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溪草性子含蓄,谢洛白亦然。夫妇二人即便在情浓时,也几乎没有说过炽热的情话,现如今,竟一下找到了热恋的感觉,彼此间的感情比以往越发好了。
“我也一样,溪草,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第二天果然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
鸡鸣寺在淮城城郊,虽比不上法济寺香火旺盛,却也有不少香客信徒。
小汽车驶到鸡鸣寺山门前,已有两顶轿子在等候。谢洛白替溪草拉开车门,两人却都没有选择坐轿,而是沿着石阶步步向前。
郑金花正欲让轿夫抬着空轿子跟上,却被谢洛白制止,只让她给了赏钱就把人打发了。
“溪草一会如果走不动,有我。”
谢洛白都发话了,郑金花自然不敢不从。而溪草却红了耳尖,什么叫“有他”?总不能她走不动,谢洛白抱她下来吧?她可不干,平常在官邸胡作非为也就算了,如果大庭广众也这般,那还怎么见人?
好在鸡鸣寺看似陡峭,可因是在平原淮城,整座山头乃是历史上人工堆砌,一路往上,除却一部分人工铺就的石阶,便和平路无别。
溪草一行走走停停,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位于山顶的大雄宝殿。
夫妇二人去庙里烧了香又捐了香油钱,就在庙里四处闲逛,郑金花在旁边伺候着,同时向二人介绍四处的景致。
“前面那间小偏堂就供着钟夫人的牌位,而那座七层宝塔也是总统府捐的。”
溪草目光顺着郑金花的指引淡淡略过,不曾想看到一双熟悉的人影掀开竹帘,从小偏堂跨步过来。
这还是自梅凤官和展若男订婚宴后,四人再度见面。
彼此视线胶上,双方俱是一愣,还是谢洛白率先颔首,梅凤官和展若男也微笑着携手走过来。
展若男双目落在溪草高耸的肚皮上。
“两位这是来为孩子祈福”
闻言,溪草的手掌不由抚上肚子,目中尽是初为人母的恬静。
“是啊,孩子就快出生了,我今后也行动不便,趁好今日二爷得空,就来庙里走走,只希望届时能平安生产。”
展若男不疑有他。
在这个时代,即便有了洋医院和西式生产方式,然生孩子依旧如同走一趟鬼门关,很多夫妇在生产前都会来庙中祈拜。
“少夫人身边有宫廷御医,现下医术也发达了,相信生产一定会很顺利。”
“承你吉言。”
谢洛白主动接过话头。
“两位这是来……”
“是来祭拜亡母,我和若男订婚了,还未曾告知母亲,只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安息。”
钟望秋在燕京出事,待楼凤彰找寻上去,已是尸骨无存,在淮城的墓不过是个衣冠冢。
大抵是想起前尘往事,说这话的时候,梅凤官目中浮出一层愁绪,展若男紧紧回握他的手。再看梅凤官面上也没多余的排斥,如此举动,若非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决计表现得不会如此自然。
谢洛白眼神兴味,而溪草则是由衷道。
“有展小姐这样的佳媳,夫人定会十分欣喜。”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双双分开。注意到溪草一脸欣慰轻松,谢洛白揶揄。
“你这表情,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楼元煊是你儿子呢。”
溪草别了他一眼,又双手合十对着钟望秋的小偏堂方向告了声罪、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就不能改改凤哥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又帮了我这么多,他能幸福,我自是为他高兴。我们之间,说是兄妹也不为过,做妹妹的为哥哥高兴,不是应该的吗”
这番坦荡地撇清彼此关系,谢洛白自是开怀,可他依旧敛住神色,环住溪草的肩膀,和她咬耳朵。
“什么兄妹,不过是个无关的路人!我可不想要楼元煊那样的大舅子!”
