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太后有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乔木J
只怕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沉沉的看她一眼,笑笑收回手,恭敬道:“娘娘请吧。”
宁诗婧看他一眼,心底莫名涌上几分凉意。
如果她没看错,他方才那一眼里分明藏着深邃的杀意和血腥,仿佛下一刻就能抬手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她像是整个人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陡然从刚才他编制的甜蜜暧昧中清醒过来,清晰的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男人,他们不是在前世那个平等和平的世界。
他们之间隔着的有太多东西,权势、江山、百姓,乃至于生命。
若是她沉浸在那份悸动之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攥紧了拳头,宁诗婧浑身发冷,抿紧唇转头就走。
钟玉珩含着笑意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眼底透出几分悲怆孤寂和深深的落寞。
就在她进门的前一刻,她忽而停住脚步,侧头平静的道:“近日春雨繁多,明日又多事,奏折和正事今日不妨先放一放,钟大人好好歇息,养足了精神才好制胜。”
钟玉珩的眼睛亮的惊人,炽
热的目光贪婪地勾勒着她的侧脸,恨不能冲上去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
他的指尖动了动,最后只是规矩地拱了拱手,声音和缓地道:“是,谨遵娘娘吩咐。”
她的纤纤素手掀起门帘,窈窕的身影被门帘遮挡,而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浅浅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果然像是宁诗婧说的,这场春雨断断续续,到了夜里停了,天亮时分又重新下了起来。
明明已经到了白天,整个殿内依然黑沉沉的一片,点了烛火才亮堂起来。
瑞珠伺候着她穿衣服,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的雨,低声道:“今年这场春雨,未免也下得太久了些,让人心里发慌。”
虽说春雨贵如油,但是不管什么,过犹不及。
不像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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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事成
“请太皇太后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看着跪下去的大臣们,太皇太后心潮起伏,突然站起身冷冷的道:“太后跟汪大人进来说话。”
程旬忍不住抬起头。
宁诗婧见到他眼里的不敢,心底讽刺一笑,面上却不显,只淡淡的道:“母后,程侍郎年轻有为,又果敢清正,不如……”
太皇太后这会儿心中正思量着今日的事情,哪里有时间考虑这许多,闻言也不过是淡淡的看了程旬一眼,无所谓道:“一并过来吧。”
程旬的眼中顿时涌上狂喜,感激的看了宁诗婧一眼,应声跟了上来。
汪仲书眼底精光一闪,没有说话。
一路到了内间,太皇太后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才重新落座,锐利的目光刺破双眼中的迷障,露出惊人的锋芒。
宁诗婧却淡定自若,平和的站在一侧。
见她这样,太皇太后眼底的忌惮越发的浓,沉声道:“哀家倒是小看了太后,想来是老糊涂了。”
“母后正值当年,哪里算得上老”宁诗婧微微一笑,道:“都说为母则强。儿臣以后虽然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陛下对儿臣来说却与亲生无异。为了自己的孩子,母亲什么都做得出来,母后说是吗”
听到这话,太皇太后眼里涌出几分动容。
她与先帝母子情深,自然对这话深有感触,细细打量她片刻之后,才悠悠道:“这些时日以来,为难太后了。”
“为了陛下和大安朝的江山社稷,儿臣不敢言苦。”宁诗婧道:“只是儿臣能忍,大安的百姓却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母后,那钟玉珩如今身受重伤、精力不济,正是最好的下手时机,请母后能出手相帮……”
她话不必说太多,太皇太后已然明白了她的所求,沉吟着转了转佛珠,冷声道:“事关重大,太后,哀家要如何相信你”
相信你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权势地位,成为第二个钟玉珩
宁诗婧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示意身后的汪仲书和程旬,道:“母后,今天来的人是汪尚书和程侍郎,母后还不足以看到儿臣的诚意吗”
太皇太后目光一凝。
汪仲书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道:“太皇太后,老臣愿意与宁太师、程侍郎一同辅佐幼帝,还大安朝一片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他这话说的慷慨激昂、正义凛然,完全是一副无私的模样。
这种时候程旬怎么会示弱,自然也毫不犹豫表了忠心:“臣亦然,绝对会心甘情愿为幼帝铺路,为大安朝鞠躬尽瘁。”
事到如今,他们反而越发安心。
宁诗婧把他们请来却没有请宁清河,显然是既不想宁清河一人做大,又不愿意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将宁家打压下去,索性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式。
这样也正和他们的意
。
虽然每个人的权力都比想象中被分出去一部分,却又能很好的制衡,这才是长久之道,也更能打动太皇太后。
果然,太皇太后见到他们表态,在犹豫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道:“哀家自然是信任两位大人的。”
她也早就听闻过汪仲书的清名,至于程旬,就算是宁清河的弟子又怎么样
权势面前,父子尚且反目,更何况是师徒。
见她松口,宁诗婧眼中闪过欣喜,垂下眼道:“母后大义。”
事到如今,太皇太后自然也不再耽搁,淡淡的道:“既然这样,太后跟两位大人,就带着虎符去请京畿护卫,入宫捉拿贼子吧!”
