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朝苏启明使个眼色,苏启明会意,对舜钰三个命道:“案犯李甲在隔壁审室,你们谁能说服他道出真相,即日起可跟在杨大人和姜少卿跟前历事,难逢的机会,万望各位珍惜。”

    章白宪想想问:“使什么手段都可以麽”

    苏启明颌首回他:“但得留他一条性命皆可。”

    他又说:”你历事跟在我身边、苏墨跟着樊司丞,冯舜钰在案库。你们审案的次序就按此定,章白宪你先来。“

    ”是!“章白宪作一揖,信心满满出列,随狱司朱温杰而去。

    张暻趁狱吏前来斟茶的当儿,指指舜钰和苏墨,看向苏启明笑道:”章生首开告捷,也就无关他俩甚么事,苏司丞可不公正!若是吾刑部,宁愿抓阄天注定,谁也怨不得谁。“

    苏启明老脸一红,他的确存有些私心,正欲争辩,听得姜少卿硬声道:”公正与否暂轮不到刑部评说,若章生能一举将案子告破,是他的能耐,我看谁敢说他半个不字!“

    张暻端起盏吃茶,冷笑着不语。

    苏墨脸色有些发白,他悄问舜钰:“这李甲,知府都束手无策,我是更不敢想,凤九可有什么办法”

    舜钰同情的看他一眼,傻了麽,即便她有法子,又岂会说出来!

    “你莫慌,想想平日樊司丞如何教你的就好。”她如是安慰。

    恰此时,忽不知哪处传来惨叫一声,舜钰唬了唬,看旁人皆平静,再细听,原是章白宪在给犯人用刑。

    渐渐那鞭子劈啪作响、哀嚎凄厉不绝于耳,张暻“噗哧”笑了,朝刑部员外郎梁潜道:“外头传刑部和锦衣卫多出酷吏,这大理寺是要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梁潜亦在竖耳听声,忙朝姜少卿道:“再这般用刑下去,怕是只出气不进气了。”

    姜少卿心一沉,朝苏启明瞪了瞪,苏启明疾步出堂去,稍刻不再闻用刑声,再过半晌,他领着章白宪,败兴而回。

    “谁能想到,那李甲是个硬骨头哩。”首次见得血肉横飞不怕死的,章白宪有些失魂落魄。

    苏墨腿软的去了,不多时即被朱温杰带回。

    那朱温杰板着一副面孔,只朝张暻作揖问:”苏生许诺李甲,给他两千黄金道出真相,若李甲答应,试问这两千黄金是刑部出,或大理寺出“

    张暻眼里皆是戏谑,咧着嘴笑:”自然是大理寺出,可不干刑部的事。“

    姜少卿气得七窍生烟,无力挥挥手,只让朱温杰引领冯舜钰去。

    舜钰来到审室,朱温杰把门使劲推开,顿时一股子浓血的腥气扑面,那李甲艰难坐于凳上,衣衫早已被抽成碎片,条条新鲜鞭痕及血印,布满前胸后背,只叫人看得触目惊心。

    舜钰抿抿嘴唇,让两旁手拿刑具的狱吏随朱温杰退下。

    待得室中无人,她这才在条桌前撩袍而坐,取过干净碗儿,斟上满满的茶,再推至李甲面前。

    那李甲用刑时因嘶吼过力,此时正喉干舌燥,十分焦渴难捺,感激看她一眼,捧起碗一饮而尽。

    舜钰耐心的替他再添一碗,至四五碗后,才叹口气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为妻及儿女前程,哪怕受刑赴死易不软屈。




第204章 凤斗凤
    舜钰才进秦府二门,即见肖嬷嬷手臂处,搭着簇新的黛青绣团花斗篷,立在那翘首以盼,京城的风愈冷愈狂,她鬓边白发被吹得凌乱,想必已等许久。

    舜钰忙迎上,软着声说:“以后莫在此等了,身子骨可备不住穿堂风。”

    肖嬷嬷把斗篷替她披上,边系锦带子边心酸道:”霜降的天,怎连个斗篷都没有,也不晓得让秦兴来传个话,我替你缝制几身就是。“

    “我不说,嬷嬷你不也缝了!”舜钰抿着嘴笑。

    “这颜色你穿偏老气,赶明我替你缝件鲜亮的。”肖嬷嬷打量会儿,有些不满意。

    舜钰依旧浅淡笑着:“好!”

