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火焚神

    亚诺一脸懵懂的看着莎伦，又看看科尔沃，突然明白过来。

    “科尔沃先生，我不知道这是您的，我给您再倒一杯。”

    “没关系，我给你带了蛤蜊，趁着还新鲜，尝一尝吧。”科尔沃拍拍亚诺的脑袋说道。

    用完早餐，科尔沃礼节性的问了一句:“史蒂夫先生和奥若拉不用早餐吗”

    “他还在睡，他这周是夜班，一小时前刚回来。”莎伦太太专注地切割着盘子里的培根，回答道，“奥若拉今天不用上学，报童说学校昨晚发生了瓦斯泄漏，让她多睡会儿吧”。

    消息传的好快！科尔沃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我看到港区在招装卸工人，打算去碰碰运气，您有什么建议吗”

    “只要不要选择小红鸟货运公司，都不会有太大问题，史蒂夫原来就在那儿工作，他们给的薪水真是少的可怜……”

    科尔沃点点头向她致谢，转回房间带上他用旧衣服做成的背包，趁莎伦太太洗碗的间隔，走出了大门，直奔伊莎贝拉广场。

    上午8点50分，科尔沃藏身在街角，拿出已经提前用报纸包裹住的几个烟雾弹，点燃后扔到了路灯下。

    烟雾瞬间扩散开来，科尔沃趁机加了几卷报纸，开始大声呼叫。

    “着火了！快走开！”

    路边的人慌乱地躲开，科尔沃抓住一个大声吼道，“快去叫警察帮忙！”随即他冲入烟雾中，假装救火，实则从另外一侧绕到了警察局门口。

    人们聚集在远离着火点的广场一侧，像世界上所有的人群一样看着热闹，警察局里跑出来几个警察，看了一眼情况，站在门口呼喊同伴帮忙。

    “先疏散人群！去广场外围建立隔离区，不要让车辆过来，那些见鬼的蒸汽机车一点就着！”

    科尔沃上次见到的邓森警长呼喊着，随即跑向了冒着滚滚浓烟的灯柱，但在情况不明前，他不敢贸然上去查看。

    科尔沃看到警察接二连三地跑出大门，

    “10，13，14，19，22，差不多了！”默默计算了留守人员的数量，科尔沃悄悄带上了他制作的简易防毒面罩，随即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爆破式烟雾弹点燃，贴着地面滚进了警察大厅。

    这个世界的警察似乎对应对投掷物的训练严重不足，留守在大厅内的三个警察眼睁睁的看着玻璃瓶在爆燃的效果下炸成了碎片，辣椒粉末随即飘散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而烟雾也迅速扩散开来。

    在警察断断续续的喊话和咳嗽声中，科尔沃保持着稳定的速度一边不断地扔出烟雾弹，一边跑向左侧走廊，经过铁门时，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细长铁丝，快速地在靠近门锁的栅栏上绕了三圈，打上了结。

    这是为了防止大门被反应过来的警察关上，至少可以给他争取二十秒的时间。

    科尔沃奇迹般地没有遇上任何阻拦，直接到达牢房门前，快速地辨认着关押的犯人。

    就是他！机械之心！

    那个机械之心的成员靠在墙边，被烟雾呛得不停咳嗽，透过满眼的泪水惊讶地看着这个头戴奇怪面罩的劫狱者。

    “看样子情况还好，应该可以跑得动！”

    科尔沃从背包里拿出沾了水的棉布条缠在两根栏杆上，打好了结，抽出从床上卸下来的粗木棍插在布条和栅栏中间，开始用力拧动。

    邓森站在伊莎贝拉雕塑下，指挥着警员们疏散广场




第七章 初见杀
    “告诉我你的名字。”科尔沃将已经虚弱到极点的机械之心扔进了下水道，随后跟着跳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倒在地上的男人。

    “法瑞恩帕森。”男人有气无力的回答，他还没有从刚才高速的奔跑中缓过来。

    这么坦诚吗科尔沃感到很意外。

    “你被捕的原因。”他继续问道。

    “我们袭击了教会的一个圣所，我在行动中被混乱魔法控制，与其他队员失散了。”男人似乎丝毫不打算隐瞒。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教会的圣所”科尔沃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他不指望男人会回答这样核心的问题。

    “教会在他们所谓的圣所里研究神的语言，企图掌握新的魔法，而事实告诉我们，更高深的魔法只能带来邪恶、疯狂与堕落。”

