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谜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畔茶佉水
紧接着没多久阿莹就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杨巡这几日早出晚归就是去查阿莹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让他失望的是,查来查去一点头绪都没有。
从长寿坊回到西市,安长月再次去了云雀巷,不过这次她没往阿莹家中去,而是去了对门。
阿莹所居之处对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头住着临街铺子里的伙计和一个厨娘,伙计白日里去铺子里上工,但厨娘肯定不会,所以她打算去问问。
敲开门后,果然从里头出来个略微圆润的女人,她瞧是外头站着俩人,先是愣了下,接着突然一拍手道,“哎哟,这不是那日过来查案的小娘子吗怎么今日又来对面看呢”
安长月点点头,还不待开口,人家又接着说了,“哦,民妇是她对门的厨娘,前不久她总跟一个郎君在门外私...见见面,那人民妇瞧着眼熟,但后来吧,这人就换了,换成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子,看样子不像唐人,反倒像是胡人。”
厨娘一股脑说了一通,安长月觉得自己大概不用开口,该问的该说的,人厨娘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还有还有,这阿莹年纪都那般大了,却还是未有婚配,听说早前还被官媒找过,说是定亲了,就在老家苏州那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人娘子碍到这般年纪。”
厨娘唉声叹气,一时半刻看着不像要开口,安长月总算逮到机会插嘴,“那厨娘可知后来出现的男子长相如何或者其他特征”
早前出现的不是张生就是裴巽,而与阿莹定亲的则是杨巡,现在唯独这个身约七尺的男子不知身份,也许他会是个突破口。
“这个民妇便不知了,不过那人面目倒是见过一次,深目高鼻,就是个胡人,民妇有几次不巧听到二人谈话,那人带着点吐蕃口音,也不知道阿莹打哪儿招惹了这些人。”
大唐虽然民风还国风都很是开放,但对吐蕃和突厥人多少有点戒备,毕竟边界还在交战,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呀。
从厨娘口中得了那个吐蕃人的大致样貌,安长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还是跟在身后的叶云深提醒到,“四月时店中不是来了个吐蕃食客吗我觉得挺像他。”
安长月恍然大悟,就听厨娘在一边拍手道,“就是四月前后,那人来找了阿莹两次,每次民妇看阿莹的脸上都十分不敢又害怕,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欠了人家钱了。”
厨娘往后的话里全是东家长西家短,没一句靠边,安长月几次想打断,都被厨娘一脸兴奋的给止住了,两人直到半个时辰后才脱了身。
回到西市,安长月的脚都还没踏进溶月楼,一道身影急匆匆冲了出来,差点跟她来个对对碰,“出了什么事急什么”
她闪身躲过,一看是杨义德,又伸手一把拽住,“杨公子你怎么这时候来酒肆难不成终于开窍准备过你该过的日子了”
 
第165章:深谈
后堂上三人都沉吟着,好半晌明珪先开了口,“此事可大可小,再者突厥突然派遣使者前来大唐觐见,听闻是为了给毗伽可汗求娶大唐公主,我看圣人的意思,怕是不会许婚。”
李朝隐觉得确实如此,陛下这几日为此事没少烦心,如果允婚便也罢了,烦心那肯定是不打算许婚的。
“嗯,那既然如此,这事儿我查似乎不太合适......”安长月本打算推辞,她虽是唐人,但在西域居住良久,此次更是第一次来长安,多少不大合适插手这样的案子。
“无需如此,你可自行查案,若有需要可以调用大理寺人手,周遭武侯铺也视情况定夺为你所用,但这案子不能闹大,圣人那边的意思,要在突厥使臣离开前将此案了结。”
李朝隐站起身背着手踱步,“此案不能再节外生枝,有劳阿月你多多费心了。”
安长月心里叫苦,寻常破个案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牵扯到了两国甚至更多势力,稍有不慎可是会引战的,到时候黎民百姓受苦,连整个西域都不得安宁。
