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最后一位太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咿辰江山
朱慈煊朝旁边的沫显亮使了个眼色:“阿亮,我们也去瞧瞧。”
沫显亮摇了摇头。
朱慈煊叹了口气,不过刹那之间,神海中已经翻江倒海。
他在宫里憋了数月,早已经对宫外的世界望穿秋水,何况是去观看超级大戏——大奸臣马吉翔狼狈的场景。
再说,今日,老师在身边,护卫的注意力都在马吉翔身上,兴许是一次千载难逢有机会跨出宫门的机会。
想到这里,再也不管其它,嗖得一声,追了上去。
他脚程很快,不过一会儿便追上沫天波。
沫天波回头见他追了出来,大惊道:“殿下怎么出来了”
朱慈煊理直气壮道:“学生平日里都在课本里学习老师的本事,如今想来学学老师书本外的本事。”
沫天波微微一笑,得意道:“好,待会儿殿下瞧好了。”
又对旁边刘英道:“你跟在殿下旁边,小心护着。”
三人来到后花园门口,见前面站着十多个宫廷护卫,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在门口外面,有一道嘶哑声音不停喊道:
“罪臣马吉翔拜见陛下,罪臣马吉翔拜见陛下…”
朱慈煊听得怒气显现,握紧了拳头。
沫天波抓住他手,摇了摇头,低声道:“殿下当以礼待之,三国张绣的故事忘了吗”
说着,抢先走了过去。
朱慈煊紧紧跟随,那些护卫本想拦住,但见到前面是沫天波,犹豫了一下。
朱慈煊岂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冲了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宫门,来到这堵皇宫高墙之外,
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第一天呼吸到新鲜空气,整个人不由自主得欢呼起来,引得沫天波侧首回望。
朱慈煊顿时清醒过来,收起心神,环顾着周边天地,心中叹气:不知何时何地自己才能真正自由自在的走出去
此时宫门外已经围了许多护卫,他们见沫天波来到,纷纷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朱慈煊跟着沫天波,凝神朝马吉翔望去,见他赤着背,身上背着荆条,披头散发,一副负荆请罪模样,一边磕头,一边喊着求见陛下。
第二十五章 人生如戏
只见马吉翔又抱住朱由榔双脚,叩首道:“罪臣最大恶极,请陛下治罪。”
朱由榔又甩开了他,态度比先前缓和一些,怒道:“朕既然已经饶恕了你,自然不会再追究了,你好自为之吧。”
马吉翔又上前叩首道:“罪臣伺候太后和皇上多年,许久未见,日夜思念,今日蒙太后老人家恩准,让陛下与罪臣见上一面,罪臣已经心满意足。”
朱由榔的语气又缓和了一些,叹息道:“太后也想念你。前些日子还提起你了,说身边之人,只有你最为体贴。”
朱慈煊心中大喊:“不对,怎得父皇这么快就软了。”朝旁边的老师沫天波一看,见他朝自己微微摇头,暗示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他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只见马吉翔痛哭流涕,念叨起昔日太后的大恩。
朱由榔脸色忽然又恢复了盛怒,挥手重重打了马吉翔一拳,嘭地一声,马吉翔被打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到了朱由榔的脚下,再次紧紧抱住朱由榔的双脚。
