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很美

    他们桌还没吃完，后面那桌吃完，一伙男生勾肩搭背，打打闹闹的离席了。

    晚上在棒棒糖ktv接着做局，姚江伟塞了好几百给姚安然，让她不要吝啬，




第4章 合适最重要
    姚安然口中的愿意回旋一圈，正要轻吐而出，脚边的一滩积水忽然被人用力踩上去，脏水溅上了她的小腿以及白球鞋。

    鞋面瞬间布满水渍，晕染而开，脏了一大片。

    姚安然转过身，就看到萧云站在她身后，那双红色的运动鞋正好踩在积水里，积水因为他的踩踏，缩成一小点。

    他的头发上全是水珠，衣服湿了大半，映着漫天的细雨，他的眼在霓虹灯下，亮的宛如镶嵌着星辰。

    姚安然被他异常漂亮的眼睛晃了神，下一秒就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你故意的！”

    姚安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来ktv，前一刻的憧憬荡然无存，只剩愤怒。

    萧云看了看她的小白鞋，又看了看她气红的脸，又将目光沉沉的转向宁泽扬。

    萧云轻点脚尖，笑着说:“就是故意的，我这叫礼尚往来。”

    姚安然从来不知道萧云竟然是如此小心肠的男人，下午弄脏他鞋的事，记恨到现在。

    “安然，算了。”宁泽扬见姚安然似乎气的不轻，伸手将她拉至一边。

    “神经病。”

    姚安然小声嘀咕，顺着宁泽扬的牵引让道，显然是不跟萧云一般见识。

    萧云却不依不饶。

    他走过去，一把挥开宁泽扬的手，看是轻轻一道力，实则力度不轻。

    宁泽扬蹙眉。

    姚安然的手被放开，萧云推着她胳膊往一边带。

    他刚刚淋雨过来，手心潮湿，姚安然在室外站了一会，胳膊发凉，忽然的触碰，不免有些粘粘。

    姚安然浑身像是被人电了一下，气呼呼的拍掉萧云的手，“你干什么！流氓！”

    “呦，又流氓了我是碰你这。”

    “住口！”

    姚安然不等他说完，就推了他一把，流氓的话，她不想再听第二次，更何况宁泽扬还在她旁边。

    宁泽扬上前用半边身子挡住姚安然，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男生，多少有些印象，毕竟在临桌吃过饭。

    宁泽扬说:“兄弟，别欺负一个小姑娘。”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了”萧云扬起眉，嘴角嘲讽的冲着姚安然，“约会呢还换了裙子，这么急”

    语调平缓，话语却冷。

    新白裙是第二次穿，她早上专门洗了留在晚上穿，那点小心思，却被萧云用一副轻蔑的语气说出来，就如同被他扇了一巴掌。

    姚安然快被气哭了，觉得以前不常说话的萧云变的莫名其妙。

    萧云见她眼框发红，将目光凌厉的扫向了护花使者一般的宁泽扬。

    萧云个子比宁泽扬高半个头，往灯下一站，气焰高的压迫人。

    姚安然深怕萧云又说出让她难堪的话，拉着宁泽扬的手往大厅走，“我们进去吧，别理他。”

    这次萧云没有不依不饶，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眉尖拧成了川字。

    包厢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

    王涛带着女朋友坐在沙发上卿卿我我，兔子一个人在点播器上点歌，钉子也搂着新女朋友说悄悄话。

    沙发上还坐着两个女生，萧云没见过。

    他一进包厢，就先拿了一啤酒在桌角撬开，仰头灌了几口。

    “谁惹你了，脸这么臭。”

    钉子坐过来搭上萧云的肩，萧云每次回青石古镇待的时间有限，大家尽量聚在一起玩乐。

    王涛叼着烟说:“还不是压抑的太久，突变了。”

    钉子也点了烟，萧云将钉子挥开，“一边抽去。”

    钉子头发长，笑起来有几分流气，“还嫌弃我了，我找我媳妇去。”挪屁股前，凑在萧云耳边说:“看到那两个女的没，王涛女朋友的闺蜜，穿红色裙子的是我女朋友的室友，哥们义气吧，看着挑个喜欢的。”

