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医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今夏听雨
说完,携着竖眉瞪眼的茯苓及时离开了。
李旭却是摸着下巴,一直打量着主仆二人渐行渐远。
“原来是他!”
茯苓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眼中八卦的小火苗噌噌的亮了起来.
虽然昨日秦妙言对她说那纨绔只是素筠的表哥,不过她还是七猜八想了一堆。
两人既然自小青梅竹马,进了道观还一直有着联系,这不是私会又是什么
遂压低着声音咬耳朵:“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何素筠姐姐和她表哥私会却要你过去为何三姑娘四姑娘会去捉奸更为何,三姑娘的样子好像真的以为你和……”
一连面对这么多问题,秦妙言有些无奈,“我该回答你哪一个”
茯苓想着总算自家姑娘没事,才笑嘻嘻的说:“我记得昨日早晨姑娘原本是到西院去值日,而素筠姐姐是要去东院送清供的,为何最后去的却是姑娘”
当时茯苓不在,是找借口去厨房偷东西了,可问题是素筠既然和那个叫李旭的纨绔都约好了,为何却食言了
对于素筠的身份,秦妙言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似乎原是李县令先夫人外甥女。
只可惜父母早逝,故而寄养在李县令家中,不巧的是后来李县令的这位先夫人染病而亡,新进门的夫人自然对打秋风的亲戚诸多白眼。
李县令也是个耳软心活的,不晓得新夫人使了什么手段,总之一年前,李县令就将这位外甥女送入了道观中。
“这自然是他们兄妹二人的事,”秦妙言轻轻赏了茯苓一个爆栗:“我们不要多管,不过我知道,昨日之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去的那么凑巧,她们来的那么凑巧,太凑巧了。”
茯苓听着秦妙言的声音愈来愈冷,心跳忍不住加快,“这……三姑娘和四姑娘会这么坏吗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人心叵测。”秦妙言打断茯苓的幻想。
这一点,她早就看透了,不过既然她要回秦家,就绝对不会允许这般凑巧的事再发生。
不管是谁动的手,真相总会大白,有朝一日,她也得要这人付出代价来。
“回去吧。”明日便要走,虽然两人东西都不多,但师傅的遗物和临走前一些必要的东西还是要收拾收拾的。
秦妙言转而要走,不过行走了几步,她的步子又顿了下来。
“秦姑娘。”面前站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当中一个说道。
开口的是个身形纤瘦的少女,着一身和她们同样的青布道袍,一头乌黑的长发粗绾了个髻,不施粉黛,丹唇琼鼻,杏眼桃腮,竟是位十分风姿绰约的美人。
而身后垂首的那位,大约便是丫头了。
少女欠身施礼,语气似有万般歉疚,“我来,是给你道歉的。”
是素筠。
 
第十七章 送衣
秦妙言默了两息。
要说素筠真猜不到内情,那绝对是瞎扯,恐怕李旭开口一说她就猜到了。
但她还是得一心维护身边的那个丫头。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你了,不过,我也有句话提醒你。”
素筠就在不远处站着,有风吹起她的短衫和襦裙,勾勒出她纤瘦异常的身形,秦妙言别开目光去。
“倘若身边有背弃之人,这样的同伴,不要也罢。”她说道。
素筠登时脸一白,眼睁睁的看着秦妙言越走越远。
“为何我觉得,她好像都知道”素筠喃喃自语。
还有,她好像没有说过,她要嫁到的是兰陵的吧,难道是表哥对她说的
“姑娘……姑娘我……”身后的丫头讷讷出声。
“你住口!”
素筠的脸倏而一变,厉声说道:“阿秋,我自问待你不薄,不曾想你会犯下如此卑鄙之事!”
“先不提表哥,自来女子的闺誉比命还要金贵,没了闺誉,不仅嫁不出去,还要遭左邻右舍的白眼。”
“试问昨日倘若秦姑娘真的被……她日后回了秦家,要受多少白眼啊”
寄人篱下的滋味已经够难受了,还要被人指手画脚,要是她,少不得得去投江了!
