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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午夜荡秋千

    室内终于明亮了不少,就在这时,单薄枯瘦的门板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较为薄弱的框架上嵌着的隔板被染满鲜血的利爪刨开一个大洞!

    他先是用血红色的眸子往屋内瞄了一眼,然后将粗壮有力的手臂从洞口伸进来,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嘴向上扬起,喉咙里涌动着对鲜血的渴望!夏彦突然意识到,他想要拿掉门栓!

    得赶快想办法!

    借着灯火,夏彦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墙上挂着的麻绳,脑中登时闪过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他快步行至墙边,抓了条最粗的麻绳,叠双,旋即将它抛向左边最矮的房梁,等它穿过了房梁之后,他手握麻绳的头尾,做了个活扣回上房梁,又将手头的麻绳挽了个死扣。涂刚这时已经拿掉了门栓,还剩下最后一条已然松动的铁扣,可怜巴巴的守护着最后一道防线!

    夏彦手里攥着两股麻绳,将它拖到门的位置,一手捡起掉落的门栓,照着涂刚的手臂就是一闷棍,如狼般的哀嚎从门外传来,他吃痛的收回手臂,却被门板上的洞卡住了。夏彦趁机把门栓扣好,迅速把麻绳套在他的手颈处,然后牙关紧咬,青筋爆现,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才把绳子勒紧。

    涂刚在剧痛的刺激下,发狂般的用头撞着门板,墙上的木灰受到如此震颤,如毛毛雨般洋洋洒洒的四下飘散,他紧握的拳头像个瞎子似得朝门内乱挥,又碍于麻绳牵掣,重拳还没挥下,便生生被它卸去力道。

    一招得手,夏彦来不及高兴,他再度返回墙边拿起另外一条麻绳,跑向右侧的房梁,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动作,可涂刚吃过了麻绳的大亏,手臂几如疯魔般的不停挥舞,夏彦意识到,这次得再想个办法让他上套。

    他左思右想,本来打算故技重施,准备再举起门栓来一闷棍,可毕竟那是涂刚,是同伴,万一这次下手没了轻重,打折了他的手臂,往后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他想起了杨妮可在来时的路上,不停的夸赞涂刚的篮球打得如何如何的好,那种崇拜,那种欣赏,他在颜沫的眼里,同样看到过,是什么时候呢

    是和她最后一次碰面的时候吧。莫名的,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晚的星空,还有那一双如清泓般倒映着漫天星斗的眼眸。

    千叶凌……

    突然,在他放松警惕、浮想联翩的时候,涂刚粗壮的手掌猛的抓住了他的手颈!

    夏彦汗毛倒竖,涂刚掌心粗糙的纹路如同山脊上犬牙差互的怪石,碾过的皮肤像要被生生撕裂。

    骨骼和肌肉之间发出如同磨牙般的异响,为了防止手颈脱臼,夏彦痛苦而吃力的憋着一股劲,血液迅速涌上了他的面颊,丑陋的血丝延伸到耳朵根部,他清晰的听到门外发出咬牙切齿的快感,冰冷的狂笑声如万千箭雨刺入骨髓!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夏彦的肾上腺素,冷汗如春笋般从他的背心里钻出,他突然意识到,涂刚的手臂为了抓牢自己的手颈,而停止了疯狂的舞动!他得抓住这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被攥紧的麻绳微微发热,夏彦迅速用左手带着麻绳穿过了他的手臂,紧接着用牙齿紧紧咬住接过来的死扣,穿好,慢慢勒紧,涂刚似乎意识到了危险,他如野兽般发出雷鸣般的嘶吼,鼻息中的热气隔着洞口传了进来,肾上腺素如同喷薄而出的汗液,紧握着夏彦手颈的巨掌同时爆发出非人般的力道,妄图一举将其捏碎。

    钻心的疼痛不仅没有让夏彦松口,反而更激起了他那强烈的求生欲,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在这个要劲的时刻掉了链子,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更何况,离他的作战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只要把这个死扣再弄得更紧一点,单凭




