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绾尤
77,所谓传闻。
张仲本以为要和两个壮汉做过一场,最起码,也要掰个手腕见个高低啥的。
却没想到他才刚刚走进去,还没到两个壮汉的身前,就听见一声大喝。“停下。”
张仲侧过头,看见一个正在将手上的羹碗往桌上放的中年人。
他穿着秦军制式的铠甲,腰间还佩戴着一把青铜长剑,修炼了功法的张仲眼力长进不少,一眼就看见了他腰间有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舍人”。
“这舍人换了”张仲心中惊疑不定,之前他与石木等人曾来过这里住宿,就是石木想要“将奔驰开进稻田”那次。
在他记忆中,这里的舍人,分明就是个老者。
还曾把他好一顿夸,是以,印象尤其深刻。
那舍人走过来之后,先是单手按着剑柄,瞪了一眼两个斜躺在地上的壮汉,直到对方直起身子,才转过身看向张仲。
“簪袅,请出示汝的验,传。”
“稍待。”在张仲寻找包裹的时候,中年舍人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的意思。
对于秦国官吏在执行任务时,看谁都像罪犯的眼光,张仲表示,已经习惯了。
很快,张仲找到了验传,将其递给了中年舍人。“之前吾与长辈曾来过这里,舍人是一个长者,如今换了”
舍人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认真的看着张仲的脸和表情,见得他脸上没有任何心慌的痕迹,才退后一步,保持了一个既能拔剑攻击张仲,又不至于让他跑掉的距离。
“那是乃父。”
看到对方的动作,张仲瞬间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中年人,当是个老行伍!”
生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张仲手上的盾也下意识的动了动,正对着低下头看向手中验传的舍人。
这是一个可以挡住对方长剑,并且能主动砸到对方的位置。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更何况,熟悉的地方,遇到了不熟悉的人,更要防备。
才看张仲验传一眼的舍人,脸上先是一惊,然后就是难以置信。
他抬起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张仲,好一会儿,才再次低下头去。
正在大堂烤火的众人,见状不由得窃窃私语。“这人不会有诈吧。”
“他识得老舍人啊!”
“老舍人在这里做了数十年,只要经过的,谁不知道”
“更何况,不一定就真的见过,许是别人说的也不一定。”
“傍晚行进,身带剑盾,还配着弓,确实不像是寻常行人。”
“我看他头上装束,是个簪袅哩,配兵器不奇怪吧。”
“不一定,最近蛮人出没,说不得此人只是故意如此,以便佩戴兵器。”
听得这话,众人大惊,往里缩了缩,竟占了两个壮汉不少位置。
但两个壮汉却不像之前反应那般大,因为,就连他们也被说得有点信了。
伸手抓过放在不远处的剑盾,两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那是一种看到天降钱财的兴奋。
将剑盾拿好,两个壮汉站起身,凝神以待。
准备等舍人盘问出问题时,就拔剑帮忙。
旁人的小动作张仲没有理会,不说他的验传是真的,就算他的验传是假的,以大厅中这两个壮汉加上这个舍人和一群黔首,也拦他不住。
好一会儿,舍人才抬起头,他又一次打量了张仲一遍,神色间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吾且问你几个问题,汝需立即回答,不得有丝毫拖延。”
“唯。”
“哪里人”
“黔水乡,杨树里。”
“里正姓名。”
“正是吾,张仲。”
“亭长”
“炭。”
“游缴”
“徵。”
“三老”
“旱。”
……
一大堆问题之后,舍人猛然发出一声低
78,找茬
“吾就说传闻不可当真。”自从得知张仲姓名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个壮汉突然开口。
当中的上造脸色从苍白变成了常色,他终于从张仲的勇名阴影中脱离了出来,并为自己找到了解释,强行挽回刚刚被吓到,而失去的面子。
“一个小男子,怕不是借着长辈之力,才搏出了这样的威名。”
“正是。”另一个公士脸色也缓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仲。“汝说,是也不是”
是你大爷!
这些年轻人,真的是,没事找事
我就开个门,你也能找茬,我烤个火,你还是能找茬。
左右也没什么事做,再加上之前进屋时,被人莫名其妙怼了一顿,张仲索性眉头一扬,摆出了一副特别欠揍的表情。
“是与不是,汝二人还敢一试乎”
壮汉果然跟他们外形一样,丝毫受不得激,听得张仲此言,皆提着剑盾长身而起。
“有何不敢”
铮的一声剑鸣,随后是长剑划过地面的声音,在这刺耳声音中响起的,是舍人毫无感情的律法条文。“律令有言,私斗者,罚两甲,动兵器,按贼伤人论。”
壮汉秒怂,扔掉剑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左右的黔首,见得他们正在指指点点。
顿时。
越想越气。
猛然,上造壮汉一拍地面,大吼一声。
“汝,可敢与我角力”
“角力”是中国历史上最原始的摔跤,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那时的华夏人,就已经有了角力的传统。
而此时的蜀郡,还远不是后世的文化中心之一,也远没有后世的蜀人那般,彬彬有礼。
在刑徒,蛮人遍布的此时,这种较技在蜀郡尤其盛行。
几乎是个蜀人,都会来两手。
张仲所在的杨树里和隔壁乱石里每年争水时,选的,就正是这种方法。
而这,也算是打了秦国私斗律法的擦边球。
张仲看了看两个壮汉,心中觉得,他们大概率是失了智。
别看他们体格过人,但要是角力的话,恐怕还真不够此时的他一只手摔的。
于是,张仲摇了摇头,顺手还拍了拍身上的灰。
“太麻烦了。”
见张仲不敢应战,壮汉有样学样,同样摆出了一个欠打的姿势,他斜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汝,可是不敢”
真是幼稚的激将法,要是在后世的蜀郡,保证会有人回一句。“你管我敢不敢,有本事你打我啊!”
