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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午夜荡秋千

    “夜游症”夏彦小时候也有过类似经历,所以对这个并不陌生,不过,记忆里的确有两次非常危险,甚至可以说,差点因为这个症状而丢了性命。

    主任点了点头,补充道:“我和李群一致认为,她曾经历过某种令她无法接受的遭遇,以此为病根,她的颅脑才会一到晚上,就拼命分解生成大量多巴胺,使她本该处于休眠状态的机体,又再次异常兴奋起来,所以……”

    “安眠药也不起作用吗”

    “安眠药只针对有意向进入睡眠的那一类人,而桑朵潜意识由分泌过多的多巴胺控制着,显然不在作用范围内。”主任停顿了数秒,像是在组织语言,好让夏彦听得明白。

    “到了桑朵这个地步,唯有实施脑部手术,切除一部分前脑基底神经节,才能够做到减小多巴胺的传递与分泌,从而使她回归正常生活。”

    “对了,他的家人,对于这个手术的看法是”夏彦不自觉的按压了数次头顶的小凹陷,那个位置,也曾在数个月前动过一次莫名其妙的手术,并且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态度很坚决,据说,这种症状在他们那个荒蛮村落,被理解为-邪降。”这是他从阿约日木口中听来的,他自然认为这是一种荒诞偏颇的说法,所以陈述事实的时候,脸上难掩一丝鄙夷神色。

    邪降,这个词语对于夏彦来说很陌生,或许吉木尔甲会知道得更多,夏彦看了看时间,接近三点了,想要在今天赶回去已经不现实,况且,韩若芸和小男孩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

    “这个手术的话,有什么后遗症”

    主任以手托腮,大概是觉得医学跟科学本就是一路,未知的东西,你只能凭借仅有的知识去揣测去推断,就像‘空间虫洞’、‘空间泡沫’一样,只是推断而已,所以他不敢断然说后果,但他还是出于医德,在斟酌了片刻之后,给出了最为可能的后果:“她以后可能都会活在恐惧之中,无法自拔,无法克服,恐惧将如影随形的伴随她一生。”

    多巴胺这个物件夏彦还是有所耳闻,人在吸烟后,神经突触之间就会产生多巴胺这种‘递质’,它能使人兴奋,也能使人战胜恐惧,就像吸食毒品一样,会使人上瘾,也同恋爱一般,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刚才你们抓住我的意思是,桑朵家人至今还没有把这笔手术费用递过来,对吧”

    这时候,李群不知好歹的截过话头,说道:“何止这次啊,这一个多月的住院费、看护费、伙食费、治疗费等等一系列的费用,她家都还欠着呢,我……”

    “闭嘴!”主任怒喝道,“我已经向上级请示过了,这种极为罕见的病症,对于研究人体神经机能,有着划时代的意义,所以经费也由上级批下来了。”

    “好啊,什么狗屁经费,我看你是自掏腰包,不亦乐乎!”

    “你!”

    “好了!”夏彦觉得拍桌子这项技能对于不太冷静的双方,应该很管用,于是顺势扬起手就往桌上一拍!

    对于主任,夏彦是极为尊敬的,所以他拍桌子的瞬间,只怒目圆睁的瞪着李群。等两人稍微缓和下来,他继续说道:“好了,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楼上有我两个朋友,还请贵院多多照顾。”

    “即使他们不是你的朋友,我们也会悉心照料的,放心吧,夏警官。”主任面露和善的表




第十一章 夜至(一)
    日落时分。

    夏彦从医院东面某一家算得上干净的旅店里走了出来。他刻意避开西面旅馆的原因很简单,那里离停尸间太近,而且西方象征着死门,显然,他不想在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什么红毛绿眼的东西。