阿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缩着脖子垂首不语。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生病的妹妹,我没钱给你妹妹治病,却还在这里对你指手画脚,你心里必定是憎恨我的对吧。”
素筠大怒之后是满心的悲伤失望。
如果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信任,那她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姑娘!”阿秋眼泪簌簌而落,“我真的不是有意如此的,当日那小厮只说要我劝阻姑娘,把秦二姑娘引到那东院,就给我三两银子,我,我真的,真的没想那么多!”
“我也不只是想给妹妹治病,姑娘过得也苦,我只是想有了这些钱,不仅妹妹的病能治好,姑娘也不过的那么艰难了,没想到,没想到是有人故意的……”
阿秋使劲摇着自己的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当时收了三两银子,是又惊又喜,害怕劝阻不了姑娘,可没想到姑娘后来真的想通了,打算嫁给萧家老爷了。
后来又打听到那日秦妙言正好在西院值日,便怂恿着姑娘和那秦家姑娘换了,说见不到姑娘表少爷自己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却不曾竟是早就被人设计好的!
“姑娘,你饶了我吧!”阿秋咕咚一声跪下,哭道。
素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起来说话,我问你,你当真不知道那小厮是哪家的,或是哪个姑娘的小厮”
阿秋惶惶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厮当时站在屏风后面交代我,又给了我一袋银子!我……我就没注意。”
她光看着手里那包鼓囊囊的银子了,哪里还管小厮长什么样更不必说那小厮本就谨慎的紧。
素筠想起秦妙言走时说的那番话,心里笃定她什么都知道了,“秦姑娘那样说,我是真心觉得对不住她。”
“姑娘,姑娘我知错了!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别不要我好不好!”阿秋哀戚求道。
素筠递给她一个钱袋,看上去神情木然。
“银子你拿走,我不要。”
“还有,明日你就回家吧。”
……………
虽然本就没什么东西收拾,不过秦妙言还是把她近几年的几件旧衣服都打包进了包袱里,还有师傅曾经比较中意的几本医书,也都装了起来。
一直到了下午,收拾完了,她一个人坐在炕边,盯着窗边的那株瓶花发呆。
适才那个大白牙说,他叫李旭,不得不说,这个名字真的吓到了她。
从前的时候,这个名字不论是在盛京,还是边疆,都可以说是赫赫有名。
就连她这么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的人,都听过李旭这个名字。
可昔日的那位李大将军是哪里人,秦妙言似乎还真不清楚。
只知道这位将军是年少成名,还十分得向来中正的东昌侯的青睐,东昌侯甚至都将自己的独女嫁与他为妻。
之后与鞑靼的大战中,更是击退北夷六百里,那一年,整个大周都在传颂他的名字,皇帝亲赐定北
第十八章 归家
“死丫头!”
秦二老爷手里抄着根棍子,追着秦蕙言满院子的跑。
“死丫头你还跑,你还跑!”秦二老爷转了一圈没捉到秦蕙言,气的大喊:“你有本事跑出去,怎么没本事不回来啊!”
秦蕙言一边躲,一边哽着脖子叫道:“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要管!”
“我不管,”秦二老爷恨恨的跺脚:“我不是你老子才稀罕管你!”
他有些追不动了,站在原地用棍子指着秦蕙言。
“死丫头,你再往街上跑,我老秦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哎呦老爷,这是做什么呢!”钱氏姗姗而来,拦在两人面前。
“老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莫要打蕙儿。”她安抚道。
“你还护着她!”秦二老爷啐了一口,“这死丫头是要败坏我们秦家的名声,钰哥儿那都多大了,她还上赶着去凑,丢不丢脸!”
“老爷,那你也得和蕙儿好好说啊。”
钱氏眼里攒着泪花,死死的拉着秦二老爷的衣服,“蕙儿年纪还小,她知道什么,小时候就常常一起玩,也不能因为大了就忽然生分呀。”
小时候就常常一起玩。
秦二老爷心中的怒火顿时烧的更旺,“钰哥儿和二丫头的亲事是早便定了的,这死丫头明知道还上凑,岂不是更可恶!”
