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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凉公举

    隐约听得石台上面有人在呼喊,我懒得抬头去看。我唯一要做的也就只有我手里的这件事。

    道殊……等你醒来了,你可不可以少怨我一点点啊……我知错了啊……其实,我不够大度的,其实我很害怕你真的当做从未与我相遇……

    往后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再也不会对我眯着眼睛浅浅地笑了……

    我一直安慰自己说,没关系的怎样都没关系的,只要你回来就好了。但我贪心,想着你当真能再回来了,却又忍不住再奢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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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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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清晰地映着一个人影,不知他是否在孤寂寒冷中等了我许久。我要剥开层层火光,赤脚踏过被火烧得通红的地面,去到他所在的地方,将他带回来……

    眼睛被灼得很痛,我却不能闭眼。任由眼泪被火熏出,我一眼不眨地看向尽头,那抹人影,黑衣广袖负着双手,淡淡然回身……

    面皮上一阵凉意,猛地令我惊醒了过来。却原来我已睡至半夜,满面泪痕;阑休一直不曾离去,守在我床头,手抚过我的面,替我擦拭泪痕。睁眼看他的那一瞬间,他眼底里深沉的哀痛没能及时掩下,被我逮了个正着。

    他问:“有没有觉得很饿。”

    我拿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声音又哑又涩,道:“我很渴。”

    阑休扭身就去端来一盏早已经放凉的茶,递到我嘴边。我着实有些烈火侵身了,喝冰凉的茶水尤为能解渴。

    再后来,玄寒半夜还送来了两条鱼。道是律泽下午就已经抓好的,但不愿亲自送来,于是就在这个时辰硬要催促着玄寒送过来。

    自来这东海,就没见过律泽。他那么喜欢道殊,我该是让他伤心了。却不想还给我抓鱼。

    阑休接过了鱼,安上小灶,就地给我炖汤。

    我曲膝坐在榻上,看着他干净地处理了两条鱼入锅。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淡淡无波澜的神情,显得分外柔和。

    他与我说,下午我睡着的时候,他去绯颜那里看了一眼取回来的丹蜡,红色的丹蜡上裹了一层绯红的血。

    我笑,肯定是阑休他看走眼了。丹蜡的颜色与血的颜色差不多的,很容易就看走眼的。

    他没再与我辩解,道,锦儿历尽了千辛万苦受尽了百般苦痛,就只为了能救得一人回来,何其痴傻。这是一条不归路,你越往前走一步,就离我越远一步。但是,我就只在原地不曾离去,你却永不肯回头。

    我永不肯回头。我一往无前,断了所有后路。

    龙晶石长盒里的丹蜡我一直没动,先学起了雕刻。因为我怕我没学好就雕不好道殊的模样。

    于是绯颜请来了龙族里的一位会雕刻的夫子,来专门教我雕刻。

    园子里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木头,专是为雕刻所用。阑休陪着我学习,绯颜闲来无事亦来听了几堂课,而玄寒随时都陪着绯颜听课。石桌上总是备着刚煮好的茶,还有律泽那步好茶之后默默转身的背影。

    只可惜,有了好的夫子,我却不是一个好的学生。怎么学也学不好。手里的刻刀很坚硬,木头亦是很坚硬,一不小心就能将手磨破了皮。阑休见状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让我刻。

    绯颜与我一样,刻不出个什么东西,索性放弃。但玄寒就很聪明,夫子教的要领他很快就能掌握,而后就着木头雕刻了一只小小的人像,递到绯颜手上。

    那正是绯颜的模样,被玄寒刻得栩栩如生。

    然而绯颜却看不出什么表情,手里一直把玩着木雕,嘴角噙着一抹懒洋洋的笑意。

    那时我就想,要是我能有玄寒一半的聪明才智就好了。绯颜提议让玄寒替我以丹蜡雕刻出道殊的模样,被我坚定地拒绝。

    道殊的模样……他的一切,都只能由我亲自来做。哪个都不许碰。

    想来上回在魔界让父尊教我描画时,刚开始我亦是如眼下这般笨手笨脚,描不出令人满意的画来。但后来我拼命地练习拼命的练习,到最后不还是能描出道殊的画。

    而且我还能描得很好。

    父尊说我勤能补拙,我想这雕刻亦是这般。

    夜深人静时,所有人都歇下了,我便偷偷去到一处无人之地,取出木头与刻刀,坐在地上就着不远处映过来的稀疏的灯火,想着心中的模样,开始一遍一遍地雕刻。

    那么大一块木头,却因我一次次地失败没有雕刻好而渐渐消磨殆尽。但是勤能补拙,我一定能够刻好的。

    手被刻刀磨破了,满手的鲜血淋漓。

    道殊的模样……他喜着黑色的衣袍,垂长的衣摆,宽大的袖子……他的发亦是很长,柔顺地铺在肩上,若是有风的话就能扬起丝丝缕缕……他的手修长而有力,素白而骨节分明,冷香萦绕形态十分优美……他的身形很颀长很英挺,往那里一站便兀自生起一股子丰神俊朗的芳华来……还有他的轮廓,很柔美;那一双流光浅浅的凤目,喜欢时常眯着,嘴角些微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一直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在九重天算是无双俊美的人了。