    科尔沃楞了一下，这个回答几乎是一个标准答案，旧世界里反对新科技的人往往会采用类似的理由。

    但从他们的行为看来，这个机械之心似乎真的在跟异变的怪物作对。

    科尔沃打算诈一诈这个法瑞恩。

    他毫不掩饰的轻笑一声，说道:“你们凭什么认为魔法是堕落的，仅仅因为不理解”

    男人疑惑地看着科尔沃，说道:“你似乎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法……这很奇怪。不，不要学习魔法，这是我给你的忠告，魔法，那不是力量，而是诅咒，接触它的人，都将不可避免地滑向深渊。”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我们的人，我的同伴，他们不会在明知我已经被教会审讯之后冒险救我；你也不是教会的人，他们能知道的早就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还有想问的，就尽快问吧，我身上已经被种下了圣夜教会的法印，他们很快就会追来，。”

    “我在找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告诉我它在哪。”科尔沃压低嗓音，让自己发出冷漠的语气。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男人回答道。

    科尔沃不指望从他这里得到有效的信息，在他的认知里，那本笔记本涉及重大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晓才是正常的。

    “你们的据点在哪”他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每次集会的地点都不固定，我们也许有固定的据点，但我没有达到参与的资格。”男人的声音里隐隐有些失落。

    “你们的首领是谁怎么联系他”

    “我不知道，他如果需要，会联系我。”

    “紧急联系方式求救信号”

    “没有，求救会暴露更多的同伴。”

    听到这里，科尔沃几乎想把他掐死。

    搞什么！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你就只会回答不知道吗！

    科尔沃算是掌握了他的套路，对于不暴露组织的信息，他可以知无不言，但一旦涉及到了实质的联系方式、地点，他咬死不会开口。

    他抑制住内心的焦躁，想最后尝试一次。

    “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把你丢在这里，教会的人不会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男人用手撑住地，吃力的挪动身体，靠在散发着臭味的潮湿的墙壁上。

    “先生，这正是我要说的。请快离开吧，你不是敌人，留下来的话，你也不可能跑得掉。我只想再给您一次忠告，不要相信魔法，不要相信教会，不要相信，神。”说完，他仿佛耗尽了精力，瘫软在地上，嘴里轻声说道，“快走……”

    科尔沃没有犹豫，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一次完美的失败，他几乎没有获得任何想要的信息。

    但他同时也知道，以后的时间里还有更多的机会，首先要远离这个地方，躲过教会的追捕。

    然而他在下水道里狂奔的脚步突然停住，在他的正前方，他看到一个穿着圣夜教会长袍的牧师从烟雾中凝聚出身躯，手里提着提灯，阻挡在他面前。

    科尔沃猛然回头，不出所料地，在他身后同样站立着一个月神牧师的身影。

    这下折了，如果现在冒充反对机械之心的民间组织，大概率会被识破吧

    “不可背叛神，亦不可与被弃之人同行。”圣夜牧师举起双手，口中低声吟唱咒语。

    科尔沃看到周围的墙壁上闪过漆黑的印痕，从下水道入口吹来的风仿佛瞬间被隔绝在这一片空间之外，一只被惊扰的老鼠一头撞向墙壁，仿佛融化一般被墙上无形的束缚拖入了黑暗中。

    那是“囚笼”！

    即使不清楚魔法的效果，科尔沃也不敢轻易尝试任何看起来有威胁的举动，他试图谈判。

    “我只想……”

    话没说完，他就感到一股力量从身后扑向自己，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他张开嘴，却发现已经构思好的语言似乎从意识中消失了，只能发出奇怪的呜咽声。

    懂了，这是“沉默”。

    事到临头，科尔沃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甚至隐约觉得领略了魔法的力量，也算不虚此行。但他仍然积极的移动着身体，观察着两个牧师的动向。

    黑夜教会的牧师缓缓后退，继续吟唱，他的手上迅速凝结出冰霜，组成冰棱的形状。

    来了，是寒冰箭！

    科尔沃的脑子十分无厘头又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吉安娜的身影，他微微下蹲，绷紧了身体，准备在见到冰棱出手的一瞬间向前翻滚，用最快的速度靠近对方，如果能够用物理方法制服其中一个，说不定还有逃跑的机会！

