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谜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畔茶佉水
两人对视一眼,老吴二话不说立刻动手验尸,他得确定下芸娘的死亡时间,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也许这一次凶手针对的是自己。
安长月站在一旁观看,两具尸体除了同样被剥去半面脸皮外,身上其他地方暂时没看到什么明显的伤痕,这就奇怪了,只剥皮应该造成不了死亡的。
老吴很快确定了两人死亡时辰,克罗铎是昨日酉时末,就是安长月等人看到黑影倒下去的时辰,而芸娘则不是今晨发现的时候死亡,而是死于昨夜三更。
“一天之内连杀两人,这人简直不把大唐律法放在眼里。”老吴皱眉怒道,“死于昨夜,而昨夜我恰巧一人在张生宅子内,如果这时候再编排点什么,我硬要被说成是凶手,也并不完全没可能。”
说实在的,以他的自身条件,确实胜任
第174章:被逼
老吴的话让安长月愣了一下,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为何尸体没有任何异样,而屋中及旁人所述却有些矛盾。
“吴叔你真是太厉害了。”安长月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弄的老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眉说自己验尸一向很厉害,怎么现在才知道夸。
“行了,尸体我也验完了,其他事你得自己去查,对了,这个芸娘在平康里还算有点名气,你到那边一问便知。”他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安长月该干嘛干嘛去。
安长月说了声谢,快步往小院外走,临出去时她侧头看了眼,见老吴脸上的轻松一下都消失了,转而是一种惆怅的神情,她想,老吴是想起了那个人了吧。
大理寺门外,叶云深和杨义德已经坐在马车上正说着话呢,见安长月出来便招手让她上马车,杨义德一边看着叶云深驱赶马车,一边说道,“我查到了,她确实是突厥使臣中一位突厥贵族女子的护卫,但平日里并没有戴面具,其长相也十分一般,似乎跟你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些话刚才他已经跟叶云深说过了,安长月却还是第一次听,不免有些诧异的问道,“那她可是叫迤奴”
杨义德应了声是,不过也许跟他们所见的人只是同名而已,毕竟大唐子民众多,有同名的也不奇怪。
安长月却不这么认为,也许旁的会是同名,但这个迤奴绝对不是他们认错,倒像是她在刻意模糊自己的身份,好让人觉得这两个人完全不是同一个。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也查了,芸娘最后接触的到一个客人是哥解劼利,昨夜本是他邀请芸娘前往曲江池游玩,没想到临时得了陛下召见,便将此行程取消了。”
杨义德说着皱了皱眉,“照理说昨夜不止芸娘一人,她们应该都有收到消息才对,这个芸娘怎么会单独外出”
“这个等会儿到平康坊不就知道了,有什么好纠结的。”叶云深见杨义德愁眉不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有阿月在,案子一定能顺利破了的。”
“别,兄长这么抬举我,我有点不适应,此次案子我还真没什么把握。”安长月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没把握,总觉得哪哪都被人牵着鼻子走,偶尔还再抛点烟雾弹,这让人可怎么查下去。
她抿了抿唇想起刚才老吴的话,眼中一亮问道,“杨兄可知道阿莹和张生有什么能被人威胁的把柄吗”
“啊”杨义德本在想芸娘的案子,冷不丁被问了旁的,一时反应不及,好一会儿才张口回道,“应该没什么值得他们去死的威胁吧。”
叶云深忍不住插嘴道,“那也不一定吧,如果阿莹跟那个什么书生是真心相爱的,说不定就可以受人威胁,为了书生去死,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的”
他话音落下,杨义德和安长月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弄的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紧张的拉紧了缰绳,马车缓缓停在了路中。
“怎么了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有什么不同啊。
“前面的怎么回事还走不走了”
马车停在路中间,不一会儿就有人在后头吆喝,叶云深赶紧转头道歉,重新驱使马车朝前,“都忘了是大街上,你们俩这眼神把我弄懵了。”
第175章:胡人蛟冗
安长月没有依着他的意思带他回大理寺,反倒带着他往平康坊去,路上不停安抚他,“你就放心吧,我家兄长武功高强,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蛟冗就这一条命,实在不想就这么死了呀。”蛟冗心里仍旧忐忑,刚才要不是他机灵,随便打了几个强壮的人,被一众人围在一起打,否则就不是变成猪头这么简单。
