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火焚神

    “如果您对床单不满意的话，可以请我妈妈帮您重新做一份，比去裁缝店买要便宜一些。”

    亚诺见他对着床铺若有所思的样子，机灵的补充道。

    “没关系，我很满意。”季风没有掩饰。

    两人走出房间，莎伦太太正在处理烤焦的面包，亚诺跑到她边上扯了扯她的围裙。

    “啊先生，你对房间还满意吗房间里的瓦斯灯可以随意使用，只要每月不超过10立方，都不收费，史蒂夫的公司可以报销一部分阅读费，你可以看到瓦斯灯的计费器是跟总计费器分开的……”

    季风点点头，“我对您的房间很满意，请问，房租是多少”

    “每月只需要140扎尔，包含用水，当然，照明以外的瓦斯费另算。按照惯例，你需要预付两个月的房租作为押金，并缴纳当月的房租。”莎伦太太用愉快的嗓音回答。

    140扎尔……对这间房来说，这略微超出了我的预期，但勉强还能接受。

    毕竟他刚刚赚了一大笔钱，未来很长时间都不用为此发愁了。

    季风思索了一会，决定不再犹豫，在某些时候，他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么，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季风看着莎伦太太。

    “奥好的，您真是一个果断的绅士。奥若拉，去房间里把合同拿过来！”莎伦太太对着楼上喊道。

    过来一小会儿，奥若




第四章 再次相遇
    在梦里，他又一次来到了那座黑塔，但这一次，梦境的力量似乎正在减弱，他逐渐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在到达高塔顶端前，在恐惧攀升到顶峰时让理性驱使着自己折返，停留一会后脱离了梦境，进入了真正的睡眠。

    一觉醒来后已经是中午，科尔沃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他担心梦境中那个不可知的存在会让他再次变成怪兽。

    很不幸的是，科尔沃的猜测显然是正确的，在他毫无察觉的睡梦中，自己的身体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但从床单上的血痕看，这一次的变异要轻微得多，后背的骨刺只留下了不大的一片印痕。

    看来变异的确与那个怪物有关，如果下一次能够彻底避开它，应该就能阻止身体的异变。

    无论如何，科尔沃还是决定先继续之前的计划，通过租赁合同获取一个合法的身份。

    实际上，在新世界，教会的公信力远远超过世俗政府机构，这当然是因为真正的魔法的存在。以租房契约为例，每一个签订合同的双方都必须以自己的生命发誓，不在已知危害的情况下做任何直接或间接损害对方生命安全的事情。

    教会的圣职者们会以此为基础向神祷告，通过魔法的力量把虚无缥缈的誓言变成真正的枷锁，一旦违背，将受到严重的惩罚。

    科尔沃从曼尼声情并茂的故事里得知，弃誓者往往在决定动手前就会被黑暗吞噬，被不可知的神力拖入深渊。

    在教会之外，警察机构则负责财产、不当行为的约束，他们不必过问每一次事件，但登记制度可以让每次纠纷发生时，警察部门都能及时获取到违约人的信息，这与教会的超自然力量共同构成了对租客和房主的约束。

    “可以说这里的社会结构相当先进了，教会与世俗居然没有形成大的利益冲突，果然是只有力量均衡时，才能坐在一张桌子上谈话啊。”

    科尔沃在初步了解三大教会的教义之后，就决定将选择故土教会，这能最大地减少他与教会的接触，避免暴露自己的秘密。

    下午两点，他来到了故土教会设立在博尼特港区的小型教堂。

    中午12点到两点是圣职者的休息时间，虽然还有牧师值守，但不接受契约认证这样的事务性工作，科尔沃是下午第一个过来办理认证的人，在等候的期间，他向值守的牧师宣誓信仰尼恩，获得了一枚白树徽章，然后在牧师眼神不断的暗示下，往募捐箱里投下了10扎尔。

    “尼恩也许不会在意您的捐赠，但教会所庇佑的人民会感激您的善良。”嘴唇上刚刚长出一些胡茬的年轻牧师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科尔沃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从牧师口中听到“神不在意你”这样的话语。

    他把目光投向受洗台旁的小房间，那里的门上挂着“立誓请等候”的牌子，一个身穿礼服的男人走了过去，科尔沃拦住了他。

    “先生，牧师还没有到。”科尔沃有些困难的表达着自己希望对方排队的愿望。

    男人奇怪的看了科尔沃一眼，“你是刚来到艾诺伦吗我叫萨恩，我就是牧师。”

    见科尔沃还呆立在门口，萨恩再次开口说道:“请进吧，你是第一个。”

    科尔沃赶紧跟随在他身后走进房间，萨恩坐到桌子后面，示意科尔沃可以坐到对面。

    “需要订立什么誓约”