朱慈煊看得有点恶心起来,暗忖:“这马吉翔可真是不要脸。”
不料却见自己父皇朱由榔摸着马吉翔头发,像是摸着自家养的爱犬一般,柔声道:
“你昔日的忠心,朕都记着,昔日朕登基不久,武冈破,刘承胤降,是你将朕从危难中救了出来,护送到靖州。”
马吉翔左右开弓,双手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哭泣道:“我马吉翔先祖蒙受大明恩惠,世代为大明锦衣卫,保护陛下,这乃是本份所在。
陛下能记得这些,微臣死而无憾。”
朱由榔挥手打断马吉翔的话,脸色甚为复杂,抬头望着苍穹,继续说下去:
“十二月,朕被建奴追赶,不得不逃亡南宁。那时候兵戈充斥,道路荒阻,朕和文武诸臣皆微服行。那时候的朕就像逃荒难民一般,左右无助,是你马吉翔旁御舟,褰裳涉水,挽拽上下。后来又与严爱卿护驾溯十八滩还桂林,一路上你照顾朕风雨不避,这些朕都记得。
那时候,朕就想,他日朕若是稳固了江山,定当报答于你。”
朱由榔一人说着,旁边之人见他心绪激动,都不敢打断。
朱慈煊平日里对父皇都是一副和蔼和亲、平易近人模样,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不由更加认真听着,暗暗诧异:
“怪不得父皇信任马吉翔,原来他曾经在父皇落难的时候一路追随父皇,而且似乎对父皇格外照顾。哎,看来这个马吉翔是个聪明有眼光的投机者。”
猛地朱由榔停了下来,朝马吉翔大喝道:
“马吉翔,朕后来可曾报答了你。”
马吉翔又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大哭道:“陛下对微臣恩宠有加,封了微臣为永安侯;还让微臣入了内阁,掌丝纶房事,专可票拟,即便是瞿大学士也不能比。”
“好,好,马吉翔,原来这些你都记得,”朱由榔指着马吉翔,脸色更加愤怒,又更加悲伤,又踢了他一脚,大喝道:
“朕如此信任你,你是怎么回报朕的”
马吉翔脸色痛苦,似乎在犹豫什么。
朱由榔大喝道:“你不敢说,是不是。好,今日朕就在这里,将你的劣迹都说出来,到时候,看看这文武大臣还有谁为你求情。”
马吉翔继续打着自己耳光,脸上留下道道血印。
朱由榔视若惘闻,指着马吉翔继续骂道
第二十六章 全靠演技
只见马吉翔痛哭流涕道:
“昔日庞天寿那厮勾结秦王欲直接谋害陛下,取而代之;微臣虽然侥幸得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与他们百般周旋,终于说服他们不再谋害陛下,而让陛下自动退位。
罪臣又秘密派人将此事告知吴太傅,让他将此消息告知陛下,以图后计。
不料中途庞天寿发难,吴太傅为了保全陛下和罪臣,含冤而死。”
说完,大喊道:“我马吉翔出身锦衣卫世家,又蒙受陛下厚爱,如何会做不忠之事,今日将此事告知陛下,以保全我马家列祖列宗的声誉。
如今陛下已然得知,罪臣心中再无憾事!”
说着,从裤腿中猛地取出一跟数寸来长的箭矢,往自己胸口插去。
“陛下小心,”
沫天波眼疾手快,伸手抓住朱由榔,将他拉在一边,旁边的护卫也纷纷将马吉翔围在中央。
这时,马吉翔的腹中已经多了一跟箭矢,鲜血喷了出来,将他的胸口染得通红。
朱由榔挣脱开沫天波,冲上前抱住马吉翔,哭声中带着欣慰:“朕就知道爱卿不会做那不忠不义之事,朕错怪你了,朕错怪你了。”
朱慈煊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动容,若非他是后世之人,知道这马吉翔是大奸臣,只怕今日便信了他的话。
他见父皇朱由榔似乎已经被马吉翔说服,欲上前拉住对方,却被沫天波一把住在,轻声喝道:“快回屋里去!”
