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谢洛白笑笑。
“砚平,这件事,你不明白。”
谢洛白这么说,却也没有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龙砚平笑问。
“怎么说”
谢洛白只是道。
“你就别问了,等着看好戏吧!”
龙砚平便不再说什么,默然跟着他们一同走出饭馆,他眉眼平静,胸前却似赌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他知道,关于楼奉彰,夫妻两人有些不可告人的计划,所以他们在话中打着机锋,而向来与他无话不谈的谢洛白,也没有让他分享秘密的意思。
想当年,谢洛白但凡有犹疑不决的大事,都会率先和他商议,就算理念不同,争论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所隐瞒。
他们曾是在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托给彼此的兄弟。
赫舍里润龄手段歹毒,且心怀不轨,她甚至暗中和保皇党有勾连,这是龙砚平调查的结果,他的计划,只是除掉她,一来报砚秋之仇,二来,将这颗毒瘤从谢洛白身边摘除,以免他被人利用。
可是现在看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这个女人已经成功取代了他,成为谢洛白最信任的人,以及共商大计的军师。
而且,她还是他的妻子,腹中有他的骨肉。
要达成这个心愿,就更加困难了。
饭馆门口,溪草突然转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龙砚平。
“闫先生,得委屈你和我们俩挤一挤了。”
在谢洛白面前,她总是很亲切地称
呼他闫先生,仿佛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讽刺。
送他们前来的两辆车,现在被何湛开走了一辆,剩下的一辆车,副驾驶地位最低,一般是副官坐,若三个人一同坐在后排,就显得十分尴尬。
来时因为谢洛白有意让妻子和挚友多多交流,自己主动当了司机,龙砚平坐在副驾,也不显突兀;现在,却不同了。
溪草认为,龙砚平一向和自己的争锋相对,不会肯屈就,故意开口激他,就是想让他识趣地离开,以免跟过去碍手碍脚,暗中给她使绊子。
没想到龙砚平笑了笑,径自上了副驾。
“无妨,我坐前头,少夫人有孕在身,怎么能挤着你”
虚与委蛇,并不是她赫舍里润龄一个人的特长。
溪草蹙眉,呵,好一个温润清高的龙少爷,装起蒜来,倒也一套一套的。
不过好在谢洛白在楼奉彰这件事上,没有和他亲密无间,可见她的丈夫,还是很有分寸的,人总是会变,这多年的分别,龙砚平不会没有一点变化,谢洛白对他的信任,还是有所保留。
鸡鸣寺山门前,镇守着一排总统府的护兵,早把香客都清了场。
看来楼奉彰并不希望事情闹大。
可谢洛白是什么人一名副官额上沁汗,壮胆子上前扣靴敬礼。
“副司令,总统有些私事,需要在鸡鸣寺解决,恐怕不便……”
谢洛白淡淡瞥他一眼,扬眉道。
“上回本司令携夫人前来上香,寂衡大师就交待,务必今日前来拜送子娘娘,才能母子平安,怎么你拦在这里,是存心想谋害我的老婆孩子”
这一通瞎扯真是信手拈来,溪草和龙砚平都有点汗颜,而那副官明知谢洛白无理取闹,也不能拆穿,可活阎王扣下来这么顶大帽子,他哪里敢领,脸都白了。
“属下自然不敢,只是,副司令您能不能稍候片刻,等总统解决完了私事,立刻就……”
“等”
谢洛白目光一瞬阴鸷,把副官到嘴边的话吓得憋了回去。
小四上前扯住那副官衣领,雷鸣般的怒喝震得他耳膜发麻。
“少废话,错了吉时,你拿命赔我们司令”
他话音刚落,何湛调来的兵也就到了,纷纷从运兵车上跳下来,和总统府的护兵拉扯起来,解决了这批人,谢洛白恨不能立刻插翅飞上山去看楼家的笑话,干脆直接抱了溪草,快步登阶。
