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我想也是,那样的女人,还不至于能迷住活阎王。”
梅凤官虽然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他同样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就透,让他接受真相,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溪草斟酌着,缓缓将董怜设局认亲,却意外发现楼奉彰并非本人的事和盘托出,可她话还没说完,梅凤官却倏然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
梅凤官是个身手极好的练家子,难得控制不住情绪,被他双手猛地撑住桌面,不由一震,桌面上玻璃瓶里的满天星也跟着打抖。
恰巧侍者捧着托盘前来送咖啡,一看梅凤官脸色,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动作慢了,连忙道歉。
“先生,您的铁观音刚巧茶叶没有了,我们现派人跑去采买,所以才迟了,绝不是故意,实在抱歉。”
梅凤官这才捏紧了拳头,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坐下来。
等侍者战战兢兢地上了饮品离开,他才冷声开口。
“溪草,你知道你刚才那番话有多么荒唐吗就算是为了离间我们父子,也犯不着想如此荒唐的理由。”
溪草诚挚地望着他。
“凤哥,正如你所说,我若要离间你们父子,何不想个更好的理由,总统是冒牌货这种话,只怕八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可我不想瞒着你。你仔细想想,如今这位总统和当初那个备受尊敬的楼先生之间,难道一点出入都没有吗楼先生年轻的时候,和谢家一样,也是革新派,当初西太后打压异己,听说他还冒死送过许多有志之士前往海外,和钟夫人也是伉俪情深,夫人在世时,他连半个姨太太都没娶过,你觉得如今楼先生的所作所为,还是那个胸怀大义的楼先生吗”
不等梅凤官说话,她紧接着道。
“还有钟家,其实本还有一息尚存,为何楼总统登位后,却完全销声匿迹,我知道董怜的一面之词,你自然是不信的,那你不如回去问问楼总统,你那位钟姓表哥如今在何处求学几时能归如何联系,看总统怎么回答”
梅凤官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此刻目光极为混乱,溪草的话,犹如一块巨石砸进他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一方面,他本能地拒绝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另一方面,心中早已埋下的疑点又在此刻不断地冒头,令他方寸大乱。
他虽然和父母从未相处过,但也通过别的途径了解过他们,如溪草所说,曾经的楼奉彰,威望甚高,是个被革命政府推举出来的总统,多年前,行政院的邵兆年、孟青和还很拥护他,报纸许多时评也对其颇有赞誉……
而如今,孟青和被暗害,邵兆年不屑与总统党为伍,连一些硬骨头的时评家,都讽刺他得势之后,撕掉了伪善假面,露出了独揽大权的野心……
还有他的母亲钟夫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楼奉彰用如此恶毒的方式对待亡妻,怎么看都不像是曾深爱过她。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梅凤官知道,楼奉彰曾派人去医院暗杀过董怜,这是他无意间得知的,可他从不过问父亲的公事,只猜测这女人可能不简单,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上。
梅凤官握起的拳头微微发颤,溪草注视着他无比阴沉的脸,轻声道。
“我们怀疑这件事,只有总统身边的史姨太知情,便派人去查了她的底细,而就在昨天,已有了回音,更肯定了我的猜测,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查一查她的娘家人。”
良久的沉默之后,梅凤官站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
关于楼奉彰的身份,他始终没有任何表态,但溪草看得出,他已经动摇了,她敢肯定,梅凤官回去后定会立刻开始调查这件事。
她点点头,又改口道。
“还是送我到霍家好了,我和霍夫人约好,要到她家里吃晚饭的。”
这一点,溪草撒了谎,虽然是为了正事,但要是被谢洛白看见梅凤官送她回家,多半又要吃飞醋的,与其如此,不如转道去霍家拜访,反正霍家母女如今对她犹如亲人,对她的来访应是十分欢迎的。
梅凤官知道她在撒谎,心中有点失落,可既然她想避嫌,他也不拆穿,只是点头应下。
