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凉公举
哪想壮士他忒不识抬举,趾高气昂道:“你不说拉倒!等明日君上亲自来收拾你们!”说罢,他猛地一脚踢在门上,吓了我一跳来以此泄愤。
纵使再好的涵养如我,也被他激怒了,回踢了门一脚,大声愤道:“你不是一个好壮士!”
壮士他对这个词尤为敏感,大抵这个词令他能够抬首挺胸感受到了莫大的面子。一听我如是说,他立马就迫切地问:“我哪里不好了!”
我不客气道:“你的长相深深地出卖了你,你看见过有哪个壮士长得像你这样柔弱好看的吗”
壮士他沉默了。沉默之后带着鼻音咬牙切齿狠狠道:“连君上都说老子、老子长得这样俊……你分明在胡说八道;明日、明日我一定会向君上请示当一回侩子手,亲手宰了你!”
瞧瞧这话说得多没有底气不过……我似乎听见了他吸鼻子的声音……我说他长得柔弱好看果真是戳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了。
此等景况,我虽解气,但也委实没想到壮士他又哭了……
“……壮士你走了没有壮士”我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问。
壮士答道:“你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休想再收回,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接受的。你现在才想向我道歉已经晚了!我这就走,再也不想听你说话!”说着门外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
小黑屋很黑,安静了半晌,我叹了一口老气。就这样束手就擒被抓进来关了小黑屋,夜深人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真是寂寞……我发觉只要跟着道殊那厮,我都背到家了……
……道殊咦,道殊呢,怎么半天没说句话他不是和我一起被关进来的吗人呢
只顾着与小哥壮士说话,我差点就忘记小黑屋里还有一个道殊了。
然而我四下摸索了下,却没发现名为“道殊”的物体,倒好几次险些跌倒。我静下神来,却什么都看不见,只得出声道:“道殊,你睡着了吗”
一连唤了好几声,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我能听得见的也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顺着墙角缩了下来,对着黑暗道:“道殊,你没睡着就应我一声,睡着了的话、能应我也勉强应一下罢……我有些不大习惯。”就算是以往在魔界被父尊关禁闭时也没这般黑的。
只可惜,道殊还是不应我。
这不能不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很极大的可能。莫不是那厮……背着我自己先捏诀跑了罢!俗话说得好,同林鸟大难临头时都是各自飞的,况且我一颗珠子与他还不是一个林子的!
那几条七彩暖鲤虽说最后是钻了我的肚皮,可好歹也是他亲手剐的,如今犯了事儿他就独自一人去了!那我明日要怎么度过被人痛下杀手的劫难!
不得了了……这回是大大的不妙了……
如此一想,我再也镇定不下来,急声再道:“道殊你当真走了吗做鸟不能像你这样没义气!我、我……”这样的黑暗与安静委实让人渗得慌,我嗫喏了下,道,“我怕黑……”
话语一落地,突然小黑屋里响了一下。我被惊得抖了两抖,连忙站起身来,不想却因有些慌张左脚绊住了右脚,一个身体不稳便向前倒去。
自己绊了自己摔一跤嘛,很正常。
摔不倒怎么爬起来。意识过来之后,我稍稍淡定了些。
然而似乎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糟糕,我也没能如愿直直给摔倒在地上。我摔进了一个浅浅淡淡的带着幽幽冷香的怀抱里。手里不自觉拽着怀抱里的衣襟,是我平常摸习惯了的柔软缎子。
不是道殊是哪个。还好还好,他还没走……
我连忙伸手将他的腰抱紧了,生怕他真的没义气地丢我在这谷里,我的术决无用,恐怕下场会极其惨烈。
感受到道殊身体一震,我坚挺道:“要走就早点走,现在又跑回来,休想我再放你走!”
