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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宫深春意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不川

    “哦,没什么,替婉莹也向太后问安。”

    送走荣亲王,婉莹和秋丽围着火炉闲话,姐妹俩几日不见,三杯热酒下肚,或许是醉意上来,婉莹说想躺一躺,秋丽起身要走,婉莹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真心想到不久之后两人天各一方,动情地拉住她说:“今日外面雪大路不好走,你就住在婉莹这里吧,咱们俩同睡在婉莹的床上可好”

    “这样不好吧”齐秋丽有自知之明。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都是女的。难不成你是男的反正我是女的。”

    话到此处,齐秋丽泪然同意。两人各一个被窝,可是婉莹天生怕冷,索性跳进了秋丽的被子里。秋丽下去吹灯,婉莹说不要,反正没剩多少了,让它自己燃尽吧。

    原本婉莹还懒懒地,可是躺倒床上之后,薄酒醉意已过,反而灵光大开,精神的不行。秋丽也没有一点睡意。

    “你放心,出了宫之后,婉莹让家里人送你回太原。”婉莹说。

    “我说了,我不走,从今往后我齐秋丽就是你的奴婢了,我要一生一世服侍你和王爷,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婉莹不愿意齐秋丽为了报恩,断送自己安稳的人生,反对道:“太原是你的家啊,你不回去,家里的亲人惦记你怎么办”

    秋丽转过身,可能压住了脸上的伤口,她忍不住“哎呦”了一声。不得不又转过身来,两只眼像是断了线的珠帘,止不住地落泪。

    “没事吧还疼么”婉莹也心疼地落了泪。

    “脸疼也抵不过心疼,秋丽这里疼。”她用手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容颜对一个女人来说,比命还贵重。秋丽落到这一步焉能不痛婉莹用手按在她捶过的地方,希望能抚平她的痛。

    秋丽眼泪更凶了,呜咽着说:“太原早就没有亲人了……我……其实不是通判大人的小姐”

    婉莹惊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冒名顶替可是杀头的大罪。尤其是秀女,事关皇室血统纯正与否,倘若是外族或是皇室永不结亲之族,那将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吓着你了吧,我姓齐但是不叫秋丽,秋丽是伯父家正室大娘的独女,伯父伯母不舍得让自己




第145章 提醒
    次日婉莹尚在梦中,隐约听见屋外有铲雪的声音,转身一看秋丽已经不在被窝里。披上衣服出门,只见昨夜的雪,厚厚得积了一层,大约半尺厚。

    婉莹昨夜屋里炭火旺盛,屋檐上倒挂了一排一尺多长的冰凌橛子,婉莹站在下面抬头看,跟水晶帘子一样,十分好看。

    正殿前的石板路已经打扫出来了。通往几个有人住的屋室里,都铲出了一尺来宽的过道。红墙金瓦上压着厚厚的雪,松枝上不时还有坠落的雪块。

    只听铲雪声,不见齐秋丽人影,婉莹正欲去找,却见齐秋丽拿着一张雪锹,从玉太妃的小院里出来。许是干活出了汗,婉莹看着齐秋丽的脖子里直往外冒白烟。

    “今年的雪真的是太多了,也不知太原府会不会冻死人。”齐秋丽将铁锹靠在墙角,从旁边的毡布下面拎起一篮银炭,跟婉莹一起进了屋。

    婉莹刚进门儿,就听见外面有一个欢喜地女声喊道:“快看那边,一排的冰凌条子,跟水晶帘子一样,真真好看的紧。”

    “别人屋檐下的景致,你瞎跟着欢喜什么”

    “景致本来就是看的,凭谁屋檐下还不能看一眼了我看一眼又不少什么,你瞎嚷嚷作甚”

    “……”

    “咦……咱们屋檐下怎么没有冰凌条子”

    “说你见识浅,你还不认账,咱们屋里屋外一样,冷得跟个冰窖似的,昨夜下的雪,一点儿不少的还堆在房顶上,哪来的冰凌条子”

    “咱们这屋顶的雪,似乎还厚一些,比她们屋顶还厚的样子,咱们房檐下怎么不挂冰凌条子”

    “哼——冰凌条子也是势利眼,只认罗衫不认人。”

    “姐姐,一大早上说话没头没脑,不会是睡糊涂了吧”

    “切——懒得跟你瞎白话,一盆浆糊,糊里糊涂地,活着有什么意思!”

