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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等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禾酱
孤岛等帆
作者:禾酱

土匪攻x明星受我还没死心,我再等等你这是《春日小记》里肖美人的故事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啦~~





孤岛等帆 分卷阅读1
第1章.
肖美人从片场走出来时,太阳已经沉到了山脚下。
天色很暗,好似笼着一层不透光的油布,四处的景色都失去了明亮,昏暗将轮廓也摩挲得不甚清晰。一阵冷风吹过,卷动了肖美人脚边的细小沙粒,使他也觉出了冷,便将呢子大衣裹紧了些。
左右望望,很容易便找到了停靠在不远处的,派来接他回家的小汽车。
正在拍摄的这部电影选了一片寂静的景,离城里有一小时的车程,多数演员经不起折腾,开拍的时候便拾好了行李,打算电影拍多久就在片场里住多久。不过肖美人却是例外,每天拍完戏都有车在片场外候着,明日开拍前,又会准时把他送过来。
肖美人前段时间还被评选为“电影皇帝”,或许是因为正当红的缘故,架子自然要端起来,搞些特殊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长了一张冷艳的脸,五官十分致,仿佛是专门为了当明星而生似的,然而美却得不是那么亲切,又不是个健谈的人,因此一路走来没少听闲话。肖美人心大,没把这些不太友善的猜测当回事儿,便也大方地随它去了。
事实却不像大家猜的一样,并非是肖美人要耍什么大牌,而是穆家大少爷穆尚松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派手下的人每天这么来回接送着,有时他得了空,也会亲自开车来接。
司机发现了肖美人,打开车灯给肖美人照路,又下车一路小跑到肖美人跟前同他打招呼。
“肖少爷,快上车吧,外头冷得很。”
肖美人点点头,跟在司机身后。
“你等久了吧,今天工晚了些。”
司机道:“没事没事,车子里头暖和,等多久都不要紧的,莽少今天很早就到家了,他说要自己熬个汤给你喝,才让我来接你的。”
肖美人关上车门,没一会儿便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继而瞧见窗外风景缓缓从身边掠过。
“莽少爷”是穆尚松的诨名,鲜少有人会叫穆尚松“穆大少”,都是恭恭敬敬尊称一声“莽少爷”。肖美人觉得这名字取得极好,同穆尚松配极了。这人就是一头熊,前两年穆尚松刚接管穆家的码头生意时,没多少人愿意听他的话,背地里笑他是穆老爷和忠义山土匪婆子私生出来的野种,没修养也没有文化,哪懂什么生意,若不是穆家两个少爷不走运出了车祸,一个死一个残,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土匪来接穆家的班。
这话说得也没错,穆尚松的确没什么文化,也不会做生意,却硬是凭着一身的胆气和不要命的莽劲把穆家有异议的工头的嘴堵上了,又领着穆家的一群弟兄把四周想搞小动作的对手也揍得服服帖帖。
车厢里很暖和,肖美人靠着座椅,望着车窗外黢黑一片的树林发呆。
望得久了,难有些困意。今天的戏拍得不是很顺利,同样的镜头重复了三十来次,到了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演得到位与否,总之导演喊“咔”的时候,肖美人揉了好长时间腮帮子,才觉得脸上没那么僵。
演肖美人母亲的演员纪小庭看了忍不住发笑,走过来同肖美人道:“辛苦了辛苦了,任浊你今日有没有空?我认识一个顶好的女孩子,工以后一起吃个茶如何?”
“任浊”是肖美人当了明星后给自己取的名字,但公司老板却觉得这名字死气沉沉,听上去很难红,还是用了“美人”二字来打广告,既有噱头又很贴切,实在是没有改的必要。
即使肖美人在公众场合重复了几次自己名叫“肖任浊”,但真正能记住的人也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合作了多次的老演员纪小庭,另一个就是穆尚松。
纪小庭同肖美人演了四部电影,都是在里面演肖美人的母亲,已经是观众眼中的“母子档”了。而两人在戏外的关系也很不错,纪小庭见肖美人无父无母,虽然看着疏离,该有的礼貌却一样不少,十分懂礼数,对他便也自然多些关照。这两年肖美人很受欢迎,接了这样多的工作,身边却不见有照顾他的人,于是纪小庭便隔三差五想给肖美人介绍女朋友,都无一例外地被肖美人婉拒了。
可今天纪小庭再跟肖美人提起这样的事,却让肖美人感到十分意外。
“庭姨今天看了报纸吗?”
