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凉公举
只可惜这回道殊再也听不见我的呼唤,先我一步身体只管一个劲儿地往下落,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化回人形,就已经紧紧闭上了双眼。
这山谷很深,我们掉落的地方很高。看着道殊毫无意识地疯狂下坠,我不由得有些担忧,这样一摔下去他是否会半身不遂。
此种情况下我完全不必惊慌能够应付自如。我虽恐高,但打天边招来祥云还是轻易能够办到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与道殊落入了山谷萦绕团集的云霭中,才发现云霭被人下了结界,我根本无法捏决招来祥云!
……不必惊慌……完全不必惊慌……
眼睁睁看着道殊下坠的速度比我快,离我越来越远远。他一身金红色尤为胀眼,看去十分像浑身浴血;尽管我晓得大部分是因为他羽毛的颜色在作怪。
但还是令我不甚舒服。闷得慌。
我咬了咬牙,双腿在空中一蹬,凭借着身体的冲力尽量使自己下落得快一些。待好不容易赶上道殊了,这坠落也差不多到了尽头,下面的光景隐隐若现。
好巧不巧下方竟又是一潭白茫茫的泉水!
来不及多想,当下我伸手一把逮住了道殊的翅膀,将他抱进怀里,翻身背脊朝下,听闻“嘭”地一声水花溅响,我与道殊便已然落入了水里。
水底一片幽蓝,四周皆被水切切实实地包裹着。然这水却不如预想的那般寒凉,反倒有一股温温的感觉。
道殊不如我生来善水,尽管水流往眼耳口鼻里钻,我暂且还能呼吸自如,而他蜷缩在我怀里似乎被呛得不浅。
细小的泡泡不断自他口中吐出,微弱而无力。他身上漫出来的殷红的颜色慢慢自水里淡开。
原本我不该多耽搁,要很快将道殊带出水里去才是。若将他淹过气了,恐怕很难再缓回来。可经我艰难地抱着他努力往上飘的过程中,我发现他浸在水里的毛色似光鲜亮丽了不少,亦不再有血沁出。
大抵这不是一般的水,而是能治病痛的泉水。
于是我放他在水里休养了一阵。
见他嘴里已经不冒泡了,我盯着他尖尖的凤喙,迟疑了下,还是凑到他的喙边给他渡了两口气。
然事实证明,要想给一只鸟儿渡气也是需要勇气和技术的。而我却却是少了点技术。
稍有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会被这鸟儿尖尖的喙给戳穿嘴巴,多划不来。我给道殊渡气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小心,没敢靠太近,吐出的气泡也差不多全部消散在了水里。
如此几番下来,功亏一篑。于是我不得不忐忑地再凑近一些,含上了道殊的喙缘。边渡气我就边想,这厮千万莫要在这个时候醒来;私以为鸟的承受能力是比较差的,动不动辄会想不开。万一这厮突然就醒来发现我在救他却误以为是我占了他莫大的便宜,一个羞愤便拿尖嘴戳了我,怎么办
虽然这委实不是什么便宜。
不过在水中轻轻顺着这鸟儿长长的艳丽的羽毛,却是极为舒服的。羽毛扫在手心里,痒得很。这种痒又相当奇怪,似手心痒,但我弯着手指去挠却发现不是手心痒。但具体又说不出是哪里痒。
见渡气渡得差不多了,我松开了道殊的喙缘。感受到道殊颤了颤,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推离他,便猛然见他身形变大,一身丹金色的毛发渐渐褪回成纯黑色,广袖衣袍,袖口绣着火云色的云纹,在我眼前飘荡。
道殊他变回了人形。
水下面他的肌肤显得颇为晶美,墨长的头发似泼洒在水里的墨,丝丝萦绕而散开。他颤了颤浓密弯长的睫毛,总算才惺懒地张开了一双流光暗转的眸子。
我突然发现,将鸟儿抱在怀里久了,他一变成了人,我也仍旧是抱着他。
蓦地觉得有些撂手,我连忙松开了他,将他往外推了推。
他一直定定地看着我,难辨喜怒。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自己,除了大红的喜服没有换下以外,挽着头发的厚重发冠也不晓得何时松脱了,其余的与平时一般无二。
我复又迎上他的目光,道:“你若喜欢我这样穿,那我日日穿这样红色的衣裳。”但就是群后摆太长太张扬,剪掉一些就好。
他凤目灼然,不等我逃离便拉过我的手臂将我圈进怀里,与我道:“从今往后,只许为我一人这样穿。”