她皱了皱眉道,“此事我需斟酌斟酌,李寺卿和明少卿若再查到什么,还请不吝相告。”她十分正式的冲两人拱手行礼,她没想到阿莹和张生的案子还有这层隐秘,心中不由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从大理寺出来,杨义德已经等在门口打算送她回去,安长月想了想道,“不知杨公子可否带我去一样平康里张生的家,我想去看看。”
杨义德点头说可以,李寺卿已经下了命令,这个案子如果安长月有需要,大理寺人手她都可以调遣,只是他没想都第一个被调遣的就是自己。
安长月嫌马车太慢,杨义德便着人换了马,两人一路骑马往平康坊赶,很快就到了张生家所在的烟柳狭,安长月朝四周环顾一眼,这里住的大多是平康坊为数不多的散户,细细密密都是极小的宅子,比阿莹的宅子还寒颤。
杨义德指着其中一家说道,“那便是张生家,左右居住都是平康坊内的小厮和长工,张生死的当日,有人亲眼看见屋内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当时断定人是自杀,而非他人谋害。”
“先进去看看再说。”安长月没有反驳杨义德的话,他只是把知道的告诉她,这个人看上去虽然跟杨思勖不同,但心思敏锐这一点,两人还真有点父子相同之处。
张生家的院子只有阿莹家一半大小,进去一侧是厨房,一侧则是正屋,除此之外竟然没了别的建筑。
安长月径直往正屋去,环顾一周发现这里的摆设跟阿莹家有些相似,于是走到床前弯腰往床底下看,果然见底下有个包袱,奈何太往里,她的小胳膊根本够不到。
“杨公子帮个忙。”无奈之下安长月再次叫了杨义德,很快两人便把包裹拿了出来,杨义德说道,“这个里面只是一件衣服,当日我们也曾打开查看,觉得没什么问题,所以才重新扔在了原处。”
说话间,包裹已经打开,露出里面一件黑色的袍子,和一双鞋,安长月微微皱眉,杨义德察觉到她的不一样,便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很不妥,阿莹家中也有这样一个包裹,其中袍子的款型一样,他们两人果然有猫腻。”起先她以为阿莹之所以跟张生断绝来往,是因为灵香告诉她张
第166章:东市货栈
策马往东市的空档,杨义德才有机会问安长月关于那个七尺男子的事儿,安长月没有藏着掖着,直说这人跟张生和阿莹关系匪浅,而且这人极有可能是个吐蕃军人。
杨义德觉得惊诧,既然是吐蕃军人,又怎么会在东市货栈里谋生显然花匠只是在那里见过,或者听人说起过此人在东市货栈出没,那现在去十有**要扑空的。
而安长月却不这么想,吐蕃军人想要混入长安城这么戒备森严的都城,肯定费了不少力气,既然费了不少力气,肯定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而在长安城这样的地方,一个高鼻深目的胡人不算什么,但像那人一样的吐蕃人,肯定会被人有意无意的注意。
所以她想的是,既然变有风险,那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很快到二楼东市货栈,不过安长月不是以找那人为理由询问,她先跟货栈里的伙计打听了张生,伙计们在张生命案发出时就已经被询问了无数遍,有些不耐烦的问她干什么。
安长月看了眼杨义德,杨义德将自己的腰牌亮了一下,伙计们这才看到她身后还有个大理寺官差,立刻恭敬的将关于张生的一切再说了一遍,其中有个伙计说道,“张生这个人有点古怪,他基本不跟我们一起吃喝,就跟货栈里一个胡人关系不错,据说那人是他早年的好友,具体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其他伙计都点头说是,还说张生肯定不会自己吊死,他死前还张罗着拿了这月工钱去东都旧宅,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吊死在了家中,这也太奇怪了。
“东都旧宅张生不是苏州人吗”安长月问道,另一个伙计接了话,“他是苏州人没错,但他们家早年在东都居住过,不过张生家境看着并不富裕,所谓东都旧宅,八成也是个草庐茅舍吧。”
伙计们跟着呵呵笑起来,张生家在长安那么多年才攒下平康里那么点宅子,东都当年可不比西京逊色,那宅子定然也是个天价。
“也许年深日久,也会同在长安城一样买个小宅子呢”安长月故作不解道,伙计摇头说不会,张生家在东都只待了不足一年,哪里会年深日久。