    “房屋租赁，我是租客。”科尔沃回答道。

    “合同、房东亲笔信、押金收款凭证、手续费2扎尔。”萨恩似乎不肯浪费一个词，说完便沉默地看着科尔沃从随身的纸袋里往外掏着各种证明。

    还好提前跟莎伦夫人确认过，我还以为只要合同就行了。

    萨恩接过文件，认真地翻阅核对，科尔沃坐在对面无所事事，也不敢跟他搭话，恍惚间感觉仿佛是回到了旧世界的户籍大厅。

    “好了，照着念吧。”萨恩将盖完章的文件订成一本，示范着举起右手放在胸前，左手覆盖在右手上。

    “我，科尔沃戴维特以我的生命和荣誉发誓，我的租赁行为出于善意，在租赁期间，绝不在已知情的情况下主动参与任何有损史蒂夫唐尼及其家人生命安全及健康利益的活动，如有违背，尼恩将夺走我的生命，王国和圣堂将剥夺我与我家人的所有荣誉。愿故土永存！”

    伴随着科尔沃的祷告，萨恩的口中小声的吟唱着不可理解的语言，这些语言似乎真正地沟通着神秘的尼恩，让科尔沃的意识几次停顿，敬畏和恐惧逐渐累加在他的身上，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科尔沃试图去抓住这种感觉，但誓约的咒语仿佛存在着阈值界限，仅仅是与他的记忆产生了轻微的共鸣，无法真正对应到具体的事物。

    萨恩的手中逐渐凝聚成淡蓝色的光源，随着祷告声的结束，光源一分为二，分别进入了科尔沃的身体和桌面的文件，而文件上出现了一个蚀刻般的印记。

    “这样就可以了吗”科尔沃看着对面用眼神示意“你可以走了”的萨恩，不放心地问道。

    “嗯，如果可以，让你的房东尽快过来完成他的部分，他应该知道怎么做。”萨恩头也不抬的将文件递给科尔沃，在笔记本上补完他的记录。

    &



第五章 隐秘的筹划
    科尔沃压抑住内心巨大的情绪波动，若无其事地走向广场边等待客人的马车。

    “到白树大道216号。”

    “一扎尔两夸特，先生。”赶车的车夫轻声说道，“这是我给您的优惠，听说下城区的电车线路已经开通了，港区不久后也要开建，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咯……”

    科尔沃随意敷衍着车夫的搭话，心里翻滚过无数个念头。

    怎么会这么巧，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机械之心……听起来不像邪教组织的名字，可是他们敢直接射杀警察，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应该是直接跟警察汇报，但是这样一来我的秘密就会暴露，一旦警察发现我身份造假，最轻的也是要被遣返回南大陆。

    或者直接根据可以寻求教会的帮助，隐瞒我的来历，只透露那本神秘的笔记本的信息，但我很怀疑即使教会找到了笔记本，我还有没有机会接触，大概率会被没收吧。

    科尔沃看着马车外掠过的街景，有工人挂着安全绳爬上路灯的灯柱，检修坏掉的瓦斯灯，他爬到顶端后，反常地解开了沉重的安全绳，用双腿夹住，灵巧地拧动管道上的阀门。

    或者，我可以直接与机械之心联系！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致力于远离危险，此前的方案也是为了尽可能避免与“猎人”所在的机械之心直接接触，但就在刚刚，他突然意识到，对危险的畏惧就是他身上的“安全绳”，与敌人直接面对，这样的操作非常反直觉，但无数的事实证明，这很有用，甚至更安全！

    就像两个拳手对攻，面对对方挥来的拳头，最有用的往往不是后退和闪避，而是一往无前，扑到对手的怀里！

    可是要怎样才能接触到机械之心，这是他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一方面，这个隐秘的组织在平民间几乎没有流传，他们的目的、他们的行事准则，都不为人知，更不要提入会的方式。

    另一方面，以他对这个组织的浅薄了解推测，大概过不了几天，被抓住的成员就会意外身亡，避免留下对组织不利的线索，他不可能在之后通过其他途径接触到这个已经现身的成员。

    那我只能，在他消失之前，把他救出来！

    “只有这样，我才能占据主动地位，之后如果他不愿意吐露真相，我就设计一次意外让他逃脱，再悄悄跟踪他找到机械之心的据点，见机行事。”

    无论从什么角度，这个计划都是当前的最优解，唯一的问题是，从严密看守的警局里救人，这已经不是可行性低，而是几乎完全没有可行性了。

    科尔沃下了马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徒步走回了伊莎贝拉警局，警局门口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未凝固的血迹。

