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凉公举
忽然此时,脚边一片柔软。大白低低戒备地吼了一声。
弦衣放开了我,我抬起眼帘来,却见门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黑衣广袖,绷紧了身体背挺得老直,蹙紧了眉头。
这不是九重天的火神又是谁。十分难得,他竟破天荒地来了珞梧宫。
嘴角有液体流出,手指淡淡往嘴角扫过,却是一指的血色,我不禁将手指放进口中轻轻吮(蟹)吸着,看了一眼火神,关切道:“火神的伤都好全了吗,可以在九重天四处走动了今日难得来珞梧宫,是不是想探望画潋仙子的”
见火神不答话,我随便叫了一只小魔,吩咐道:“去将火神之妻带过来,与火神叙叙旧。人家夫妻许久未见,该是想念得慌了。”
小魔领命下去了之后,火神才开口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笑得明媚,“莫非火神还是来与我叙旧的不成”
火神开门见山道:“我九重天是败在了你的手上,为何你要让莫铸去坐天帝之位。比起莫铸,倒不如是你。蛮荒出来的魔族,搅得九重天天翻地覆,天地一片混乱秩序全无。如此一来,东西南北四极神尊必不会袖手旁观。今日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我轻轻佻佻道:“是想求我收拾了蛮荒魔族还有莫铸”
火神点头,说是。
不一会儿,画潋便被带了过来。双目无神,一言不发。她听见了大白的喘息声,身体瑟缩了一下,以至于进来的时候连路都不开,径直被门槛绊了一跤,是被摔进来的。
我走到榻椅上侧躺着,大白亦跟了过来;弦衣也不走,兀自寻了一张座椅安静地坐下。我边拨弄着大白头上的白毛边道:“火神,你的画潋来了。”
然而火神似乎不为所动,连看都不看画潋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个漂亮的容器
我顿了顿,看着他端着茶壶素白的手,道:“煮了茶,放着罢。”
说着弦衣与大白便跟了上来。弦衣自然而然地拉起了我的手往外走,娇柔着嗓音道:“走,我们出去玩。”
然而将走了几步,另一只手腕倏地被捉住了,温温的触感自手腕传来,我不由得挣了挣却被捉得更紧。我安沉地问:“这般抓着本尊不放手,是想做什么”
不等他答话,弦衣忽然沉着面皮闪身挡在我面前,不由分说就冲火神出了手。两只手在我眼前你来我往,出招迅速令人眼花缭乱,而手的主人却淡定如初,直到最后一道火光爆开两人才松了手。而火神亦被迫放开了我。
弦衣继续云淡风轻地牵着我,边走边道:“九重天的童子何时这般胆大了。”
我随口道:“可能他还没有习惯如何当一个童子罢。”
突然此时,身后的火神出声道:“不要和他走,流锦。”
我闻言住了脚步,淡淡勾了勾嘴角,道:“为什么不跟他走,难道还要跟你走吗”
“过去”,火神似一点一滴地追忆道,“我们一起去过妖界,他是妖王,险些伤害了你……”
我愣了愣,极力扬唇笑,道:“我不记得有这回事,我只记得在蛮荒时是弦衣帮了我,攻打九重天时他亦功不可没。至于你说的那些,莫不是在做梦罢。”
离开园子时,只听见身后火神似真是幻地痛苦呢喃了一句:“原来是梦么……到底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我快要分不清了……”
弦衣牵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边走边若无其事道:“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我也有过。习惯了便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走出南天门,整个九重天被笼罩在一片污浊之气之内,沉闷得令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镇守南天门的一干蛮荒魔众看见了我与弦衣,毫无恭敬可言,径直拦住了我们欲进行盘问。想来若非莫铸下了什么命令,他们也不敢如此大胆。
小魔昂着头颅,趾高气昂地问:“两位大人想出南天门是往何处去”我与弦衣什么都没说,就见一硕大白影窜了出来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狂意的两声嚎叫。弦衣适时地捂住了我的眼,耳边不断回响着惊慌恐惧的惨叫。
弦衣在我耳边笑着说:“近来大白越发地调皮了。”
我不由得好笑道:“不是你先让它躲仔细然后再突袭的吗这样的把戏也就只有像大白那样虎头虎脑的才喜欢玩,约摸在蛮荒时你们一人一虎配合得相当融洽。”
回应我的是弦衣一如既往娇媚入骨而又风情万种的轻笑声,混杂在魔众的惨叫声中,倒显得分外动听。他道:“虎头虎脑的大白,要向眼前这样威猛才算可爱。”
“等它咬你两口估计你就不会觉得它可爱了”,我拨了拨他捂着我双眼的手,道,“还不快让我看看可爱的大白。”
弦衣啧啧了两声,道:“缺胳膊断腿的有什么好看,我看了都有些上胃。”
缺胳膊断腿的,我不是没有看见过。然而我也没再多说,任由弦衣捂着直到惨叫声消失殆尽只剩下大白打嗝的声音和心满意足的哼声。
当弦衣撤开了手,南天门哪里还有半个魔众的人影,地上一滩又一滩肮脏的血污,却连一点骨头渣滓都没留下。大白正眯着一对虎眼,神情端庄,只偶尔拿它那舌头做一做剔牙的动作。
它该是吃得撑了。
我笑眯眯地对大白招了招手,大白立马很欢脱地奔了过来,可惜被我曲着手指往它额上一弹,听着它粗哼声,我道:“以往在蛮荒时生活条件不好,你什么都吃显得你很朴素;但现在我们有条件了,你要时不时挑一挑嘴才好。”
弦衣一脸懒洋洋的笑意道:“你那是什么逻辑,朴素这样好的品质不是应该发扬光大吗,况且一只老虎还挑什么……”
然而这话只说了一半,他面皮上的笑意倏地消失了,换上一脸凝重。我亦僵直了背脊骨。下一刻,他突然扑过来摁倒了大白,与大白一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大白不明所以,以为弦衣又在与它玩笑,当即就要爬起来对弦衣进行反扑,被弦衣低低严肃地斥了一句“大白,不许闹!”