安长月点点头,问他们跟张生相熟的胡人在哪里,伙计们齐齐朝货栈后看去,其中一个伙计说,“这时辰他肯定在后头偷懒,不过没办法,谁叫人家跟上头的相熟,人家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两人谢过伙计后便朝货栈后走,穿过狭窄的缝隙,就能看到货栈后阴凉之处确实斜卧着一个人,即便没走近,安长月就知道这个胡人跟他们想找的胡人并不是同一个。
胡人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十分慵懒的睁开一只眼,“你们是什么人”说着目光在杨义德身上停留了一息,有点不耐烦的道,“关于张生我已经都说过了,大理寺前前后后找了我好些次,我真的没什么可说了。”
他声音听上去十分无奈,张生的死他也很遗憾,所以当初官差来调查,他可是知无不言的,但这些人几次三番的来,着实让他有些烦躁。
“我只问一个问题,货栈里有几个胡人”安长月挑眉看着重新闭上眼的胡人轻声道,那胡人似乎滞了一下,随后干脆坐起身上下打量起安长月,“小娘子为何这么问难道张生的死跟胡人有关”
第167章:七尺胡人
“前几日的命案纤姨肯定都听说过了,其中有个问题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所以迫不得已才来请教纤姨,东市货栈内的胡人......”
安长月抿着唇,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乱转,心想要是纤姨不回答再训斥几句,她是该继续往下问呢还是该继续往下问呢
结果纤娘什么都没说,直接从柜台下拿出一壶酒往上头一搁,“知道这是什么吗”她拍了拍封着口的酒壶问安长月。
安长月耸动小鼻子闻了闻,店里的酒全都在柜台后头,这里的酒味有些混杂,不过这壶里的酒味儿还是清晰的钻进了她的鼻子,“三勒浆”
“对,三勒浆,这是正宗自西域来的东西,经金光门入西市卸下一部分,再往东市货栈存储一部分,随行而来的有个七尺高的胡人,相貌没看清楚,不过手背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飞鸟来报,那是个吐蕃军人,早前曾参加过与大唐的对战。”
安长月愣了下,突然皱眉道,“这么说来三勒浆早几个月就到了西市,纤姨你怎么晚了那么久才拿出来”这可是好酒,难不成纤姨还私藏
纤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手指十分优雅的在酒罐子上点了点道,“老娘的醉梦都还没卖完,这东西拿出来那么早做什么,等那些人卖的差不多了,我再卖也是一样的。”
“纤姨好算计。”安长月就知道是这样,心说即便不卖,拿出来大家解个馋也是可以的嘛。
“对了,那个七尺高的胡人叫克罗铎,跟张生和阿莹似乎都有私下来往,且警觉性十分高,飞鸟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顿了顿纤娘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不劝你,不过阿月,你千万要小心些,上次只是个意外,但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侥幸发生。”
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布帛来,“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上面,如果要去,一定得让云深跟着,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把你们这俩麻烦精扔回西域去。”
安长月喜笑颜开的拿过那张布帛,连连点头保证说一定会带上兄长,说完立刻转身往外跑,正巧撞上出门回来的叶云深,二话不说拽着人就走。
俩人出了西市一路往城南去,若说长安城最荒凉的是什么地方,莫过于渺无人烟的城南了,大部分人能往城北就往城北,再不济住在城东也行,但城南却极少有人来。
一则长安城虽然人口众多,但远不足将整个城市挤满,所以势必会有荒芜的地方,好巧不巧,以城南的位置想不让人嫌弃都难,听说早年还有人在城南见到了猛兽出没,这下子更无人敢居住了。
而安长月拿到的布帛却写着城南待贤坊西北隅一处宅子的地址,这应该就是克罗铎的真正藏身之地,算算从东市到待贤坊距离可不算近,这人在两处来回走动,胆子着实不小。