说完,她抬
第97章 麟卫呢?
这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由她间接害死。就算她再怎么说服自己是为了生存,依旧无法坦然面对自己染血的双手。
钟玉珩仔细打量她一眼,察觉到她的不适,心底叹息一声让开身:“娘娘请吧……”
宁诗婧甩袖要走,程旬却几欲呕血,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追问道:“娘娘!臣与娘娘素来无仇,还有师兄妹之谊,娘娘为何要害臣”
他不甘心!他好不甘心啊!
宁诗婧转过头,垂眼看他瘫坐在地上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程大人,一将功成尚且要万骨枯,更何况是这权势的顶端。这都是必要的牺牲,不是吗”
话说的没错,他往上攀爬本也没打算饶过钟玉珩的党羽。
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臣”程旬跪在地上膝行两步,挣扎着试图去拽她的裙摆:“臣不敢说有什么建树,也从未得罪过娘娘,娘娘为何……”
他以如今的年龄升到侍郎之位已经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在京中却也不够看,距离真正的权力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如果不是宁诗婧主动找上了他,如果不是她将诱惑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本不会掺和到这件事当中。
“为什么要选择你”宁诗婧眼神中透出几分不屑,冷笑道:“程大人既然一定要个理由,不知道安庆四十年,你收受贿赂,为恶人掩盖罪行不惜害了一家六口人命够不够”
“安华元年,也就是去年时分,你为了升官不择手段构陷同僚,害的林大人被斩首示众,亲眷发配边疆……够不够”
伴随着她一声声的质问,程旬的脸色越发难看,灰败着瘫倒在地上,喃喃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宁诗婧勾了勾唇角,悲悯地看着他:“怪只怪你自己心狠手辣,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又偏偏是宁清河的弟子。”
她若是平白无故找上毫无关系的官员,人家哪里会这么快相信她
有了师兄妹这层联系,程旬就天然地对她多了一份信任,自然也更好骗一些。
程旬听懂了她话里的含义,几乎要呕血。
宁诗婧却觉得心里痛快几分,又侧头看向同样面色死灰的汪仲书,道:“汪大人是否也要哀家给个解释”
“不必了。”汪仲书闭了闭眼睛,沙哑地低笑一声:“棋差一招,臣甘拜下风。”
乐得不用耗费口舌,宁诗婧转头大步离开了。
钟玉珩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朝着赵甲使了个眼色。
赵甲毫不犹豫地挥起长剑,两道热血喷洒出来,程旬和汪仲书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太皇太后见到眼前这一幕,顿时攥紧了佛珠,眼底满满的都是愤恨和恼怒。
钟玉珩微微笑着看过来,拱手道:“太
皇太后娘娘的心性,实在是常人难及。事到如今,您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免费阅读】
太皇太后怒瞪过去,脸上的伤口格外的狰狞,道:“怎么钟大人还要连哀家的命也一并拿去不成”
死了汪仲书和程旬,尚且还能冠冕堂皇扣上些罪名。
她作为先皇的亲生母亲,身份尊贵又有功在身,就算真的犯了错,真正的皇帝尚且不能伤及她性命,何况他一个阉人
他再怎么势大,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见她有恃无恐,钟玉珩也不见羞恼,不紧不慢地笑道:“太皇太后娘娘说得哪里的话,您是后宫之主,是先皇的生母,臣怎敢对您不敬”
若是他这样都不算不敬,这世上哪有不敬的人
太皇太后恨得咬牙,偏偏发作不得,索性转着佛珠不去看他。
见她这样,钟玉珩仿佛
第98章 病来如山倒
剑对于剑客来说,不啻于第二条生命。
赵甲却没有半分犹豫,双手捧剑递过去。
