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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上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月贰捌

    【“放心啦,师弟,师兄会护着你的,哪怕是弥天大祸,又能怎么样呢”】

    白决意欲向前,云深流却骤然抬手飞出一道剑气,直取他的身侧。

    “嘀嗒。”

    一滴血落进了焦土之中,缓缓地渗透,不停地吸收。

    白决低下头,盯着这一点血色,端详了不知道多久,忽然笑出了声。

    “结阵。”

    苍生剑闻声而动,势如风雷万千,连天边的那一轮金阳都被逼得黯淡了三分。

    “夺魂。”

    剑气震彻天地,那一树海棠却蓦然于焦黑间破芽而出,茁壮的生机令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棵死去已几百年的老树。

    海棠结苞,刹那芳华。

    花红如水流成河,将剑阵纷纷环绕,眨眼间便彻底地掩盖了一切。

    正在地上以血为引画着繁复无比的阵法的白决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在花海中央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却仿佛咫尺天涯的云深流。

    苍生剑骤然变阵,花海散乱,它破阵而出,带着余下八把足以颠覆天下,名字刻在剑碑最顶端的长剑终于结起了剑阵。

    云深流八风不动,纵然魂魄在被逐渐地牵扯脱离自己的身体,他也没有抬头看白决一眼。

    “云深流!”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弹琴的人没有抬头,没有说话,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他只是在静静地弹奏着自己的曲子,阳春白雪,或者下里巴人,于他何谓

    “铮——”

    白决的瞳孔顿时收紧,云深流挺拔的身姿在他眼前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支撑般地栽倒在了琴身之上,在他眼中缓慢如斯,他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云深流俊美无俦的脸庞砸在泠泠的七弦之上,砸出了冰冷的绝弦。

    遍地的残红恰逢此时,仿佛被一阵无名的风吹起,又晃晃悠悠地扶摇而起,直上青云。

    一缕宛若青烟般的残魂袅袅地升起。

    在剑气与花旋的拉扯中,云深流离体而出的魂魄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眉目依旧俊美得人间不可多得,凌厉的剑意如同铭刻在骨子里一般,眼神却温柔到了极致。

    他启唇,唇畔的浅笑安然:“师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

    白决瞪大了眼睛,根本来不及伸出手握住云深流魂魄的一丝丝衣角,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亲手抚养成人的小师弟——整个魂魄从飘逸翻飞的边角而起,一点一点地化为了洋洋洒洒的无心飞花。

    “不——要!”

    剑阵的中心当即坍塌消失,九把剑犹如失去了力量般从高空栽倒直下,苍生剑更是斜插进了白决与云深流之间的那一眨眼的缝隙之间,




第九十四章 万里红尘一丈高(十五)
    凌天门积淀千万年,本就处处皆是天材地宝,更何况与世隔绝的时间数百年弹指一挥,如今自然是更加的珍贵。

    只见水镜中有一人欣喜若狂地持着刚刚挖出根部还带着新鲜泥土不停地抽搐扭动的何首乌,忽然间转头一看顿时开始了拼命地往中央逃跑的路程。他一边逃跑脚下的灵光外溢还一边从乾坤袋里向外掏东西,连出三件法宝,这才挖出一块玉牌——这是瞒天令。

    可是,等他看到玉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准备将玉牌捏碎便被传送回东陆的船上的时候——

    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他后面像洪水猛兽一般穷追不舍的惨白云岚仙气瞬间吞没了这个年轻人。

    最后恢复了冷冷的涌动与前进,然而没有人的逃窜并不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境况究竟危急到了一种何等的地步。

    白决的瞳孔骤缩,转头望向小白龙,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有办法”

    小白龙眨巴眨巴眼睛,略显得意地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有办法。”

    白决自然而然地追问到:“要怎么办”

    “只要我用百年修为凝成的龙珠定住云天,这个小境界的空间稳定,阵法自然可以正常运转,到时你们捏碎玉牌,便可以离开。”

    白决察觉到了小白龙话语里不同寻常的深长意味。

    “我们”

    小白龙闻言便低下头,卷起自己那一身鳞片化就的灵衣长袖,露出了底下常年不见天日的白皙的臂膀,以及那一片臂膀之上,暗红如血的禁锢法阵纹路。

    他的语气低落:“这是他给我下的禁咒,我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他为什么会给你下这样的禁咒”

    “因为我是一条魔龙。”

    白决愣住了,他忽然间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曾经与云深流一道跨过碧海沧波横瞰朔方的时候曾经捡回来的一些东西。

    “所以……你是我跟深流从朔方原上带回来的那颗会发光的石头”

    小白龙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顿时扑进了白决的怀里,白决猝不及防只好小心翼翼地反手搂住他。小白龙温顺无害地蹭了蹭自己的脸,眼睛高兴地眯了起来。

    “你终于想起来我了!”