溪草本来皮薄,这样明目张胆的亲昵,平日她定是要拒绝一番的,可现下龙砚平跟在后头,她也就心安理得地抱住谢洛白的脖子,越过他的肩膀,对龙砚平眯起一双弯弯的笑眼。
仿佛一个得宠的小狐狸精,在正妻面前争宠炫耀,让龙砚平有些无语。
他甚至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对他和谢洛白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误解。
谢洛白身高腿长,又体力极佳,抱着溪草这么个怀胎八月的孕妇,依旧身轻如燕,不要十分钟,就爬到了山顶。
楼奉彰和梅凤官身后各带一拨人马,正在重塔楼下头分庭抗礼,梅凤官的人显然已经开始动工,七重塔楼刚被挖出个缺角,堆了一地碎砖,除了拿着铁揪、铲子、锄头等候的工匠,还有些穿黑色对襟绸衫,腰间别盒子炮的男人,一看就不简单,必定是赵寅成留给梅凤官的人马。
楼奉彰这老狐狸八风吹不动,对梅凤官也一向表现得很慈爱,可他此刻显然气得不轻,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忤逆的不孝子!我早说过,这是给你母亲祈福的宝塔,你把它挖了,究竟想干什么”
梅凤官那双潋滟的眸,此刻燃着汹汹怒焰,他冷笑道。
“你恐怕忘了,我是在三教九流中混迹长大的,同我扯谎,实在是浪费时间,不当面揭
第439章 第一回合
总统公子和赫舍里润龄之间的恩怨旧情,对于一心要为妹妹报仇,继而分外关注“杀人凶手”的龙砚平自不陌生。
在溪草和梅凤官说话的时候,他状似平常地看过来,一双眼却不放过彼此面上的丁点变化。然让他失望的是,梅凤官只淡淡说了声“谢少夫人关心,此乃楼家家务事”,便婉拒了溪草的相邀;而对出现这个状况,溪草仿佛已有心理准备,脸上没有半点遗憾。
一个插曲就此了结,回去的路上,夫妇二人皆是默契地闭口不谈此事。谢洛白和龙砚平聊起了即将担任的职位,而溪草则干脆闭眼假寐。
也不知是不是一路疲累,到了官邸门口,居然真的睡着了。
谢洛白把小妻子打横抱起,投在她面上的目光满是宠溺,如此自然的真情流露,是龙砚平陌生的。
兴许是捕捉到好友困惑的视线,谢洛白放轻嗓音。
“砚平,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和我说说,我让溪草帮你留意。”
一句话,必定不离赫舍里润龄!
龙砚平发现谢洛白病得不轻,再说,他要谈婚论嫁,自要离这个女人远远的,不若安插个眼线进来,他下半生还不鸡飞狗跳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八卦了”
听到好友的揶揄,谢洛白也不恼。
“等你遇到命里的克星就明白了!”
见怀里的小妻子皱了皱眉,谢洛白不再和龙砚平多言,大踏步抱着溪草回了二楼起居间。
对比谢洛白官邸的一片平静,总统府现下却是气氛紧张。
梅凤官带走母亲的遗物,并没有回家,楼奉彰命人去找,才发现他那个优柔寡断的儿子竟私自在淮城市郊买了一座房子,时间少说也有一年,可怜他作为亲生父亲,居然不知道!
被儿子欺瞒的滋味深深席卷了楼奉彰,原以为是一枚好掌控的棋子,如今却让他感到了棘手。
“真是太不像话了!旁人父慈子孝,承欢膝下,我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孽子!早知今日,当时他拿着那半只玉兔找上门来,就不应该让他进这个家门!”
他重重拍桌,恰巧七姨太薛氏抬了一盏香茶上来,不妨被他举起的手牵到,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顷刻间翻在手上,薛姨太烫得惨叫出声,伴随瓷器落地的声响,楼奉彰已是一脚踢了过去。
“滚!倒杯水都不会,少在这里碍眼!”