“老爷,”钱氏似是有些无奈,只得转而对秦蕙言道:“蕙言,你快来给你阿爹道歉呀!”
“那也是我愿意。”秦蕙言一抬下巴,哼道。
“你……你愿意你愿意的事可多去了!”秦二老爷觉得再多说一句都会被闺女气死。
“是啊,我愿意的事本来就很多,偏偏你不乐意的事我就乐意。”秦蕙言挑衅般说道。
“你……”
秦二老爷哽了下,呆呆的看着秦蕙言。
为什么,为什么女儿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小时候多乖巧懂事啊……
“蕙言,我今日跟你说最后一次。”秦二老爷忽然感觉无比疲惫。
秦蕙言无动于衷的看着秦二老爷,
“你若是有一日做出有辱门风的丑事,可别怪我把你赶出家门。”
“老爷,老爷你这是说什么话蕙儿从小就没了娘,你这样说……”钱氏扑倒秦蕙言身上,哭着恳求。
“母亲别管这事,我才不稀罕他把我赶到哪里去呢。”秦蕙言冰冷冷的说完,转身就毫无留恋的跑开。
反正只要母亲还肯收留她,她还有家!
秦二老爷看着女儿桀骜不驯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
晚上早早歇下,一大早两人便起床洗漱。
茯苓无心吃饭,只是惦记着回家的事,一会儿在门口探头探脑,一会儿望望坐的稳如泰山的秦妙言,万分担忧的道:“姑娘不穿那件衣服,大太太会不会不高兴”
“倘若我真穿着那件,你以为她就会高兴了吗”秦妙言放下手中的竹著,漱口净了手。
大太太不喜欢她的原因,秦妙言清楚的很。
外祖父对她太过疼爱,她阿娘又顶着那样的名声,可外祖去世之前,依旧是将那么多的嫁妆赠予了她。
而她阿娘顶着那样的名声,却是大太太最为羞耻和厌恶的一点,并且,不光是大太太,还有整个秦家。
与她阿爹私奔,可她阿爹有钱之后抛弃了阿娘,阿娘身染重病,万般无奈,临去之前只得将她托付回秦家。
当然,这是别人口中的说法,外祖没有承认,却也不曾否认,正是因为如此,她的阿娘变成了人人都要啐上一口的“荡妇”。
而她,则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荡妇之女”,阿娘所遭受的一切,也是所谓的活该。
“她不高兴,甚至会厌恶我这张脸,更怕我短命,傅家不要我,可她也不想我留在秦家,与那些嫁妆无关。”
秦妙言淡淡道。
大房虽然不愿她拿那些嫁妆,却也不会黑心强夺,不过么,因着她阿娘,大太太对她的印象是糟心到了极点。
“可这怎么能是姑娘的错!”
茯苓气结:“要不是她们总气姑娘,背地里对姑娘指指点点,姑娘能一病不起,被他们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嘛!”
“这年头真是小鬼也能做阎王了!姑娘这么个大家闺秀,却被那些没眼珠子的婆子挨个欺负!”
“现如今姑娘病的没有人样,他们这是又嫌弃你了,真真是,不要脸!呸呸呸!”
茯苓越说越气,一拍桌子站起来,语气忿忿。
“你这丫头,真是好大的气性啊!”
这时,门口忽而传来一声冷笑。
茯苓昨日刚见过赵嬷嬷,认得出她的声音,忙闭紧了嘴巴,呲溜一下钻到秦妙言的身后,不肯露头。
赵嬷嬷生的五大三粗,她一进来那小小的房门立刻显得局促起来,再加上她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更是将这压迫感增加了十分不止。
“原来是赵嬷嬷,”秦妙言起身施礼,手却将茯苓挡在了身后,“我们这是可以走了吗”
赵嬷嬷大大的一愣。
这个时候,按照这位姑娘从前的脾性,她不应该满脸歉疚的道歉,并要那丫头赔罪吗
“嬷嬷,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见赵嬷嬷不说话,秦妙言又问了一句。
她蹙着两道细长清秀的远山眉,眼神平静如水,苍白的小脸上也无甚表情。
赵嬷嬷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眼,鬼使神差的说:“可,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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