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绾尤
在使邮人前往县上,去重启隐山亭的通讯,以及帮张仲做一件别的事情之后。
张仲让葵兄弟二人,带着亭卒,去乡上领取了武备,直到今日,张仲才问起了关于前任的案件。
而此时出言的,正是张仲最先内定的亭卒,称号“神助攻”的柴。
只见他眼神放空,细想了一阵之后,方才缓缓开口。“我没记错的话,事情,应该是发生在徙隐里。”
“这徙隐里的底细,我却不太清楚,只听得一些传闻,说这里中,乃是关中迁徙过来的囚徒。”
“说是犯了大案,具体什么案子,也没有人知道。”
“去年九月,吾于山中打柴,听闻亭长因罪被免,行于亭上问亭卒方知,乃是为官不直,被去了爵位。”
“作证的,正是徙隐里的黔首。”
随着柴娓娓道来,张仲才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情并不算复杂,不过是些放高利贷的事情。
这事,几乎整个斗隐里的人,都有所耳闻。
但也仅仅只是有所耳闻,真正见过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是因为斗隐里青壮甚多,妇孺较少,大多数都是些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很少有需要借钱的地方。
便不怎么与其往来。
更兼斗隐里的民众,大多都是私斗犯法的,徙隐里的人,许是觉得做过了,会太麻烦,也不主动找他们放贷。
是故,相安无事。
接触更多的,是亡隐里和盗隐里这些比较缺钱,还拖家带口的黔首们。
徙隐里使人借钱给这些黔首,再收取高额的利息,待到黔首还不上时,再使其子女为强质。
具体如何实施,怎么做的,柴却并不清楚。
整个斗隐里,也没有人清楚。
待得柴出去之后,张仲才开始翻开属于徙隐里的卷宗,翻看良久,才从最早发来的行文当中,找到了这些人的来源。
这是两封加盖了官印的行文,分别出于廷尉和蜀郡守。
“王九年六月,迁关中囚徒于蜀,罪,反者连坐,判,徙千里,共四千八百户。”
之后是蜀郡守的行文。
“关中徙徒,各县乡尽分,隐山亭,徙二百三十户。”
反者连坐,谋反
是谁的案子
秦王政九年,莫非是那个史上有名的兄
谋反都敢帮的人,恐怕不好对付啊!
张仲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开始查阅一些有关于徙隐里的其他事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因为,前任亭长的记载当中,这些因为谋反被连坐的人,在隐山亭甚是老实,连偷盗都没有过。
几乎极少接触。
反倒是张仲在寻找这些人卷宗的时候,找到了一卷令他十分意外的竹简。
同样出自于廷尉,并加盖了蜀郡守印章的……
捕蛮令。
“王元年七月,始修关中渠,缺劳役甚,蜀中蛮族,伤杀行人,捕之,迁关中以为渠。”
缓缓将手中的捕蛮令放下,张仲知道了石木所说的有事要办,和那个舍人所说的捕蛮,是什么了。
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些蛮人杀了黔首,全部扔在死人身上,而焕却不追究的原因。
缺少壮劳力而已。
关中修渠,郑国渠吗
不过,这并不要紧,紧要的事情是,知道了被放高利贷的里的来源,张仲就有了一个新的办法。
“葵,盐。”
葵两兄弟很
102,关中刑徒
徙隐里位于隐山亭的西北方,与斗隐里分处于隐山亭的两端。
这里不像斗隐里那样依山傍水,而是在一片丘陵之上。
因为地形复杂,房屋皆是在丘陵山坡自寻平地,所以,彼此之间相去颇远。
更兼其民众足有两百三十户,分散开来之后,占地面积,便比斗隐里,大了数倍不止。
张仲一路走去,看见了不少正在活动的黔首,他们不像斗隐里那般或是舂米,或是耕地,而是在,习武。
不仅大人如此,连小孩,彼此之间的玩闹,也是胯骑竹马,手持棍棒,相互交击。
更有甚者,张仲还看见了几匹真正的马,和两名骑在马上,正在放马的骑士。
他没有学过相马,是故,看不出这些马匹的好坏,但想来,从关中千里迢迢带到蜀郡,应当是不错的。
“关中民风好武,擅攻战骑射。”跟在张仲旁边的里监门,见得张仲的疑惑,不由得轻声解释到。
“吾等便因连坐成为囚徒,这数十年来养成的习惯,却也已经改不过来了。”
张仲闻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里监门,这是一个比他高了一个头的汉子,足有八尺五寸,体型极其魁梧雄壮。
“关中男儿。”张仲面色不变,就像是没有发现他在说假话一般。“果然壮勇。”
才怪,就黔首拥有的那几十亩薄地。
春耕之时,不好好打理田地,却在习武,是怕来年饿不死吗
除非......有别的收入来源。
但初来乍到的张仲,并不打算深究,也不想在线索还没有查找完毕之前,与对方发生任何冲突。
是以,他不但没有反驳,反而还对着里监门恭维了一句。
“蜀中黔首,不如也。”
身边的柴嘴唇动了动,似乎很有些不服气,但他至少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开口争辩。
里监门谦让了两声,随后指了指远处,那稍算得上平坦的地段。
“吾等出关中之时,曾杀过些许恶盗,购了些良马,皆是肩高六尺五寸以上者。”
“吾观亭长尚无坐骑,不如,去场上选上一匹”
张仲纵然再是不懂马,也知道肩高六尺五寸是个什么概念。
毕竟,秦国成年的身高标准也不过就是六尺五寸,也就是一米五。
这马肩高与成人相等,价格必然极贵。
“律法无情,不敢消受。”
“亭长不过例行巡视,吾等也未曾行犯法之事,并无公务往来,如何受不得。”
“私人赠与,乃人之常情。”
张仲眼睛眯了眯,念头转动之间,便有些怀疑对方是在敲打他。
告诉他,律法他们也懂,甚至比自己这个亭长还要熟悉。
见得张仲表情有异,里监门点到为止,说出了一个提议。“亭长若还是不放心,吾等可立下契木,写以钱财购买。”
“不过,亭长无须与我等钱财就是。”