    肖嬷嬷用衣袖抹抹眼睛,抬眼见舜钰盯着自已,扯了扯嘴角掩饰:“人老了不济事,迎风就爱流泪。”

    舜钰不拆穿她,只拉着从背风的地走,在袖笼里掏出一根福字绞丝金簪子,替她轻插于髻间。

    肖嬷嬷是随刘氏娘家过来,不曾嫁人,自知晓舜钰的境遇后,心中多有疼惜,现瞧她对自已孝敬,欢喜之余,嘴里却道:“谁要你破费这个,你又无钱,我不爱戴金银,下次勿要在买。”

    “嬷嬷可真难伺候.......。”舜钰撇撇嘴,笑着假意埋怨,忽步履微顿,肖嬷嬷顺她视线望去,烟水桥上,秦砚昭的妻李凤至被四五个丫鬟簇着。

    “我们从旁的道走......”舜钰话才说出,即见一个丫头撩着裙子匆匆过来,搭手行礼道:“我家三奶奶请表少爷过去说几句话。”

    “老爷在书房等着表少爷哩,怕是一时耽搁不得。”肖嬷嬷抢着开口。

    那丫头听了,微笑道:”我家奶奶不是长言阔语的性子,表少爷随我去去就好。“

    肖嬷嬷还待再说甚么,被舜钰打断,也不多言,直朝烟水桥走去。

    李凤至正掰着甜糕喂锦鲤,一个丫头怀里的花狸猫,竖耳瞪看桥下肥鱼翻波逐浪,馋得跃跃欲试,直把它擒拿不住。

    忽听得脚步声,李凤至偏头瞟见舜钰过来,笑呤呤问丫头:“让你去请钰哥儿,怎啰里啰嗦这般久。”

    丫头忙回话:“这位嬷嬷阻着表少爷不让过来,说老爷那里耽搁不得。”

    肖嬷嬷上前作揖欲待解释,却被李凤至笑阻,她先训那丫头:“什么这位嬷嬷那位嬷嬷的,她是婆婆房里的肖嬷嬷,这次饶恕你,下次万不得无礼。”

    又朝肖嬷嬷看去:“我这些丫头陪嫁来的,还在教规矩,嬷嬷可莫往心底去呀。”

    “三奶奶多意,老奴未曾朝那里想过。”

    听她如此说,李凤至颌首微笑:“肖嬷嬷果然大量。听说老爷还在书房等钰哥儿,只得麻烦你先行去告个讯,就说钰哥儿被我拦在烟水桥上,说完话就过去。”

    肖嬷嬷听得这话,自然推辞不得,行毕礼先自走了。

    李凤至也不避嫌,只把舜钰仔细打量一番,啧着嘴看向丫鬟说:”你们瞧钰哥儿生的果然清秀,虽不是涂脂抹粉的妇人,却胜似你们这些唇红齿白的妮子。“

    那些丫鬟捂着嘴偷乐,舜钰心沉了沉,直觉来者不善,却也不多表露,作个揖平静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舜钰的皮相由不得自个选择,不过三奶奶即这般好意提醒,日后定当举止更粗豪些,以彰显男儿英气。“

    李凤至听得嗤笑,迈着碎步靠过来,舜钰见离得太近不妥,正欲朝后退去,忽见她抬起手儿,迅雷不及掩耳般甩来,一丝冷风快至,舜钰已躲闪不及,只微偏了偏头,但听“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颊上倏得痛起,顿觉火辣辣的烧灼。

     



第205章 月梢头
    ...................防盗,一小时替换.....................