那幽怨的语气,让溪草忍不住扑哧一笑,有些无奈地道。
第435章 白日见鬼
桑姐是在谢家做久的老人了,别说各路达官显贵,就是大场面平素也没少见,即便儿子家轩出事,也是伤心多于其他情绪,现下突然露出此等惊惶形容,实在古怪。
“那个闫明,有什么问题吗”
桑姐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下一秒她脸上露出惊惧,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道。
“二爷,他……他长得简直和龙砚平一模一样!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不是现在是白天,他有影子,我还以为是见鬼了。”
闻言,不止是谢洛白和溪草,便是小四和何湛都呆住了。
长得一模一样真假楼奉彰事件已是一桩难解的迷,现在又来了一个和谢洛白的故交形容肖似的人,这已不是荒谬二字能形容。
谢洛白双眼一眯。
“我倒是去看看,世间竟有这样神奇的事。”而且这人还登门拜访,到底是存了什么打算。
曾经和龙砚平相识的何湛和小四自也不刚落后,而溪草自也是难掩好奇。
当大宅的雕花大门左右打开,一行人跨过雕着喜上眉梢纹样的巨幅屏风,来到一楼客厅时,溪草便见一个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背对众人坐在沙发上。
只是一个背影,然这人坐姿严苟,脊背笔挺,竟无半点倦怠疲松,让溪草联想起军人二字。大抵是听到背后的脚步,那人微微偏头,虽只是一个侧脸,可也能看出他眉眼温润,气质如虹,竟是和谢洛白截然不同的儒雅风度,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分明是带着戏谑跨入门槛,然他侧脸的当口,谢洛白并小四、何湛已是呼吸一滞;谢洛白目光一阵紧缩,夹杂审视的双眸中一片暗潮汹涌,似乎怕自己看错,竟是闭目再重新睁开。
这样的表情和举动出现在向来冷静自持的谢洛白面上,可以说是近乎失态了,站在其身侧的溪草仿佛都听到了他不断加快的心跳。
然而令溪草更想象不到的是,谢洛白双唇翕动,竟是好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
还是对面人一下凝了神色,从沙发上起身,转向了几人,道。
“洛白。”
“砚平” 谢洛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胸口剧烈起伏。
“砚平真的是你”
对面的“龙砚平”微笑,双眸中已经存了点点水光。
“是我,洛白,我回来了。”
不由分说的,谢洛白已三步并作两步,张开双臂和那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龙砚平亦是紧紧回抱住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何湛和小四同样掩不住满心的激动,和他热烈相拥,直到过了半刻钟,大家才有些冷静下来,就坐的当口,龙砚平看了看站在远处呆立的溪草,谢洛白才反应过来刚刚情绪上来,冷落了小妻子。
他走过来牵住溪草的手,把她拉到几人旁边。
“砚平,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人,溪草。”
龙砚平和她点了一下头,态度说不上亲厚,也谈不上冷漠,算是打过招呼。
谢洛白也没注意,再度和溪草介绍龙砚平的身份。
他面上带着笑,连语速都在不经意间加快了,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而龙砚平看上去也非常激动,这般情景,就算二人抱头痛哭,溪草也不会觉得奇怪。
几个男人高涨的情绪,这种气氛很容易感染旁人。龙砚平是谢洛白的挚友,他能死而复生,溪草自然也为他们高兴。
只是因为一来彼此是首次见面,二来中间还夹杂了一个龙砚秋。
他既没有死,为何早不现身谢洛白当初收葬的尸体时谁的还有这些年他去了哪里怎么变成了闫明而此时他的出现,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吗
溪草抬起桌上的茶盏,就唇抿水的当口,掩下了目中的幽湛。
而这些问题,显然不仅仅是溪草关注,终于,重逢的炙热褪下,谢咯白也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龙砚平放下手中的杯盏,双手交握。
“是这样的,那一次我掩护你离开,为了迷惑敌方,我还让我身边的三个士兵一起换了你的衣服……”
谢洛白自带兵打战,鲜少失利,更别说遇到压倒性的对手,唯独那次。提起那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事,在场人都心有余悸。
彼时,谢咯白受了重伤,而他又身陷敌围,眼看就要被对方瓮中捉鳖,龙砚平当机立断,和谢洛白互换衣服。
他身高虽不及谢洛白,可也是一副傲人的身材,谢洛白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略显宽长,却不显邋遢。为防万一,他同时让三个身材高大的士兵也换了谢洛白的军装,随后从不同方向包抄突围。