第十一章 事态
    清辉泄落,云淡风清,山间温差甚大,刺骨冰凉的河水印着一弯明月,如梦似幻,山坳中参差错落的木林随风摇曳,如鬼魅穿行其间。

    杨妮可用双手支着头,发呆般围靠篝火取暖,眼镜里火焰的影子由蓝到紫不停的转换着,柳菲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想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何尝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呢

    这个时间点,张旭本该找来帮手了吧,可她无数次的走近山道,驻足观望,良久,也未看见任何灯火穿行上山的行人,更别说张旭本人了。

    她无奈的对着火焰自嘲,燃尽的薪火腾起如星光般的木灰,飘向透着凉意的河道,突然,她似乎看见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顺着河道往下流。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并没有太在意,直到裸露在河道中的石块被撞击出如同梆子的敲击声时,两人才互相对视一眼,举起露营手电,往河道方向照去。

    我的个乖乖,两人汗毛倒竖,手电啪的一声向下滚落,阴风不合时宜的倒卷,与火焰纠缠,扭曲得几如妖魔,那河道里,竟然飘满了森森白骨!

    空白的大脑被一阵阵妖异的梆子声充斥着,杨妮可凭借着本能,一把抓住柳菲儿的手,慌不择路的往山下逃窜。

    ……

    星斗灿然,夜幕缓缓将山下的村子笼罩,

    村口有一条两米见宽的碎石路,弯弯曲曲的延伸至西边的坟岗,低矮的土墙房屋尽数朝南,南边是那一条赖以生存的河流,远远的似乎还能听见淙淙的流水声。

    平时这个时间,田地里务农的村民已经归家,生火造饭,可今晚有些不同,碎石路上响起了三三两两赶路的脚步声,噼啪作响的火把照亮了村口的集会场所。

    所谓的集会场所也不过是简单开垦出来的田地,再用些建筑剩余的边角碎料搭起来的小屋。

    数十个村民围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他颤颤巍巍的举起了爬满老人斑的细长手臂,示意大家停止交头接耳的谈话。

    众人停止了交谈,神情闪烁。

    “诸位,小周家的亮娃子采药未归,想来是出了甚么事,”老头用浑浊的瞳孔扫过众人,试图阅读出他们的反应,只见他们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他旋即咳嗽一声,将众人从惶恐中拉回现实,“你们也知道,小周的腿断了,根本下不了床,怪可怜的,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帮他找回亮娃子。”

    众人低下了头,神色间透着不安,摇曳的火光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怯懦,也停止了欢快的噼啪声。

    老头的面上有些不悦,咳嗽两声,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

    “怎么,一个个大老爷们畏首畏尾的,像什么样”

    “阿公,这些天出的怪事还不多吗”穿着无袖白褂子的矮小男人,露出了如同黄鼠狼般的眸子扫过众人,率先提出了质疑。

    “是啊,今天我家隔壁阿良,在田里做工的时候被蛇咬了,听说现在还在县城的医院里抢救。”面黄肌瘦的男人用他那满口龅牙的嘴,接话道。

    “还有前两天和小周一起盖房子的阿牛,莫名其妙的从房梁上滚了下来,听他说,有……”说话的是个身子骨颇为精壮年轻小伙子,他咽了咽口水,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他说,他在房梁上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东西在拽他裤腿,他没敢吱声,以为是幻觉,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事,他还说,他掉下来摔得七荤八素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个女人在笑!”

    这时候,不知是谁,煽风点火的嘟囔了一句:“一定是榕树林里的东西在作怪!”

    “好啊,我看你们一个个都忘了本!”老头怒不可遏的将缠头带往下一掷,剧烈起伏的胸腔像是一颗被点燃引线的炸弹,喉咙里发出嘶嘶声,苍老的面庞突然间变成黑青色。

    就在这时,碎石路上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响动,火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是个中年汉子,他喘着粗气,向着众人招手,声嘶力竭的隔着田地喊道:“出事了!”