    残阳尚且温热,但街上多了许多行人,据说此路一直往东走,是一座古桥,至今仍有不少人在那里浣洗衣物,而更多的则是乘凉的人。

    在下来找住宿之前,他先去见了阿约桑朵。

    其本人很健谈,大概是因为在城里呆的时间比较长,让她褪去了山里人原有的内向与羞涩,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掩藏内心深处的巨大创伤。

    谈话期间,夏彦对于阿约日木的死只字不提,只是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她的康复情况和手术意向,而她的回答很清晰,条理梳理得很明确,这更让夏彦怀疑,为何第一次诊疗的结论竟然是让她转移到精神病院

    这个问题仍在困扰着他,他也查过第一次诊疗的医院近况,听说三年前,因为某个医生渎职的关系,限令其院无限期整改,所以,那个医院,现在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难道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要中断

    夏彦主观臆测,7年前小女孩经历的事件,说不定正是导致她父亲死亡的元凶,但问题是,他不能直接开门见山的对桑朵说明,毕竟谁都讨厌伤口上撒盐的坏家伙,何况,这不仅仅是撒盐,而是在揭开愈合的伤口,再撒上砒霜。

    而且,那年今天,她曾经在梦游中,自残,说不定今晚,同样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这里,夏彦觉得旅店的房间白租了。

    “也不知道吉木尔甲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夏彦踏进医院的瞬间,看了一眼西沉的残阳,黑边卷云像是张开巨手的魔物,等不到暗夜降临,它便会将那轮孱弱的太阳吞噬。

    ……

    篝火盛燃的村寨。

    如流萤般的火焰点亮了整个圆形广场,渐渐汇聚于此的村民从四面八方的小径上赶来,今天不是当地的什么节日,而是驱邪后必须要进行的仪式,其实就类似于向神明还愿。

    尽管他们的大巫师还在沉睡,但丝毫不影响村民高涨的情绪,主持仪式的是大巫师的关门弟子:乌布托巴。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主持大型仪式,以往都是跟在师傅身后的他,显得异常紧张,连拿画笔的手都止不住颤抖,甚至有一部分图腾都画歪了,但他觉得村民们可以理解,毕竟这是第一次。

    他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干笑一声,略微放大的脸,在灯火摇曳的逼仄房间里显得有些可怕,花花绿绿的图腾纹理宛如一个囚笼,将过往的自己困在看不见底的深渊。

    笃笃笃!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乌布托巴整理好宽大的服装,又将束带紧紧系在腰间,因为驱魔以毕,腰铃就用不上了,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拿起腰铃,栓在腰间,饶有深意的看向铜镜里身着异装的自己,露出满意的微笑。

    沉在雾霭中的村寨,宁静、安详,宛如世外桃源。

    锣鼓声渐起,杂耍艺人开始玩火了,在荒蛮时代,火焰,是驱邪避凶的最有利道具,这一习俗,被这个部落沿袭至今。村民们手挽着手,载歌载舞,宣泄着前几日萦绕在众人心中的恐慌。

    不多时,乌布巴托登上了石砌的高台,脚下是象征着权力与荣耀的真实神台,他一抬手,台下的民众便停止了喧哗。一阵莫名的紧张如同暗夜里游走在湿滑丛蒿里的蛇,渐渐攀上了他的心头,但他脸上依旧挂着笑脸,只是,那张笑脸,给人一种小丑的既视感,威严,也在这异样的笑容里荡然无存。

    突然,他看到噤声的人群里,有数个讨厌的小孩捂着嘴,分明是在笑!自己的师傅在初出茅庐的时候,是否也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尴尬的悬停在半空中的手,像是小丑表演完甩苹果杂技后空空如也的手,莫名的空虚趁着他举目无措的时候撞入脑海,他像一根不会移动的木头,仿佛要跟神台同化,对,村民们会原谅自己的,谁还没有紧张的时候呢,况且,他不会给村民们更多适应的时候了。

    他收缩着痛苦,望向西面小道,那里有一簇星火在急速移动,像是深海里摇曳的孤舟,越来越近,乌布巴托屏住呼吸,脸上的笑容不曾减退分毫。

    笑吧,趁着你们还能笑得出来的时候,放肆大笑吧!

