起去玩。”
就这样,施琅被她们拉着出去了。
杨府占地极广,有一个很大的练武场,少年少女意气风发,不知是谁提的,要去跑马,众人就兴致勃勃地去了练武场。
杨敏领着施琅去了马厩:“你挑一匹马吧。”
“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不会骑,那就学啊。”
看着马厩里一匹一匹的马,施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站在一旁也在挑马的柴荣发现了,就走上前:“如果你不想骑马,可以就在一旁观看。”
施琅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之前在暖房见面时,就觉得这人十分亲切,便露出一个笑容:“我从来没有骑过马,怕自己拖了后腿。”
“那我教你。”鬼使神差的,柴荣冒出这么一句话。
施琅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赵元朗跑了过来,围着施琅转了一圈:“我打听清楚了,你是施府的女郎。你好,我是赵元朗。”
施琅客气地点了点头:“你好。”
赵元朗朝马厩里看了看:“怎么,你要骑马吗你会不会我教你。”
柴荣直接一把把赵元朗推开:“这里有你什么事啊,别处玩去。”
赵元朗莫名其妙地站在远处,然后看赵元朗领着施琅挑马,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
牵着缰绳的那一刻,施琅感觉自己浑身发冷,等到练武场时,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鼓声响起,公子女郎们纷纷上马。
施琅却立在了原地,看着二十来匹马直接跑了出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耳边时轰轰隆隆的鼓声,只振得她耳骨重重,她这是怎么了
“施姑娘,施姑娘,你怎么了”柴荣突然脸色大变。
赵元朗也注意到了这边,直接骑着马掉头狂奔。
当吕氏得知施琅在练武场昏倒之后,如坠冰潭。
杨夫人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赶快寻了大夫过来。
施琅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冷一下子热,耳边是无数个声音,哭泣的,大笑的,马蹄阵阵,战鼓咚咚,竟然不得安宁。
虽然寻了大夫,但还是不便留在杨府,吕氏就带着施琅回家了。
吕氏和庆铃把施琅抱下马车时,身子还没有站稳,从暗处就冲出四个人,直接押着吕氏就离开了。
马车是从集市上租来的,那车夫见来者不善,吓得驾起马车就跑了。
拉扯之间,施琅摔倒在地,一边是施琅,一边是吕氏,庆铃含着眼泪要去拉吕氏。
看清身边的人,吕氏冲庆铃喊:“你先不要管我,带琅儿进屋,待会就有大夫来了。”
吕氏就这样被施府的人抓走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 破相
吕氏直接被押到了施府,施闰章双目通红地看着她:“说,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吕氏不明所以,因为身上被绳子绑着,她无力挣脱,但看着施闰章,不禁露出厌恶的表情:“施闰章,你到底发什么疯”
“发疯是的,我疯了,从我知道你在外面有野男人的时候。”施闰章手持匕首,恨不得就这样直接插入吕氏的脖子。
看着那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吕氏心中一冷:“怎么你要杀我”
“杀你我真想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但我不是你,我要为琊儿考虑,要为玉儿考虑,他们不能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否则她们这一生就毁了。而你呢,背着我出去偷人,你可有想过琊儿,想过他以后如何自处。”施闰章一向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如今却如发了癫狂一样。
得到消息的鲁氏也有些慌了,她不管吕氏是不是偷人了,但是施闰章绝对不能杀人,否则就是把整个施府拉入了地狱,站在门口,她焦急地敲着门:“老爷,老爷。”
门开了。鲁氏走了进去,见吕氏完好无损地被绑在椅子上,她松了一口气:“老爷,为着孩子着想,这件事情也不能节外生枝。”
如果吕氏偷人的事情传开,府里的孩子就都没有出路了。
吕氏见他们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不自觉地想呕:“我与施府已经毫无干系,施闰章,你还让人绑了我,要知道,如今邢州可是有父母官的。”
“怎么你还想报官,你怎么有脸报官”
“我怎么着就不能报官了”
