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凉公举
幽幽的迦南香迫近,手心里抵着的是一方坚实的胸膛。嘴唇上欺压着的……逝以寻彻底僵住了,睁大眼睛看着重砚在她眼前放大的脸……
他身体稍稍往她身上一压,逝以寻身后没有什么支撑,一派天旋地转,便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了去。
逝以寻僵硬地感受着,柔软的发垂下来,唯有那双眼,幽邃寂静,唯有唇上的温度,辗转反侧,逐渐有了温度……
“重……砚……”
指间缠绕着的,是他的发。良久,他放开了逝以寻,逝以寻起伏不定地喘息着,看着他双目微窄,撑在她上方,平静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说嫁就嫁了。逝以寻,你冒冒失失地闯来,再不认责任地走掉,是谁让你说嫁就嫁的。”
重砚虽然依旧平静着,淡定着,可说出的霸道的话语,却与白日里变了一个人。
唇上停留着他的味道和异常的灼辣,逝以寻闷闷道:“也没有哪个让我说嫁就嫁,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然没有了父母,而玄想向我提了亲就是有了媒妁之言,我觉得我嫁给他不是一件有违常理的事情。你,不是我的父母,不主我的姻缘,我为什么不能说嫁就……唔……”
话未说完,上方结实的身体再度压了下来,将她牢牢压紧他怀里。吻变得火辣,软舌扫过她齿端,撬开她牙关,攻城掠地金戈铁马……
出自本能,逝以寻竟不受控制地仰着下巴回应了他……手臂终是渐渐攀上他的脖颈,手指穿插进他的银发里,一片苍茫。
一池春水被搅浑,满到溢出来。
那一刻,无数的片段自脑海里一扫而过,逝以寻却什么都抓不到,无法让它们停留下来。
重砚,重砚。
恍惚间,上方的人顿了顿,缓缓伸出薄凉的手指轻抚她的眼角,而后温声软语:“别哭,想嫁便嫁罢,我不阻拦你。”
冷金色的衣袂在夜中飘然而去,而逝以寻伸手想拉住,柔滑的衣角在手心了淡淡滑过,拉也拉不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辰尚早,逝以寻回味着昨夜发生的似真似幻的一切,弹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看看床脚有没有一只茶杯,再检查桌上的水壶有没有倒过水的痕迹。
结果发现桌上的一套茶具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便万分的自惭形秽,倒回床上恨不得拿衾被闷死自己。
她居然,做了一个肖想重砚的梦!
迷迷糊糊出了寝殿,光线还不甚明朗。天边朝霞隐隐有一层薄薄的淬光。
逝以寻本想着头脑混混沌沌的,不如出门散个早步清醒清醒,结果走着走着便走去了一方暖水池。
暖水池里水汽十分飘渺,连水面都看不透彻,她方才明白过来,她是走来了重砚早浴净身的地方了。
池中佛莲,很有脾气。要像重砚那种无求无欲的人下去水中,佛莲开得一盏不剩,象征着这个人的六根清净高洁。
可是她似乎记得,上次白琅去九重天给她送药的时候说什么来着,现在重砚下一次水,已经有佛莲不肯给他面子而闭合不绽了。
逝以寻想,要么是这里的佛莲出了问题,要么是平时重砚太惯着它们,以至于它们没心情就不绽开,长此以往,对重砚的人品很能造成影响。
逝以寻再掐一掐时辰,估摸着这个时候重砚不会来这里沐早浴罢。于是某女便觉得她有必要跟这些盏佛莲好好儿谈谈。
为了谨慎起见,逝以寻还是先出声问了问:“重砚,你在里面么在里面你说一声,不过我想你这个时候不会在。我觉得你每日都来这里沐浴,想必这池水令你相当的享受,我今儿也下来瞅瞅,试试感觉好不好。要是好的话,回头,我在我琉璃宫也辟这么个暖水池种佛莲,天天沐早浴。”
边说逝以寻便边褪了群裳。只余薄薄的里衣,这也是为了谨慎起见。
脚尖掂了掂池水,却不见得有多暖,有些凉凉的,虽是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听得清水流清溅的声音十分纯粹。于是逝以寻尝试着将整条腿都伸了进去,身子缓缓滑进了莲水池中。
周身被略凉的池水流所包围,逝以寻忍不住浑身哆嗦一下,打了一个寒噤,唏嘘道:“我还以为这是暖水池,没想到居然是冷水池……真够变态的……”
“你说哪个变态”
天地一切,世间万物,刹那之间陷入了凝滞。池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开了去,逝以寻循声望去,莲池里端,水中赫然泡着一个人,那皓皓银发散在水中如柔软冰丝。
那张脸,神情淡淡,双目微窄,带着湿气。果真如白琅所言不假,靠近他身边的周围几盏佛莲成合拢的姿态。
逝以寻愣愣地看着他,肌肤如蜜,下巴有几滴透明的水迹,水面漫在脖颈下的锁骨处,衬得锁骨若隐若现……
