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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十二话
战国起
作者:三十二话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一章 追杀(上)
    公元前412年,鲁国费城。

    年轻的妇人靠在床头,一只手轻拍着身侧的男童,另一只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漾起满足的笑容。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轻微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兵器相接的撞击声,并夹杂着惨叫声。睡梦中的男童似乎也有所察觉,眉头微蹙,手、脚胡乱的挥着。

    妇人心中升起一抹不安,正欲起身,左手却被男童紧紧抓住。她犹豫了下,看着不断扭动的小人儿,低声喃喃道:“平儿乖,娘亲在。平儿不怕,娘亲会保护你。”

    仿佛是听到母亲的安抚,男童渐渐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砰”,门被重重推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慌张地冲了进来,“夫人!夫人!”

    夫人眉毛一挑,瞪着来人,目光竟有些咄咄逼人,哪里还有半点温暖、柔和的影子,她伸手指了指屋门边的桌子。

    女子这才惊觉自己的冒失,咽下已到嗓子眼儿的话,扶着夫人来到桌边坐下,终是忍不住“呜呜”哭道:“夫人……呜……有人杀进来了……呜……”

    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所有的侥幸瞬间被击碎。顾不上吵醒男童,她大声喝道:“哭有何用。”

    被这一喝,女子稍微平静了些,一抽一搭显得楚楚动人。

    这多半是冲着将军来的。夫人猜测道,同时暗自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局面。莒城传来的捷报,将军大胜,此刻贼人来袭,定是想胁迫将军,不是齐国派来的,就是鲁国将军的政敌派来的。

    只能逃,若到最后逃脱无望那便一死。夫人很快打定了注意,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拳头,长长的指甲掐入肉里,问道:“张护卫长呢”

    女子闻言才想起刚刚张护卫长交代的事儿,连忙道:“张护卫长通知婢子,他会护送您和公子逃走,请快些准备。”

    “好”夫人微微松了口气,“小陶,快给平儿更衣。另外把我的首饰匣子带上,其余一概不要。”

    这边小陶刚哄着半睡半醒的平儿换好衣物,同时“扣扣扣扣……”敲门声急促地响起。

    “夫人!夫人!”屋外传来张护卫长焦急的声音,“贼人快要杀到内院,请夫人、公子速走!”

    话音刚落,小陶抱着平儿走在前面,一身墨绿色的夫人紧随而至,宽松的衣裙隐约可见隆起的腹部。

    内院里站着七个二十出头的精壮汉子,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湿,头发也一绺一绺地纠结在一起,眼神透着紧张却无丝毫惧意。

    为首的张护卫长上前一步,“夫人,公子交给我。小陶,扶着夫人快走!”说完便直接抢过平儿,直奔角门而去。

    吴府分为内外两院,护卫奴仆住在外院,将军、夫人和公子在内院。护卫有十五人,奴仆八人。今儿贼人有十五人,趁夜偷袭。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护卫已死了两名,奴仆死了五名,伤了五六人。虽然双方人数相当,但贼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训练有素,护卫仓皇迎战,连连败退,张护卫长见事不可为,命令其中一人准备车马,另带着六名护卫护送夫人公子逃走,其余人则断后。

    角门外一个护卫不住地向里面张望,他身后停着一辆可容四五人的马车,和几匹高头大马。

    “你们总算来了。”角门外的护卫迎了上去。

    “石头,备好了吗”张护卫长沉声问道。

    石头指了指身后,“一辆马车,七匹快马。”

    众人目送小陶扶着夫人上了马车,张护卫长把平儿递给小陶,对着几人轻点了下头,翻身上马。

    几人护在马车四周,连夜赶往莒城。

    ...

    马车里。

    小陶抱着平儿斜靠着马车壁,隐约可见夫人的轮廓,她全身打着哆嗦,“夫人,我害怕,他们会不会追上来呀”说完忍不住抽泣起来。



第二章 追杀(下)
    突然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人顿时紧张起来,其中两人拉弓戒备。

    一个黑影蹿了出来,大喊:“是我,猴子。”,正是去放哨的猴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人松了一口气。

    “头儿,贼人跟上来了,现在天色昏暗,他们又不熟悉地形,大约一刻钟便会赶到这儿。”

    “有多少人”

    “看火把和马蹄声,我估摸着有十来人。怕惊动他们,没敢靠得太近。”

    张护卫长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是丑时了,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等天亮了,他们恐怕更难逃脱了。若能赶到莒城,那便安全了。

    “顺子。”

    “头儿。”,顺子走了过来,脸色晦暗不明,“夫人留了太多血,又受了惊吓,气血亏损。怕是一时半会难以生下来。”

    张护卫长看了看四周的兄弟,又看了看石头怀里的平儿,皱着眉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快步走到马车窗下,出声的问道:“夫人,贼人距我们不足一刻钟,是否马上赶路”

    就在张护卫长以为无人应他时,马车上传来微弱的声音,“现在……就……走……是我……拖累……诸位”

    张护卫长喉咙一紧,对马车里的妇人除了怜悯和不忍,多了一丝尊敬。

    ...