“你偷人,你偷人,我恨不得你就这样死了,也能一了百了。”
“你才偷人呢,神经病,莫名其妙。施闰章,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吕氏的狡辩,十分的刺耳,施闰章竟然觉得忍无可忍,杀不了她,但是能毁了她,他手中的匕首直接划在了吕氏的脸上,顿时鲜血直流。
啊!鲁氏吓得尖叫。
吕氏却呆住了,那一瞬间没有丝毫的疼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施闰章:“施闰章,你疯了。”
手上的匕首还在滴血,施闰章捏着匕首,一脚踢开了门,哈哈大笑地走了出去。
鲁氏手足无措地看着吕氏,然后手忙脚乱地替她松开了绳子:“你快走吧。”
此时,吕氏才感觉自己的脸上钻心的疼,用手一摸,满手鲜血,看都没有看鲁氏,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吕府里,李宇刚把大夫送到了门口,就见吕氏佝偻着身子跑了回来,她半天衣裳都染上了血迹,他忙迎了上去:“夫人,你怎么了,大夫,快,快。”
幸好大夫还在。
给吕氏止了血,那大夫一脸凝重地摇头:“伤口太深了,只怕难以痊愈。”
虽然已经料到了,李宇还是不敢相信,明明好生生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他问吕氏:“要不要报官”
害怕伤风,大夫止了血之后就让吕氏带上了帷帽,她沉默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问:“琅儿怎么了”
“大夫说小姐没事,喝了药明天就能醒了。”
吕氏这才放心了:“今日劳烦李师傅了,你回屋休息吧。”
李宇见吕氏这样,有些担心:“那你呢”
“我去看看琅儿。”吕氏起身往后远去,天已经黑了,她拎着一盏灯笼,衣摆被寒风吹得列列只响。
李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世间,女子多不易啊。
庆铃刚给施琅喂了药,就准备去施府一趟,实在不行,她就去报官。
刚出门口,就见吕氏回来了,只是因为带着帷帽看不清容貌,她小心地问道:“夫人”
“嗯。”吕氏应了一声。
待走到跟前,庆铃看见她半边身子似染了血迹,吓得大叫:“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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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九章 亲事
几位小辈出去之后,佘洵脸上的笑意还未散,他看着施闰章:“听闻施老爷府上的女郎姿容绝色,不知可有说亲”
佘洵的一句问话让施闰章身子一下子就僵了,他抬头看向佘洵,只见佘大人眼神清明,神态惬意,果然人长得好就是便宜,四十来岁的年龄,心思如此猥琐,看上去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节度使这样问,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女年纪尚轻,并位说亲。”
得到回复,佘洵满意地点了点头。
施闰章后背都湿了,这位节度使大人是何意,难不成是觊觎自己的女儿他怕得连气都不敢喘。
佘洵叫来仆人:“今日留施老爷在府中用膳,你们去安排席面。”
“是。”
听到佘洵的吩咐,施闰章一个激灵,有一种要夺门而逃的冲动,但是看着离开的仆人肌肉虬实,下盘稳固,便不敢动了。
佘洵从位置上起身:“天气不错,我们去廊下下会棋。”
施闰章茫茫起身应道:“是,是,是。”
只是看着外面白晃晃的阳光,他有些茫然了,这位佘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柴荣和赵元朗领着施琊去了后院,佘洵是个鳏夫,所以后宅一直都空着,后院就显得空旷不少,但是与杨府的宅子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三个年轻人,因为并不熟悉,而且各怀心思,大家就坐在院子里喝茶。
今日的赵元朗心事重重,不时地去看柴荣,柴荣却一直看向远方。
施琊坐如针毡,没有人理会自己,他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还是柴荣见他有些紧张,心有不忍,就问:“我听人说你与你姐姐是双生子,但长得并不像。”
施琊最讨厌别人说起这个,但是这两位毕竟是洛阳来的贵公子,自己不敢得罪,只能嗡嗡地说:“她是女子,我是男子,如何能长得一样。”
赵元朗听出他语气里的不乐意,顿时起了坏心思:“倘若你和你姐姐长得想象,只怕能去洛阳谋个好差事。”
施琊不接其意:“赵兄是何意”
赵元朗哈哈大笑,压低声音说:“当今陛下就喜欢长得漂亮的人,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歪瓜裂枣。”