大白回头一看,恰巧看见从天而降的一团红色火焰恰好落在方才大白所在的地方。顿时大白就乖顺了下来,弦衣说什么就是什么。
继而,整个九重天上方的云层都被镀上妖冶而夺目的红光。那红光愣是将笼罩九重天的污浊之气冲破了一个口。污浊之气便顺着那个口向四周散开。很快,上方云层似承受不住红光的重量,红光一缕两缕地漏了下来,若落之处一派灼热的气流……大白连连难受地长啸。闪舞www
九重天的上空……是中天天极,天帝闭关的地方。
弦衣凝眉问道:“这莫不就是天帝羽化之初始!”
不由分说,我抬手捏决迅速招来一朵祥云,道:“还不快上来!”顿时弦衣和大白奋力向我跑过来,那红色的火焰偏生就是对大白穷追不舍。
大白身上的戾气重得很。天火一下自然就全往它身上招呼。
弦衣与大白将一跑到祥云上,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猛烈的火光朝背后直奔大白,我连忙祭出白桢剑,剑身变得巨大,稳稳插在大白的身后欲替它挡下那道烈火。
大白从我身边跑过,我闪身与白桢一起,死死挡住天火的去路。顿时一股灼烫非凡的热流迎面扑来,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那天火的力量委实太强大,我直感觉身体在迅速干枯,嘴角不断涌出温热的液体,止也止不住……耳朵嗡鸣作响,隐隐约约听见有谁在叫我……
后来我身体直直被逼退,赤脚踩在了软绵绵的东西上,这才找回了丝丝清明,该是正踩在了祥云上。我极力睁了睁眼,面前巨大的银色冰罩正抵挡着如猛兽一般的红色火焰,而后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将灵力注入白桢剑中,使尽全身力气奋力一震,硬是将天火震退,最终与空气里的玄冰晶相融合,四散成了一粒一粒的小火花,下了一场花火雨……
我疲惫地一下跌坐在云头上,身下是大白挪过来的身体,毛毛软软的。我侧眼看着大白,它却也睁大湿漉漉的虎眼正看着我,神情十分惹人怜爱。我不禁抬手摸了摸它的头,道:“你知不知道,再慢一步,你就折了。”
大白拿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心,似在说它知道。
弦衣正专注地飞速催动着祥云,很快我们就离开了九重天,那从天极落下的天火不再针对着大白,而是尽情地洗礼着九重天。唯有四周飞舞乱窜的火焰时不时从边上擦过,皆被弦衣灵巧地躲过。
直到祥云飘离了九重天很远,弦衣才松懈了下来,转身在我面前蹲下,手指抚上我的嘴角,纠紧了眉问:“有没有事”
我忍着胸中翻腾的热浪,摇头道:“无碍,我们且去人界避一避,你
第三百三十五章 半生可以很长,亦可以很短
起码这般的痛苦,阑休曾代我受过,我亦应当承受他所承受过的痛苦。
我觉得很乏,便沉沉地睡了去。这一睡就睡过了整个午后。醒来时身体连一丝力气都没有,身侧的小蛇儿睡得十分安稳,小小的蛇身泛着淡淡青幽的光泽。
我不禁有些手指发颤,想抚一抚它的蛇头,结果还没挨上就惊到了小蛇儿。小蛇儿掀起眼皮惺忪地看了我一眼,复又阖上眼去,继续睡。
看见它那从容不迫的神态,我倏地酸涩了眼眶。突然我觉得我有一半圆满了。
殿内的欢骨香燃得正香浓,我有些担心小蛇儿会因此受到影响,便以灵力化作一只光球,将小蛇儿安放进光球内。
然它约摸是饿得慌了,一进去便开始无知觉地吸取我的灵力。我见状向光球注入绵绵不绝的灵力,以便让小蛇儿躺在里面能够得到满足。
撤去结界时,神不知鬼不觉。外面亦不如上回在魔界时那般,被弦衣和大白吵闹个天翻地覆,反而安静得很。
不一会儿,便有人入得大殿里来。
是一身青衣不减的青夜,面上带着不喜不怒的神色,一如既往雷厉风行地先替我将燃着欢骨香的香炉给扔出了殿外,而后沉着道:“妖王与大白在画潋处和火神打了起来。”
我支起身子,阖着眼懒懒地应了一声:“让他们打,只要莫打死了就好。”
结果青夜半晌都没再答话。我不由得掀起眼皮看一看,却见不知何时他无声无息地正站在我面前,低垂着眼眸怔怔地看着一边青蛇儿所处的光球。
青蛇儿醒了,对着青夜不断地吐鲜红的信子。
青夜再怔愣地看向了我,不平静道:“你竟拿修为去喂养一条蛇!”