道殊将我的头霸道地摁进他怀里,他的头则轻轻搁于我肩上,轻轻道:“我一直在这里,不曾走。”
不晓得为何,听道殊这样似叹似呢喃的语气,我忽然觉得我浑身都软了下来,动了动嘴,细碎囔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声,吓我很好玩吗。”
他收紧了搂着我腰的手臂,在我耳边道:“看见你与别的男人说得那么开心,我吃醋。”
我眉头跳了跳,扭头恰好对上道殊的鼻尖,问:“你怎么吃醋”
“就是看着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走得近会不开心。”我能感受到他唇一张一翕,听他低哑地说出这么句话。
倏尔身体的某个角落似被狠狠地撞击了一番,激起阵阵悸痛。
我嗫喏道:“对不起,我只是我自己的……唔……”
人生有太多未可预知的变数。当我被道殊死死地抵在墙角,禁锢在他怀里,他的唇贴着我的,他的舌伸出我的口中搅得我天翻地覆时,我忽得一顿悟,悟出这么一句深奥的话来。
道殊就是我的变数。
道殊扶着我的脖子,炙热的唇磨擦着我的耳垂,声音沙哑得几近破碎,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在水里的时候,忘记了么。”
他这么一提醒,我当然是记得的。
记得温温的泉水包裹着我,水底铺着蓝色的晶石。我红色的嫁裳铺在那晶石上形成鲜明的色泽对比。黑衣层层叠叠如绽开的花一般向我扑来,将我笼罩在狭小的空间里。
狭小的空间里,便只有我与道殊两个。
他的唇明明很薄凉,却能让我感受到与现在一样的炙热;修长分明的手指也很凉润,可也似捻火那般轻而易举地就将我燃烧吞噬。
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应当。我以为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很清晰,轻易不去想,可一旦说破就什么都记得。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事后总会是无比清醒的。
我僵直着身体,试探着问:“我……那是在与你双修么”
“不然呢。”
然而道殊的答案令我觉得有些落寞。双修一事我晓得的,无非是两个人在一起亲密无间地修炼。
在魔界时,我听过不少男魔女魔说起双修一事,他们皆是一脸春色荡漾不已,于是我也一直以为那是一件十分曼妙的事情。
可惜,结果与道殊双修一轮下来,却不尽如人意。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曼妙。
道殊说地上凉,他长臂一揽将我抱在怀里,随之袖摆轻轻挥动了下,小黑屋里竟燃起了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寡妇
啧,壮士的心,海底的针,着实难猜得紧。况且他还是一个伪壮士。
不过他口中所说的君上……我眯起眼睛朝门外望去。先是一袭绛紫衣角跃入眼底,随之逆着光,一抹高挑纤长的人影懒懒地踏入了门口。
“律泽小娘子已经升级成了律泽小壮士么,一大早就听到这么个劲爆消息,比喝醒神汤还要醒瞌睡。”人影边抬脚步进屋边睡意惺忪道。双臂扬起与肩齐平伸了个小小的懒腰,继而手指捂嘴又打了个呵欠,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却随处透着一股慵懒与贵气来任。
……壮士口中的“君上”居然是个女的……倒不是我大惊小怪,主要我以为这个君上该是个男的……不过是男是女都没多大差别,反正又不是我亲戚。
还真莫说,这女君上生得忒顺眼。一身绛紫色束腰广袖衣裙,领口与袖口还有衣摆皆绣着深色龙纹,看起来委实华丽而端庄。
女君上的面皮有一只略显尖的下巴,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婉转的弧度,且一双细致的眉目淡淡挑着,那眉心处竟还生有一朵说不出是什么形状的胎印,轮廓妖娆得颇有些像我们魔界忘川河彼岸的彼岸花,只是颜色是淡淡的紫。
光是看那胎印,就让人平白端出一番敬畏来。
如此一来,想必这君上还不是普通人。她眉心上的淡紫色胎印,莫说我们魔界没有这样的形容,就是我在天界混了那么久也没见过哪个有如此印记。
君上在壮士肩上随意拍了拍,戏谑地笑:“律泽,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壮士立马憋红了脸,指着我道:“没、没有……是她、她胡乱叫的。”
君上顺着他的手看向了我。我干干笑了两声,道:“言语冒犯了你的小娘子是我不该,你、你莫往心里去,他也还是你的小娘子。”
壮士一脸羞怒,喝道:“休得对君上无礼!”一扭头他又一脸恭敬地对眼前的君上请示道,“君上,这二人胆大包天残害暖鲤,还请君上发落!”
君上向前走了几步,两指摩挲着下巴,似在认真考虑如何个发落法。我颇有些忐忑,连忙缩着脖子躲到道殊背后,心想她不会真如小壮士所说要将我与道殊切成段儿罢……要切也是先切道殊。
但转念一想,我又觉得我躲到道殊背后的此举不怎么理智。
万一这君上因此觉得我甚为胆小好欺负,而后大着胆子对我与道殊实行诸多残暴的行径,那我们岂不是很划不来
况且这又是君上的地盘,若是不说些寒暄礼貌的话讨好她,也不怎么像样。
马屁就是为眼下这种时刻而存在的。
于是我鼓起勇气伸出头来,与君上和气地笑了两番,道:“君上你早,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明艳动人的人!”