    他假装文件有问题，排在等待办理手续的人群后面，悄悄地观察着警局的布局。

    整个大厅的前半部分是业务办理区，被办公桌分割成独立的区域，不涉及刑事案件的报案和笔录也在大厅的小隔间进行，整个大厅大约有二十名警员，但没有看到他们携带武器。办公桌后面是四个并排的房间，分别是警长室、医务室、员工茶水间和吸烟室。绕过业务办理区，在大厅两侧分别有两个走廊通向建筑的后部，那应该是警局真正的功能区，不出意外的话，审讯室和临时牢房就在那边。

    科尔沃跟着队伍往前走，他听到不远处两个相邻的警员小声地交流着。

    “仸斯队长明天休息吗可真是少见啊，我记得他结婚的时候都只请了半天假。”留着短发的女警员问道。

    “是医生要求的，他的手臂中弹了，必须到斯诺韦德区的医院处理，如果效果不好的话，还需要教会的圣疗者帮助。听说他右臂几乎被整个撕开了，虽然没伤到骨头，但很不好处理。”她旁边的男人回答。

    “是道恩格林子弹”

    “嗯，幸好仅仅是擦过。”

    “这些机械之心都应该去死，为什么教会不直接诅咒他们”

    “对付这些隐藏身份的老鼠，教会可没有我们专业。但听说教会用‘真言’从他们身上获取了不少信息，大概再抓几个人，就差不多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男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明天晚上，教会就会派人来接收，在这之前，希望塞纳尔能从他嘴里撬出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教会的那帮人总是对我们隐瞒。”

    科尔沃把手中的材料递给接待的警员，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他感到一阵头大，原本预计至少三天后警局才会将犯人移交到监狱，没想到教会的介入大大加快了这个过程，留给他的时间更少了。

    科尔沃拿回材料，低声问道:

    “请问这里的卫生间在哪，我想借用一下，我的肠胃不太好。”

    “右边的走廊左转，更衣室旁边，找不到就问问别人。”对面的警官接过下一份材料，没有看他。

    这是个机会！

    科尔沃说了声谢谢，急匆匆的向左边走廊走去，既然警察允许他进入右边的走廊，那么按照常理推断，右侧通向的应该是不那么重要的类似财务、行政类区域。

    他沿着左边走廊走了不到十米，就遇到一扇铁栅栏门，没



第六章 劫狱
    凌晨4点，短暂休息了1个小时的科尔沃悄悄从窗户翻出了房间，他绕过主要街道，来到与博尼特港区相邻的温特斯区。

    温特斯区是霍克特力的旧港区，东面的温特斯港曾经是整个艾诺伦国最大的港口，随着博尼特港的启用逐渐没落，它保留着整个艾诺伦国最大的瓦斯管线系统，但其中大部分都已经不同程度的损坏和泄漏。

    议会将大部分资金投入在新港区的建设中，温特斯区管线系统维修进度缓慢。

    科尔沃没有花太多时间，就已经找到了两处泄漏点，分别位于市立文法学校和艾雯小公园，此时两个地点均是人迹罕至，他将用火柴盒纸屑制作的延迟引信插在泄漏点旁边，小心翼翼的避开喷出的瓦斯，点燃了引信。

    他不担心误伤平民，一旦管道压力低于临界值，负责这个街区的守夜人很快就会关闭总闸，不至于引起连环爆炸。

    科尔沃头也不回地离开温特斯区，在他身后，爆炸和火光突然响起，又很快平息下去。

    这是一个铺垫。

    他的真正目标是在伊莎贝拉广场上，警察局对面的路灯处释放大量烟雾，同时利用易燃的报纸制造一定的火光，吸引一部分警察的注意。

    哪怕出于职责跑出来协助灭火的警察只有三分之一，那也意味着他成功的概率提高了整整三成。

    科尔沃没有选择真正的在伊莎贝拉广场制造爆炸，虽然那样更稳妥。他行动的时间定在上午9点，那个时候广场上有不少闲逛的市民，伤及无辜的话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愧疚感。

    一切就绪已经是早上7点，科尔沃走到中心市场，买了些新鲜的蛤蜊和刚出炉的面包，顺便在面包房给自己买了一杯阿斯莫树叶茶。

    这种茶叶的名字在南大陆的泰隆尔语里是“活力”的意思，但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唯一不同的是味道极苦，确实能提神不少。

    回到白树大道216号，莎伦太太已经起来准备早餐，科尔沃礼貌的问好。

    “太太，我带回来一些蛤蜊和面包，我们可以一起享用。”

    “您真是太好了，我还不知道您有早起的习惯。”莎伦太太做出夸张的表情。

    “在南边，这个时候人们已经开始工作了，你知道的，我们那儿太阳升起得要早一些，而我有晨跑的习惯。”科尔沃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

    莎伦太太端上来煎好的培根肉和烤制得有些酥脆的面包，贴心的给科尔沃倒上了一杯牛奶。

    “谢谢……”科尔沃还没伸手，亚诺睁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过来，端走了牛奶。

    “亚诺！”莎伦太太严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