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绾尤
此时此刻,在这么多人面前,其中还有张仲堂姐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就连站在旁边的张仲,都觉得有些过了。
而跪在地上的堂姐,自然感触更深,她脸色很是难看,双眼中的光亮也黯淡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强笑着说道。
“父亲的爵位财产,女儿不敢贪图,父亲勿要气恼才是。”
“此来,只是因为听说父亲在托人求购上等蚕丝,良人行商刚好遇见,便特地买了一卷回来。”
站在不远处的胖胖的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了过来,他自怀中摸了摸,好一会儿才摸出一个盒子,将其打开,里面是一团丝线。
恭敬的将其放在桌上之后,胖胖的男人拉起了张仲的堂姐,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走到门口,张仲堂姐突然回过头,对着堂上的张礁轻声说道。“良人前些时日,行商去了郡城,这蚕丝便是郡城所获。”
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良久,再次开口说道。“因此,听关中商贾言到,王上有意再起纳粮为爵。”
“我与良人欲捐粮千石,以成公士。”
“届时,便不是无爵的商贾了。”
“父亲........”
“大可不必再因此气恼。”
张仲完全没有注意堂姐之后的话,他心中想到的只是纳粮为爵这件事情。
纵观整个秦国存在的历史,纳粮为爵的时候不再少数,但在此时,却代表着一个信号。
秦王,应该是在准备伐赵的粮草了。
想想也是,就此时而言,郑国渠似乎还没修成,关中也并没有之后的千里沃土,大战开启在即,在蜀郡大举征粮,也是应有之事。
“时间不多了啊。”张仲心中的紧迫感更甚,恨不得现在就去练习功法。
但他还有件事情需要做,老人的性子,张仲这些时日已经摸得门清,他就是一个嘴硬心软,放不下面子,又听不得软话的人。
更何况,以秦国的律法而言,当初张仲堂姐执意嫁给商贾时,他也没有以律法告其不孝作为惩罚。
那么,这些年,无非就是磨不开当初放下的狠话罢了。
“堂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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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田地啊田地,你是农民的根
第二日一大早,张仲是被鸡鸣声叫醒的,起来之后,他飞快穿好衣服,转身出门,随后看见了阶基上,正在编制竹筛的濛。
“鸡鸣几遍了”
“刚刚才叫。”
张仲松了一口气,人这种生物,你必须要把握好每一次起床的时间,你才能养成良好的生物钟,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旦放松了对于自己的要求,你就会越来越松懈。
这在秦国,在这个高武的世界,可谓是致命的。
张仲拿起放在门口的长矛,想了想对着濛说道。“日后,若是鸡鸣一遍,吾未曾起来,一定叫我。”
濛看着认真的张仲,脸上很有些动容,活了大半辈子的他,自然明白这样的做法,需要多大的毅力,于是,也认真的回答到。
“仲哥儿之言,濛谨记于心。”
一个上午的习武之后,张家迎来了一群“客人”。
那是一群穿着粗布麻衣,在寒风中冻得有点发抖的中年男女。
他们,正是为张家开垦荒地的隶臣妾,张仲才不过回来一日,乡上就派下来了。
不等张仲问话,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走到了张仲的面前,他深深的弯下腰背,恭敬的说道。“敢问主家,我等要去何处垦地”
张仲将其扶起,并喊了不远处的濛。“且招待他们一下,与些热汤,我去叫阿母。”
正说着,张母就已经走出来了,她提着一摞厚厚的草垫,对着为首那名中年人说道。“先拿去坐,吃完羹之后,再去垦地。”
中年男人愣愣的接过,他身为隶臣已有十多年了,却从未见过还没有做活,就先喊吃饭的。
“不敢不敢,不敢劳主家如此。”
张仲侧身看向中年人身后,十多名隶臣妾皆面有菜色,更有甚者,听到有吃的,还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
但明明是饥肠辘辘,却都在强笑着拒绝。
“吾等先做活吧。”
“无有劳作,岂敢受主家之食”
真是民风淳朴啊。
张仲还不及感叹,就见张母再次进屋,又提了一叠草垫出来。“谁说我让二三子不做活就吃了”
将这一叠草垫塞在了中年男人的手上,张母指了指地坝的一角,那里,有着三头壮实的老牛。“帮我抱些草来,喂这三头牛奴。”
中年男人看了看三头健壮的老牛,随后再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草树,两者之间,只相隔了一个地坝,往多了算,也到不了五十步。(四川以稻草叠成的树,用来喂牛和铺床。)“这.......”
