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八卦了”
听到好友的揶揄,谢洛白也不恼。
“等你遇到命里的克星就明白了!”
见怀里的小妻子皱了皱眉,谢洛白不再和龙砚平多言,大踏步抱着溪草回了二楼起居间。
对比谢洛白官邸的一片平静,总统府现下却是气氛紧张。
梅凤官带走母亲的遗物,并没有回家,楼奉彰命人去找,才发现他那个优柔寡断的儿子竟私自在淮城市郊买了一座房子,时间少说也有一年,可怜他作为亲生父亲,居然不知道!
被儿子欺瞒的滋味深深席卷了楼奉彰,原以为是一枚好掌控的棋子,如今却让他感到了棘手。
“真是太不像话了!旁人父慈子孝,承欢膝下,我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孽子!早知今日,当时他拿着那半只玉兔找上门来,就不应该让他进这个家门!”
他重重拍桌,恰巧七姨太薛氏抬了一盏香茶上来,不妨被他举起的手牵到,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顷刻间翻在手上,薛姨太烫得惨叫出声,伴随瓷器落地的声响,楼奉彰已是一脚踢了过去。
“滚!倒杯水都不会,少在这里碍眼!”
薛姨太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自前番被当众鞭笞,薛氏在总统后宅的地位一落千丈,现下楼奉彰这般让她没脸,更让她岌岌可危的地位雪上加霜。
偏生墙倒众人推,别说帮她说话,现下连扶她起身的人也没有。
瞅着周遭神色各异的脸,薛姨太重重咬唇,捂住肿胀疼痛的膝,起身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离开了轩厅。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槛,二姨太史氏也挥手打发走其他十三位姨太太,这才从心腹丫鬟手中接过一盏重新泡得热腾的碧螺春,送到楼奉彰面前。
“老爷,先喝点水润润唇。”
只在两人独处的私下,史氏都称呼楼奉彰为“老爷”。
楼奉彰扬了杨盖碗茶盖,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沫子,然而沁人的茶香非但没有让他躁动的心绪平缓,反而氤氲出眼底的翻涌。
他把茶碗重重拍在桌上,从来成竹在胸的面上竟流露出一丝慌乱,透露着主人此刻的焦躁。
“巧翠,那时候果真就不应该认下他!本以为是个一无是处的伶人,哪知道……到处给我惹事,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听楼奉彰旧事重提,巧翠,也就是二姨太唇上牵起一丝笑。
“他乃展总长亲自发现的,且每一条线索都符合那小畜生的特征,老爷那时候不认,才让人生疑。”
谁知道在人前和梅凤官亲切慈祥的史姨太,人后竟用这样词语来称呼总统独子。
想起当时的迫不得已,楼奉彰重重拍桌。
“我哪里是后悔认下他,不过是恼怒这小子脱了控制。”
白日的事,史氏早已耳闻。
“事到如今,先不是收拾那孽障的时候;听说谢洛白和沈溪草出现的时候,还放进去几个记者,老爷可有准备。”
提起这两个跳梁小丑,楼奉彰重重一哼。
“以为淮城是他谢洛白的地盘,想撒野就撒野我早以命淮城所有的报社,若是那则消息上报,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两人相交多年,楼奉彰的手段,史氏是知道的。
“既如此,这不过是总统府的家务事,只要稳住了那小子,旁人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我只是不明白,咱们家这位傻少爷,向来就是个沉溺风花雪月的主,之前对沈溪草念念不忘,现在有展小姐绊住他的脚。那鸡鸣寺他从来不去,按理说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关注,实在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盯梢谢洛白官邸的探子早就传来消息,谢洛白夫妇前些日子去鸡鸣寺烧香祈福。我看祈福是假,找茬才是真!”
说到这里,楼奉彰猛然想起那根让其坐立难安的刺。
“董怜被他弄回官邸,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向他透露了什么”
史氏是他最信任的人,当时董怜找寻过来,楼奉彰方寸大乱,还是她建议其把人暗杀灭口。只不巧,刚要行事,那个妖精却攀上了谢洛白,打得二人措手不及。
“我看她就没有察觉不同。老爷别忘了前些天她去蓉城,还派人送来道别信。再说即便讲了,无凭无据,又能说明什么呢”
楼奉彰闻言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了。细细想来,董怜设局在风雪楼和自己相认,彼时他虽然表现得不太热情,可也没有暴露什么。
这些年,就算和楼奉彰认识多年的展锦荣都没有发现,一个多年未见的侄女,又怎么可能辨出其中区别
而且谢洛白自迎娶董怜,董怜还主动来信表示自己前程已经有了,为了不连累姑夫,希望楼奉彰忘了认亲这件事,发誓断不会向外人透露彼此关系;且在离开蓉城时,又主动告其行踪,真真识趣。
“你说的对。”
楼奉彰心中大定,这才拿起史姨太方送来茶。
“谢洛白太闲,一闲就给人添乱,是时候让他忙活一下了!”