    大家一听又出了事,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转身便往碎石路跑去。

    老头大力的吸了几口气,待脸色稍稍缓和后,由他的孙女搀扶着,跟随村民上了碎石路。中年男人指着南边的河道,气喘吁吁的说道:“太可怕了,好多,人骨、还有,头发……”

    ……

    另一个村子

    拖拉机的顶盖积上了厚厚的夜露,被磨得发白的轮子深陷进软绵绵的泥土里。

    张旭拗不过拖拉机师傅的盛情邀约,只得在他家吃了顿便饭,席间师傅询问其他人的去留,张旭只是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又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个儿先回县城里云云,算是好歹糊弄了过去。

    谁知那师傅多喝了二两酒,说自个儿本身就是个鲧夫,也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好歹在他家再留宿一晚,张旭纵是有再多不便,却也奈何不得他,只好听从。

    这个时候,鲧夫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张旭说不得也得陪着喝了两杯,可他没想到,这乡野村夫家的酒,居然劲头那么



第十二章 水道
    夏彦讨厌这种断片似的记忆,脑中依旧停留在小女孩救下她哥哥的时间节点里。不远处的老妪又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诡秘的地方,甚至对于这场要命的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也是毫无半点印象。

    不对,老妪的身形细长,有点像是那个黑影!但仔细一看,气质上却截然相反,说的夸张点,那就是光与暗的差别,甚至让夏彦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亲切感。

    不管了,先逃吧,他顺手拾起吊坠,夺门而去。

    等他出了房子,才发现不仅是房子着了火,连原本长满荒草的丘陵也呈现出一片野火燎原之势。

    “还能走得动吗”白发老妪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夏彦渗血的膝盖。

    “没事,”周遭的温度节节攀升,烟尘、飞絮随着热流腾空而起,所幸外面的空间比较开阔,仍可以找到还未被火势殃及的地方,不过风势一旦迅猛起来,后果可想而知。夏彦停顿了两秒,把所有的疑问先塞进了脑子,加快了语速,问道:“前辈,您知道怎么出去吗”

    老妪递了一张吸满水的手帕给夏彦,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用帕子捂住口鼻,“等会儿可能要穿过一段火势很大的地方,走吧,小心点。”

    夏彦重重的点了点头,为了防止涂刚在疾走的时候掉落,夏彦把全身的力量往上一顶,涂刚也随着力道落实了位置,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老妪方才领着夏彦在这片炼狱的火海里穿行。

    炽烈的火焰发出类似狂风般的吼叫声,老妪边跑边观察,高温将爬满皱纹的脸烤得通红,她拿起手帕捂住口鼻,猛吸一口,而后又迅速的窜进浓烟中。

    夏彦吃力的跟上,背上的涂刚本就壮硕,没背多久就得停下,捂着帕子大口呼吸,肺部像是一台超负荷运转的压缩机,随时处于崩坏的边缘,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流失,饥肠辘辘的肚腹之间响起了无力的悲鸣,总之,现在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三人在肆意卷舞的火焰迷宫中,兜兜转转,好不容易迂回到了先前的那条浅壑旁,眼前的景象让夏彦大吃一惊,刚掉进来时,密密麻麻的尸骨现下已经没剩多少,白森森的尸骨顺着注满水的沟壑往月亮升起的方向流去,骨头随着奔流的泉水相互撞击,发出喑哑空洞的鸣响。

    “糟了,看来它们已经顺利的打开了水门。”老妪自语道。

    狂暴的风势如同圆润如意的纵火者般驱赶着滔天怒焰,三人眼看着就要被漫天飞舞的烟尘与火舌追上,风吼声与火焰的咆哮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奏鸣曲。老妪率先窜入沟壑里,湍急的水流迅速将她往前推去,还没等她探出头,夏彦恰好在火烧眉毛的间隙,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沟壑。

    水里比预想的要凉得多,好在先前兜兜转转算是热过身,这点凉意还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灼热的气息在头顶肆意的盘旋,而下半身却如坠冰窟,冰与火如同纠结在母体的内的双生子,不知要将他们推向何方。

    “前辈,就任由着水流把我们带走吗”夏彦借着水的浮力,端平了双手托着涂刚,整个人倒是轻松了不少。可他忽视了如此剧烈的逃窜,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前方翻涌的水流中,终于传来了老妪咳喘的声音,“小伙子,莫急,”寒气像是渗入她的肺腑之间的刀子,牙关开始高频率的打颤,她强自打起精神,稳住被水流冲击得颇为狼狈的身形,接着说道:“一会儿你会看到一座半圆形的通道,左边是落差巨大的瀑布,右边会有一条向上的阶梯,我们需要借着水流荡到右边,清楚了吗”