“到底谁在后头追你还有,你说你叫什么”叶云深有点没听清,刚才他好像叫自己交融哪有人起这样的名字
蛟冗吸了口气,努力维持笑容说道,“蛟龙的蛟,冗长的冗,为什么老有人质疑我的名字这个真那么难理解吗”
他顿了顿又道,“后头追我的那人我没看清脸,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个女的,上来就差点把我制住,要不是我身手敏捷,这会儿你们就只能看到我的尸体了。”
蛟冗心有余悸的样子看上去不像装出来的,安长月微微蹙眉,她抓了抓下巴问道,“你只不过说了克罗铎这个人而已,并未透露其他信息,她为何要杀你”
“我哪儿知道啊,反正这事儿是你引起的,你得负责保护我,我这年纪轻轻的,真不想这么早一命呜呼。”蛟冗哭丧着一张脸,他而立刚过,家未成业未立的,死了多可惜啊。
安长月嘴角抽了抽,说到年纪轻轻,在场哪一个都比他有说服力,不过算了,这件事毕竟是因她而起,再者凶手确实要抓,便也默许了下来。
只是既然要跟他们一道,安长月觉得不多问出点东西来,似乎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于是一路上旁敲侧击了一番,果然这个蛟冗不止只知道克罗铎那么简单。
他断断续续把张生在东市货栈的一些事也都抖了出来,张生曾在东都生活过一段时间,听说他们家在东都有座宅子,且比平康坊的要大许多,只是不知为何他双亲极力反对往东都定居。
蛟冗说,张生自己都不明白,问过几次父母总被训斥,后来他便也不问了,直到张家夫妻双双病故,家中只剩下张生一人,他在长安艰难度日,本打算变卖产业回去东都看看,却遇上了绣娘阿莹。
“那几日我见他总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料想是对那阿莹动了真心了,其实说来两人也算般配,只是我见过那个阿莹,她的心肯定不在张生身上,每次见张生都是心事重重的。”
安长月眨了眨眼,这些跟她所知差不多,不过她却不知张生是心仪阿莹,她还以为两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为的是掩护好自己细作的身份罢了。
再者阿莹当年可是用毒杀了宜城公主,虽然官府没查出端倪,但从灵香口中可以确定,宜城公主的死定然不简单,那份掺了其他东西的绛神香可不好抵赖。
可如果阿莹明知道张生对自己的心思,却还与他日日周旋,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少卿突然一愣,难道说张生只是阿莹保护杨巡的挡箭牌她早知道有人对自己不利,便想着假借移情别恋来转移凶手的视线,却没想到凶手并未上当。
更甚至阿莹根本不知道张生细作的身份,她只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想到遇到个跟自己一样见不得光的张生,后来又知张生并非真的书
第176章:询问绿竹
蛟冗有些尴尬的看着其余几人,安长月等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让他脸上燥的很,“那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绿竹也是胡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没事便多照应着,那就是我妹妹。”
他的解释没人打算听,几人跟着他和花楼里的嬷嬷往里去,不多时便见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娘子款款而来,安长月料想,这人便是绿竹娘子了。
“绿竹见过诸位客人。”行至跟前,绿竹盈盈一拜,随后将他们几人领着去了自己的屋子,安长月想,看着这位绿竹娘子混的不错,在贵曲内的花楼都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众人一坐定,蛟冗便关心的问道,“妹妹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前些日子我托人给你的钱帛可收到了”他那几日本打算离开长安城躲一躲,所以便把月内需要用的钱都托人给了绿竹,没承想他竟然倒霉的走不了了。
绿竹嗯了一声,说道,“虽被扣了一些,但总算是拿到了的,奴打算月末便入教坊,虽也是侍奉人的,但总比如今这般要好些。”
她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教坊虽然为官家所设,但若说自由,定然是不如平康坊这些贵曲中的女妓,入了教坊,甚至连见自己家人一面都难,为何绿竹会以为教坊比贵曲好些
蛟冗沉不住气的第一个站起身问道,“你为何会如此想可是有人告诉你的那教坊纵使再好,又怎么能比得过在贵曲那里头便如皇帝后宫,且又远不如后宫尊容,就是个圈养雀鸟的地方,你何故要入教坊”
绿竹一听愣住了,她有些不安的说道,“奴听到的并非如此,姐姐说入了教坊便是奴唯一的出路,所以......”