纪小庭回他:“没有,我瞧这片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犯不着劳烦他们每天送报纸过来,光是拍戏就叫人够累的了,哪里还有闲心看报纸,怎么了?今日的报纸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肖美人有些心虚,摇头道:“不过是同以前一样,尽写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
纪小庭不疑有他,接着道:“那么你今天有空没有?”
肖美人答她:“庭姨,抱歉,家里养了只老猫,回家晚了他是要拆东西的。”
纪小庭显然对肖美人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又不好说什么,只道:“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女朋友不谈,没人照顾,倒照顾起猫来了。”
肖美人没接话,将戏服挂到衣架上,穿上呢子大衣,朝纪小庭笑笑,道了别,走出了片场。
说是老猫,倒不如说是只老虎,姓穆的发起怒来,虽不动他,也是要把房子拆掉大半的。
此刻老猫穆尚松正在厨房里看灶。
砂锅飘出缕缕白烟,穆尚松想尝尝味道,手刚刚碰上锅盖便被狠狠地烫了一下,下意识地骂了句脏话,差点儿没把锅盖给甩出去。
穆尚松搓了搓被烫到的手指,扭头看了看被吓得半死的厨娘。
“徐妈,接着还要放什么?”
穆尚松骂起脏话来也是气壮山河,徐妈抬眼看了看穆尚松,确定他真的没有生气之后才敢开口道:“莽少,这样就行了,炖得越久越香些,我给您看着火候就行,您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穆尚松却挥挥手:“我来吧,你忙别的去吧。”
徐妈“哎”了一声,走到一旁择菜了。
说来也怪,今日不知为何,家里四处都摆放着同一份报纸。从前佣人都是把当日的报纸杂志放在厅里的桌子上,可莽少爷今日回来得很早,手上握着十几份报纸,随意摆在各处,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竟主动到厨房来,说要煲一锅汤。
徐妈好奇得紧,又有些怵穆尚松,只能一边择菜一边用余光瞅瞅碗柜上放着的报纸,委实辛苦。
穆尚松平日里脾气火爆,说话如同敲钟似的,又响又厚重,想不到也能耐着性子在炉灶旁守着,看见徐妈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同她道:“徐妈,想看便看吧,我特意放着让大家伙儿看的。”
徐妈这才得了允许,“哎”了一声,站起身来往裤子上抹抹手上的水,走到碗柜前拿起了报纸。
定眼一看,把徐妈给羞臊得不行。怪不得今日莽少高兴成这样呢,不在




孤岛等帆 分卷阅读2
家门口放鞭炮就已经算是很矜持了。
只见今日各个报纸的头版都刊登了一条告示,占了最大的篇幅不算,边框还缠着一圈怒放的玫瑰,显眼又张扬。
报纸头条上这样写着:
本人肖任浊,一生一世愿与穆尚松相好,共同组成家庭,只爱彼此,情到深处,难多生顾虑。肖某气度小,故在各报登文,为求广而告之。穆尚松这一世只爱我一人,决心杜绝其他所有仰慕同喜欢,从今往后也再无同其他女士结为连理开枝散叶之打算,特此声明,绝无悔意。
徐妈看毕,把报纸放回原处,好似也感受到了穆尚松的快乐似的,鼓起勇气与穆尚松道了喜。
“恭喜莽少爷,同肖少爷……修成正果。”
穆尚松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香烟,叼在嘴边,不时吐出一团氤氲,向来粗犷的面部轮廓看上去也柔和了许多,他只是盯着砂锅看,好似那锅里炖着什么极为可贵的东西似的,听罢徐妈的话,扬起了嘴角,同徐妈道了谢。
等了快有半个钟头,穆尚松听见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一刻也难耐,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的瞬间,清冽的风迎面吹来,扑进他的心口里,使得沸腾着的炙热降了些温度。
肖美人从车中下来,瞧见站在门口的穆尚松,并没有很意外的样子。
穆尚松好似一只讨表扬的老虎,亲近的动作显得不自如,却仍是这么做了。他跟在肖美人身边,小心翼翼的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却发现肖美人藏得很深,两人之间,只有他一人是那样高兴的,好像告示不是肖美人发的,只是一场乌龙,或是自己假想出来的空欢喜。
可是此刻的穆尚松心头太甜蜜,一时间无暇顾及肖美人的反应,只觉得看见他回家就足以让自己开心。
他被肖美人吃得死死的,真真如同报纸上说的那样,一世只打算爱他一人。
穆尚松把煲好的汤端出来,又给肖美人盛了一碗,怕他吃不饱似的,各种好料全往他碗里放,没一会儿只见汤碗里铺着浅浅一层汤底,肉却堆成了一座小山,同他本人一样,很有些土匪的气势。
肖美人吃了一口鸡肉,问道:“你煮的?”