    衣袍底下一条细细的莹白龙尾灵巧地钻了出来,透明的尾翼在日光下散射出七彩的炫光,小心翼翼地勾住白决的小腿,自下而上,试探着一点一点地挪动。

    白决不知所措地抱着小白龙,心里胡思乱想地竟然窜出来一句话——看这架势,我莫非又要喜当爹

    然而,小白龙在白决身上蹭够了本,却是继续开口道:“我去书阁里查了好多书,只要您跟我结为神魂契约,那我就可以跟着您离开这个地方了。”

    白决:“……”

    ——不过是进了三天秘境,怎么会出这样多的事情!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小白龙可着劲儿地撒娇,小尾巴缠住了白决纤弱的腰身,就不准备放开了。

    “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小白龙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决,道:“我要是有别的办法,早就出去找您了。这个云深流他既不会给我吃饭,也不会带我玩,还想动手杀我。我早就不想理他了!”

    白决咬了咬牙,时间不等人。既然是他当初做错的决定,如今便该由他来负责了结,凌天门的恩恩怨怨还是让它永远地埋葬在奇零境里来的好。

    于是,他果断地点了头,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血珠逬出,他当空画下神魂的契约誓言,吐声道:“立誓。”



第九十五章 万里红尘一丈高(完)
    远在碧海静波之上的渡船轻微的摇晃着,白决一身素衣,衣摆不知道何时沾染上了些许尘埃。他眼神疲惫地望着船下荡漾开的毫无规则的冷漠涟漪,心底却是不知该如何感慨。

    时值夜中,照理来说,再有个三两时辰就该到了沧州地界入阵归洞府。

    然而,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候,有一人蓝衣娉娉袅袅地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身量窈窕纤细,眉目如画。

    “徐小友。”

    白决没有回头。

    他并不清楚为何这位姑娘会在别人都入定修炼的时候出来找他,这有些不同寻常,毕竟他们两人并不如何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白前辈,敢问您是否知晓奇零境之内无空间时间”

    徐潇潇微微抬头,站在白决背后的阴影之中眼神晦明难辨,她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心头百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

    “有什么话,小友不妨直说。”白决回头,微微一笑,“夜半来访,想来是一些不能让冷少宫主或者花小剑主、秦小友知道的事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白某人虽然素来好管闲事,却也并非多嘴之辈,小友尽可一吐为快。事事郁结于心,恐是有损修为,嗯”

    徐潇潇看着白决背后的明月皎皎,心里忍不住笑了笑,然而笑到一半忽然间又突兀地顿住。

    “前辈,今夜的月色正好,是否与千年前一致”

    白决转身望着那一轮冰盘,惆怅道:“年年月月皆是如此。”

    然而,他的惆怅还没有惆怅过几个呼吸,徐潇潇就如同鬼魅一般晃悠到了他的背后,白决心头一紧,可是徐潇潇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我从前过净洲听冷师兄讲过前辈在出云寺外岚山口舍身饲虎的故事,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前辈应该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徐潇潇像是笑了一声,轻轻浅浅的宛如羽毛一般,“我师姐也说,您是仙道千年来最好的一名上仙。”

    白决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反驳。

    如果可以他并不乐意去做这个“千年来最好的一名上仙”,做剑修多好逍遥快活,谁与争锋哪里会跟修行功德道一般长长短短的麻烦。

    “我师姐的人也很好,她觉得很好的人,必然是真的很好的。”

    “小友的师姐是何人”

    徐潇潇随口道:“您不认识的,她大不了我多少,在您身后方才出世的后辈,又不出名,您肯定不晓得。”

    “哦。”

    白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毕竟以他们两人的交情,并不适合谈论一些诸如此类的话题。

    “既然前辈不晓得我师姐,那我就给前辈讲讲我师姐吧”徐潇潇丝毫没有在意白决的沉默,反而自顾自地一溜讲了下去。

    “我师姐经常会出手解人燃眉之急,性子不算豪爽,话也不多,但绝对是一副天生的热心肠。可是她并不喜欢修炼,或者换一句话说,她宁愿去给那些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布粥,也不愿修炼灵力。”

    “她本来是凡俗中人,家在青州,乃是齐国的一门豪强富户,被我们师父姚卿夫人路过的时候一眼相中了,收入门下,赐名魏飒。”