史姨太正站在他身后为其揉捏着肩膀,听罢不由眼睛一转。
“说来,前些天沈慕贞又送来两副上好的人参。算算时间,老爷也应该去医院躺一躺,好让人放心,这样才方便我们布局下棋……”
已是老夫老妻,楼奉彰当即心领神会。
当天夜里,楼奉彰在史氏的屋中歇下了,而她房间中的琉璃灯一直到三更天才熄灭。
然而等楼奉彰按着和史氏商议的计划,第二天装作疾病突发的模样,赶早送到教会医院住院。可方打点安顿好,史氏就急急推开房门,送来几张报纸。
头版头条,赫然就是喽奉彰父子在鸡鸣寺持械对立,双方交手的照片。而里面的内容,重点渲染他镇压亡妻魂灵,背叛新政府推崇的民主科学,把他描绘成一个背信弃义,道貌岸然的小人!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楼奉彰怒不可遏。
“到底是哪家报社,让人把他们查封了!”
史氏为难道。
“都是外地的报纸,谢洛白狡猾,不仅自己报道,还把消息送给其他家,现在恐怕已经传得满场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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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厚颜无耻
梅凤官所说的这家罗莎咖啡馆,在一栋老式建筑里,窗户全是明式木制雕花窗,只不过把窗纸换成了玻璃,内部却是西式装潢,酒红格子沙发,留声机里放着罗曼蒂克的音乐。
俩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定,溪草不渴,两人也并非真的为了喝东西而来,她便随意点了杯侍者推荐的浓缩咖啡,谁知梅凤官眉头微皱,拉过菜单,对溪草道。
“换成蜂蜜牛奶吧,你怀着孩子,咖啡不喝为好。”
梅凤官知道孕妇的禁忌,会替她考虑,这让溪草有几分感动。
他会下意识保护她,说明那些执念消散之后,他对她,仍旧是恨不起来的。
这让溪草安心,如果有可能,她更希望彼此依然是亲人和朋友。
当然,这念头或许有些贪婪了。
溪草叹了口气,等侍者走后,她直接掠过叙旧的话,切入主题。
“凤哥,你知道董怜吗”
梅凤官一直关注着谢洛白官邸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不知道董怜,他眉心微蹙,不明白溪草突然提起这个女人是什么用意。
对于董怜,梅凤官并不感兴趣,谢洛白的风流韵事,他更不想知道。
“如果你指的是被谢洛白遗弃的那位书寓先生,自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有过一面之缘。”
听他的语气,溪草就知道他仍旧对谢洛白充满敌意,可如今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洛白将她纳做姨太太,其实是有原因的,她掌握着一个重要的秘密,所以我们一直在拉拢她、保护她,企图从她口中问出什么。”
梅凤官突然抬头。
他曾经深恨溪草宁可委曲求全,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也不肯离开谢洛白回到自己身边,可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以他对溪草的了解,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其中或许有猫腻。
以致于后来监视谢宅的探子传回消息,说谢洛白夫妻不合,他也并不太相信,总感觉其中有诈,如今溪草说出真相,他并没怎么纠结,就相信了。
“我想也是,那样的女人,还不至于能迷住活阎王。”
梅凤官虽然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他同样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就透,让他接受真相,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溪草斟酌着,缓缓将董怜设局认亲,却意外发现楼奉彰并非本人的事和盘托出,可她话还没说完,梅凤官却倏然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
梅凤官是个身手极好的练家子,难得控制不住情绪,被他双手猛地撑住桌面,不由一震,桌面上玻璃瓶里的满天星也跟着打抖。
恰巧侍者捧着托盘前来送咖啡,一看梅凤官脸色,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动作慢了,连忙道歉。
“先生,您的铁观音刚巧茶叶没有了,我们现派人跑去采买,所以才迟了,绝不是故意,实在抱歉。”
梅凤官这才捏紧了拳头,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坐下来。
等侍者战战兢兢地上了饮品离开,他才冷声开口。
“溪草,你知道你刚才那番话有多么荒唐吗就算是为了离间我们父子,也犯不着想如此荒唐的理由。”