叶云深把马车往布帛上的地址赶,发现这竟是一条青石铺路的街道,两侧虽没有大宅子,但看着却十分富贵,总说城南多破落户,这么一看也不尽然啊。
“倒是挺会挑选地方,这里清静且不容易被发现,就算他真干点什么,也无人知道。”安长月啧啧两声,和叶云深一道下了马车,走到宅子前敲门。
这宅子并未悬挂门牌,显然是无人认领或是常年空置,安长月敲门都没抱希望会有人来开,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第168章:剥去半面
申屠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克罗铎的尸体已经僵硬了,老吴简单看了看说道,“他这脸皮是被人活生生剥下的,然后才弄死,不过死因暂时没看出来,我得回去仔细验验才行。”
安长月和叶云深对视一眼,他们看到黑影挣扎的时候,就是他被人剥下脸皮的时候,而他们推门到翻窗过去这么短时间内,凶手把克罗铎杀死,之后再逃走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武功一定不俗,起码也在叶云深之上,这样一个高手为什么不直接杀人,而要把人的脸皮剥下一半,然后再杀死呢
她在思索这个问题,申屠凑过来小声问道,“这个案子跟之前那俩应该没关系吧,怎么把案子报到了大理寺”
“有关系,我们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便是因为顺着阿莹和张生查到了这人头上,没想到他竟被人当着我们的面给杀死了,这是挑衅吗”
申屠一愣,“当着你们的面你们看到凶手是何模样了吗”
安长月摇摇头,“没看到,连是男是女都不知,更遑论其他,看来就是挑衅,还十分成功。”她重重吐出一口气,这个案子真是叫人憋闷,处处都被人先一步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她站在回廊上看众人忙忙碌碌,突然问身边的申屠道,“李淙去东都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久都没个消息”
申屠叹息一声,“他不是没消息,他是不敢,听说老吴被平康坊那位给弃了,他把这事儿怪在李淙头上,本来在东都要办的事儿已经差不多了,这会儿硬是留在那里帮忙来着。”
“弃了”安长月挑眉讶然,转念又一想,寻常女子一听是仵作,哪里还敢跟他一起,再说了以老吴三句不离验尸的德性,怕是不把人家吓跑都不甘心。
申屠点点头,“老吴沉闷了一晚上就没事了,算了,不说这些,你们对这个胡人被剥了半边儿脸皮有什么看法”以往长安不曾发生过这样的案子,他一时半刻也拿不准。
安长月抓了抓下巴,低声道,“首先杀人灭口是肯定的,不过这人手段残忍,若非有大仇,便是心中有大恨,半面脸皮剥的那么干脆利落,想来不仅身手不错,用刀也十分精准,或者会医。”
暂时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些,这倒是不用猜测旁的杀人动机,但难的是即便知道杀人动机,仍是很难进一步往下查,克罗铎隐藏的太好,见过他的人都很少,更何况与他相交。
她在回廊上踱步,片刻后抬眼朝院墙外看,皱眉道,“看来只能从这宅子入手,申大哥派人仔细查跟这座宅子有关的人,事无巨细都得查,顺道派人盯着东市货栈,克罗铎和张生都在那里待过,定然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现在李淙不在长安,我让杨义德跟在你身边,有什么需要大理寺出面的事,你直接吩咐他就行。”申屠说着朝站在不远处的杨义德招了招手,随后低声吩咐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开了。
安长月歪头朝杨义德笑了笑,突发奇想的问道,“杨兄那边可有什么比较灵通的渠道比如...”
她还没说完,杨义德已经摇头了,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消息来源比较灵通的渠道,不过...“卑职没有,但其上有个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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