逝以寻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时间脑子里竟十分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昨晚的那个梦境,缠绵疯狂……然后便看见所有满池的佛莲几乎同时全部合拢了去。
逝以寻瞅见重砚蹙眉了,顿时面皮火辣。莫不是……莫不是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逝以寻急着胡乱指指这些莲花,解释道:“你别、别误会……它们全部坏了……我下水来就是想试验试验它们,没想到你、你会这个时辰在这里……改明儿我给你弄新的莲花来你看成么”
说罢,逝以寻扭身就哆哆嗦嗦地往岸边去,纯属一场意外,意外。
怎料越是慌便越是乱,一不留意脚下突然拐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嗡”地一下就沉入了水里……
碧水连天,投下几缕晨光来。佛莲的形状,从水下看,被放大了,一盏又一盏,像极了在人界时见过的那种漂浮的水灯。
逝以寻舒展四肢,往上浮去。
偏生这时,水流暗涌。忽然侧面游来一人将她结实地搂住了去,逝以寻不及反应,他将她一个转身面对着他,而后整个人便被他往水底缓缓地压下……
逝以寻张了张口,念了他的名字:“重砚……”
他俯下头来,含住了她的唇,银发丝丝渺渺,遮挡了她的整个世界……逝以寻忽然明白了过来,一样的触感,一样熟悉的温度,昨夜竟不是梦……
逝以寻情不自禁,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水中两相纠缠随波逐流。紧接着他将她紧紧地抵在池壁上,疯狂地厮磨着……
逝以寻想知道,那种满心被填满却又感到空虚、很甜蜜却又觉得难过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她想问他,看着他唇色艳红,轻轻地贴在了她的耳边。
他却先说了话:“逝以寻,我没能算到,你命中竟有此一劫。”手指依旧抚上了她的眼角,
第两百零六章 大婚
逝以寻坐在云轿里,随他一起去了东海。彼时东海一派欢腾热闹,玄想牵着逝以寻的手将她带了出来,而后与他一起走进恢弘的大殿。
两人十指紧扣,见逝以寻走路不慎平稳,不由带着温柔的笑意,低低问:“伤可还疼”说着手便伸了过来,不顾大庭广众那么多视线,扶住了逝以寻的后腰,几乎是将她半揽着。
逝以寻道:“也不是伤痛,就是这嫁衣太繁琐了些,走起路来颇为不习惯。”
“阿寻再忍忍。”
依照东海的规矩,眼下白日里逝以寻随玄想来东海,要等到入了夜,才和他行成亲礼,然后入新房。
中途这段时间,便是跟他一起受海妖朝拜,当是举行一个步骤繁杂的大典。
待到下午时,逝以寻总算能够歇口气,玄想招待八方来客时,逝以寻便坐新房里缓一缓。随意吃了些小果,便听见屋外足迹重重,还有海女们柔媚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大抵都是在花痴着玄想今日如何如何风靡万千。
逝以寻回神细细一想,委实觉得玄想今日还蛮好看的。
但……天帝都来了,重砚也没有来。约莫他是真的很忙。
腰间系着那枚小巧玲珑的玉竹马,逝以寻拨弄着看得出神。以前爹爹跟她说,不管她怎么小心着,就是这绳索断掉了,玉竹马落下来也能摔得粉碎。
但他说玄想是个很能经摔的人。
可她舍不得看着玉竹马碎,也舍不得让玄想狠狠地摔。
如今她嫁他,成了他的妻,往后该怎么做,暂时还是一片茫然。
后来逝以寻的思绪忽然被莽撞的推门声给打断。走进来的是一只粉粉嫩嫩可爱的小妖童,他一见逝以寻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得热泪盈眶:“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快跟我走!”
逝以寻不明所以地被他踮起脚尖拉住了手,问:“你谁啊你这么大胆来拉新娘子的手你们少君知道吗”
小妖童一跺脚,满脸急躁,道:“哎呀,你快跟我走就是了,我找了你很久了!”
只是他小小的身板儿哪里是逝以寻的对手,只要逝以寻不肯走,他便拿她没辙。他急得哭了起来,执着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小凤,你快跟我走呀,我师父他、我师父他快死了!”
小凤师父
逝以寻眼皮蓦地一跳,见他摇身一变,竟变成了虎纹头发,头顶两只毛耳朵,煞是可爱。逝以寻一下便认了出来:“慕罹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罹可怜道:“小凤小凤,你快帮我去救救我师父,他有难了!我找不到别人可以帮他了!”
黎非有难
“别急啊你别急,让我想想。”逝以寻也有些乱了,“什么时候来找我不好,非得要今天我跟玄想大婚的时候你师父有难你怎的不早来找我呢,这个时候,你莫不是想逼得我逃婚不成”
慕罹跺脚:“你们天界那么大,就是我晓得你在二十二天,我也定是还没挨着门槛儿就被拦下去了啊,怎么可能见得到你!今天你结婚,大家都疏于防备,我才能给混进来的!”