    肖嬷嬷听得心惊胆颤,忍不得问:”老爷,若这花瓣全数开放,又会如何“

    这个疑问同样日日缠绕舜钰心间,折腾的她十分苦恼,一错不错注视着秦仲,乞望他能给个答案。

    秦仲默了默,方才回话:”我把宫中那本《蛊毒秘要方》反复查阅,其中还有疑惑之处,待得解开便讲与你听。“

    他端起盏吃茶,心头愈发沉甸甸地,他不敢说,怕这个女孩儿承受不起。

    舜钰眼眸黯了黯,抿着唇道:”秦伯伯提的那本书,可否借我拓印再还回,幸许我能瞧出些端倪来。“

    ”宫中之物岂能随意带出。“秦仲清咳一嗓子,温言劝慰她:”你莫胡思乱想,船到桥头自然直,秦伯伯定会帮你的。“

    舜钰默默地将衣襟阖起,已然心若明镜。

    秦仲有所隐瞒,怕她难过麽,实在没必要,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承受不住!

    忽听得一个丫头在院里问:”表少爷可在这里么“

    肖嬷嬷掀帘子往外看,却是刘氏房里的纤月,问她有何事,纤月笑道:”夫人熬了燕窝粥等表少爷去吃,左等右等不见人儿,现天色渐凉,粥禁不得久搁,所以打发我四处去寻,想着或许在老爷这里哩,就过来问问。“

    舜钰原想取了药就离开,却是再走不得,暗叹口气,同秦仲再简单闲话两句,即告辞出得书房。

    纤月瞧着她的脸,唬了一跳,是个会看山水的,抑着不问。

    倒是肖嬷嬷想到甚么,一径问她:”听说有人相中你了,托管事来寻夫人求亲,整日里来回三五趟,可是殷勤的很。“

    纤月板起脸儿,随手摘一朵抽芯吐蕊的墨菊,一瓣一瓣地扯,冷笑着说:“我自然知晓是哪个,不就是秦松的老子娘麽。早几时私下里同我黏糊过,说只相准我去做媳妇,被我啐了满脸,却是脸皮厚,还不死心哩。”

    “秦松在老爷身边当值,看相貌还算端正,至于旁的,也未见老爷说过他不好。”

    听得这话,纤月冷哼一声:“秦松同我姐夫交好,又能好至哪里去。平日在府里人模狗样的,但得出府去,酗酒赌博,眠花宿柳,竟是无一不精。”

    肖嬷嬷变了脸色道:”你倒是倔强,整日里在夫人面前也不吭声儿。你可晓得秦松老娘替夫人管着两方辅子,前听闻赢了不少利,小心着夫人一高兴,真就做媒把你许了秦松去。“

    纤月把扯得光秃秃的菊枝丢弃,又寻了一朵金菊继续揪瓣儿。

    过了半晌,抬眼瞟溜过舜钰,赌着气说:”若秦松老子娘真要仗夫人势强逼强娶的,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表少爷替我给秦兴带句话儿,他如今在外头做大事,怕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奴才了......他让我帮收的银两一钱不少皆在,得个闲烦他来领走。”

    舜钰虽心情低落,却也把她的话默听进心里。

    纤月见自个厚着脸皮说了这许多,表少爷红肿着半边脸,就是不开口说两句。

    心里顿时灰了一半,暗忖原以为表少爷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没成想也是个不关已事、高高挂起的,秦兴怕是在外头心已野,或有了相好也未定。

    这般愁肠百转迂回间,已抵至刘氏的院子,自个也不进去,寻了僻静的角落处,抹着眼泪哭了一回。

    .........................