    我咬紧牙关,吸着鼻子,手里的刻刀灵活了些,一边想着,一边刻着。

    灯火朦胧处,树影斑驳。约摸是偷偷摸摸的缘故,我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仰起头去四处一望,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天将明时,我将巴掌大的模糊的木雕刻了出来,心满意足地揣进怀里,重新躺回凉津津的被窝。

    夫子一连来园子里教了好几天,连绯颜与玄寒都夸耀我学得很快。喝茶休息时,只有阑休不停地摩挲着我手上厚实的茧,一语不发。

    我禁不住问:“阑休,我的手不如其他女儿家的手那般白嫩光滑,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不好了”

    白嫩光滑,以往是有的,以往我不怎么亲自动手做这许多事;然而现在用我这双手拿小寒刀杀了上古魔,砍了魔兽,还抠了火海里的丹蜡,自然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白嫩光滑。不过女儿家的手就是要白嫩光滑才好看。

    就如绯颜的,很是漂亮。

    阑休清然道:“很不好。但我也不会嫌弃。”

    一边的绯颜挑挑眉,道:“其实是心疼得不得了罢。”她掸了掸衣摆施施然起身去拨弄她养的花草,口气淡而无奈,“哪个看了都心疼。”

    我抽回了手,来回审视了一遍,道:“其实我没觉得有多心疼啊。”

    绯颜迸出一句:“那是因为你是个傻子。”

    我默默地重新拿起刻刀,选了一块长长的木头。想着心目中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以刻刀来来回回在木头上刮过,刮下一条条木屑。

    然而我却刻的是阑休,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人的模样。阑休不开心,我刻出他的模样逗逗他,他就会开心了。

    事实证明,我刻得很成功。阑休的眉眼神态我都能熟记于心,并准确无误地表达在一方木头上。我拿着阑休的雕像朝绯颜、玄寒和阑休晃了晃,道:“你看傻子能做出这样精美的刻像吗”

    阑休伸手接了过来,忽而勾唇笑了笑,却一直垂着眼帘。他那笑,莫名有种悲凉的意味,道:“锦儿刻得很好。”

    后来,完全学会了这门技术活之后,我背着那龙晶石长盒子,去了东海最深的万丈海底。将长盒放在蓝色晶石上打开,里面的丹蜡已经融合成一整块。

    我便将丹蜡取出,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晶石上,从怀里取出两样东西。一样是我这几日用惯了的刻刀,还有一样是我刻的道殊的木像。

    木像很好看,与他真人一样



第297章 剜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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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以血养着他的执念这么久不散,他的心系之人是我。

    为此,我每天都很充实地活着,养足精神,养好身体。阑休说等我彻底恢复过来了,便准我拿心头血去灌溉那给道殊塑好的肉身。

    然而阑休答应得十分不情愿,但却也无可奈何。打从决定要救道殊开始,就必然会有这一步。不过是流些心尖上的血,也没什么大碍。

    为此我让阑休不要担心,他说他不担心。我晓得那是他嘴硬心软。

    今日绯颜得空,又在弄她的花花草草。恰逢前些日子去南极问南极仙君要了些果树苗子今日送来了,绯颜便相当有兴致,让玄寒弄来一只只盆子将果树种起来,而她只负责拎着壶给那些树苗浇水。

    我见状,颇有些心血来潮,索性去了园子里跟着绯颜拎壶一起浇水。

    不过我们两人浇水,就玄寒一人种树,似有些手忙脚乱,绯颜便与玄寒闲话道:“玄寒啊,一看你就没做过这些朴素的活计,想必以前跟着夫子一起时,都花时间去学书本上那些迂腐的学问了。我觉得你动手能力不够强,还有待提高。”

    玄寒种好了一棵树苗,搬到我与绯颜两人面前,而后又去种另一棵,面上挂着温沉而宠溺的笑,道:“君上说的极是。”

    见我与绯颜双双将壶嘴对准小树苗,稀里哗啦地浇水,玄寒忍不住又道出了一个严肃的话题:“可依照君上与锦公主这样的浇水方法,这些果树约摸活不成了。”

    绯颜顿了顿手里的动作,我便连带着她的那份将水浇得更厉害了些。听她问玄寒:“你为何这么说”

    玄寒道:“这些是南极送来的果树苗,生长在南极该是习惯了那里干热的气候。如今君上不住地给它们浇水,会灌坏它们的。”

    “我却不这么觉得”,绯颜拿出往常她那异于常人的逻辑,道,“且先不管这些树苗先前是长在那里的,眼下入了我东海自然要遵从我东海的规矩。就好比玄寒你,先前在夫子那里帮夫子打理学堂,整日只知读书钻研学问,现如今来了我这里,我让你不看书只种树,你还不是照样不看书只种树。”

