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风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乌鸦与麻雀
任连生一边说着,一边拿眼梭巡着汪素,看她没啥反应。于是想了想说道:“看在她有身孕,就不拿回巡捕房问话了。若是再在这里闹事,别怪我不给汪翻译面子!”
任连生这一番应对是得体的。毕竟汪凤是汪翻译的姐姐,而且怀着身孕,弄回巡捕房不好看。主要目的是让她们别欺负汪翻译就是了。
“你把我抓进去,别不抓,我正好要找你们的长官评评理,你们这是串通好了,欺负我们,我的男人被那个外地赤佬打了,你们居然还把他抓了进去。”
“这个外地赤佬,我要报告他重婚,现在提倡新生活,他在外面包养我妹妹,家外有家,形同纳妾……”
汪凤这时一屁股坐在楼梯台阶上,两条因为怀孕而浮肿的双腿在楼梯上胡乱蹬踏,竟然开始了胡搅蛮缠,开始诬告。
“你是说谁包养谁”
任连生绿豆眼一眯,看着汪凤问道。
“就是他,包养我二妹,还想诱拐我小妹,小妹她才14岁啊……这个杀千刀的,打的好算盘,想要姊妹花……”
汪凤停止了哭嚎,听到任连生问话,连忙手指冲着老洪一戳,一边蹬腿一边破口大骂,唾沫星子乱飞。
老洪被她一指,弄的非常尴尬,赶紧把头偏了过去,这个汪翻译的大姐,他是一点办法没有。白曼彤也是懵了,站在那里也非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
汪素还是原来的表情。她是心里早就想好了,趁着这个机会,把家里的事情好好处理一下。原生家庭既然已经看穿了,既然对她如此,那么她也就只有尽量摆脱了。
她拉着自己的小妹,不让她开口说话,汪兰很不服气很是气愤的样子,要不是二姐死死拦住,她是肯定有话要说的。
而郭惠琴在女婿被抓之前,已经觉得苗头不对。她看着自己的二女儿,想要汪素出面解决目前的局面,只不过看二女儿的样子,像是不大想息事宁人。
她原本心里有愧,这时候也不好逼着二女儿说什么,只能走到大女儿身边,扶她起来,一边轻轻在她耳边低声让她不要再说了。
“你……这不是胡说吧”
任连生小心翼翼地看着汪凤确认。
“为什么不说既然这样,大家都不要面子了!”
汪凤甩开了好言相劝的郭惠琴,把她妈妈差点从楼梯上掀翻下去,还是老洪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郭惠琴。
此时的汪凤目眦欲裂,披头散发,面容十分可怖,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二妹,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
却全然忘记了,她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到了之后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只知道,不久前自己还在楼上憧憬着自己和男人带着孩子住在这样的一栋宅子里,让姆妈和两个妹妹伺候着自己一家大小的生活,没曾想小娘皮去喊来的人居然还敢打自己的男人,门牙打落她知道那是算破了相了。
何兆清在她眼里,现在看来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那副还算不错的皮囊了,现在连牙齿都打没了,那是大大的打了折扣的。
“这里有纸笔,你可以把你想说的写下来,但故作状纸,我们是讲证据的。对了,你认识字吧”
任连生拿出一支钢笔和一张纸递给汪凤。
“这几个字还是写的出的!”
汪凤也是雷厉风行的女人,一看让她写状纸,立刻接了纸笔在客堂间的桌子上刷刷的奋笔疾书。
被摁着不高不低的何兆清此前一直在努力维持自己的姿势,此时终于憋不住一屁股就想往地上坐。结果被两个巡警一顿呵斥,又提溜了来,继续维持着那个行刑的痛苦姿势。
“老二,你看就算了吧,你姐姐她……毕竟那个也是你姐夫啊。”
郭惠琴这时找到机会凑到汪素身边说着。
汪素原本还是不想说话,但是想了想还是对着郭惠琴说道:“她都在写状纸到巡捕房要告我了,你怎么不去劝劝她”
郭惠琴被这句噎了一下,只得说:“你大姐的脾气不好,我怎么劝得住你比她懂事呀……”
“所以,她脾气不好,我现在就要求她不要告我了吗”
“好,我再听你一次,我去求求她。”
说完汪素走到她大姐身边,扯了下汪凤的袖子说:“大姐,是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别告我了好吗咱们毕竟是姐妹。”
“知道怕了想得美!”
“这次不把你们这对奸夫送到大牢里,罚个倾家荡产,我汪字倒过来写!”