施琊不禁想到了刚刚见的佘大人,的确长得很俊郎,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仍可见年轻时的风姿,原来在洛阳谋官只需要长得好看。
柴荣却瞪了赵元朗一眼:“你胡说什么,免得误了人。”
“我哪里是胡说,满洛阳不都是在传。”
柴荣的眉皱得更深了:“我看你在邢州呆了些日子,还是赶快回洛阳吧,免得你母亲惦记。”
“我不回,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柴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赵元朗就有些泄气,低着头嘟囔了几句:“你成亲的话怎么也要告诉高府吧。”
柴荣毕竟是无尘的徒弟,这些年与高府也走得很近。
“不劳你费心,我自然会给高大人去信。”
赵元朗一时有些无话,施琊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个人枯坐了一会,前院就有仆人来请,说是大人安排了席面,让三位公子一起入席。
三人就只能往前院去。
佘洵和施闰章正在下棋,兴致不错,三个少年郎就立在一旁观棋。
毫无意外的,佘洵赢了,他放下棋子,有些高兴地站起身:“走吧,诸位入席吧。”
府里的宴席自然是丰盛的,三位少年郎饮茶,佘洵和施闰章饮酒。
两人推杯换盏,小声地说着话,没多久,施闰章就醉了。
等施琊扶着自己父亲出门之后,佘洵眼神清明地看着柴荣:“施府的女郎还未说亲,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倘若要提亲就安排媒婆上门,聘礼这些,你自己想办法。”
“嗯。我知
第两百五十章 知晓
吕氏的脸受了伤,她就更不愿意出门了。后院的屋子差不多都收拾出来了,但是左边的旧衙门还不知道怎么办,施琅的意思是干脆找人全部推了,填平。
李宇却说:“要不在入门口砌一堵墙,如今府里的人少,也住不了这么大的院子,那边卖了或者租出去,也算是个进项。”
听了李宇这个提议,吕氏十分赞同,虽然他们手上有银子,但总不能坐吃山空,只是衙门那一半,会有人租吗,她有些怀疑。
李宇却笑着拍了拍自己:“别人不租,我租下来,反正以后我在邢州长住,也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吕氏这才反应过来,这李宇是他们请过来的大匠,宅子修好了就要离开的。
施琅却想起李宇和之前那位奇怪的男人去看的大坑,那边的衙门对他们都十分重要吧。只是这宅子也是自己空手套白狼得来的,也的确不能太贪心,她看着李宇:“你想要的话,那半边宅子就卖给你。”
李宇十分精细:“真的吗”
“真的。”
吕府这边顿时忙得热火朝天,施府得到了消息,老太太倒是不依了:“宅子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她怎么就能卖呢,卖了后还能说清楚吗”
鲁氏最近哪里管得了吕氏她们,整日抱着施玉哭天抹泪的,施府这是要葬送她们的玉儿。
老太太年纪大了,最见不得别人哭,一见鲁氏红着眼就不喜:“你可别哭了,待你女儿嫁得高门,你就是施府的夫人。”
鲁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姑母,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如今要卖女儿才能被扶正”
“正是。我劝你还是好好开导玉儿吧,没有人会喜欢哭哭啼啼的女郎。”老太太也有些烦了。
这时施闰章愁眉不展地走了进来:“寻了好几次,都没有见到佘大人的人。”
见不到人,老太太更慌了。
佘大人这块香馍馍,满邢城都盯着呢,没有施玉,还有李玉、王玉,就说杨府的两个姑娘就长得十分水灵。
这是外面传来砰砰的声音,施闰章的脸色更不好了:“怎么这么吵闹”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隔壁在砌墙,听说卖了一半。”
施闰章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却说:“你现在的官职也没有着落,离开这些年,府里也没剩下多少产业,如今也是坐吃山空,实在忧心。”
施闰章知道母亲的言外之意是惦记吕氏的宅子,只是,吕氏已经被自己休了,而且那宅子的确与施府无关,让自己舔着脸面去要宅子,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他毕竟是读书人,有着文人的高傲与底线,他抬头看着老太太:“我伤了吕氏的脸,如果闹到衙门,到时候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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