“去吧!”张仲明白了张母的意思,对着中年隶臣笑了笑,接过话头。“吾家三头牛很能吃,一个人抱可能不够,你们都去。”
众人对视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悦,对于他们这些官奴来说,垦地时遇到一个好的主家,那可以说是天大的运气了。
毕竟,就他们而言,最年轻的,做隶臣妾也有数年了,见过各种各样的主家,有在饭食里面夹杂细小石头的,有以糠代替栗米的,有十人共吃一小桶,连水饱都混不上的。
更有直接带清水过来的。
各种各样的都有,只有更坑,没有最坑。
毕竟,官府只管提供饭食没有,才不管对方提供的是什么。
“吾等。”中年男人嘴唇张了张,好一会儿才说道。“定将三头牛喂饱。”
十人一起,到了草树底下,他们也明白,这次的主家只是想找个借口,让他们先吃点东西,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一人抱一大捆,将草树给扒了。
所以,就有了一个奇景,一群人,一人捏着一小把稻草,走到三头牛的面前,依次丢在牛槽之中。
张仲看他们做完,指了指地上放着的草垫。“二三子且先坐,我进去看看
72,物锻
十一月初。
刚刚过完小雪,山间的常青树,黄色的杂草和泥地上,都能见到井盐也似的,一粒一粒、一片一片的霜花,就着晨间的太阳,这些小东西,一闪一闪宛如夜空之中的繁星。
而随着太阳渐起,这些小小的繁星,也一点一点的,化作了一滴一滴的露珠,那些被霜打的树叶,绿色的野菜,野草,也因此缓缓抬起了头。
向着高高在上的太阳,直起了自己的腰身。
而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早起的麻雀,也在树枝上,开始了新一天的寻食。
冬天的食物不好找,没有虫子让它们吃,所以,它们需要从树上,跳入那些夏季不太爱去的杂草丛,以寻找那些在冬天掉落下来的草籽,这是它们冬日里仅有的食物。
但草丛中,可不止它们,还有着,更多,也更危险的生物。
比如,猫。
一只正在认真寻找着草籽的麻雀,可能并未想到,它早已被另一只生物所盯上。
麻雀再次一个小跳,还未曾落地,就见黑影遮盖太空中的太阳,一只梅花状的爪子,按住了它的尾巴。
麻雀撕心裂肺的叫着,身躯不断扑腾,想要脱离这猎食者的魔爪。
但却,毫无作用。
就在麻雀想要放弃挣扎的时候。
咚!
随着一声巨响,大地突然一震,抓住麻雀的灰色野猫身躯一抖,只听得扑棱棱的声音响起,到手的麻雀........
飞了!!!
野猫抬起头,目露凶光的看向山下,它想要给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一个小小的教训。
但随着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响,地面振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野猫凶狠的眼神渐渐的怯了,它缓缓退后,随后一个纵身,蹭蹭蹭的爬上了高高的松树顶。
视野的开阔,让它看见了那不知名的生物。
那是一块极其庞大的椭圆形的石头,本该静立不动的它,此时,正从山下缓缓走来。
它每走一步,都会在山道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宛如曾经野猫见过的蛮象。
随着大石渐渐靠近,野猫金黄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其中映照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就在大石下方。
野猫一个转身,没入了金黄色遍布的草丛。
它.......需要换一个领地。
尽管野猫走远,但咚咚咚的巨响仍旧未曾停歇,在愈发强烈的阳光下,巨石下方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着上身的健壮男子,他双臂粗如柏木,上面肌肉虬结,宛如老树根须。
随着他的前进,一滴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在道旁的草叶上,将晶莹剔透的露珠,染成灰白色。
而那些惊动了整片小山的巨响,便来源于他的脚下,他每走一步,都在湿滑的地面上,踩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洞,也带来了一声声巨响。
“叽叽。”
张仲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梢,那里有着一只小小麻雀,正在对着他叽叽喳喳的叫着。
“这麻雀胆子倒不小。”张仲心中闪过这个想法之后,顺便望了一眼即将走完的山道,随后,他再次埋下头,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自那日防火烧坡之后,他便一日不停的修炼功法,二十日不到的时间,已然将气锻法的动作修炼到了极高的程度。
而他的力气,也由之前的六千斤往上,到了如今,肩扛大石,过万斤的力道。
今日,便是他第一次修炼物锻,足足找了一早上,才勉强找到合适的石头,直到此时,才真正将其扛了上来。
“力起于地,发于踵,传于腿,宰于腰,行于臂,以此练力,拳出,如破车之锤,铁甲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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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好大的口气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梨将散落在脸侧的头发以手指划到耳后,轻柔的声音如同山间的微风。“再过几日,我就不来送饭了。”
卧槽!
这是什么鬼好消息,分明就是坏消息好吗
这丫头走了,谁给我送饭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表公。”梨直起身,拍了拍张仲的肩膀,并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听清。”
不是你自己说这是好消息的吗
呵!
女人。
“为什么”张仲不打算和她争辩,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和她辩论这些,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世间女人都一样,无论地方和朝代。
男人,是永远争辩不过的,纵观华夏几千年历史,为啥后面各个朝代,要限制女人以各种规矩,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七出之条之类的,层出不穷,几乎可以编出一本“女子家庭法”。
为什么
无非就是因为男人争不过,又觉得烦,就仗着自己掌握的社会地位和知识舆论。
想从源头上限制这种事情发生。
有效吗
有效。
但最终的结局嘛。
男xie女bu平sheng等zheng。
“是因为表公家的田地,就要开垦完毕了,之后,就不用我再来送饭了。”见张仲没啥反应,梨低下头,也懒得逗他了,淡淡的说道。“这才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
那么大一个山坡,这么快就搞定了
不过也是,后世的人,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个个跟手动推土机似得。
而这,也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家里土地多了,来年收成才会多,再加上张仲之后顺利的话,还会有些俸禄,日子当会过得越来越好。
最起码,他弟弟张季,不用像以前那样把胃分成两半,饱一半饿一半了。
但话不是这么说,送饭这种事情,但凡有一点可能,谁不想让好看的女生送,干瘦的弟弟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你可以继续送。”
“张季可没有你那么细心。”
“我才懒得送。”说完这句话,梨突然有点感伤,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我父亲,前些日子见了一个上造,是他以前军中的伍长。”
“哦”张仲心中估摸着,是不是伐赵之战,要提前征兵训练了。“有说什么事吗”
“他家有个小男子,与我同岁。”
感情是说亲的,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你见过”
“见过。”梨揉了揉麻衣的衣角,长长的叹了口气,面上很有些惆怅。“小兔崽子一个。”
你不也是个小黄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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