    “……”

    “一大早还没吃饭呢,都撑着了,太妃这会儿正在殿里做早课,搅了太妃,唯你们是问。”碧桐姑姑的声音横空而出。连屋里的婉莹也吓了一跳。

    齐秋丽站在烧了一盆水,毕恭毕敬地说:“小姐,洗把脸吧……”

    婉莹听她叫自己小姐,想起昨夜的是是非非,心有不忍,拉住齐秋丽的手说:“我不是你的小姐,我不准你这么作践自己。”

    “别多心,我心里当你是好妹妹,我在太原家里,大伯家的妹妹,我也是唤她小姐,整日侍奉她,没事儿,你别多想。”

    婉莹听她这样说,更是不乐意了,别人作践齐秋丽,她不能把别人怎么样,但是她不允许齐秋丽在自己面前作践自己,正色地说:“别人怎么样你,我也管不到他们,但是我不要你自己作践自己,我不是你主子,你也不是我丫鬟,你叫我婉莹,我叫你秋丽,咱们跟之前一样。”

    婉莹的口气不容置疑,齐秋丽轻轻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秋丽……”

    “哦对了,你大伯家的小姐叫秋丽,那你叫什么”婉莹到现在还不知道齐秋丽真正的名字。

    “还是叫我秋丽吧,也叫惯了,我也不想害了大伯。”

    婉莹不再坚持,轻轻地问道:“刚才听你说太原府,是不是想念你弟弟了。”

    齐秋丽点点头,有点泪意地说:“我进宫之前给他们三个,做了三十个棉袄,三十双鞋。每人一年一个棉袄,一双鞋,能穿到他们长大成人。知道他们有棉袄,我就不担心他们受冻了。我就是担心我那个亲弟弟,这么冷的天,别把手给冻伤了。我真是糊涂,只顾着做棉袄,纳鞋底儿,怎么就忘了给小弟做双手套了呢”

    婉莹听到这里,觉得有点自惭形秽,都是一样的年纪,齐秋丽能这样细心妥善地照顾弟弟妹妹们,而自己却还任性地跟哥哥耍小性子。想到这里忽然有些羡慕齐秋丽那群弟弟妹妹们,能有这么好一个姐姐照拂他们。

    “过几天咱们出宫,我让家里的小厮往太原府跑一趟,送些过冬的衣物,你别担心了。”

    “不了,你救我,已经是大恩难报了,弟弟妹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秋丽只是想到了就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也谢谢你,婉莹。”

    “嗯,这就对了嘛,你是秋丽,我是婉莹,我们还是我们,什么都没变!”

    齐秋丽也暂得欢悦地点了点头。婉莹看了看帘子外面厚厚的雪,撅着嘴说:“今儿正月十一日,离回家也就是四五天的光景,你说四五天,这雪能化完嘛”

    婉莹早就归心似箭,但是这样天寒路滑,不知会否因为雪路难行有所变化。所以此时此刻,一心一意地祈祷天赶快晴起来,地上的雪赶快化掉。

    “天好,也就三五日,天若不好,十天半个月也兴许化不完。”

    “好没意思,天天下雪,就算再多的好意境,也经不住三天两头落雪。”婉莹抱怨。

    雪要是下在‘红泥小火炉’的窗前,那就是‘晚来天欲雪’的翘首以盼。可是若是下在‘惨惨柴门风雪夜’里,那就是‘此时有子不如无’的绝望憎恶。都是雪,也都是夜雪,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意境。就算一样的人,在不一样的雪景里,还是生出南辕北辙的念头,就比如眼前的婉莹。同样是昨晚的同一场雪,和荣亲王一起饮酒赏雪时,那自然是乐在心头。如今再一想到回家雪路难行,便是厌倦和抱怨。