    萧云没搭理他，一喝完，又开了一。

    钉子啧啧两声，就去抱着女朋友唱歌了。

    萧云身边又有人坐下，带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他冷脸。

    “你就是萧云我经常听慧慧说起你，听说你是玩枪的。”红裙子姑娘一脸仰慕，语调特意转了好几个弯。

    萧云不记得慧慧是谁，好像是钉子新交的女朋友，他现在不想说话，心里烦的很。

    红裙子姑娘见萧云一个人喝酒不说话，又自顾自说了几句，萧云横眼看过来，姑娘脊背一寒，往远处挪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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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亡的距离
    “姚叔，酒呢。”

    王涛一边吃花生，一边仰着脖子喊，萧云跟王涛一伙人又来蹭饭。

    姚安然一大早就送走了郑佳合，现在正拿着扫把打扫大厅，听到王涛喊话，小声嘀咕表示不满。

    姚江伟端着餐盘上菜，“哎呦，我去后屋看看。”

    没一会，姚江伟出来，说:“酒上一席全喝完了。”

    “姚叔，我们可是专门腾着肚子来喝酒的，没酒可不尽兴。”萧云今天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运动衫，古铜的皮肤红润阳刚，说话的时候，嘴角幅度微微上扬。

    “不会自己去买，都吃多少顿了。”姚安然小声嘀咕。

    声音虽小，却没有刻意掩饰，王涛性格最不经气，对着姚叔说:“不让吃，我们走了。”

    “小然听话。”姚江伟斥了一声，就将餐盘放下，擦着手往外走，“去街上也就二十分钟，我现在给你们买一箱，来了就要吃好喝好。”

    姚安然抿嘴瞪了一眼，正好萧云看过来，两个人视线冷不丁撞在一起，跟扫雷一下，不甘示弱。

    萧云笑了，姚安然冷哼一声，追在姚江伟后面。

    “爸，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家帮忙，我让你二叔帮忙买一箱。”

    姚安然连忙拉住姚江伟，撒娇的说:“爸，你开车去吧，顺便把我送到北华路。”

    她早上打电话给宁泽扬，宁泽扬还没起床，她想去送送他。

    “去北华路干嘛”姚江伟看了她一眼，脚的方向已经转向二叔家门口，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这几天姚江伟天天要用车，钥匙一直在身上。

    姚安然见状，心下雀跃，姚江伟按了开锁键，她就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谢谢爸。”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姚江伟也不好多问，笑着开车门，打方向盘。

    姚江伟专门做装潢，常年跟着队跑工地，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家，对姚安然的要求有求必应。

    车上路，转了几个弯，就上了大道。

    八月份不是旅游旺季，青石古镇的游客比较少，可一路上还是能见到背包的旅客在拍照。

    历史痕迹的屋檐建筑，带着古镇的独特气息，姚安然一路上跟姚江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萧云吃了一半，接了一通电话，就要走。

    兔子跟王涛问了一声，才知道是萧云的父亲回了青石，萧云得去接，王涛与兔子心照不宣的没多问。

    阳光明媚，一两朵乌云偶尔挡住阳光，投下阴影。

    道路上车来车往，黄灯快亮起时，姚安然看了看后视镜。

    “爸，后面没车，直接开过去吧，要不然等会红灯要等很久。”

    十字路口的红灯总是很慢，小镇上车少，一辆辆车开过去，只要不闯红灯，黄灯闯一闯总是没事。

    姚江伟踩油门加速，要趁着这一两秒开过去。

    一个骑自行车的学生忽然从人行道冲出来，闪在车前。

    大热天，车等不了，行人更等不了，谁也没料到短暂的一两秒，车跟人都在往前冲。

    “爸！小心！”

    刹车剧烈摩擦，炎热的柏油路擦出火花，姚江伟猛打方向盘，相撞的那一刻，避开了骑车的学生，车却偏离了道路。

    骑自行车的学生吓的栽在了地上，反应过来后，火速爬起来逃命的跑开。

    车没撞向行人，却与另外一条路上的车相撞，连锁反应，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辆运着石子的货车为了避让，开的歪歪曲曲，堆成山的石子全洒了出来，撞在挡风玻璃上，玻璃嘭的一声碎裂。