    再说舜钰,进得刘氏房里,正见得她同个矮壮的妇人在说话。



第206章 伤心人
    舜钰搁下碗儿,站起至刘氏身前跪下。

    刘氏微怔,遂笑言:“你讨要纤月,何苦给我行这般大的礼。”只催她起来。

    舜钰抬眼看她,诚恳道:“有一事从未同姨母提起过,今却不得不说,秦兴的父亲秦柱,即是五年前姨父救我出田府时,赶车的马夫。他情知哑厮同我调换,却隐而不发数年,舜钰感激不尽。秦柱自缢前日,我曾去过他住处,他将秦兴托付与我。如今见得秦兴与纤月情意相投,我欲报这份恩情,还请姨母给予成全。”

    刘氏默了半晌,舜钰说的轻描淡写,随便想想却尽是蹊跷.....她是不敢深想的,她仅是个后宅妇人而已。

    不由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赶明儿我寻两个体面人,带上见礼,去纤月家寻她老子娘,替秦兴保媒就是。”

    舜钰恭敬磕三头,这才站起复坐,吃那碗微凉的燕窝粥。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有丫鬟来回:“三奶奶来了。”

    只听得廊上问候声彼伏,猩猩红毡帘打起,舜钰望去,李凤至被丫头簇拥着进来,换了身水红兰草褙子,原就是个美人,此时更娇艳如朵香花般。

    刘氏笑盈盈地招呼她来身边,李凤至方挨捱刘氏坐了。

    丫鬟双巧盛了碗燕窝粥搁至她跟前,李凤至只用帕子掩唇,说闻着腥气,提不起胃口来。

    刘氏亲切劝慰她:“当年我怀砚昭时,倒同你无异,最不爱这一口,可也硬逼着自个吃,说起总是个好东西。”

    又朝舜钰道:“告诉你桩喜事儿,你三表嫂如今已是有身子的人。“

    李凤至随看过来,撇了撇唇:”表少爷听了,似乎并不觉是喜呢。“

    ”三表嫂多心了。“舜钰深吸口气,平静道:”表哥得以绵延子嗣,是秦府人丁旺盛之兴,我亦与有荣焉,岂会不喜呢!“

    ”是麽!”李凤至目光带刺,笑里带抹讽意。

    恰此时,又有人来回话,三爷来问安。

    话音不曾落,秦砚昭已进得房来,着绯红公服,衬得他眉疏目朗,气宇轩昂。

    上前同刘氏作揖见礼,李凤至起身,抬手抚他肩膀,给他看指上的水滴,软声说:”瞧衣裳都湿了,回去换过再来罢。“

    舜钰朝窗外看去,不知何时天际阴沉一片,满耳尽是雨打枝哨声。

    ”不碍事。“秦砚昭握了握她的指尖,很温和问:”手怎这般冷”命人取过刘氏的斗篷,亲自替她披肩上。

    好一对情深意长的小夫妻。

    众人皆抿着嘴笑了,李凤至颊腮有些微红。

    ”三爷最疼我们奶奶了。“丫头怡蓉边说,边去抬了张椅搁至李凤至身侧,欲请姑爷坐。

    却不曾想秦砚昭已转身,自在舜钰旁边坐下,取过紫金壶,在盏里斟满茶。

    又朝桌上打量一圈,伸手取过一碟子枣泥馅山药糕,放至舜钰面前,微笑道:”你最爱吃的。”

    瞟一眼她红肿破皮的颊面,却也迅速收回眸光,只字不提。

    舜钰道声谢,转而起身朝刘氏道:“我有国子监同窗,今要随军前去交阯国平叛乱,素日交情浓厚,是定要去五军都督府同他告别的,外头风重雨密,容我先走一步。”

    语毕即作揖行辞礼,刘氏满脸不舍,李凤至神情怨恨,秦砚昭则端起盏一饮而尽。

    舜钰已无暇管这些,撩袍转身就走,这里人心如鬼魅,让她压抑的快喘不过气来。

    .............................

    寒烟小院满萧条,舜钰冒雨前行。
1...5051525354...19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