汪凤是赌咒发誓习惯了,她这个汪倒过来写也是差不多的。
“真的不肯放过我吗”
汪素咬着嘴唇,最后问道。
“老大,算了,你把纸头给我,不写了,我们回去……”
郭惠琴趁着这个机会走到桌子边上就想收起摊开的纸头。却被汪凤一把将她手打开,厉声喝道:“你不要护着她!是不是看我现在赚不到钱就护着她一直都在护着她,让她出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今天我这个长姐,就要立立规矩……”
说完汪凤快马加鞭,笔走龙蛇更是一气呵成,很快就写好了一纸状书,递给了任连生。
任连生结果状纸,一看汪凤果然是有点文化的,一手的好字不说,这份状书竟然写的平仄押韵,语句通顺。
接在手里任连生看了几遍,对着汪凤又问道:“当真那就画个押吧。”然后递给了她一个朱砂印泥盒,汪凤没有犹豫,摁了摁蘸了点印泥就摁在了状纸上。
接过汪凤递过来的状纸,任连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汪凤说:“你前面是要找我的长官”
“没错,像你这样胡乱执法,肯定是要找你们上官的,不过嘛,现在你们放了我男人,马上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毕竟你们之前也不知道情况……”
汪凤自顾还在那里得意的说着,却没看到任连生贼忒嘻嘻的表情。
“不知道汪大小姐对妨害名誉及信用罪有没有了解或者叫做诬告罪也是可以的。”
任连生笑嘻嘻地看着汪
第九十七章 石库门和亭子间
从民国的一些房契上看,当时的房价是远低于现在的,以当时的房价,几百块大洋能买下一所小型四合院,几千块大洋就能买下一所大型四合院,而几万块大洋,则能买到前清贵族的王府。
问题来了,那么一块大洋的购买力在民国时期到底是什么水平和现在的人民币相比大概值多少钱
民国早期大洋的购买力更高一点,我们只说本书这个时期。
1926-1936年上海大米平均为每市石102银圆,也就是每市斤大米6分多钱;或者说,1银圆可以买16斤大米;猪肉每斤大约2角-2角3分钱,1银圆可以买4-5斤猪肉。
棉布每市尺大约1角5分-1角8分钱,1银圆可以买6尺棉布;白糖每斤1角5分钱,植物油每斤2角钱,食盐每斤3-5分钱。……
当时上海的物价比北京高出大约10-20,一般说来,南方的物价比北方高些,城市的物价更比乡镇要高得多。
30年代在北平,一块银圆可以请一顿“涮羊肉”;在上海,一块银圆可以请两客西菜套餐。大家自行换算一下,现在在帝都和魔都请一顿涮羊肉和西餐需要多少钱
要逛公园,一块银圆可以买20张门票;要看演出一块银圆可以买10张入场券。至于精神食粮,一份报纸零售3分,一块银圆可以订阅整月的报纸;一部《呐喊》售价7角,一块银圆可以买一本比较厚的书,或者两本比较薄的书。
在二三十年代,上海的工商业十分的发达,在整个中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二三十年代,在上海的一名普通工人的一个月工资大约是在二十个银元左右,这个收入是十分可观的,当然一些专业性更强的工人收入还要高,比如说一些教师,护士的一个月工资可以达到了五十个银元,可以说日子过得是相当的滋润了。
比如汪素之前在租界巡捕房做着速记文员的工作,一个月能拿到26元,也是比普通工人要高了不少的薪水,而且工作还非常体面,也不累人。所以竞争非常激烈,还好她有同学担保以及过硬的文凭。
哪怕付了房租,凭着这份薪水一家几口她也能勉强养活。在她升为专业翻译,薪水达到100元之后,如果不论家庭负担,她也基本可以算作白富美了,堪比现在混到华为、阿里巴巴这种大企业里拿高薪的女精英阶层了。
接下来再和大家说一下银元的购买力,直观一些大家比较一下。据史书记载,上海的一块银元可以购买五斤的豆油,两斤半的活鸡,还有差不多三斤半的猪肉。
那么再说一下我国的首都北京当时的购买力是多少呢?在二十年的的北京一户贫困家庭的收入大约是十个银元以下,在北京一块银元大约可以购买三十斤的大米,而且还是优质的大米,可以购买四到五斤的猪肉。
那时候肉包子基本都是卖两文钱一个的,而现在的包子,最便宜也是要15元一个。不过大部分都是2元钱一个。像一些早餐连锁店的话,包子一般是25元一个。所以民国时期的2文钱可以说就是现在的两元钱人民币了。
国民党总是黑清朝和北洋政府,但现在看,清朝和北洋政府时候,物价是比较低的,到国民党政府执政中后期,物价飞涨,到后期,我们读的教科书上就说,去拿一大捆像书似的钱去买一小袋米。
民国初期,三块大洋可以买一头耕牛。
民国初期鲁迅先生在北京师范大学做教授时月薪是300大洋,相当于现在至少3万元;一般的工人工资当时是5~10个大洋;蔡锷将军(云南总督月薪65个大洋);某领导曾做北大图书管理员月薪5个大洋(要没其它生活待遇,生活是很困难的)。
货币购买力有复杂的计算方法,兹不详述。这种算法有问题,上海北京等发达地区银元购买力比较低,但在内陆落后地区3-4块银元能够买一垧地,相当于3亩,一个人命价常常是一个银元。
所以综上而述,当时的一块银元的购买力还是相对可观的,当然,这个只是针对的一些大城市,但是对于一些小的城市收入就偏低了,一块银元自然可以购买更多的东西了。