这种话,当着自己两个下属,和好几个里中民众说出来,真的好吗
你要不是想故意试探我,或者说故意想抓我一个把柄,那才是有鬼了。
“不必了,吾不擅骑马。”
为了避免自己被人以受贿的罪名要挟,张仲拒绝了这个提议。
但里监门仍旧没有放弃,他指了指正在马背上挽弓的骑士。“多练练,也就好了,关中男儿擅骑射者,皆是从小所练。”
说到这里,他略微加重了语气。“方有纵横驰骋,百步射狐之能。”
“亭长如今年纪,正正适合,不学,岂不可惜。”
纵横驰骋,百步射狐,张仲将这句话默默记在心里。
从来到这里开始,许是因为心中有事的缘故,他总感觉,面前这里监门,似乎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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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前公大夫
里正的房屋位于山顶之上,旁边有一片生长在山坡之上的竹林,看起来颇为雅致。
但面积并不大,与寻常黔首一样,只有一宅。
张仲到得门口,那白发苍苍的里正老人,就迎了上来,遍布褶皱的脸,宛如盛放的菊花。
“亭长远道而来,吾本应亲往迎接,然年岁太大,确实走不得远路。”
“还望亭长不要见怪才是。”
我信你个鬼。
天天住在山顶上的人,说自己走不得远路,真当自己是小孩子
但张仲仔细打量了对方之后,却又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话。
尽管对方的身材,健壮魁梧,比之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不遑多让。
但脸色却很不好,像是大病未愈,极其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仲是晚辈,岂能劳长者迎接。”
双方客气了几句之后,老人便将张仲迎了进去。
堪堪进门,张仲就看见了一个头冠,头冠似乎经常被人把玩,上面一尘不染。
三板长冠,公大夫
张仲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前老者的背影,有些怀疑他这是故意留在这里的
从里监门手上的老茧,到里正老人的头冠。
无不在表示着,这些囚徒,曾是关中的军人。
并且,以其驯养的马匹来看,很有可能还是关中最有名的部队之一。
关中骑。
之前里监门曾说,他们来蜀中的路上,曾缉捕过群盗,马匹便是那时所购买。
如此的话,放高利贷的金钱来源,里中做伪证的控制力都有了。
但动机何在
一整个里全部违法,若说是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的话,张仲是不信的。
以秦法的缜密严苛程度,没有足够的,能让里中人都均分的利益,便都是自己的属下,又岂能放心
要知道,在秦国,父母妻子相互举报犯法,以避免连坐罪责的例子,可从来都不少见。
是以此时,他心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疑问,只是对那些没什么钱的黔首放高利贷,真的能维持利益均分这样子
“亭长,请。”里正老人在待客的几旁停了下来,示意张仲先坐。
张仲没有客气,跪坐了下来。
“父亲,谁来了”
少女宛如铃铛般的清脆声音,让张仲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十**岁的妙龄女子,身穿粗布长裙,正站在卧房门口。
张仲一看之下,发现那女子生了一张瓜子脸,更兼细眉凤眼,琼鼻粉唇,显得十分秀丽。
“这是新任的亭长,快去煮碗茶来。”
“嗯。”
“不必劳长者如此,仲腹中有异,喝不得茶。”
随口拒绝了一句,目送对方走远的张仲,心中却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因为,自背影和其脚步来看,那女子身材窈窕,脚步轻盈,似乎是练过武的。
这并不奇怪,秦人好武,以军功得爵的家庭,无论男女,几乎都会那么几手。
就像张仲的孙女梨,她就有一手七八十步,射风中柳叶的好射术。
寻常男儿也是不及。
但张仲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心中突然浮现出的一个想法。
“这女子,恐怕有十人之勇。”
但随即,张仲又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个想法。
十人敌而已,二十步左右,杀她不过一盾牌的功夫。
“这是吾之幼女,佐弋萱。”说到这里,老人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今年十八。”
张仲堪堪回过神,有些没听清楚老人的关中口音,便随意应了一声。“果真淑女。”
老人眯了眯眼,捋了一把长长的胡子。
“亭长年少有为,不知可有婚配啊。”
张仲:
我特么才十三,你就问我这个
“若无婚配,亭长亦不嫌吾幼女刑徒身份,不如成此执柯如何”
张仲正要回话,却猛然看
从头改一下古文,今天可能晚点更
如题。
学了一个坑爹的专业,写着写着就放飞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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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郑国反间,李斯谏逐(不订不影响后续)
ps:为了大致还原历史场景,本章基本都是文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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