“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敢往地上趟。”
此时,要是来这么一句的话,肯定能把壮汉气死。
“既然角力,岂能没有彩头。”张仲学着以前小说里看到的套路,想着正要做亭长,要不要干脆套路两个小弟?
做做求盗也好啊!
实在不行,凭他们的体格,做个亭卒,不也是绰绰有余
“汝等角力可以。”一声轻喝再次响起,伴随着一个放在张仲面前的大盆。
“赌斗犯法。”
张仲一窒,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噎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十分难受。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失去了兴致的张仲,抱起舍人送过来的大盆,用勺子舀了一口里面的羹,尝了尝,温度正好。
但那挑事的上造却不愿意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仲,硕大的鼻孔当中,几根鼻毛以十分嚣张的姿势指着张仲的脸。“汝若是不敢,便大喊一声,张擒豹不如槐树里的葵。”
“这事就算过了。”
这年轻人,得寸进尺啊。
张仲终于知道韩信为啥会受胯下之辱了,打打不得,骂还骂不过,不理他还得寸进尺。
但张仲可不是韩信。
他随手拉过一根做柴用的圆木,那圆木长两米左右,粗的一头约有儿臂粗细,更有一些疙瘩,极其好握。
而细的一头,不过一指半粗细。
张仲将粗的一头递给壮汉,自己握住细的一头。“汝二人并持,与我共决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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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雇佣
“服了还不赶紧过来。”
“把砸坏的案几赔了。”
葵兄弟二人愣了愣,随后转过头,看向身后,只见那中年舍人正单手持剑,另一只手提着一张开裂的案几,大有你敢说半个不字,我就砍死你的架势。
葵面色一苦,结结巴巴的说道。“吾兄弟二人出来没带太多钱,能不能宽限几日”
舍人却不为所动,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汝等挑衅于人之时,可曾想过宽限旁人几日”
葵不敢再争辩,他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囊,一边苦着脸问了一句。“多少钱”
“不贵,百钱。”
“百钱还不贵”葵低声嘟囔了一句,却也不敢反抗,只在囊里掏了掏,摸出一大把半两,仔细数了数,又放回去几个新的。
“百钱,可要点一下”
“自然要点。”舍人接过葵手中的钱,将其清点完毕之后,装进了大厅中放着的箱子里。
随后,他就开始了对葵兄弟二人的说教。“私斗犯法,便是角力,钩强也要少做。”
“汝等有大把力气,不去杀敌,在国内逞什么威风”
“须知,今日在县乡逞能,得罪于人,他日上得战场,无有同袍相助,岂不是死于非命”
葵二人连连点头,损了钱财之后的他们,很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何况,汝二人已年入双十,竟与小男子钩强,丧脸乎”
“而竟不能胜。”关键是还没赢,舍人看着二人的脸,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损钱财近百,日后可敢再犯”
葵脸色更苦,连称不敢。
舍人这才缓和了脸色,从腰包里拿了些钱出来。“亭舍的钱,不可欠也,欠则有罪。”
“便算是欠我的吧。”
“这如何使得”
“行了,烤烤火,该睡了。”舍人也不多和他们客套,将钱递给两兄弟,转身朝着张仲走了过来。
不会我也要被罚款吧!
张仲心中一惊,随后摸了摸腰间的牛皮缝制的囊,那是张仲母亲亲手缝的,里面装了近千钱。
还好,我有钱,罚个一百两百的,也不影响生活。
“汝年幼,吾便厚颜叫汝一声仲哥儿。”
“长者随意便是。”
“此二人,为我母辈之子,自以为有几分勇力,便时常惹事,今日,有劳了。”
这是说我让他们知道了人外有人吗
那倒是我吃亏了咯
“无妨。”
舍人点了点头,指了指大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汝作为簪袅,夜间就寝之时,可睡于此间。”
“多谢。”
舍人没有接受张仲的客气,而是很正经的回了一句。“汝拼性命换来的爵位,此为汝应得的。”
舍人走后,一群人再次坐下,所有人看张仲的眼神都大不一样了。
哪怕张仲没有头如猛虎,身如蛮牛的霸气,也让他们不敢再窃窃私语。
许久,还是那个跳脱的少女胆子比较大,她看着张仲的手臂,笑着问道。“你是怎么练的呀,何以如此大的力气”
“天生的。”张仲羹还没喝完,自然也懒得理她。
这又不是梨,梨的话,倒是还可以养养眼。
这女孩,嗯,一言难尽。
但蜀郡人聊天向来都是,只要有一个人开口,并且没有出问题,那么,其他人也会跟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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