逝以寻在房里来回踱步。他又十分毛躁焦急道,“别耽搁了,一会儿被发现我们就都走不了啦!小凤你快跟我走罢我求求你啦!”
一边是她跟玄想的大婚,一边是黎非跟七音绝,究竟哪个更重要一点儿
逝以寻还没去找黎非,不想慕罹就先来找她了。上次黎非拿了七音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害得她被天帝一顿鞭子好抽,如今总算是有下落了,怎么却是受伤了不管怎么说,他一声不吭带走七音绝的做法,有点儿不仗义,她也对他颇有怨言。
但他受伤一事,她不能不管。
后来逝以寻估摸着,跟玄想的婚可以再结,但黎非常年足迹飘渺漂浮不定,此次若是失踪,下次要再想找到他拿回七音绝,指不定何年何月了……
逝以寻心下一沉,立马褪下一身凤冠霞帔,那大红的嫁衣看在眼里有一种凄艳非凡的美,裙摆层层叠叠,逝以寻小心地将它叠整齐,把凤冠明铛放在嫁衣上面,道:“玄想,你等我回来再嫁好不好”
只是,凤冠霞帔怎会回答她。
出门的时候,手里一直紧张地攥着玉竹马,蓦地又回想起以前爹爹说的那一番话来。
逝以寻怔怔地看着玉竹马,不舍,心疼。最终还是将玉竹马取下,与嫁衣放在了一起。
“我粗心,但也明白了,最能不让它碎的方法,便是不拥有,不随身带着,放在角落里,远远看着。
玄想,我是真心想嫁你。但爹爹说得对,他们都说得对,我自己也觉得我嫁你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往后与你一起生活一定会很美满很幸福。
可我不能丢下黎非和七音绝不管。若是,若是你能再等我这一回,往后余生,我都不会再让你等我。”
只可惜事与愿违。
往后许久,这已是逝以寻与玄想,最接近的交集。从此再无可能越走越近,他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他用他所有的最美的年华来守护了她,结果却缘尽于此。
逝以寻想,他应当也是很疲惫了。跟她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逝以寻才发现自己总是让他那么不安定,患得患失。
等到终于失去了的时候,他应该觉得很轻松。
出了新房,慕罹幻化成那个小妖童,而逝以寻便幻化成一般的海女,想了想,还是捻了一面薄纱来挂在面皮上,两人鬼鬼祟祟地摸出了大殿。
临走前,逝以寻不禁蹿去了前殿,再看了一眼玄想那身长玉立的绯色身影。
逝以寻随慕罹出了东海,外头一片寂静,与东海里喜庆洋溢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逝以寻捧了捧手臂,意外地觉得有些悲凉。
逝以寻问:“慕罹,你师父在哪儿”
慕罹只顾着在前带路,道:“你跟我走就是了,我们快点罢。”
后来,两人竟是去了人界。
途中听慕罹说,黎非是因为给逝以寻入梦布置结界,强行驾驭七音绝遭到了七音绝的反噬,原先算不得伤有多重,可偏生黎非在离开修养的途中,遇到了一个邪仙。
逝以寻问那邪仙长何模样有多厉害,慕罹只道:“邪仙,长得蛮好看的,也十分的厉害,逼得师父走火入魔。”
……他说与没说有区别吗
慕罹带着逝以寻往一条深邃的巷弄里走,巷弄十分幽寂少有人迹。潮湿的青石路板上生了青苔,两边墙角长着顽强的杂草。
后遇巷子里住着的一位妇人,慕罹显得十分乖巧。
慕罹主动与人打招呼,将逝以寻介绍出去说:“我爹爹生病了,这是我娘亲。阿婶您上街买菜回来了呀”
……额,她这婚才结了一半没算完,就有这么大个儿子了。可喜可贺。
那妇人笑得和气,从菜篮子里取出几只鸡蛋,道:“拿回去,给你爹吃,吃了快些好起来。”
慕罹接了过来,道:“谢谢阿婶。”
妇人走时,与逝以寻笑道:“慕罹是个好孩子,慕相公早些好起来才是。”
某女抽了抽嘴角,道:“多谢这位夫人。”
走到巷子最深处,慕罹带逝以寻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院落,推了门进去。入眼院中树木繁盛杂草丛生,绿藤爬满了湿墙,俨然一副生机勃勃之感,却又给人一种被弃置的荒凉阴冷之感。
慕罹将蛋抱去放屋檐下,扶了扶东倒西歪的木桩,乖巧的模样真真有两分像谁家小童。
逝以寻蹙眉问:“如何不寻个利索点的地方,要在这样杂乱的院子里安顿你师父”
慕罹瞅了逝以寻一眼,将她带进房,道:“这里前不久死过人,阴气未散,师父昏迷不醒,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为了躲避那个邪仙,只好暂时在此处隐匿了。小凤你快跟我来看看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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