    玄寒抽了抽嘴角,放弃了争辩,默默种树。

    于是绯颜在口才这方面常胜久了难免觉得寂寞,玄寒偏又不与她呈口舌之争。玄寒一不接话了,绯颜便似无趣了起来,继而将话题转到了我身上。

    她与我道:“流锦阿妹,这些日你觉得身子怎么样,恢复得可还健康”

    我道:“甚好。”

    绯颜看了我一眼,又道:“看你这气色比前些时候好了许多,看来各路仙家送来的仙草补品倒有那么两分效果。”

    我抽了抽眼皮:“我还以为我吃的仙草补品皆是绯颜阿姊这东海里就有的,为什么各路仙家要送这些来”

    绯颜道:“也不晓得是哪个泄露出去我新近有养仙花仙草的兴致,那些仙家们凑上来送这些东西不足为奇。我便收下了,园子里又种不下,全拿给你炖汤喝了。”

    适时阑休将将炖了一锅汤端进了园子里来。他很懂我口味,虽我近来不怎么喜吃东西了,但汤里有肉总胜过无肉。

    阑休让我在石桌边的石凳上坐下,婉转着好看的手给我盛了一碗汤。绯颜亦放下了浇水用的壶,挽着手臂踱了过来,瞅了瞅锅里的肉,问阑休道:“你这位魔族青年,今日又是炖的什么肉啊”

    阑休如实道:“新弄进龙宫来的鹿肉。”说罢就额外给绯颜盛了一碗,放在绯颜面前,“姑姑请尝尝。”

    霎时绯颜就满意地眯起了眼,赞赏道:“果真是个善解人意又细致体贴的好青年。”

    一边的玄寒闻言似不怎么满意,树也不继续种了,站起身来就着浇水的壶里流出来的水洗干净了手,道:“吃了肉汤之后,下午君上还是认真做课业罢,几日没去学堂,明日该是要去一去,夫子定会抽查君上的课业。”

    绯颜当即就顿住了拿勺舀汤喝的手,蹙眉道:“我不是让你去给我请一个月的假么。”

    玄寒微微一笑:“君上还请以学业为重。”

    玄寒走后,我边喝了几口汤,复又给阑休喝了几口,看了看绯颜,觉得她颇有些恹恹,便宽慰她道:“阿姊,入学堂又不是去刀山火海,虽枯燥了些,但也还不至于让你忧郁至斯。”

    “要是刀山火海倒还好想一些”,绯颜道,“不过我忧郁的也不是去学堂,而是玄寒这个人。”

    我不禁问:“玄寒这个人怎么了,他不是你未婚夫嘛”

    绯颜喝了一口汤,道:“这几日没去学堂积累下来的课业颇多,平时让玄寒帮我抄一抄他会抄的,然方才听他的口气,今下午再想让他帮我抄约摸是不可能的了。虽然他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但他的脾气甚为古怪,多变得很,委实让人捉摸不透。愁人的是,有时候我让他给我抄课业时,就觉得我是他臣下,他是我的君上一般。”

    我再喂了阑休一口肉汤,他无奈地笑着张口接下,我总结道:“那他这样委实要不得,你让他抄他就得抄,你才是他君上。你不能太纵容他。”

    绯颜来了些精神,赞同道:“阿妹说得在理,我不能太纵容他。一会儿我便让他给我抄,不抄我便将他遣回夫子那里。”想了想,她又补充道,“阿妹你有没有觉得方才玄寒走时有点不高兴”

    我思忖道:“是有点。方才你夸阑休是好青年,莫不是忘记夸他了”

    绯颜点点头道:“看不出来玄寒还是一个爱虚荣的人。”

    于是一碗肉汤下肚,绯颜让阑休照顾好我,而她自己则匆匆出了园子去让玄寒帮她抄课业去了。

    今日绯颜还是没去学堂,玄寒服软了,当真去向夫子请了一个月的假。

    缘由是我要七七四十九日每日都剜出心头血来,出错不得,绯颜作为我的阿姊不能放任我不管。即便是有阑休在她亦是不怎么放心。

    于是玄寒给了我这个锦公主莫大的面子。

    到了万丈海底,我看见道殊正静静地躺睡在水晶棺来,形容万分安然。即便仅仅是一尊丹蜡所刻的雕像,都让人觉得一切那么美好。

    绯颜与我说:“自古剜心头血就是一件痛苦非凡的事情,几欲剜心而不得。流锦你需得承受这般痛苦七七四十九日而不间断,受不受得住”

    我手指自道殊唇边抚过,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住的。”我掀起眼皮看了看绯颜,复又看了看阑休,微微笑道,“这七七四十九日,便让我一直与他一起睡在这里罢。”

    阑休低着眉不语,绯颜便应了我好。

    后来我抽出小寒刀,褪去几层繁杂的衣裳,将小寒刀伸进里衣里的心口处,咬紧了牙关稍一用力,小寒刀的刀尖便穿破了我的皮肉,刺入到我的心窝子里。那里,生长着一颗玲珑心,刀尖又在那颗玲珑心上,轻轻划开道小口。

    只那一下,霎时我感觉我整个人




第两百九十八章 一只蛋
    道殊声音黯哑了下去,道:“往后不许对别的人这样,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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