君上不为所动,仍旧做沉思状。
道殊倒先说了话,与我道:“流锦,莫要乱说话。”
我颓然地闭上了嘴。听道殊那淡淡中透着严肃的语气,想来这回是真遇上大麻烦了。
于是敌不说话我不语。君上继续沉思,我与道殊保持沉默。一下子整个明亮的小黑屋都沉默了下来。
索性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沉默多久,被君上一声“呲——”给打破了。
君上缓步走到床榻前,对着我伸出的半颗脑袋庄重道:“我觉得你说的‘壮士’这个词甚好,可惜用错了地方。”
“啊”不晓得君上行的是哪一招,真真是袭击得我不知所措。
莫非她一直认真沉思的……就只是这个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话题委实是合我口味。
那边的壮士闻言,差点身体不稳给栽倒了去。
我咧嘴道:“一切的壮士都是可以培养的。壮士壮士,指的就是肥壮的人士,像那边那位君上的小娘子,虽说目前没有半分肥壮,但前景还是可观的。于是我对他用了‘壮士’二字。”
君上一半赞同一半否定道:“你说得很对,但夫子从小就教育我们,做学问讲究的是严谨的态度和实事求是。目前律泽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壮士,不能太夸大他让他生出骄纵之意。我觉得你的态度不怎么严谨,也不实事求是。”
君上一席话令我突然感到有些不能理解。不是因为她比我有文化,而是因为她说的夫子从小教育这个问题。我从小没有夫子教育,一直是在父尊手下摸爬滚打,因而不晓得要怎么个严谨的态度和实事求是的做法。
于是我谦虚道:“那依你看要用什么样的词才算用对了地方”
君上思忖道:“目前我也只想到‘小娘子’这个词,如若是寻一个可替换的……你觉得‘小寡妇’这个词怎么样”
壮士一头闷在了地上。
“小寡妇”以往我一直以为死了夫君的人才算得上是小寡妇,没想到律泽壮士也能担得上“小寡妇”三个字。我连忙从道殊背后爬了出来,与她面对面虚心问,“为什么要叫小寡妇”
君上很是认真,道:“夫子说,这个‘寡’就是单独的意思,‘寡妇’就是单独的妇人,律泽小娘子不是个有男子气概的男人,也便不算个男人,且又没与哪个成双成对,因此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小寡妇。”
回味了半晌,我点头,深深地觉得君上说的是那么一回事。
我不由得看着君上美丽的面皮,问:“你们这里的夫子是不是很有文化”
“以前还行罢,不过近来是越来越不如我了。我打算将他辞退了。”君上拨了拨袖子上的龙纹,叹息道,“不如改日我让你也去听听夫子的课”
我想也不想便捣头。不消说,我是十分好学的,且对于君上的邀请令我颇有些受宠若惊。但这样总比被发落好。
然而,想什么偏生就来什么。
此时,倒地不起的律泽小寡妇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悲壮地提醒君上道:“君上,他们将三条七彩暖鲤烤了吃掉了,你还没有惩治他们,怎么能让他们去听课!”
于是……君上总算想起这一茬儿了。她看着道殊与我,当即摆出了相当有压迫感的威严的姿态,问道:“你们就是那烤了本君的宠鱼之人”
我讪笑了两声:“君上我们继续讨论学问罢……”
君上如斯一问,铁定是要等到一个答案的。于是就在那一刻,我的马屁失灵了。我情急之下不由得推了推一直保持沉默的道殊,道:“君上问你话呢,你、你你快说罢!”
镇定从容的道殊自方才看见这位君上进屋以后,就再也没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一直低着眉目。不知他是因为君上长得太好看,简直令人无法直视还是因为君上长得太不好看。简直令人惨不忍睹。
若是因为长相这个原因,我想答案肯定是前者。
经我如此推一推他,他总算才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禁缩了缩脖子。这个时候莫要怪我不讲义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绯颜
君上围着鱼缸转了两圈,道:“难怪今早一起来,本君就觉得它不怎么有精神。”
后来这位君上没顾柔弱的律泽寡妇那悲凉欲戕的神情,问我:“你们做的烤鱼味道如何”
我道:“极好。”
君上面皮上露出一丝欣慰:“那就好,就让这鱼儿临死之前再做一番大善事罢。”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道殊温温笑着起身去鱼缸里逮住了那只要死不活的七彩暖鲤,开始干净利落地收拾了起来……
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烤鱼不仅可以填饱肚子,还可以救人于危难。
我与道殊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白嫩嫩的律泽蹲在一边,红着眼圈儿幽怨地看着他的君上一丝不苟优雅地吃着道殊替她烤的鱼,竟有些与“小寡妇”三个字合拍。
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怎么样,味道不错罢”
君上吃完最后一块鱼肉,扔下鱼骨头,掏出一方淡紫色的锦帕,闲闲地擦拭了手指起来,道:“没令我失望。”她狭长的眼梢一抬,侧着眸子睨向律泽,“小娘子,你今日让人去荒海捞鱼,送进莲池谷来养着。本君想吃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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