我欣慰地笑笑道:“它将有了三魂,还虚弱得很。这样喂养它不是很好么。”
“是阑休的三魂”青夜直勾勾地看着我,问,“你竟找到了阑休的三魂在招魂镜没将阑休的魂魄吞噬干净前是不会轻易再被开启的,哪里来的阑休的三魂”
我愣了愣,对上他的眼,道:“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我轻易打不开招魂镜,却还故意帮着我找咒语。”
“曾经我与茗闫探讨过上古魔界的招魂镜,那是违背天理轮回的邪物”,青夜说着脸渐渐变了颜色,“告诉我,你究竟怎么找回阑休的三魂的你是拿什么去换的!”
我没先回答他,而是有些焦灼又难过地反问道:“你如果是早些告诉我,而不是莫铸以此来要挟我,如果我早些知道阑休的魂魄没有被吞噬干净的话,是不是就不止剩下三魂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青夜不说话,手大力地掐住了我的手腕,只一瞬,他便脸色惨白。闪舞www我咧嘴又笑道:“我拿我自己的七魂六魄去交换了,你是不是感受不到我有魂魄了”
青夜怒瞪着双眼看着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生怒。他冲我低吼道:“是哪个允许你这么做的!”
“是我自己”,我如实道,“我早就该死了,早在东海决定救火神的时候就该死了。只是阑休代替了我,现在我还给他有什么不可以……”
话还未说完,我没反应过来之际,听闻“啪”地一声清脆响,却是青夜扬手便甩了我一个耳光。听他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糟蹋你自己!”
我捂了捂发烫的侧脸,若无其事地将散乱的发理好,淡淡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可惜,我早就没有父母了。我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我早就该死,却是父尊和阑休代我死了两回,如此罪孽深重的我,我为什么还要珍惜我自己。”
“谁说你孤身一人”,静默了半晌,他声音里夹杂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与我道,“不是还有我,还有妖王,还有大白么。谁说你什么都没有。珍惜你的人都希望你好,为什么你还不能珍惜你自己。”
我怔了怔,稍稍仰了仰下巴,便看见青夜痛楚的神情。不禁莞尔道:“你竟也学会说煽情话了,要是早一点说这些,说不准我会听一听你的。可是现在晚了,你看我的魂魄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一件一件地做仔细了。”
总觉得,在这一刻,青夜倏地红了眼眶。他颤抖着手指欲来抚我的面,方才被他扇过的地方,道:“与斐澈一样,要多倔有多倔。只有这样,心里才真的好受了么”
其实无所谓好受不好受,只有愿意不愿意。见我不说话,他又道:“若真要是这么想的话,还想做什么事情,我和弦衣都可以陪着你去做。想要撑得久一点,怎么还拿自己的灵力去养蛇。www”说着他一手抚上我的面,另一手却往光球上输送着他自己的仙力。
他想我拿他的修为来养蛇儿。我想阻止,却委实没有力气。
然他手指将将一碰上我的面皮,冷不防被一道不悦的声音给打断:“你们在干什么。”
我侧头看去,见是弦衣与大白齐齐出现在了门口。弦衣一眼便看见了我的侧脸,愣了一愣,继而快步走了进来,走到我面前,亦伸手来触碰我的面皮,蹙眉道:“怎么了,哪个打你了”他冷眼看了一眼青夜,“是不是他打你了”
我一把握住弦衣的手,失笑道:“那么大惊小怪作甚么,不是青夜打我。将将才睡醒,大抵是一直一个姿势睡觉,半边脸撂在枕头上才起了这么个印记。”大白一直在床榻前来回蹿动,以示它被忽略的存在感。我伸手摸了摸大白的硕大老虎头,它才享受地眯起了眼,安静了下来。
后青夜一言不发地退出去了,我百无聊赖地与弦衣闲话道:“听说,你与大白一起去揍了火神。”
弦衣也不否认,点头老实道:“委实是揍了。仙族之人个个傲慢,不揍一揍就不解气。权当是报当日在妖界之仇了。也有可能是情敌立场在作怪,我一见他就很不爽。难怪他就只配得上那画潋。”
我好笑地看着他,道:“战况如何”
弦衣与大白一起,看着我,露出很有默契的牛气的神态。他云淡风轻地挑眉道:“火神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画潋哭成了个泪人儿,真真惹人怜爱。”只是他一瞥眼看见了青蛇儿之后,笑声倏地止住了,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又道,“这么快你就把阑休的魂装进容器里了不是说要拿别人的七魂六魄去换的么,你拿了谁的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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