穆尚松点点头,脸不自觉地红了大半,讲话也难得结结巴巴,配上他硬朗的五官,着实怎样看都觉得不搭。
“天冷了,我不想在外面喊打喊杀,我,我只想回来,给你煲个汤。”
第2章.
外头刮着冷风,片刻后便听见雨滴一点点落下,砸碎在屋檐上,发出声声闷响。
肖美人吃光了碗里的鸡肉,又喝了两勺汤,觉得顶饱了,放下碗不愿再吃。
为了上镜好看,他常常吃得很少,刚开始到穆公馆的时候,穆尚松并不晓得他在刻意节食,见他每顿吃得都不多,那一阵频繁换过几个厨娘。后来肖美人见厨娘们一个个抹着眼泪拾包裹走人,觉得可怜,才告诉他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而是导演觉得吃胖了不好看。也不晓得这句话哪里惹到了穆尚松,听罢以后脸一黑,坐在客厅沙发上生闷气,很久以后才憋出一句“哪个说你不好看,老子剜了他的嘴”,肖美人只当是穆尚松油嘴滑舌,刻意讨他开心,却忘了这个男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说些漂亮话。
穆尚松在旁边坐着,还等着给肖美人添些菜,见他一口也不愿再多吃了,又放软了语气同他讲话。
“任浊,再吃些吧,鸡都是我亲手杀的,炖了好久呢。”
肖美人摇摇头,回他:“饱了。”
穆尚松不再逼他,接过肖美人的碗,给自己盛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跟肖美人讲话,实在是没有同他的亲弟弟穆尚康一般的优雅气质。
“我怕天气突然转冷,你瘦成这样,要生病,特意往汤里放了些洋参……”
肖美人只是听着,不回话,穆尚松好似对肖美人这样冷冰冰的态度习惯了似的,压根不在意,又东拉西扯同肖美人讲了许多今天发生的事。
可是就是没有一件事能往报纸上靠。
肖美人听他兜圈子兜得劲,直接将他想听的告诉他了:“告示是我登的,你气我自作主张么?”
穆尚松嘴笨,听肖美人这样一讲,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嘴里的鸡肉还没吞下去就想回他,结果气不顺,呛得自己直咳嗽。
肖美人站起身去给穆尚松倒水,回来的时候发现穆尚松咳得脸通红,一时间不晓得是憋的亦或是欢喜更多。
穆尚松是个直脾气,没什么心眼,脸上哪能藏住这么多的情绪。对肖美人的喜欢统统表现在脸上,只是总被肖美人选择性无视,只将他们二人当作最简单不过的包养关系。
或许说包养也有些偏颇了,穆尚松的钱还不是给了肖美人,而是给了仇其善。
再准确些来说,肖美人是被仇其善“卖给”穆尚松的,所谓的“仰慕”,不过是胡诌了一个好听的由头而已,所以肖美人从来不信穆尚松这些贴心之举同甜言蜜语,一想起背后折换出来的钞票,再热的心也要顿时被凉水浇得直打颤。
他肖美人欠了仇其善一条命,用自己的爱来还债还不够,非要搭上下辈子的命运才可两清。
思及此,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穆尚松,便也觉得可笑了起来。
穆尚松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终于觉得舒服了些,抓住肖美人的手与他道:“我哪会生你的气,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完从手边拿过报纸,不嫌害臊似的,一字一句念道:本人肖任浊,一生一世愿与穆尚松……
才读完一句,觉得身边传来尖锐视线,抬头便对上肖美人有些恼怒的眸子。
穆尚松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道:“我不念了,你不要生气。”
见肖美人仍旧没有什么笑模样,又道:“前两日有人送了洋酒过来,我们一起尝尝味道好吗?”