    同样的伤春悲秋感慨雪大,齐秋丽心疼自己弟弟挨冻,婉莹则害怕雪路不好走。婉莹不能完全体会齐秋丽的苦楚,就像齐秋丽也不能做到婉莹这般矫情。

    各人都个人的命数。齐秋丽在心里对自己说:“她生来命好,有爹疼,有娘爱,是千娇万惯的千金小姐,还有一个金尊玉贵的夫君。她这一辈子都是坐在深宅大院里享清福的,她自然想不到雪大了,手会冻伤,因为她也不用干那些粗重的活计。”

    两人相互担忧着自己心里的心事,草草地吃了早饭,荣亲王过来时,齐秋丽借口推说去永巷取自己的包袱,



第146章 夜宴风波
    碧桐姑姑谨慎持重地点了点头,低低地说道:“事情说小也小,可是说大也算得上眼前宫里的头等大事。荣亲王在除夕合宫夜宴上跟东安郡王差点打起来。又跟太后起了争执。这个事情,姑姑私下里猜测,王爷肯定没跟姑娘说过半个字,那天在场的人与你也无甚交集。所以姑娘现在肯定是不知道的。”

    “姑姑,到底怎么了”婉莹心里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除夕夜之后,荣亲王每次见婉莹似乎总有些难言之隐,原本婉莹以为是南边的战事,原来不全是这样。

    “三爷只在合宫家宴上,提了姑娘的庶出身份,六爷就恼得拳头差点砸在三爷的脸上,若不是身边几位王爷们拦住,当着满朝亲贵,哥俩就打起来了。”

    婉莹大惊大囧。惊者是为:这样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知。囧者是为:荣亲王竟为了自己和东安郡王差点大打出手。

    碧桐姑姑见婉莹脸上一脸惊恐茫然,接着说:“还是东安太妃骂了三爷,又跟太后赔了礼道了歉,才把这一篇儿翻过去。”

    婉莹依旧不吭声,她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问,只在心里说:“那荣亲王和太后争执不会也是因为自己吧”

    碧桐姑姑听懂了婉莹心里的话,还是低低地说:“都知道太后许诺姑娘为荣亲王正妃,但是除夕夜宴那天,武安侯夫人哭诉说‘自己家的小女,已经绝粒多日,不久于世。”

    婉莹听到此处,七窍立即提起了八窍的劲儿。不由得七上八下,烦乱如麻。

    碧桐姑姑看到婉莹已经六神无主,但是还是咬着牙说:“宴席上还有兵部尚书周定邦,他的夫人本就是先帝的妹妹,寿阳三公主。”

    婉莹想起:碧桐姑姑曾经说过,原定的荣亲王正妃是武安侯的嫡出,也就是武安侯夫人自己的亲闺女,侧妃正是这位兵部尚书之妹,看来都是来头不小,更何况还是在那样的场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碧桐姑姑幽幽地说:“那日我也陪同咱们太妃,随侍在侧,也听到了几句。冯夫人说冯小姐自小爱慕王爷,此生非王爷不嫁,寿阳公主也说,周小姐既已许配给王爷,岂有一女嫁二夫的道理,除了以死明志,别无选择。”

    婉莹低着头,不停地一遍一遍地抿自己的嘴唇。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一遍遍地把嘴巴紧紧地闭起来。冯小姐已经绝食抗议,周小姐也准备以死明志。一边是武安侯,一边是寿阳公主,太后肯定为难。

    “没想到一场除夕夜宴,竟然有这样多这样大的风波,他对自己只字未提,可见心里只有我,根本不会答应寿阳公主和冯夫人的胁迫。”

    “姑娘可不要小瞧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婉莹心里明白荣亲王绝对不会同意,所以最要紧的是太后的意思,问道:“那太后呢”