    白决的眼色一变,筠洲落英榭的规矩,哪怕是外人也并不陌生。

    姚黄魏紫赵粉,非正统关门嫡传不可名之。

    “想来前辈也晓得我们宫中的规矩,如今的冷少宫主确实是落英榭开派立宫千年来唯一的意外。我们宫中从来便无男弟子,更是只嫁不归。不过,这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徐潇潇的



第九十六章 沧州道
    天空澄澈的宛如人世间上等的青玉,无半点飘絮,无半点涟漪。

    嘈杂的喧闹声里夹杂着犬吠与鸡鸣,人来人往,任谁也看不出其中多少,花衣熙熙攘攘,锦衣华服屡现错出。抬轿的官家脚夫喘着粗气在那里晃晃悠悠,他们的呼吸里是浓重的粗茶气息,牙缝里更是熏臭的腌鱼咸菜气息,然而他们的面庞坚毅黝黑,一如当时的日光正好。

    “天呐!”

    远远的一声惊呼,一抹娇小玲珑的身影灵活地从密集到几乎不透风的人墙之中钻了出来,人墙顿时崩塌,万物为之一变。

    “逼良为娼啦!逼良为娼啦!”

    娇小的姑娘顶着满头的珠翠钗环,叮叮当当地穿行在人流里,她的手脚上系着铜铃铛,铃铛上浮绘着许多的美人舞女的优雅姿态,简直像是天鹅交颈般动人完美。

    “啊!我的果子!”

    路边的摊子上本就摆满了整整齐齐的红艳果子,可是这小姑娘一个乱窜,脚下忙乱,手上也没有闲着,抬起手就是一个上扬,活活地将那些累得层层叠叠的红黄果品推翻得一塌糊涂,任谁来了谁也瞧不出它原先的模样。

    半百的卖果老朽当即心疼地扑上自家散落在地上的果子之上,徒劳地想要用自己脆弱的身躯将这些蹭上了灰尘的鲜亮果子给护住,然而徒劳终究还是徒劳。

    旁边有不少人在叹气,为这个小姑娘的荒唐行径感到痛惜,更是为老翁感到同情。

    美人铃铛,这可是沧洲一地平白惹不起的“蛇蝎”楼啊。

    忽然间一名二八青年从旁边的楼里一跃而下,一身的粗布短打,细心地躲开了满地的果子,二话没说,俯身便帮那老翁从地上捡起了果子。

    “让开!让开!”

    人群里窜出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个个的侧颈之上都用刺青刻着玄秘的“极乐”二古字,字体奇古无比,略有些扭曲与变动也像花绽开一般,自带妙处,伴随着人体的行动血脉贲张而旋转开放。

    那青年虽然勇武,却也不是什么莽撞之辈,他一个扫堂腿精妙地将果子尽数扫到了街道的两边,堪堪地避开了那些乱窜的大汉。谁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仿佛忽然间,那么一下子,半个沧州城都好像震动了一下,发出宏伟的波澜,似乎是有什么妖魔破开了万古的界碑。

    青年微微皱眉,看向远天,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同寻常。

    只见他一个鸽子翻身,猿臂一展便将满地的果子尽数收起。

    他用衣摆兜着果子往老翁的篓子里一抖,咕噜咕噜几下抖了个精光,接着他便朝着那名抱着三五只果子的老翁点点头略微示意,健壮的腰身一动即刻便起身一跃而出追往了刚刚的那群大汉所奔跑的方向。

    “老爷子,小子先走一步!”

    这年轻人的步伐不大,然而去势却是非同一般,犹如风雷,不动则已,一动三丈,旁人完全看不清其中的动作,只能略窥一二玄妙情状。

    路旁酒楼茶馆胭脂铺子无数,氤氲的香气交杂在一块儿仿佛是陈年的老酱缸,酸菜老醋红曲,什么东西都在这里混杂着生发过,最终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力量。

    一块又一块纹路天然又各不相同的大石铺垫于脚下,石面光滑如水磨的一般透



第九十七章 柴房
    白决醒过来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一丛一丛的枯木,身下垫着的是被晒得松松的大海藻,气味晕人。

    他环顾四周,立刻便看出来这是一间柴房,还是挨着海边的柴房。

    柴房外头几乎要暴露在风雨中的一座精铁囚笼里关着一个佝偻蜷缩的小东西,“它”瑟缩着,仿佛十分的畏寒,手脚都被带倒刺的铁链锁着,也不知道究竟是种什么东西。

    白决刚想上前瞧瞧,才起身不到一半,便被腰上的短链子给拉了回来,直直地摔在了地上。不过并不如何的疼痛,他一低头,就看到了身下那一条白而修长的龙尾,斑驳的伤疤痕迹,破坏了原本自然无暇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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