    “安然，快趴下！”

    姚安然吓傻了，大脑全是空白，石子铺满挡风玻璃，姚江伟看不清路况，不受控制的一路撞过去，最后的视线是两个倒下的行人。

    托运石子的车子打滑，一股脑压过来，车身瞬间变形。

    姚江伟紧急扑来，挡在姚安然身前，玻璃的碎渣穿过姚父的胳膊，闪电般的撞进了姚安然睁大的眼球。

    “啊----。”

    姚安然一声惨叫，姚江伟的痛喊伴随着几声剧烈的撞击声在耳边响起。

    “爸！爸----。”

    姚安然大哭，眼眶一阵热流涌出来，眼睛像是被人用刀子划开般的疼。

    “快打12。”

    “快点！”

    “车里还有人！”

    姚安然被姚江伟抱着，身上伤不多，她很快从短暂的眩晕中清醒。

    “爸，你醒醒，爸！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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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想破碎
    姚斌大喊医生，没喊来护士，喊来了萧云，萧云手上提着刚买的饭菜。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站在地上，连鞋也没穿！”

    萧云的声音在死寂的医院显得严肃冷怒。

    “萧哥，我姐要去找爸，我拦不住。”姚斌急的快哭了。

    “别管我，我要去找爸！”姚安然大声喊。

    医生护士也没看到人影，几个病房的病人听到声响，都探出头。

    姚安然横冲直撞，萧云伸出胳膊就抱住了她的腰，姚安然挣扎捶打:“放开我！”

    眼看就要用嘴咬了，萧云将饭菜交给姚斌，说:“我带她去急救室，你在这里跟医生说一下，我一会就带她回来。”

    姚安然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一番挣扎早没了力气，听了萧云的话，动作便消停了一瞬。

    萧云从病房找了鞋，姚安然刚刚穿上，人就被萧云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就你现在这样没走到电梯口，就栽地了。”萧云脚步稳健，常年职业训练，特别是双臂，看着瘦，肌肉结实。

    萧云不客气的笑哼，“看不出来，挺沉的啊。”

    姚安然没心情跟他贫嘴，心里全是爸爸，随着步伐的轻微颠浮，她低着头，保持沉默。

    萧云不再说话。

    穿过一座楼，就到了急救室，医药水的味道更浓。

    李芳远远的就看到了萧云跟姚安然。

    萧云将她放下来，她就被李芳抱在怀里，痛哭流涕，“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知不知道你伤的很重！”

    家里能来的亲戚都来了，全等在走廊外，萧云远远的站在走廊一边，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

    姚安然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已经是车祸后的第二天，为了避开那个骑自行车的学生，三车连撞，姚父当场撞死两个等红绿灯的老人。

    死者家属现在都堵在警察局讨说话，姚江伟是老大，下面三个兄弟，两个妹妹，二叔带着三叔去了警局处理，两个姑姑都在医院陪着李芳。

    抢救一直持续到晚上，医生才推开急救室的门走出来。

    姚安然看不见，只能摸着往前走，有人扶住了她。

    她听到医生用很冷漠的口气说:“患者心脏、肺、脊骨受伤严重，虽然抢救过来，但是大脑中枢神经受损最严重，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如果这个月能醒过来就算没事了，如果醒不过来，你们做好准备。”

    李芳凄惨的痛哭起来，护士医生见惯了生死场面，跟小姑交代了住院的事情，就走了。

    李芳的哭声还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姚安然颓然的跪坐在地上抽泣。

    如果她没有让爸爸开车，如果她没有让爸爸闯黄灯，如果她紧记黄灯等一等的谨言，如果。

    没有如果，她觉得天都塌了，是她害了爸爸，是她害了那两个老人。

    温热的滚烫从纱布里流出来，鲜红的血像两条溪水，染在脸上。

    姚安然痛苦的说不出话，眼睛的疼痛缓解了她心里的痛。

    萧云最先看到，连忙大呼:“医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