    天也渐渐亮了,距离莒城还有不足二十里地。

    饶是有陷阱的阻扰,期间也差点被追上,幸得张护卫长带人阻击,才得以逃离。不过锄头为了拖住贼人被乱刀砍死,其他人也多少受了点伤。

    “头儿”马车后的猴子冲前面大声吼道:“贼人又追上来了!”

    张护卫长转头往后望去,此时追兵已依稀可见,约摸有十个人。

    “头儿,我和二柱去。”说话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得黑黑瘦瘦,背着一把弓,身下的马上挂着四个箭筒,其中两只箭筒已空。

    张护卫长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贼人,无奈的叹口气,“大柱、二柱,保重。”

    大柱咧着嘴,露出有些泛黄的牙齿,“头儿,放心。一箭一个,就跟串糖葫芦玩儿。”说完便和二柱打马回头。

    ...

    “二柱,今儿咱兄弟俩杀个痛快,下辈子再当兄弟。”大柱豪气的大吼。

    “好,大哥。”二柱眯着眼,计算着来人的距离。

    在距离贼人还有一百五十米时,“嗖嗖”,两支箭快速飞向贼人。只见其中一支被大刀打飞,另一支则射进贼人胸膛。突如其来的飞箭引得贼人一阵骚乱,二人把握时机不断搭弓射箭。可惜贼人已有所防备,再想一箭取其性命已经不大可能了。

    这兄弟二人皆是射箭的好手,普通人能射中一百米,厉害的也就能射中一百二十米,他们却都能射中一百五十米。现在虽说无法成功射杀,却也成功拖住敌人。贼人也非一般人,很快便调整好队形,慢慢逼近。双方各有死伤,大柱闪躲不及中了两箭,二柱也中了一箭,所幸没有伤到要害。

    距离越来越近,只剩不到十米。大柱扔了弓,抽出大刀削断身上所中箭矢,大喝一声,向前冲去。

    大柱挡住一人的长剑,正欲挥刀刺去,却发现一柄长枪已捅进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倒下。

    “大哥!我跟你们拼了!”二柱红着眼,一夹马腹,挥着大刀向前。

    二柱杀向持长枪之人,刀法凌厉很绝,持长枪之人被打得连连后退。就在此时另一人挥剑刺向二柱,只见二柱不改攻势,一刀砍向持长枪之人的脖颈,顿时一只头颅飞向空中。于此同时剑尖划开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露出满足的微笑,而后摔落马下。

    “他娘的”为首一人怒喝:“竟敢杀我两个兄弟,还伤了三人。”说完啐了口唾沫。

    “还追吗”

    “追,都加紧了,不能让他们逃了。上面说了那个娘们和小崽子要活的,其余的……”说着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

    莒城外十里。

    “顺子哥,已经看到小公子的头了。”小陶一喜,心里又一凉:“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快掐人中!”顺子一边赶车,一边朝身后的马车喊道。

    “醒了。”小陶心里



第三章 陈柳(上)
    公元前407年,齐鲁边境王陈乡。

    深夜,寂静幽暗,阴冷的秋风怒号着,树木发出痛苦的沙沙声。此时陈乙里的东北角却闪烁着一丝微弱的亮光,似乎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瘦弱的小童趴在案边,双目紧闭,身子不住地发抖。忽的,他瞪大双眼,猛然坐直,大口大口喘气。

    又是这个可怕的梦,五年来他总是不停重复着这个梦:一个脸色惨白的妇人,倒在血泊里,鲜血慢慢向四周蔓延。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似乎夹杂着依恋、悲伤、失落,还有一丝怨怼。下一幕,一支飞箭快速射来,他拼命躲避,然而依然无法改变最终结果。在箭尖进入身体的瞬间,他醒了过来。

    “平儿,是柳儿回来了吗”妇女焦急的喊声把陈平的思绪拉回现实。

    陈平使劲儿揉着心口,踱步来到门边,凝目向外望去:“阿娘,还没有。”

    叹息声从身后传来,陈平转过头,看到阿爹满脸疲惫却仍强撑着坐着,阿娘无力地瘫在几上。

    陈阿爹快三十才喜得一女,视若珍宝。而陈柳从小乖巧、懂事,时常帮着阿娘做些简单活计。

    五年前,陈阿爹无意中捡回一个重伤的小童。在乡里陈神医悉心医治下,小童虽侥幸活了下来,却彻底忘了过去。陈阿爹禁不住陈柳的央求,便收养了他,取名陈平,也算弥补了无子的遗憾。陈乙里的人很快便接纳了这个清秀的孩子,陈平白日过得自在、快活,夜里却总被那个令人厌烦的噩梦折磨。