薛姨太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自前番被当众鞭笞,薛氏在总统后宅的地位一落千丈,现下楼奉彰这般让她没脸,更让她岌岌可危的地位雪上加霜。
偏生墙倒众人推,别说帮她说话,现下连扶她起身的人也没有。
瞅着周遭神色各异的脸,薛姨太重重咬唇,捂住肿胀疼痛的膝,起身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离开了轩厅。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槛,二姨太史氏也挥手打发走其他十三位姨太太,这才从心腹丫鬟手中接过一盏重新泡得热腾的碧螺春,送到楼奉彰面前。
“老爷,先喝点水润润唇。”
只在两人独处的私下,史氏都称呼楼奉彰为“老爷”。
楼奉彰扬了杨盖碗茶盖,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沫子,然而沁人的茶香非但没有让他躁动的心绪平缓,反而氤氲出眼底的翻涌。
他把茶碗重重拍在桌上,从来成竹在胸的面上竟流露出一丝慌乱,透露着主人此刻的焦躁。
“巧翠,那时候果真就不应该认下他!本以为是个一无是处的伶人,哪知道……到处给我惹事,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听楼奉彰旧事重提,巧翠,也就是二姨太唇上牵起一丝笑。
“他乃展总长亲自发现的,且每一条线索都符合那小畜生的特征,老爷那时候不认,才让人生疑。”
谁知道在人前和梅凤官亲切慈祥的史姨太,人后竟用这样词语来称呼总统独子。
想起当时的迫不得已,楼奉彰重重拍桌。
“我哪里是后悔认下他,不过是恼怒这小子脱了控制。”
白日的事,史氏早已耳闻。
“事到如今,先不是收拾那孽障的时候;听说谢洛白和沈溪草出现的时候,还放进去几个记者,老爷可有准备。”
提起这两个跳梁小丑,楼奉彰重重一哼。
“以为淮城是他谢洛白的地盘,想撒野就撒野我早以命淮城所有的报社,若是那则消息上报,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两人相交多年,楼奉彰的手段,史氏是知道的。
“既如此,这不过是总统府的家务事,只要稳住了那小子,旁人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我只是不明白,咱们家这位傻少爷,向来就是个沉溺风花雪月的主,之前对沈溪草念念不忘,现在有展小姐绊住他的脚。那鸡鸣寺他从来不去,按理说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关注,实在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盯梢谢洛白官邸的探子早就传来消息,谢洛白夫妇前些日子去鸡鸣寺烧香祈福。我看祈福是假,找茬才是真!”
说到这里,楼奉彰猛然想起那根让其坐立难安的刺。
“董怜被他弄回官邸,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向他透露了什么”
史氏是他最信任的人,当时董怜找寻过来,楼奉彰方寸大乱,还是她建议其把人暗杀灭口。只不巧,刚要行事,那个妖精却攀上了谢洛白,打得二人措手不及。
“我看她就没有察觉不同。老爷别忘了前些天她去蓉城,还派人送来道别信。再说即便讲了,无凭无据,又能说明什么呢”
楼奉彰闻言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了。细细想来,董怜设局在风雪楼和自己相认,彼时他虽然表现得不太热情,可也没有暴露什么。
这些年,就算和楼奉彰认识多年的展锦荣都没有发现,一个多年未见的侄女,又怎么可能辨出其中区别
而且谢洛白自迎娶董怜,董怜还主动来信表示自己前程已经有了,为了不连累姑夫,希望楼奉彰忘了认亲这件事,发誓断不会向外人透露彼此关系;且在离开蓉城时,又主动告其行踪,真真识趣。
“你说的对。”
楼奉彰心中大定,这才拿起史姨太方送来茶。
“谢洛白太闲,一闲就给人添乱,是时候让他忙活一下了!”
史姨太正站在他身后为其揉捏着肩膀,听罢不由眼睛一转。
“说来,前些天沈慕贞又送来两副上好的人参。算算时间,老爷也应该去医院躺一躺,好让人放心,这样才方便我们布局下棋……”
已是老夫老妻,楼奉彰当即心领神会。
当天夜里,楼奉彰在史氏的屋中歇下了,而她房间中的琉璃灯一直到三更天才熄灭。
然而等楼奉彰按着和史氏商议的计划,第二天装作疾病突发的模样,赶早送到教会医院住院。可方打点安顿好,史氏就急急推开房门,送来几张报纸。
头版头条,赫然就是喽奉彰父子在鸡鸣寺持械对立,双方交手的照片。而里面的内容,重点渲染他镇压亡妻魂灵,背叛新政府推崇的民主科学,把他描绘成一个背信弃义,道貌岸然的小人!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楼奉彰怒不可遏。
“到底是哪家报社,让人把他们查封了!”
史氏为难道。
“都是外地的报纸,谢洛白狡猾,不仅自己报道,还把消息送给其他家,现在恐怕已经传得满场飞了。”
&nbs
第440章 厚颜无耻
梅凤官所说的这家罗莎咖啡馆,在一栋老式建筑里,窗户全是明式木制雕花窗,只不过把窗纸换成了玻璃,内部却是西式装潢,酒红格子沙发,留声机里放着罗曼蒂克的音乐。
俩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定,溪草不渴,两人也并非真的为了喝东西而来,她便随意点了杯侍者推荐的浓缩咖啡,谁知梅凤官眉头微皱,拉过菜单,对溪草道。
“换成蜂蜜牛奶吧,你怀着孩子,咖啡不喝为好。”
梅凤官知道孕妇的禁忌,会替她考虑,这让溪草有几分感动。
他会下意识保护她,说明那些执念消散之后,他对她,仍旧是恨不起来的。
这让溪草安心,如果有可能,她更希望彼此依然是亲人和朋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