    婉莹庆幸自己那一夜没有去参加除夕夜宴,否则这样一场打自己脸的大戏,在自己眼前上演,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太后爱护荣亲王,可是冯家和周家也是太后的心腹股肱。

    “太后说,王爷与姑娘是真心相爱,叫王爷废姑娘另娶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最后太后做主提议,两位小姐也入王府,均是侧妃。”

    “侧妃”婉莹忍不住叫了出来。旋即又咬住嘴唇。

    太后也是没办法,手心是肉,股肱也是肉,有心偏向掌心爱儿,无奈股肱要挟不肯。只能用了这样折中的办法。接下来的事情,也想象得到,荣亲王定是不从,所以当着满朝亲贵的面与太后起了争执。

    婉莹也不问,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万死难从,所以荣亲王肯定是坚决不同意。

    不知道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端,碧桐姑姑也没在过多描述当夜的情形,只说:“最后六爷还未等到闭席,就气冲冲地走了。”

    原来如此,那日除夕夜里,他不是刚到迎春宫,而是在风雪里等自己。婉莹是被婉芸的事情搅乱了心智,竟然没有看出来他当时的无奈和头上厚厚的白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件事情原本不该由我多嘴,只是我若不提醒姑娘一句,怕姑娘以后的路更不好走……”

    “姑姑,请讲,婉莹愿听姑姑教诲。”

    “我这几日私底下看你的样子,知道王爷定是没有告诉你,我猜测:一来王爷不会同意两位侧妃的事情,二来王爷或许也不知如何同你开口。”

    婉莹点点头,荣亲王确实在自己面前没有提过半个字。

    碧桐姑姑接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样事情,除了你,没人能解开。”

    婉莹一脸疑惑。碧桐姑姑说:“王爷不肯负你亏待你,所以坚决不同意冯周两位小姐的事情,可是就这么僵着,不光王爷为难,太后也为难,太后若是难了,会把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

    “那自然是婉莹了,若是没有婉莹,也许就不会有这些周折。”

    碧桐姑姑点点头,赞同道:“若是王爷不娶,冯周两家的颜面还说的过去,如今全京城都知道王爷要娶你为正妻,冯周两家真真是颜面扫地了。”

    婉莹垂着头,薄薄的嘴唇上咬出了血红的牙印。

    碧桐姑姑说:“冯家自然不必说了,冯修远,冯修遥两位大人都是太后的心腹之臣,周大人那边又有惠阳公主说情。这几个人跟姑娘,在太后眼里孰轻孰重”

    婉莹脸上失落不已,爹爹虽说曾经做过领侍卫内大臣,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正是



第147章 互诉衷肠
    相传紫色珍珠,十万粒珍珠中才出一颗,珍贵无比。寻常紫色珍珠不过莲子大小,而眼前这只,大如荔枝,晶莹剔透,像一颗硕大的紫色葡萄。

    “紫色珍珠,最配青儿莹润如玉的脖颈,一定相得益彰。”

    “这么贵重……”婉莹实在不敢接受。

    “这是母亲封后的时候,两广总督进贡的贺礼。”

    “这样贵重的首饰,青儿不敢要。”

    荣亲王不由分说地从锦盒中将璎珞圈提出来,婉莹才发现自己认错了,这不是璎珞圈,而是一个珍珠流肩披。婉莹一身青色宫装,荣亲王将流肩披在婉莹肩上,衣饰的单调和寻常,被夺目的珍珠光芒所掩盖。有这样流光溢彩的流肩,就算无钗无饰,亦是雍容无比,华贵非常。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衣女子,果然是天下英雄的梦中娇娘。”荣亲王忍不住赞叹。

    婉莹有些害羞,也有些耳熟,害羞让婉莹想不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太奢华了些,还是算了吧……”婉莹欲解开紫珠环扣。

    “宫里人,只认罗衫不认人。娘也是为你好。”荣亲王说道。

    晌午之前,婉莹还在为衣衫钗饰发愁,没想到太后早就替自己想到了。日理万机的一国太后,竟然能体察入微到如此地步。婉莹不得不在心中五体投地地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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