    陈柳刚年满十四,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更兼擅长织布。十里八乡说亲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最终陈阿爹阿娘选了隔壁王丁里王木匠的儿子王柱,两家择了开春后的好日子二月十八成亲。

    亲事定好之后,陈柳便成天在家绣嫁衣。今个儿一早,陈柳跟着陈二姑几人一起进城采买。黄昏时分,陈二姑慌慌张张跑来说陈柳人不见了,之前几人约定好申时在西城门碰头,可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陈柳,几人寻了半个时辰后决定先回来报信。陈阿爹当即找到陈乙里正,二人带着七八个汉子城里城外细细搜寻,一直找到三更却还是一无所获。夜色已深,众人承诺明日再继续寻找,陈阿爹只得同意。看着离去的背影,陈阿爹想出声喊住他们,他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却被什么堵在了那里。陈阿爹独自在冷风中继续找了半个时辰,才无力地返回家中。

    突然,屋外隐约传来细微的摩擦声,陈平耳朵一动,顾不上穿鞋,跑了出去。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阿姊,只是,此刻的陈柳头发凌乱,脸上红肿一片,嘴角还挂着血丝,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她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两眼目光呆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陈平鼻子发酸,冲上前,伸手想扶住面前受伤的少女。指尖刚触碰到胳膊,陈柳像受惊的小猫,慌张地往一旁闪躲。

    愤怒过后,陈平感到深深的无助:“阿姊,是我啊,阿姊。”。

    堂里的两人听到动静,急忙奔了出来。陈阿娘心疼地抱着陈柳,捶着胸口哀恸不已。陈阿爹怒目切齿,挥起一拳重重地打在墙上,双肩微微耸动。

    陈柳在阿娘怀里慢慢安静下来。

    ……

    天渐渐亮了,旭日的光辉洒满各个角落,却无法驱散所有阴霾。

    陈阿娘满眼血丝,神情疲惫,轻哼着小曲儿,缓缓拍着少女。陈柳散着头发,闭着双眼,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听着女儿均匀的呼吸声,陈阿娘痛惜地抚摸着女儿长长的头发,小心掖了掖被子,捂着嘴走了出去。

     



第四章 陈柳(下)
    苍白无力的太阳偷偷躲进云层,失去阳光的院落更显凄凉。

    陈平来到西厢,轻轻推开一条门缝,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一人。他抬起腿,又颓然地放下,掩好门,回到院中。

    “平哥!”一个胖乎乎的小童兴奋地闯了进来。

    “哦,虎头。”陈平无精打采地盯着脚边。

    “都说了不许喊我小名。”陈治撅着小嘴,不满地嘟囔道,“我叫陈治,治病救人,造福乡里。”语气带着一丝得意。

    “哦。”陈平仍提不起兴致,若换了平时,他定要狠狠打趣一番。

    见好友整个人蔫蔫的,不像往日里一般与自己嬉戏打闹,陈治明显感觉到陈平不对劲。

    难道柳阿姊出事儿了陈治猜测道,可听说只是碰到鬼打墙,不小心崴了脚,莫不是还有隐情。想到这儿,陈治的心“砰砰”直跳,抖着肉肉的小脸,试探地问道:“柳阿姊,还好吧”

    陈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正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先搪塞过去,“哐当”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好像从那里传来的。”陈治迟疑地指了指西厢。

    陈平心里略过无数个念头,匆匆跑到西厢准备推门进去,却被无情地挡在门外。他焦急地大喊:“阿姊,阿姊,开门啊!”

    却无人应答,陈平面色一沉:“虎头,快去喊人,快,快啊!”

    陈治被陈平凌厉的目光戳中,来不及多想便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看着远去的陈治,陈平眼前猛然一亮,脱口道:“窗。”东西厢的窗都开在前院,可惜窗和门一样都被牢牢锁住。

    陈平扫向四周,操起斧头便是一顿猛砍,窗被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他连忙凝目望去,只见屋内横梁之上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挂在当中,一个身穿着红色嫁衣、脚着红色喜鞋的女子扭曲地吊在麻绳底端,她双眼暴突,舌头外伸,早已没了生气。

    陈平吓得栽倒在地,吊挂着的红衣少女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交替着在脑海里浮现。他不禁弓着身子,双手紧紧抱头,试图缓解强烈冲击引起的疼痛。

    这时,三四个体格壮硕的大汉急冲冲赶来,一把扶起陈平,顺着窗上的破洞看去。几人猛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才勉强站住。片刻后,门被撞开,其中两个胆大的把陈柳从房梁上取下来,放到席上。

    匆匆而来的陈神医见此情形便心道不好,例行检查一番,无奈地轻轻摇头:“唉,可惜了。准备后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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