只为他一人这样穿,那下回我再娶阑休的时候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只可惜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只在我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不容我细细思索,道殊忽然倾身而来将我禁锢,捧着我的头,他那薄薄的唇霎时就覆盖在了我的唇瓣上。
似要将我吸干一般,一直用力地shun吸着我的呼吸。
大抵他在水下憋得太久有些窒息,我很善解人意地配合他任他吸取。软舌轻巧地滑进了我的口中,与我一番胡搅蛮缠,口中鼻间尽管有温温的泉水包围,却还是充斥着他的气息。
清幽的芙蕖冷香。
被这厮贪婪地吸取得久了,有些头晕,身体乏了力气,想尽快浮出水面去透一口气。于是我示意着道殊与我一起往上游,可惜他一向不随我意,身体将我压着却缓缓往下沉……
这是一潭幽蓝的泉水。泉水最底端却铺着光滑温暖的蓝色晶石。
“流锦……”
他放开了我的唇,听他在我耳边呢喃,唇擦过我的脖子,激起我些许颤栗。脑子里混混沌沌,不记得我自己有没有应他。
似答应了他的,却又似没答应他。
道殊扶着我的后颈,舌再次挑开我的唇,我需极力扬起下巴方能与他很好地配合。不过为什么要配合,我暂时思考未果。
他温热的指尖拢着我耳边的发,渐渐顺着脖子一路滑下。睁眼之间,对上他半垂着眼帘的幽深视线,我忽而生出一种错觉,觉得眼下他还能睁着眼睛看我,还能露出那样高深莫测的表情来,委实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道殊的腰间的衣带不知何时松散开来,黑色的衣襟层层叠叠绽放,宽大的袍子柔顺地铺展,将我与他一齐盖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他紧紧毫无缝隙地压着我,我不晓得他怎样将手指挤进我的腰带轻轻扯开的,待我反应过来,衣裳早已如荼蘼的花安然盛放在身下。
道殊轻咬着我的耳垂说,要我抱着他。我伸着发软的手臂去抱他,手指将将一碰上他紧致结实的腰间时,顿觉手心一阵灼烫,复又缩了回来。
他在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 龙族
他问:“那你冷不冷”
我道:“不冷。”
……没后话了。
我心伤问:“没有了怎么不问我饿不饿”
道殊面上淌着淡淡舒朗的笑意,道:“我以为你也是不饿的。”
我怒,在他怀里摸爬滚打,他双手尽管搂着我任由我发泄。听他轻轻地笑,我落寞道:“其实老子要饿死了。”
我委实没有想到,那样一潭温暖的泉水里,竟还有鱼。道殊轻而易举地弄了两条肥鱼起来,清理干净后就坐在我旁边生火细细烤了起来。
这鱼与我平常见到的不一样,鳞片成七彩颜色十分好看。想必肉也是极为鲜美的。
看道殊那娴熟的动作,我头靠着他的肩,不一会儿就闻到阵阵烤鱼的肉香味,咽了咽口水道:“看你这烤鱼的手法,倒跟绿葱有几分相似。”
他将烤鱼放在面前,两指剥开鱼皮拈了一块白生生的鱼肉放我嘴里,挑眉闲适道:“味道也该有分相似。”
还真莫说,一尝到那味道,我差点以为是绿葱做的烤鱼。
我饿得慌了,急忙一把将鱼夺了过来,边啃边囫囵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唔,委实相差无几。”
道殊弯唇笑了笑,将他给我剥鱼肉的两指放在口中吮了吮,眯着眼睛看我,道:“你喜欢,我便去问食神学了。”
……好一只妖娆无边的鸟儿……
看着他吸手指又眯起狭长的凤眼的动作,我生生地愣住了。鱼肉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一时忘记了该怎么咽。
以前虽晓得这厮风sao,但从没风sao成这副模样的!
我好心劝阻他道:“道殊你这样十分不好……”做人还是应该要低调谦虚一些。
他却全然不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兀自道:“吃饱了那就不吃了。”说着他就过来欲抢我的鱼。
我连忙抱紧了鱼,啃得只剩下鱼骨头,递给他,道:“一条哪里够饱,你再去给我弄两条上来!”