溪草诚挚地望着他。
“凤哥,正如你所说,我若要离间你们父子,何不想个更好的理由,总统是冒牌货这种话,只怕八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可我不想瞒着你。你仔细想想,如今这位总统和当初那个备受尊敬的楼先生之间,难道一点出入都没有吗楼先生年轻的时候,和谢家一样,也是革新派,当初西太后打压异己,听说他还冒死送过许多有志之士前往海外,和钟夫人也是伉俪情深,夫人在世时,他连半个姨太太都没娶过,你觉得如今楼先生的所作所为,还是那个胸怀大义的楼先生吗”
不等梅凤官说话,她紧接着道。
“还有钟家,其实本还有一息尚存,为何楼总统登位后,却完全销声匿迹,我知道董怜的一面之词,你自然是不信的,那你不如回去问问楼总统,你那位钟姓表哥如今在何处求学几时能归如何联系,看总统怎么回答”
梅凤官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此刻目光极为混乱,溪草的话,犹如一块巨石砸进他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一方面,他本能地拒绝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另一方面,心中早已埋下的疑点又在此刻不断地冒头,令他方寸大乱。
他虽然和父母从未相处过,但也通过别的途径了解过他们,如溪草所说,曾经的楼奉彰,威望甚高,是个被革命政府推举出来的总统,多年前,行政院的邵兆年、孟青和还很拥护他,报纸许多时评也对其颇有赞誉……
而如今,孟青和被暗害,邵兆年不屑与总统党为伍,连一些硬骨头的时评家,都讽刺他得势之后,撕掉了伪善假面,露出了独揽大权的野心……
还有他的母亲钟夫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楼奉彰用如此恶毒的方式对待亡妻,怎么看都不像是曾深爱过她。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梅凤官知道,楼奉彰曾派人去医院暗杀过董怜,这是他无意间得知的,可他从不过问父亲的公事,只猜测这女人可能不简单,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上。
梅凤官握起的拳头微微发颤,溪草注视着他无比阴沉的脸,轻声道。
“我们怀疑这件事,只有总统身边的史姨太知情,便派人去查了她的底细,而就在昨天,已有了回音,更肯定了我的猜测,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查一查她的娘家人。”
良久的沉默之后,梅凤官站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
关于楼奉彰的身份,他始终没有任何表态,但溪草看得出,他已经动摇了,她敢肯定,梅凤官回去后定会立刻开始调查这件事。
她点点头,又改口道。
“还是送我到霍家好了,我和霍夫人约好,要到她家里吃晚饭的。”
这一点,溪草撒了谎,虽然是为了正事,但要是被谢洛白看见梅凤官送她回家,多半又要吃飞醋的,与其如此,不如转道去霍家拜访,反正霍家母女如今对她犹如亲人,对她的来访应是十分欢迎的。
梅凤官知道她在撒谎,心中有点失落,可既然她想避嫌,他也不拆穿,只是点头应下。
下楼梯的时候,他见溪草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又很吃力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腰身和右手。
老式的木制有些陡峭,上楼还好,可下楼时,这高耸的肚子确实影响视线,所以溪草倒也没有拒绝。
梅凤官搀扶着她下楼出了咖啡厅,并没发现角落处的座位上,那两个相谈甚欢的男人。
龙砚平今日本是约了友人叙旧的,对方正说到兴浓时,却见龙砚平目光越过他,投向不知哪一处,友人疑惑回头,却见一个出众男子,扶着个孕妇出了咖啡厅,不由伸手在龙砚平眼前挥了挥,打趣道。
“怎么你这柳下惠见了人家恩爱夫妻,也动了凡心,开始思美人了”
龙砚平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杯浅噙一口,微微一笑。
“恩爱夫妻你又怎知不是露水鸳鸯”
龙砚平待人谦和,这般犀利毒舌实在和本尊难以牵扯。
友人一时不知怎么接下他这句话,犹在瞠目结舌,龙砚平已拿起桌上的巴拿马帽,对其道了声“抱歉,
第443章 危机四伏
西北军在城中驻下了,楼奉彰告病,展锦荣便代他给潘代英办了接风宴,还举行了点阅仪式,说明西北军的入驻,是政府许可的,彼此是友军,不会打战,叫百姓安心。
紧接着,潘代英就接到谢洛白的帖子,去了他的官邸拜访。
谢洛白长衫潇洒,坐在沙发上,翘着优雅的二郎腿,谈起军事政治,丝毫没有叫旁边的妻子回避的意思,这让潘代英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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