    夏彦简短的应了一声,急转而下的水流便将老妪的咳嗽声冲散,右手边的荒草几乎都被烧着了,张牙舞爪的火焰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它们步步紧逼,恨不能贴着水面捕获卑微而近在咫尺的猎物。

    就在夏彦忙着躲避头顶火焰的同时,撑起涂刚的手臂忽然感觉到一股下沉的力道!水里面有东西这个念头瞬间闯进了夏彦的脑袋,那张被火焰映红的脸,忽的转为青灰色,他暗道一声不妙,双手迅速发力,死死的从腋下拽住往下沉的涂刚,膝盖处莫名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渗出的鲜血像是一道催命的咒符,两人如同露出河面的浮冰,速度极慢的向下方飘去。

    涂刚呛了几口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又昏死过去,面上青白交替,孱弱的呼吸声像是快要断线的风筝。夏彦自顾不暇,勉力维持着平衡,转头看向身后。

    清澈见底的水面忽的分开两条如山脊线般的波浪!在冲天的火光映照之下,夏彦恍惚间看见了一头浓密到不可思议的黑发,黑发连着的部位圆圆的,有点像唐代女子铺满粉底的脸!

    呆滞而无神的五官像是文艺复兴时期抽象画派中流行的画风。最可怕的还不是这里



第十三章 通道
    “看这模样,怕是中了银环蛇毒。”老妪抬起涂刚的背部与头部,示意夏彦缓缓按压他的肚子。

    “对,我们先前在山坳里的确遇到了银环蛇。”夏彦面上充满了愧疚,如果涂刚不是因为掩护他们,凭借强健的体魄,他未必会被蛇咬。他把双手叠在涂刚的腹部上,血水混合物随着腹部间来回的挤压,从涂刚的口鼻之间冒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失去了除微弱呼吸外该有的生命迹象,渐渐失去弹性的皮肤皱巴巴的贴在肌肉之上,触感冰凉。

    “可惜这里没有‘拉拉藤’,”老妪拧干了袖口的水,从口袋里掏出些黑色的药丸子,放在未被沾湿的地方碾碎,旋即又从腰间抽出一把薄而锋利的刀,向身侧盛燃的火焰借火消毒。

    “前辈,等等,”夏彦伸向自己的裤兜,取出了一截快要被碾碎的细藤,询问道:“您说的是这个吧”

    老妪点了点头,接过了细藤,碾碎,与药丸子沫混在一起,脸上的表情略微缓和,“有了这个,你朋友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前辈,需要我做什么吗”夏彦想象着电影里吸蛇毒的画面,又看了看涂刚脚踝处浓密的体毛,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用,等会儿你还得背他下山,去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夏彦多少有些庆幸,毕竟自己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他可不想跟个男人有任何肌肤之亲。为了不打扰老妪的手术,他向着阶梯上方走去,顶部的平台很宽敞,他无法想象这么大的青石板是怎么挪到这里来的,头顶一半是烟尘,一半是凄婉的月色。

    火势仍在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蔓延,满腹心事的夏彦明明累的全身脱力,却毫无睡意,流水轰鸣的巨响、风声的呜咽、火焰的卷舞,这副景象给人一种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感。

    夏彦来此的目的本身就只是为了放松,可如今还是卷入了波谲诡秘的神秘事件当中,正如老爸老妈给自己的信里提到过的,麻烦会接踵而至,而自己却像是毫无应对能力的幼童,一路靠着贵人救济方能杀出一条血路,万一哪天幸运值用光了呢

    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反正路还得继续走下去,降妖除魔的任务就交给厉害的角色好了,自己宁愿当个幸运值爆棚的路人甲。

    对了,夏彦突然想起来,小女孩遗失的吊坠还在自己的裤兜里,便伸手将它拿了出来。纯净无暇的吊坠印着火焰的光华,圆润冰凉的手感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他曾目睹过千叶凌凭借吊坠,从虚无中召唤出传说中的兵器-布都御魂,狩衣男同样能召唤出鬼切,那眼前的这副吊坠是不是也能搞出点什么动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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