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努力,谢洛白得以脱险。可等一切安定,再去找寻时,再无龙砚平的身影,只依稀从一个身着谢洛白军服的尸首上依稀辩出昔日挚友的几分影子,只是对方脸孔已毁,而让谢洛白认定其身份的,还是因为他贴身的衬衫中揣了一张龙砚秋的照片。
“那是翟云。”
龙砚平眼眶发红。
“他对家妹一见钟情,照片是他千方百计从我那里骗到手的,本打算等时机成熟,就向母亲提亲,谁知道……”
谁知道马革裹尸,而也因为龙砚平的意外“死亡”,那个对谢洛白本就存了偏执爱恋的小姑娘,一步步走向错误,再无挽留余地。
那个翟云,谢洛白是知道的,而他倾心龙砚秋,在军中完全不是秘密。只是……提起龙砚秋,谢洛白喉头一哽,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人。
“对不起,砚平,我没有照顾我砚秋……”
龙砚平没有吭声,仿若依旧沉浸在回忆思绪,只顿了顿又接着前缘继续讲下去。
“我那时候受了重伤,以为必死无疑,哪知最后竟被一个樵夫所救。”
樵夫是躲避战争逃难上山的百姓,本想来死人堆中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从这些官兵尸体上摸点大洋、手表之类的值钱物事,拿去市场换点米粮,谁知却遇到了尚有一丝生机的龙砚平。
当时,龙砚平因为伤口感染,已经烧得神志不清。穷苦人家别说抗生素,便是请医问诊的钱也没有。樵夫按着土方,去山中采了一些草药给龙砚平服用,这样熬了差不多一个十来天,龙砚平捡回了一条命,可也因为耽误了救治,烧坏了脑子,前尘往事俱都忘了个精光。
他和樵夫在山中一住便是一年,如果没有后面军阀来抓壮丁,强制入伍,兴许就会和樵夫一辈子待在山中作一个普通的猎人。
到底是在德意志军校历练过,更有丰富的战场经验,到了军中,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龙砚平就从最普通的大头兵被提拔成了中级军官,最后一路扶摇直上,现如今已是沥州地方的一位团长。
在几年的军旅生涯中,他受过无数多次伤,而也阴错阳差的,在治疗中,陆续恢复了记忆。
“救我性命的大叔姓闫,我醒过来时,被他认作义子,更取了闫明的名字。哪怕现在记忆恢复,可义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也不打算再改回原来的名字。”
这段离奇的经历,别说在场人听得唏嘘不已,便是当事人说到后面都感慨不可思议,直呼命运弄人。
见龙砚平带笑把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谢洛白招呼佣人换上酒水。
敲开泥封,陈年的桂花酿在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香气,还未饮酒,在场人好似都已经
第436章 草里的蛇
谢洛白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地上来捏她腮帮。
“胆子不小,敢调侃我了”
溪草一个玩笑,让本来尴尬的气氛倒是活络了不少,谢洛白凑过来欲吻溪草,她却推着他的脖子嫌弃道。
“一身的酒气,还不快离我远些!”
谢洛白于是笑着放开她,松了松衬衣的襟口,转身往洗漱间去了。
溪草脸上的笑意方才蓦地一收。
龙砚平和她,可谓是有杀妹之仇的,同一屋檐下,频繁的碰面只会不断提醒他妹妹的死,等于反复在他伤口上撒盐,即便自己主动示好,也只能引起人家的厌恶反感。
叹了口气,溪草决定,以后尽量不要踏足小洋楼,对于龙砚平,能躲就躲,只要他不对谢洛白起坏心,她愿意委屈自己,替他们维护好这段失而复得的兄弟情谊。
当然,前提是龙砚平没有存什么坏心。
第二日,清晨微露,溪草醒来,往身边一摸,却不见谢洛白,她倒也并未觉得有什么,谢洛白一向出门早,而她如今嗜睡,常常会在床上多赖片刻,两人并不能经常一同吃早餐。
可等她下了楼,瞥了一眼墙上的西洋自行钟,才发现不过七点。
因为龙砚平的事,让她存了疑虑,昨夜在谢洛白怀中翻覆了几次才睡着,所以睡得也并不深,以至于这么早就醒了。
进了餐厅,也不见谢洛白人影,桑姐正在指挥女佣摆早饭,溪草坐下便问。
“二爷已经出门了”
桑姐满面春风地替她添了半碗燕窝红米粥。
“哪呀!二爷在后头小楼里,陪龙少爷用早餐呢!他们兄弟两人,本以为阴阳相隔,这下好不容易见面了,一肚子的话,一时半会哪里说得完!”
言及此处,桑姐就意识到溪草和龙砚平关系不睦,怕她心里不痛快,连忙补了一句。
“二爷没想到少夫人今个儿起得这般早,不然一定会优先陪少夫人的。”
溪草笑着吹粥。
“你也把我看得太小气了些,当初二爷对董怜那般好,我都没说什么,现如今为两个男人的朋友之谊,我反倒吃醋了不成”
桑姐松了口气,忙道。
“那便好,那便好,其实龙少爷是好人,和他妹子简直不像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就担心少夫人因为龙砚秋,膈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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