肖美人点了点头。
洋酒的味道醇厚而苦涩,肖美人吞进一口辛辣,只觉得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话不经大脑,问了穆尚松一个问题。
“莽少爷,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穆尚松酒量好,看肖美人喝得有些茫,脸上也有了两片红晕,没有平日里那般冷清的气质,只觉得越瞧越喜欢。
“我自然真心喜欢你。”
肖美人听罢,魔怔了似的,追着穆尚松又问了一遍。
“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穆尚松不嫌他烦,十遍千遍也愿意重复给他听。
“是,我真心喜欢你。”
肖美人这才笑了,眼眶里蓄着浅浅一层的泪,自言自语道:“比仇其善还喜欢吗……”
只是嘟囔的声音太小,穆尚松听不见,皱着眉头问了句“你说什么”,也没有得到回应,权当是肖美人讲了句什




孤岛等帆 分卷阅读3
么无关紧要的醉酒话,见时间也不早了,抱起喝醉的肖美人便往卧室里走去。
肖美人靠在穆尚松怀里眯了一会儿,算不上睡得沉,被穆尚松轻轻放到床铺上时便睁开了眼睛。
穆尚松给他盖好被子,道:“好好睡吧。”
肖美人却不让他走,或许是真醉得厉害了,平日里的怨恨也忘得一干二净,被他关在心外头的,穆尚松的那些好,趁着酒醉没了防备,一股脑地涌了进来。把肖美人的心灼得好烫,拉着穆尚松的手直呼难受。
穆尚松想靠近他听清说的是什么,却没想到刚凑到肖美人跟前,便被他揽住了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双唇叠在一块儿的时候,肖美人久违地感到了安心。窗外的雨仍在落,唇舌交缠,肖美人觉得鼻尖发酸,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穆尚松煲的那锅汤、每日等在片场前的小汽车,或许他真是顶喜欢自己的,即便是花了钱把自己买过来,也应该是真正喜欢自己的。深秋的夜晚十分冰凉,肖美人抱紧了穆尚松的脖子,忽然就没了那些执拗的坚持,算了,不恨了,同他在一块好好过,也算不上是一件顶坏的事。
穆尚松觉得今天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
从早上到报纸到现在,就连挥刀杀鸡滚水拔鸡毛的那一刻都该是甜蜜的。肖美人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他,更别说此刻双腿环上了他的腰,想索求更多了。穆尚松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扔进了蜜罐里,下腹燃起火热,又燥又磨人。
他回应着肖美人的吻,将他的衣服脱下,又颇有耐心地抚摸着,将准备工作做得很充足。
进入肖美人的那一刻,穆尚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肖美人躺在穆尚松身下,酒意太浓,身体变得十分敏感,坦率地朝穆尚松索要更多。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肖美人经历了两次高潮,窝在穆尚松的怀里不愿动弹。穆尚松帮他清理干净后,仍觉得很有神,一点困意也无,便又拿回了一份报纸,坐在床头将晚饭时候被中断的事情做完。
“穆尚松这一世只爱我一人,决心杜绝其他所有仰慕同喜欢,从今往后也再无同其他女士结为连理开枝散叶之打算,特此声明,绝无悔意。”
念完还觉得不够,低头吻了吻肖美人的额头,道:“你说得对,绝无悔意。”
两个人的体温可抵御深夜寒风,心中全是快乐的事情,睡得便也踏实,穆尚松入梦前还安排了一会儿第二天的行程:要早些起床,到西蕴茶楼给肖美人买一顿丰盛的早饭,然后再开车送他去片场……
只是第二日,还没等穆尚松叫醒肖美人吃早饭,便被穆家大宅的管家找上门来。
那管家从年青时便一直在穆家大宅当差,现在岁数大了,自然也不用同其他仆人一般讲话低三下四,刚到穆公馆,便无所顾忌地制造出好大的噪声,让穆尚松立刻黑了脸。
“大清早的吵吵嚷嚷什么?谁让你来的?”
“大少爷!”管家好似生怕楼上睡着的肖美人听不到似的,嗓门扯得很高,“家里出事了!快些赶回去吧!”
这样的叫法,肖美人自然是没法再睡了,穆尚松气急攻心,管他什么管家不管家的,破口大骂道:“一大早来老子这儿找不自在是吧?在场的谁他妈没有耳朵?喊这么大声是要喊魂吗?!”
穆尚松发起火来实在可怖,也不在乎管家一把年纪了需要些老脸,看样子恨不能喊几个人把穆家大宅的管家拖走扔出大门的才好。
管家这才怕了,却也顾不上其他,看样子确实有要紧事,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放低声音解释道:“大太太半小时前去了,少爷得赶快随我赶回老宅子。”
穆尚松仍在气头上,随口答道:“不就他妈死了个人吗,老子当是什么天大的事……”
话说到这儿才反应过来,死死盯着管家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是说,罗珍荧死了?”