朱慈煊见他神色严肃,随护卫刘英回了文华殿。
不久,沫天波回到文华殿。
朱慈煊连忙询问马吉翔的伤情。
沫天波欣慰道:“总算没有伤在要害,马大人的命算是救回来了。”
朱慈煊嘀咕道:“这厮命可真大。”
沫天波斥责道:“殿下可不能这么说,若是马大人有三长两短,太后她老人家可要伤心了。”
朱慈煊奇怪道:“老师,这,这分明是假装的苦肉计。”
沫天波摇了摇头。
朱慈煊哼了一声,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恰好没有伤到要害。”
“殿下,有时候真假并不重要,”沫天波弯下腰,低声对朱慈煊道:“重要的是陛下相信了,太后老人家也相信了。”
朱慈煊急忙道:“那学生去告诉父皇和皇奶奶真相。”
“殿下难道没有瞧出来吗陛下一直舍不得马大人,”
沫天波摇头阻止,叹气道:“陛下是念旧之人,昔日陛下落难之际,马大人对他有扶助之恩,陛下信他也在情理之中。”
朱慈煊恨恨道:“他那时候不过是投机罢了。”
沫天波未作置否,认真说道:“不管如何,既然马大人是陛下和太后喜欢的人,以后殿下可要小心待之。”
说完,喃喃自语道:“殿下跟随为师学《资治通鉴》,里面可有不少出彩之事。哎,皇家之中,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血缘的信任,反而比不过近臣。”
朱慈煊自然明白这道理,前世历史中许多皇子为了讨好皇帝,那可是要巴结天子近臣的,他点了点头,正色道:“学生明白,请老师放心。”
沫天波见已经过了往日授课结束的时辰,匆匆对朱慈煊和沫显亮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开。
朱慈煊和沫显亮送了沫天波。
沫显亮回文华殿继续书写,朱慈煊却是心绪烦躁,径直回头自己的卧室,见阿雪在角落里一边缝补衣服,一边诅咒:“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希望你念在雪儿多年心善份上,一定要带走马吉翔大人,带他去西方极乐世界,永远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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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朝局恶化
自从马吉翔在宫外演了一场大戏后,宫里的氛围变了许多。
父皇朱由榔和马太后变得精神许多,而王皇后和其他宫女侍卫却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除了他们,变化的还有朱慈煊的老师沫天波。
在接下来的七天里,沫天波破天荒得给自己休了假,没有来给朱慈煊授课。朱慈煊曾经想问父皇原因,但不知为啥,一见到朱由榔的样子,就联想到马吉翔,便缩了回来。
一直到了第八天,朱慈煊终于在文华殿等来了他的老师沫天波。
他欣喜万分迎了上去,见沫天波脸上无华,一副心绪重重模样,忙问道:
“老师有何心事不妨跟学生讲讲,兴许学生能为你分忧呢”
沫天波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朱慈煊猜道:“难不成父皇对马吉翔委以重任了”
“原来殿下已经知晓了,”
沫天波脸色一惊,点了点头,眉头紧蹙道:“陛下原谅了马吉翔,这在老师的意料之中。只是老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陛下还任命马吉翔为内阁大学士。”
“什么”
饶是朱慈煊知道马吉翔后来权势极大,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入阁,毕竟虽然如今的内阁大学士没什么地位权势,但毕竟是南明旧臣的地盘,怎么会轻易让一个名声狼藉的奸臣加入
他现在有点明白,老师为什么这数日都没有时间来给自己授课了。
他可是南明旧臣的领袖呀,
估计马吉翔入阁,南明那些旧臣已经炸开锅了!
他脱口便道:“父皇真是糊涂。这,这怎么可以!”
“殿下,请自重,”沫天波拉了拉他衣角,轻轻提醒了一句。
朱慈煊假装没有领会,脸上露出痛苦表情,仍然质疑道:“可是,老师,内阁大学生,乃是一朝宰相,岂能让此奸人加入”
见沫天波没有出声,继续道:
“其实学生心中有个更大的疑惑,这个马吉翔三番四次威逼父皇,父皇恨他入骨。就算父皇曾经对他宠幸有加,但爱之深恨之切,父皇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这其中必定发生了重大事情。
老师可否告知学生,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沫天波点了点头,拿起资治通鉴翻到卷第六十三【汉纪五十五】,
念道:
袁绍遣人招张绣,并与贾诩书结好。
绣欲许之,诩于绣坐上,显谓绍使曰:“归谢袁本初,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国士乎!”
绣惊惧曰:“何至于此!”窃谓诩曰:“若此,当何归”
诩曰:“不如从曹公。”…….
十一月,绣率众降曹操,操执绣手,与欢宴,为子均取绣女,拜扬武将军;表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
待沫天波念完,朱慈煊道:“老师念这一段,是想告诉学生马吉翔如今成了张绣,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沫天波点了点头。
朱慈煊质疑道:“但马吉翔这奸臣,手无寸兵,如何能跟占据宛城,拥兵数万的张绣相比”
“殿下,这形势是会变的,”
沫天波重重说道:“以前的马吉翔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人,自然可以随意杀了。但时过境迁,一旦形势发生变化,哪怕陛下恨他入骨,也不敢擅自做主,不得不放了他。”
朱慈煊更加惊讶,道:“难道马吉翔真得成了张绣能影响我大明朝局”
“是呀,”沫天波颔首道:“如今马吉翔的确可以影响我大明的格局。”
朱慈煊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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