下楼梯的时候,他见溪草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又很吃力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腰身和右手。
老式的木制有些陡峭,上楼还好,可下楼时,这高耸的肚子确实影响视线,所以溪草倒也没有拒绝。
梅凤官搀扶着她下楼出了咖啡厅,并没发现角落处的座位上,那两个相谈甚欢的男人。
龙砚平今日本是约了友人叙旧的,对方正说到兴浓时,却见龙砚平目光越过他,投向不知哪一处,友人疑惑回头,却见一个出众男子,扶着个孕妇出了咖啡厅,不由伸手在龙砚平眼前挥了挥,打趣道。
“怎么你这柳下惠见了人家恩爱夫妻,也动了凡心,开始思美人了”
龙砚平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杯浅噙一口,微微一笑。
“恩爱夫妻你又怎知不是露水鸳鸯”
龙砚平待人谦和,这般犀利毒舌实在和本尊难以牵扯。
友人一时不知怎么接下他这句话,犹在瞠目结舌,龙砚平已拿起桌上的巴拿马帽,对其道了声“抱歉,
第442章 越界的吻
楼府,两个听差领着一身戎装的潘代英,上了旋梯,往楼奉彰的卧室里去。
听差敲了敲门,道了句总统,潘帅到了,便听里头一道和软的女声说请进,听差左右推门,对潘代英做了个请的手势。
楼奉彰正躺在他宽大的床上,背后靠着软枕,史姨太替他捏着肩。
见潘代英走近,楼奉彰作势要起身,潘代英连忙快步赶上前扶住。
“总统快快躺住,当心起急了头晕。”
楼奉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老了,不中用了,潘帅进城,也没能亲自去接你。”
潘代英就在床边的软椅上坐了,楼奉彰似有话说,史姨太会意,便借着沏茶,便识趣的转身出去了,楼奉彰这才道。
“老潘,日本人现在离你西北还远着呢,怎么就坐不住了,谢洛白三句两句,就煽动得你这样兴师动众地开大军东进,坊间那些不知情的民众,还以为你这是准备打淮城,都预备着逃难呢。”
据楼奉彰了解,这西北王潘代英,可没有那种忧国忧民的大觉悟,据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东北那边胡金瑜支撑艰难,谢洛白动了调西北军力的念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个死不出门的潘代英从老巢里捅了出来。
楼奉彰这话,暗含深意,潘代英表情凝重,从裤兜里取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递给他,楼奉彰展开一看,面色微变,随即又笑道。
“日本人看上了你的煤矿焉知这份计划书,不是谢洛白伪造的”
潘代英摇头。
“我起先也不敢全信,可日本人近日加强了漠城的军力部署,大有西扩之势,不出两年,就会绕过会安,打进西北来,我要是不提前出兵,在东北断了他们的路,等胡家覆灭,就轮得我潘代英了。”
楼奉彰略沉默了片刻,笑道。
“即便是支援胡家,但到底主战场不在西北,派个师长带兵就完了,用得着你亲自出马”
潘代英听出他心存怀疑,解释道。
“自然不是,我就带一小拨人马,暂驻在淮城,这里有政府支持,进退得宜,还有……谢洛白现今就在淮城,犹如瓮中之鳖,总统应该已经拿龙脉图了吧”
提到龙脉图,楼奉彰脸色阴郁起来。
“所谓龙脉,其实就是座宝矿,又地处雍州,长在沈家的地盘上,我的手伸不过去,已经被谢洛白吞了。”
潘代英神秘地笑了笑。
“恐怕不止是宝矿而已,我倒是从漠城探听到一些消息……”
潘代英约莫待了一刻钟,便离开了楼府,出门时,刚巧与从外头刚回来梅凤官擦肩而过。
梅凤官蹙眉看了眼潘代英的背影,转身进了楼奉彰卧室,史姨太显得很高兴,向楼奉彰笑道。
“老爷,大少爷看您来了。”
楼奉彰撑起身子,露出些许微笑。
“元煊,情绪闹过了,就回家住吧,等你结了婚,我也就不管你了。”
梅凤官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随手从果盘里拿了只苹果,慢慢地削着,他垂着眸,神情很专注,手里的动作也是有条不紊地,可一旁史姨太却忍不住笑道。
“大少爷,这么削下去,苹果可就只剩半只了,还叫老爷吃什么呢”
梅凤官这才回神,看着地上已经一卷卷堆起的泛黄果肉,略显尴尬,欲将苹果扔进盛果皮的盘子里,楼奉彰却先他一步将苹果接了过来。
“难得儿子给我削,为什么不吃”
梅凤官抬头,对上父亲难得和颜悦色的慈爱笑容,心中滋味难言,楼奉彰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边吃苹果边和他聊天。
“元煊,最近你和若男,感情怎么样听说前些日子,她想跟着掺和咱们家的事,被她老子关起来了,虽说还没过门,就和我这公公对着干,可终归她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你,这样好的姑娘,你也该上门去看看她才对。”
展若男本来是和梅凤官约好,一定要陪他前去拆塔的,就算会和总统兼未来公公杠上,她也要义无反顾支持梅凤官,可谁知那日临出门时,却被闻讯赶回的展锦荣关在了家里。