    在村民迥异的目光中,乌布巴托跳起了一段众人未曾见过的舞蹈,那舞姿不同于大巫师那般死板,而是类似于跳脱欢庆的舞姿,甚至带着某种轻浮。

    但乌布巴托的舞技惊人,充满神秘色彩的舞步在高台上左右穿梭,腰铃更不像往日那般沉寂,仿佛也被他的舞姿染上了略显轻浮的脆响。

    笑吧,能笑出声的时候千万不要憋着,等到哭的时候,人们才能肆意放纵悲怆。

    “不好了!”

    声音由远而近,沉浸在乌布巴托舞步中的村民终于回过神来。

    &



第十二章 夜至(二)
    大腿肌肉带来的沉重负荷已经快要超越吉木的极限了,眼前这条漆黑的甬道仿佛永无止境,他就像站在一条直线的中间,进退两难。

    当疲劳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他因为发力不够,又再次踩在苔藓上滑倒了,好在屁股着地的瞬间,吉木稳稳的用双手蹬住了石面,可正当他想要缓口气的当口,令他汗毛倒竖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背上像是坐了个人似的,后背登时失去重心,整个人仰面倒地,沉重的包袱滑到他喉咙位置,像是冥冥中伸出的手,用力扼住他的脖子往下拽!

    扑通!

    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令他丧失理智,砭骨的水流不停涌入他的口鼻,身上宛如压着巨石,令他动弹不得,他的身子还在往下沉,死亡如跗骨之蛆般啃噬着快要消耗殆尽的体力、精力。

    迷迷糊糊间,他蓦地听见,缠在腰间的镇妖铃发出细微响动,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如疾风怒号,又若电闪雷鸣!

    随着这一变故,他感觉身上压着的重量陡然间变得轻快无比,整个人宛如一片轻鸿,呈急速上浮的状态。

    火把仍旧停留在石墩上,摇曳的火光正在向他挥手,他便使出仅剩的力道,踩着水不断上浮,直到沁人心脾的空气再度涌入他的鼻息间,内心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应声断裂,他最终一屁股坐到了石墩之上,双眼无神的看向幽深的黑暗,愣愣出神。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可怕记忆一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左右摇荡了数次,扒开塞子,只是放到鼻尖处闻了闻,清冽酒香宛如一股热流奔向四肢百骸,虽然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喝上一口小酒,用以驱散周身的凛冽寒意,但他清楚,一旦酒精麻痹了小脑,要想走出这道鬼门关,可就当真是难如登天了。

    趁着身体微微回暖,他起身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蓦地发现,背上轻巧得宛若无物!

    他反手摸去,一颗心登时沉入谷底,那邪门的‘三牲’,不见了是了,一定是刚才镇妖铃斥退了邪祟,包裹也随之滑落至水底,他才有力气浮上来!

    正在这时,他看到离他右手边一米多远的位置,断断续续的往上冒着泡,吉木正疑惑间,顺势将火把举过去,瞪大了眼睛,只见冒泡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像是如沸水般升腾起密集的水泡!

    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冒出来,是绿眼白毛的妖怪吗吉木早已冷汗涔涔,他下意识的往后移步,险些又栽入水里,突然,咕咚咕咚冒着泡的水面,异常安静下来。

    水面晃荡着的涟漪反射着孱弱火光,像是即将被敲响的警钟!

    空寂山涧,登时响起一阵清越激昂的铃音。

    那个铃音好像不停在吉木耳边呱噪道,”往前走啊,愣着干嘛,再不走,再不走的话,你就会死!”

    会死!

    死!