管家哪敢直呼穆家大太太全名,只能哆哆嗦嗦重复道:“大太太刚去了……少爷快随我走吧……”
语毕却看见裹着睡袍站在楼梯上的肖美人,脸色变了几回,却始终忌惮穆尚松的怒气,没再多讲一句话。
此时的肖美人脸上好似涂了几层粉,白得毫无血色,十分吓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大太太……死了?”
管家这才说了实话:”昨天看见订的报纸,捂着胸口说透不过气昏过去了,大夫开了药,又打了针,还是昏睡了一天,早些时候……断的气……“
肖美人听罢,背上霎时渗出一层冷汗,只觉得腿下一软,差点儿站不住,直直地就要往后坐下去。
第3章.
穆家大宅在大太太罗珍荧断气后一小时便修成了灵堂。
穆尚松和肖美人还没到门口,便看见各式花圈齐齐并排着堆着,几乎要绕宅子一圈这样多。佣人们早就扎好了白布,门口匾额上挂着硕大的白花球,两条带子直直坠下来,风吹过的时候,便跟着掀起弧度,白得十分刺眼,一丝生的意味也无。
穆家是做货运生意的,同将北城各个老板交情都不浅,发出讣告没多久,穆家大宅里便已经有了不少来吊唁的人,唢呐班子吹起来几乎就没停过,连带着让整条街都染上了几分肃穆的颜色。
肖美人从下车开始就感觉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双手攥成拳头,指甲用力抵着手心,觉得发痛了,才可尽力维持理智。
唢呐声的调子很高,使肖美人觉得尖锐刺耳,脑海里又不断闪过报纸上的字字句句,一笔一画在这时候生出了钩子,剐得肖美人心口发慌,也勾走了大太太罗珍荧的命。
他只想气一气罗珍荧,从没想过会闹成这样可怖的下场。
穆尚松走在肖美人前面,没走一会儿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然后朝肖美人递出手。
他背影厚实可靠,手也干燥温暖,将手交给他的时候,莫名给予了肖美人一股力气,终于不再发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炮仗硝碎的味道,呛得喉咙发干,抬头看看天空,笼罩着一层阴郁的青灰色。入了秋,街道边的树木流逝了多数的活力,仅剩几片绿叶挂在枝头,其余的枯叶都在等着风来,萧瑟的寒风吹过,把它们的生命也带走。
穆尚松沉着脸,表情里看不出喜怒,一步步朝着穆家大宅走去,对里头哭丧的声音充耳不闻,好似只是一个前来吊唁的客人。
他没必要为罗珍荧的死伤心,即便罗珍荧是穆家的大少奶奶,穆尚松也从未叫过她一声娘。
穆尚松的生母是忠义山上的大小姐,但没人这么叫她,一般大家都称呼她为“土匪婆子”,生母同父亲之间的故事穆尚松嫌少耳闻,一是母亲性子刚烈,不愿主动提及,




孤岛等帆 分卷阅读4
二则是穆尚松明白,故事到最后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结局,来龙去脉不听也罢,听了只会觉得闹心。
后来母亲得病,病重之时又见报纸上刊登着穆家遭遇不幸车祸的新闻,或许是这一生心肠都是硬着的,临了也想尝尝软下来的滋味,遗愿竟是让穆尚松回穆家帮忙,他活在穆家大宅的两个弟弟一死一残,若是再无年轻人帮忙,这样大的家业不过多久就要被蚕食得一干二净。穆尚松无法拒绝,扔下忠义山上的一切,硬着头皮回了穆家大宅,亲爹穆老爷见状十分欣慰,把家中的事务样样交给穆尚松,可惜命不大好,没两年也得急病过了世。
罗珍荧从来没把穆尚松当人看,表面上讲得大方得体,生意都交给大少爷管,可背后却将钱通通回自己的口袋里,穆尚松所谓的“当家”,顶多算是罗珍荧花钱雇了个厉害的打手。穆尚松早就看透了罗珍荧的心肠,却没跟她计较,这般龌龊尖酸的心思不值得自己在乎,却不想将肖美人带回家后,两人性格不对付,常常你来我往的斗法:罗珍荧在肖美人面前讽刺穆尚松是个粗人,像头大狗熊,肖美人就笑咪咪地回她儿子是个残疾;罗珍荧骂现在年轻人不要脸,兔儿爷也敢带回家里养着,肖美人转身就让厨娘烧了一锅驴三件送到穆尚康跟前,嘱咐他“即便是撞坏了,多吃些,也有再补好的希望”,快把罗珍荧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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