于是道殊难得耐心地又去抓了两条鱼,剐干净了烤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看着道殊素手翻鱼,温暖的火光映衬在他细致的面皮上,眼睛低垂着,认真地看着手里的鱼。
看他如此严谨不怠,若是身为厨神的话,想必会相当有素质。让他去跟着绿葱学习数个日月,指不定就能成为焱采宫一有担当的厨神。
……不过一切还需等我们出了这山谷再说。
我看着那烤鱼的火堆,心思一上来,便试着捏了一个水决往火堆上使。结果却如我们初初掉下时那般,没有效果。
道殊适时道:“不要白费力气,这谷里结有上古神印,若非上古神祗,轻易动不了术法。”
我对着他的火努努嘴道:“那这火怎么来的莫非你也是上古神祗”将才我分明就看他手指一捻就能捻得出火来。
道殊挑了挑眉,毫不谦虚道:“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出别的可能么”
我狐疑地看了道殊两眼,问:“既然你能捻火,那载我飞上去岂不是易事”
道殊又挑了挑眉:“这并非我们凤族的神印,我的法术在这里也仅仅限于简单的仙决而已。”
我一见他露出一种理所应当的欠揍的表情来,顿觉有些挫败。因为当一个人露出欠揍的神情时,我却不敢如他所愿胖揍他,这是一件甚为寂寞的事情。
我心伤道:“道殊,我觉得你相较以前大大地变了。”
想当初,初遇道殊时,他口才还不如我,时常爱发火。一见他发火,我便通体舒畅。而今他不怎么发火了,口才亦突飞猛进。我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和我这个文化人呆在一起久了,他也就耳濡目染富有了文化
道殊显然对这个话题的态度不冷不淡,边熄灭了烤鱼的火,然后欲去水潭里洗干净手,边问:“哪里变了”
“你很想知道么,但我偏不告诉你”我跟着他身后,他闻言突然停下来,使得我猝不及防撞在了他背后。
他转过身来,见我吃痛地捂着鼻子,便笑着以手背擦了擦我嘴角的油渍,道:“没关系,我有空再听。”他转身继续往潭边走。
我颓然跟上,道:“喂,你怎么不问我,真的不想知道么”
“等你想说了就告诉我一声。”
……这厮,真的很令人火大……但我很有气度,忍得下来。因为我能深刻地体味“伺机报复”这四个字的深切含义。
道殊蹲在潭边,背对着我缓缓洗手,又得意又轻佻道:“说起来以前与你相处时,摸不着套路,肝火降不下来。但现在有觉悟要与你厮守下去了,总不能动不动就置气生怒,如此对身体万分无益。若是往后我被你气得先你一步,撒手人寰,独留你一人孤苦无依,岂不是很凄凉。我做不来那样的事,所以很是心平气和,你再也轻易惹不怒我。”
他这语气这一席话简直是在向我暗示:流锦你太逊了,你惹不怒我,你惹不怒我,来呀来呀来,惹怒我试试看呀
他自以为他心胸太宽广,我却笑他太天真太傻。
于是我当真试了一试。双手往他背上一推,顿时物体落水的水花溅起三尺高……
道殊黑着面皮,长发湿漉漉地搭在面皮上,一身黑衣亦湿了个透,看上去委实太寒碜。尤其是那眼神,简直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他不急不缓一步一个脚印地向我走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喉咙发干道:“是、是你自、自己说不会发怒……的。”
道殊白惨惨地一笑,咬牙切齿道:“那玩意儿我随便说说的你也信乖,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最好是站在那里别动。”
我哆嗦着好言相劝道:“做事不、不要太绝,凡事还可以再商量嘛……”
道殊勃然暴怒:“那你推我下水的时候有跟我商量吗!”他一上岸就欲跑过来掐我,真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我边躲边嚎道:“明明就是你先对我言语挑拨的,你要敢打我往后,我再信你就是你孙子!”
然而,对道殊进行言辞恐吓是没有用的。那厮不仅不接受我的恐吓,还忒不守信用,前一刻还说什么是什么,结果后一刻要翻脸就翻脸,一点余地都不留。
果真不是一只好鸟。
眼看就要被这厮给逮住进行一顿非人的摧残与胖揍了,且前方又有巨石挡下了出路,使我再前进不得,当下我突然急中生智与道殊道:“道殊,你再追我,我就不爱你了!”
果然道殊闻言停了下来,大气不喘一个,笑得云淡风轻道:“那我不追你,你是不是也不会爱我。”
……知我者,道殊也。
我抵着身后的巨石,看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不由得狠狠地摇头。胸中默念,摇头表“是”,点头表“否”。
道殊似乎会错了我的意,问:“那就是爱我了”
我掀起眼皮就看见他身长玉立地站在我面前,看他那半眯着的眼睛顿时就萎了,于是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他仍旧是会错了我的意,凑了过来,继续问:“那有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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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壮士
但一时之间我又委实想不出比壮士更狠的狠话来,于是清了清喉咙,道:“这位小哥,噢不,这位壮士,有什么话不能商量么。吃来吃去的这样多不好。”
壮士一口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没什么不好的!你们是逃不掉的!”
我悉心开导他道:“壮士你想想,我们吃了你们的鱼,你们又吃了我们,是不是等同于你们就吃了你们的鱼呢其实鱼最终不是我们吃的,而是你们自己吃的。”
沉默了良久,壮士闷出一句:“什么意思”
原来这苗条的壮士面皮虽生得好,可惜脑子却他不如面皮一样摆得上门面。但我很好心没有戳穿他,只道:“你很想知道么,你打开门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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