而虽然民国时期各地的物价会有区别,但是平均下来的话,一个大洋的价值就是1000文钱。所以1个大洋的价值最高的时候能达到近千左右,最低也是几百。
而那个时候,只需要几百大洋就能够购买到一辆汽车。所以说,即使那个时候,1个大洋就算是等于现在的200元钱,大洋还是非常值钱的。因为你现在用同样的人民币买不来那些东西。
以鲁迅先生在北京买的那套大宅院为例,3500大洋,北京西城区八道湾胡同的那所四合院,前后三进,占地两亩,有正房、厢房、耳房、花园,还有一个小跨院,将近30间房,现在没有几个亿能买的下来
这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上海人觉得出了上海就都是乡下的由来。首都从经济和物质各方面来说确实是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
所以说在上海一个普通工人收入,也就是20左右的大洋除了满足一些日常的开销之外还是有一些富余的,当然这里的所谓开销,只能是勤俭持家,精打细算,不能哪怕有一点点的挥霍和奢侈。当年上海滩上的物质诱惑,可是花头精很多的,一个把持不住就变成脱底棺材,成为月光族。
这样的一个薪水水平也导致了许多外来的人员来上海务工,勉强在上海可以租一间亭子间容身,花费大约10个大洋左右,当然这种居住条件是谈不上什么质量的,只能让人能够住下来。
但是上海的租界除外!北京更是远远没法和当时的上海相比,更遑论租界了。
以房租为例,在清末民初时,公共租界以外的地段并不算贵,虹口一栋房子的月租也只要3到4元。但到1930年代,特别是“一二八”事变后,亭子间的月租都从7、8元涨到了20元,而且招租广告刚贴出去,往往浆糊还没有干,房子就已经租出去了。类似情况,在抗战爆发后更是如此。
事实上,参与房地产投资的并不仅限于地产商,很多有实力、有眼光的上海市民也同样参与地皮买卖。
在地皮炒作最时,只要付出定洋、买入地皮,什么也不用干,隔夜就可获利,市场热度堪称疯狂。
据上海名中医陈存仁回忆,当时的知名律师吴凯声在1927年底花3000两银子买了一块地皮,仅仅三年多点时间,便以十倍的价钱转手卖出。
就是陈存仁本人,也曾在高人的指点下在静安寺路、愚园路(今常德路)花5200元买了一块面积三亩七分的地,不到三年时间便以3万元的价格出手,而数年之后,更是涨到了10万元。可见投资地产是何等一本万利的生意。
 
第九十八章 带走
“汪大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去巡捕房说说清楚!”
任连生让两个巡捕上去一人押着一个,让汪凤夫妻去巡捕房。
“凭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告到公董局,你们上下勾结,诱拐涉世未深的女青年,我要告到上面去,我要到报馆找记者!”
汪凤当即咆哮,唯一的理智就是继续威胁,唯有如此恐怕才能保得周全。
按理说她的想法没错,一般的探员确实没那么大财力,汪素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弄来的这套宅子,肯定都不清不楚。这事情只要一曝光,牵连出的后果必定很严重。
只是她没想到,正因为如此,才让任连生和老洪包括汪素在内忌惮不已。原本以为恐吓一番就能吓退,没想到何兆清是很快认了怂,但是汪素的这个姐姐着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究其原因也很好理解,别看她表现的好像歇斯底里浑然不顾,其实心里有底。毕竟自己是二妹的姐姐,这事情从头到尾都和她有牵连,房子是名义上她的,巡捕房的人是她喊来的,只要二妹一句话,自己肯定啥事都没有。
所以她心里有依仗,觉得妹妹完全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所以用非常英勇的姿态进行着抵抗,其实换个场合,当事人里没有她的妹妹,她的表现不会比何兆清强到哪去。
但是她实际上还是弄巧成拙了。蒙索洛夫手里的这些房产,因为时间关系,任连生还没来得及做好过户手续,比如房契地契这些手续还没办好。
民国时期的房产交易手续也是比较繁琐的,需要先立契约,注明房产地段和计开,比如:坐落:xx路,房宅间数:xx间,地亩弓步(假设):南北阔十一岔四寸七,东西阔二十步,四至:东至xxx,南至xxx,西至xxx,北至xxx。
中人:xxx,证人:xxx,如果有见证代笔还需要注明代笔:xxx,然后各方签字画然后再去缴纳税费等等才可以完成这整个步骤。
任连生要办这种事,接着他以前包打听出身,现在又在巡捕房,自然是非常顺利的,转到刀疤名下一点问题没有。只不过就这两天的功夫还没来得及去办理。
如果汪凤出去真把这事闹大了,捅到报馆或者公董局,这事情不是他能捂得住的。所以任连生和老洪看了看,又看了眼汪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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