    ……

    县城,医院。

    沉入夜色中的医院宛如散发着幽深光幕的古堡。形形色色的人群在过道里来往穿梭,像是勤劳搬运着食物的工蚁。

    韩若芸有着早睡的习惯,加之疲累所致,让她更早的进入了睡眠。沙马友拉几乎从下午的熟睡中,就没有再醒来过,夏彦问过医生,解释很简单,点滴里有安神试剂,这种病人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太过刺激的药物会起反作用,循序渐进方为上策。

    但是,医生仍然没有对沙马友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病例诊断。

    “不知道村子里怎么样了……”夏彦内心很烦躁,他回忆起那三个月类似禁闭的住院治疗,白的反光的墙壁会给他一种冷漠感,呼吸机工作的噪音,更让他觉得无比孤单,对了,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感到孤单的时刻。

    “去看看桑朵吧。”内心里有个声音提醒着夏彦。

    桑朵病房里的灯,据说彻夜亮着,从门上装着铁条的窥视窗口往里看去,桑朵已经被缠在束缚带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听护士说,这是桑朵主动要求院方给自己套上的,而且一过9点,房门连同窗户一同自动反锁,即使夜游症犯了,桑朵也没有性命之虞。

    面色苍白的桑朵给夏彦的感觉,就像是一朵躺在温室里的格桑花,这朵花会在夜间绽放,在白天枯萎,绽放时,百花失色。

    夏彦摇了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再过一个多小时,住院部将会变得更加冷清,宛如住着活人的停尸间。

    7年前的今天,另一个医院做出了让人震惊的诊断,但就目前来看,桑朵很安全,一阵倦意袭上心头,夏彦有点想念洁净旅店里的大床了。

    不一会儿,他出现在旅店房间里,他选择的是采光良好又靠窗的房间,窗户一打开,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医院,他推开窗,好让凉爽的夜风透进来,这时,慵懒的躺在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夏彦提起电话。

    “喂,请问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电话那头是个甜腻的女声。

    啪!

    夏彦摔上电话,脸红到了脖子根。他想,一定是旅店把房客的入住情况提供给了地下xx,然后从中抽成!



第十三章 夜至(三)
    不寒而栗的笑声如龙卷风般席卷着整个大厅!

    夏彦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吓得仓皇后退,正欲扣动攥紧的扳机,却猛然发现,表情古怪诡异的小孩,不正是沙马友拉吗

    灯光宛如孱弱病患的呼吸,明暗交替,高举着针筒的沙马友拉踉踉跄跄地朝着夏彦走来,针头仍在滴着血,坠地后宛如开败的彼岸花,那声音,让夏彦陡然想起先前柜台的滴水声!

    他必须阻止眼前这个癫狂的小孩,不然他一定会捅出更大的篓子,一想到这里,盘踞在内心更深处的恐惧宛如潮水决堤。

    那个被雨水温柔包围的金发少女赫然出现在夏彦脑海里,紧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滴蓦地变成了血红色!

    血!

    愣神间,小男孩跳到诡异的高度,像是横着尾刺的巨大杀人蜂,朝着夏彦猛扑过来,带着腥气的针头眼看就要没入他的瞳孔。

    谁知夏彦是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诱使小男孩进行攻击,他瞅准时机往左边横移半步,右手像一把钳子般探出,死死卡住小男孩看似孱弱的手臂,左手一把夺过针筒,不带任何犹豫的往门外扔去。

    小男孩往前扑出的力道很大,因为他觉得此招势在必得,孱弱的身体里本不该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连夏彦都被生生带着往前挪了几步才堪堪停住,他的动作像只笨拙却又力大无穷的猴子,一招不成,却激发了其凶性,他反身用双脚缠在夏彦腰部,并用紧握的拳头如擂鼓般拍击在他胸口处。

    被这几记老拳一打,**凡胎的夏彦登时呕出几钱鲜血,他拼命挣脱,可小男孩像黏皮糖般甩也甩不掉,照这么下去,夏彦的胸口非被小男孩捶出一个大洞,正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一直揣在兜里的水晶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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