这倒叫梅凤官松了口气,她给他的感情太浓烈,而他能回应她的,却太过淡薄,他不希望再把她牵扯进来。
“去过了,她挺好的,我今天还约了她看电影,一会就去展家接她。”
难得他肯主动,楼奉彰点点头,似放了心,自七重塔的事被揭穿,他声望大跌,恰好装病住院,避一避风头,回到府中后,他又极力扮演慈父形象,想要挽回梅凤官那颗和他背道而驰的心。
见他态度还算恭顺,楼奉彰松了口气,看来当初史姨太那番说辞,他已经接受了。
“父亲,我听说,我母亲娘家还有一位表哥,被您送到国外去了,如今我和若男婚事将近,给他写封信,请他回来参加婚礼吧。”
那日之后,溪草的话,始终盘旋在梅凤官脑中,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照她的话将此事问了出口。
然后,他便状若无心地观察着屋里每个人的反应,果不其然,一提到钟家表哥,替楼奉彰按揉肩膀的史姨太双手明显一顿,他从对方眼中捕捉到几分慌乱。
楼奉彰咀嚼苹果的速度慢了下来,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叹息道。
“念晃那孩子,不成器得很,狎妓赌博抽大烟样样都沾上了,当年我恨铁不成钢,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又命人给他强行戒烟,他恨我入骨,早已不认我这个姑父,英国去了一年,半封信也没寄回来过,如今竟是失去了联系……”
梅凤官紧接着问。
“既然如此,父亲就不担心没派人去找过”
见楼奉彰看了他一眼,梅凤官飞快掩住面上的激动,平静地道。
“若连唯一的表哥也不出席,我这婚礼,便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楼奉彰道。
“怎么没找他不写信回来,我立刻就派人去了伦敦,谁知到了送他入学那间学校一问,说是已经大半年没见他来上过课了,听说是和一个歌女私奔了,也不知去了哪个国家,这大海捞针的,如何找得到”
梅凤官就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抬腕看了眼表,起身告别。
“父亲,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展家接若男了。”
楼奉彰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史姨太立刻紧张地问。
 
; “老爷,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怎么突然问起钟家的人来了”
楼奉彰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
“近些日子,钟望秋的事在他心里埋了刺,他难免想起他母亲的家里人,不至于疑到那上头。”
楼府很大,长长的、光可鉴人的走廊地板上,映着梅凤官徐徐前行的身影,此刻,他的心情很沉重。
如果说溪草的话,他仅有三分相信,在刚才那番对话之后,不免增加到了六分。
钟念晃只是个小角色,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所以一句送到海外求学,就足以打发,但仔细追究起来,楼奉彰的说辞,破绽太多,很有可能是临场发挥编出来糊弄他的。
“大少爷。”
女人的声音,让梅凤官顿住脚,他这才发觉自己刚巧路过薛姨太的房间,而她此时,正开了一道门缝,有些紧张地朝外张望。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她拉开门,往里头让,梅凤官敛眉,他并不喜欢楼奉彰的姨太太们,也没有和她们纠缠的意思,即便是白天,年轻的
第438章 合
总统公子和赫舍里润龄之间的恩怨旧情,对于一心要为妹妹报仇,继而分外关注“杀人凶手”的龙砚平自不陌生。
在溪草和梅凤官说话的时候,他状似平常地看过来,一双眼却不放过彼此面上的丁点变化。然让他失望的是,梅凤官只淡淡说了声“谢少夫人关心,此乃楼家家务事”,便婉拒了溪草的相邀;而对出现这个状况,溪草仿佛已有心理准备,脸上没有半点遗憾。
一个插曲就此了结,回去的路上,夫妇二人皆是默契地闭口不谈此事。谢洛白和龙砚平聊起了即将担任的职位,而溪草则干脆闭眼假寐。
也不知是不是一路疲累,到了官邸门口,居然真的睡着了。
谢洛白把小妻子打横抱起,投在她面上的目光满是宠溺,如此自然的真情流露,是龙砚平陌生的。
兴许是捕捉到好友困惑的视线,谢洛白放轻嗓音。
“砚平,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和我说说,我让溪草帮你留意。”
一句话,必定不离赫舍里润龄!
龙砚平发现谢洛白病得不轻,再说,他要谈婚论嫁,自要离这个女人远远的,不若安插个眼线进来,他下半生还不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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