“谁谁说的她自己可入过教坊”蛟冗看来是真的担忧,不等绿竹把话说完,已经怒气冲冲的问说这些话的人是谁。
绿竹抿着唇不肯说,眼种有盈盈泪珠滴落下来,那模样瞬间便蛟冗没了火气,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安长月见状开口问道,“不知绿竹娘子可识得芸娘”
她只是想岔开话题,至于入教坊这件事,一时半刻也办不到,不用急于一时。
可谁知绿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似乎这时候提及芸娘让她慌了,安长月注意到这一点,微微眯了眯眼说道,“让你入教坊的人便是她,对吗”
绿竹咬了咬唇,垂下头不敢多说,安长月见蛟冗又要上火,身后拦了他继续说道,“芸娘被人杀死的事儿你知道多少她平日里可得罪过什么人”
说到芸娘的死,绿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好半晌才哽咽着说道,“我只知道芸娘姐姐那日夜里遇见了修罗鬼,回来便心神不宁,还说要收拾东西离开,可收拾到一半忽然被人叫了出去,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人了。”
绿竹抹了抹眼泪,一张小脸上都是恐惧,“后来我也看到那个人了,她应该就是姐姐口中的修罗鬼,面目狰狞可怕,却又美若天仙,但那分明是个人,可却来去无踪。”
说到这里,绿竹浑身已经抖如筛糠,安长月有些不忍心,上前一步抱着她安抚着问道,“绿竹娘子可能画出那人的相貌”
绿竹本欲挣扎,她虽是个妓人,
第177章:再见杨巡
在平康坊又走了几处,确定与张生有来往的就只有阿莹一人,安长月几人便又浩浩荡荡的往杨巡处过去,她得问问杨巡关于张生的事他知道多少。
段家大厅内,安长月看着站在厅中的杨巡,她还没问,杨巡便知道他们的来意,“你们是来问张生的吧,我认得他,他曾来警告我不要再去见阿莹,可阿莹本就与我有婚约,哪里轮得到他来管。”
安长月眯了眯眼,张生看来对阿莹动的真心还不是一点,他竟然私下里找过杨巡,“张生找你是什么时候的事阿莹可知道”
杨巡摇头说不记得了,张生找他约莫是在出事前几日,至于阿莹是不是知道,他就不知道了,自那之后他因为需要备考,并没与阿莹见面,只是偶有书信来往而已。
“对了,我曾听阿莹说起她与张生争吵,她让我放心,还说张生不久之后便会启程前往东都,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动,就死在了平康里家中。”
杨巡声音带着几分迟疑,随后又说道,“阿莹曾跟我说过,她原本以为与我再无缘分,所以曾跟张生有过一段来往,但张生假扮书生与她相约,却是欺骗了她,她已经与之断绝关系。”
这些事杨巡不知道跟张生和阿莹的死有没有关系,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阿莹与他自幼相识,即便他们许多年未见,但婚约总还有,他对阿莹的感情还在。
现如今她死了,和张生之死一样,这让他心中虽然悲伤却也疑惑,两人既然再无关系,何故还会前后追随死亡。
安长月点点头,这一点应该是阿莹掩护自己细作身份骗杨巡的说辞,不过倒是跟之前他们所查差不多,如果杨巡只知道这些,那今日这一趟基本算是白来了。
她考虑着要不要离开,却见杨巡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安长月说道,“还有一件事,阿莹死的前一天她曾给我来过一封书信,上头的内容我到现在都没看懂。”
杨巡说着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拱手交给了安长月。
安长月有些诧异,她接过信展开看了眼,里头是两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其中一只被折了翅膀,另外一只正扑向烛火,这两只蝴蝶看样子都活不长了。
这会是什么意思她把书信递给杨义德,杨义德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这是宫中内教博士吴道子所绘的双蝶图,我曾有幸见过,听闻是吴道子入宫供奉前赠予友人的,也不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
杨巡觉得惊讶,吴道子其人他听说过,在绘画上颇有成就,其名气不低于早前师从的贺知章与张旭,他还是宁王友人,在长安贵族中,不知道吴道子的人少之又少。
“见过”安长月只注意到了这个词,吴道子从宫内供奉到如今的内教博士,起码已经过去了几年,几年前杨义德就见过这画
“我只知道吴道子早年曾给一个波斯舞姬绘画,但那个波斯舞姬是他一个友人的家妓,当年他画下此画的时候我刚好代替义父前往赴宴,便瞧见了这幅双蝶图。”
杨义德说道,“此图因着寓意不详,还被那位主人表示过不悦,但那位看了画的波斯舞姬却痛哭流涕,说这是她生平看过最好的画,此生心满意足了。”
他还记得当时波斯舞姬说了一个关于自
第178章:抄没铺子
回到西市溶月楼,叶云深去把马车停靠到后院,他们三人则进了大厅,柜台后的纤娘正撑着脑袋看账本,脸上淡淡的笑容显示这月的进账令她十分满意。
安长月见状心中便动了心思,难得纤姨这么开心,也许此时可以问些擦边儿的问题。
只是她还没时间开口问呢,门外突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走过,像是有大队人马经过,一下便吸引了楼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安长月脚步直接一转重新往外走。
果然看见一对身穿甲胄的卫士朝另一侧过去,看方向应该是西街医馆,那地方早就被抄没过,如今已经有新的药铺开张,卫士们为何还会过去
安长月想到了早前那件事,医馆家的娘子与人暗中勾结贩卖药材给关外,这件事当初她曾跟李朝隐委婉提过,当时以为他并不在意,现在看来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可医馆早前因为马甯的死已经没了,如今这么一队卫士前往,又是为了什么
她心中想着,脚下已经不由自主跟了过去,叶云深停放完马车正好看到自家妹妹跟在一队卫士后面往前,侧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纤娘,赶紧也跟着过去了。
“阿月,你这是要做什么”叶云深问道,紧随过来的杨义德也觉得奇怪,这队卫士奇怪,安长月的反应也很奇怪。
“我也想知道我要做什么,跟着过去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安长月拢了拢袖子,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眼睛一直在卫士过去的道路两侧扫视。
这么大动静,去的还是那家医馆,她没理由不怀疑这是大理寺打草惊蛇,但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打草惊蛇,安长月心里还是很奇怪的。
三人站在医馆门口朝里张望,不多时便见这队卫士从里面抓了两个人出来,紧接着便把医馆彻底封了,还在门口吵四周喊道,“此间医馆涉险贩卖禁药,从今日起,永久封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