钟玉珩接过来,手腕微微用力,挑破了程旬的外衣,一个天青色的荷包掉落出来。
剑尖微微用力,荷包四裂开来,一枚通透的玉扳指滚落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甲猛地瞪大眼睛,忍不住脱口道:“公子,这不是您之前常戴在手上的那枚翡翠玉扳指吗……”
钟玉珩没有说话,抬起金线勾丝的黑色皂靴,踩在那枚价值不菲的扳指上,轻轻碾了碾。
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就听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动静,再次抬起脚的时候,地面上哪里还有玉扳指的踪影,唯独留下一小撮细碎的粉末,隐隐透出几分绿光。
赵甲张大了嘴,就见他家素来目下无尘、对身边诸事漠不关心的公子勾起嘴角,眼底泻出几分戾气,冷冷的垂眸看向程旬的尸首。
他的嗓音里仿佛夹杂着寒冰,不屑而鄙夷地道:“凭你也配碰她戴过的东西”
说罢,拂了拂红色的袖摆,施施然地离开了。
外面有风从敞开的门下穿堂而过,地上细碎的粉末被吹拂起来,很快就干干净净。
赵甲猛地打了个哆嗦,四下看了一圈,自言自语地念叨:“……公子这是怎么了怪吓人的,像是要杀人似的。”
说罢,又自嘲的笑了笑,拍拍脑袋也跟着出去了。
宁诗婧回到永慈宫之后,就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鼻端更是带着浓郁的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让她胸闷气短。
她眼前一黑,强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稳了身子,喊了一声:“瑞珠。”
话说出口,才发现她的嗓子沙哑得厉害,犹如砂纸摩擦一样粗粝,身上更是出了一层冷汗。
瑞珠早先就被她打发回了宫里,这会儿正在内殿收拾东西,听到声音忙不迭地跑过来,见到她时大惊失色。
她一把扶住宁诗婧,满脸的焦急和担忧:“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手才刚碰到她的肌肤,顿时一个激灵,几乎要哭出来:“娘娘,您怎么这么烫您这是发生了什么”
分明去长安宫的时候还好好的,才片刻不在眼前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她发烧了
宁诗婧有些恍惚地抬手摸了摸额头,自己也察觉不到那份滚烫,还笑着安慰道:“我没事儿,大概是回来的路上吹了风,受了凉……呕……”
话才说完,鼻端仿佛又闻到了那股血腥气,顿时忍不住身子一侧,吐了出来。
“娘娘!”瑞珠心下大急,手足无措地给她递水漱口,带着哭腔道:“娘娘,您快别说话了。奴婢扶您去床上歇着。”
“大喜!赵大喜!”她这些日子随了宁诗婧,开始喊了赵大喜名字,扯着嗓子焦急道:“快
去宣太医!快啊!”
嗓音要哭不哭,焦急中破了音。
宁诗婧头痛欲裂,听到她变了调的劈叉嗓音还忍不住笑了一下,张口正想调侃一句,就眼前再度一黑。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隐隐听到瑞珠惊叫一声,一个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紧接着就有一股好闻的冷香将她包围。
宁诗婧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她出长安宫时候停下来的春雨已经再度下了起来,她的寝宫里也点起了烛火,一片寂静。
她已经退了烧,浑身却酸软无力,身上的厚被子压得她浑身汗涔涔的。
她忍不住抽出手
第99章 喂药
她的命,本来就是他逗趣之下留下的。
宁诗婧怔了怔,大概人在病中实在是脆弱,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委屈,忍不住咬住嘴唇赌气呛声道:“钟大人这话说的,哀家病了反倒是哀家的不是了。难不成哀家说见不得血腥,钟大人就能饶了长安宫的人和程大人、汪大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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