    就在他全力防备着前方圣夜

    牧师的寒冰箭时，又是一股如出一辙的力量从后方汇入了他的身体，他感到自己的思维瞬间陷入了停顿，眼前恶臭的下水道逐渐隐去，黑暗仿佛有生命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裹在其中。科尔沃感觉到强烈的坠落感，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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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机械之心
    果然法师弱近身啊。

    科尔沃在心里暗暗吐槽，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名牧师，不放心地拎着砖块一人补了两下。

    “这样的力度应该不至于留下后遗症吧，万一醒了怎么办，再来一下吧。”科尔沃手起砖落，“反正连枪伤都能治愈，不可能处理不了脑震荡。”

    “你……你一个人杀掉了两个教会侍者”早已苏醒的机械之心目瞪口呆地看着科尔沃。

    “侍者”

    我还以为他们就叫牧师呢，科尔沃想。

    “我只是把他们打晕了而已。”

    那名机械之心用力撑起身子，向科尔沃伸出右手:“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法瑞恩，如你所知，是机械之心的成员。”

    科尔沃犹豫地没有伸出手，疯狂到开枪射杀警察，而且在两天前刚刚猎杀过自己非法组织，交易可以，但不能成为盟友。

    法瑞恩尴尬地伸着手，说道:“这是握手礼，在艾诺伦，握手是向对方展示没有武器的方式，现在也是通用的礼仪……听你的口音似乎对通用语还不熟练，你是刚到霍克特力不久吧”

    “……”科尔沃其实是在心里犹豫，考虑着要不要把对面这个男人带走。

    很显然，这是他目前所掌握的唯一的线索，但就法瑞恩之前所说，即使一时摆脱了教会的追捕，他身上的法印还是会让科尔沃再次陷入危险，唯一的机会只在于赌一赌是机械之心的人来得快，还是教会的人来得快。

    他相信制造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机械之心不可能毫无察觉，很可能现在已经着手追寻。

    “按照你的估算，你的同伴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你”科尔沃开口问道，他相信法瑞恩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法瑞恩沉默了一秒，说道:“按照我的估算，他们已经来了。”

    你不是说你们没有联系方式吗科尔沃有些怀疑这个男人之前表现出来的坦诚。

    “他们也能感知到你身上的法印”他问道。

    “不是这样的。”法瑞恩轻轻笑道，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他们……咳咳，在你身后。”

    科尔沃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随后血液迅速上涌，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脸部的皮肤瞬间发热变成了红色。

    他猛地向侧面跳开，压低身体环顾四周，但原来的位置上并没有如他预料一样站着等待偷袭的机械之心。

    然后他稍稍拉远了目光，才发现在下水道尽头的转角处，隐隐约约有几个穿着风衣的身影。

    “不……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法瑞恩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解释，却忘记了怎么组织语言。

    你x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搞我！科尔沃在心里气急败坏地将法瑞恩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刚刚那一下，他感觉到如果不是这副身体还算健康，此时的他应该已经因为心脏骤停躺在地上等待人工呼吸了。

    那几个人影似乎确认了科尔沃没有危险，缓慢地绕过积水向他走来，但从科尔沃的角度，仍然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的手搭在风衣内侧的某处，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他们的标志武器，芝加哥打字机。

    科尔沃认出了那天晚上扔出手雷的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每一天入睡前都要回忆一遍。

    但对方似乎对他毫无印象，这是好事。

    “跟我们走，先离开这个地方。”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冷冰冰地说道。

    科尔沃没有尝试着逃跑，这样的举动既与他的目标相违背，也没有任何可行性。

    两名成员走到法瑞恩的身边，将他架在肩膀上扶了起来，其中一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似乎是在对照着上面所记录的文字，念出了一连串咒语。

    周围的空间在吟唱中产生了轻微的波动，从入口灌入的风声被扭曲成有些尖锐的啸声，几秒钟之后，随着吟唱的结束，与之共振的力量突然碎裂，科尔沃敏锐的联想到，这是法瑞恩身上的法印被驱除了。

    看着那个男人收起笔记本，一切的源头似乎已经对上了。

    这些人将无法记忆的魔法用文字的形式记录在纸上，在需要使用时再对照着吟唱。

    那本黑色的笔记本，跟他手中的笔记本，应该是同一种性质，只不过那本笔记似乎更加高阶，甚至会直接让毫无准备的人变成怪物。

    可是，如果他们已经拥有了使用魔法的力量，为什么不直接记忆咒语还是说存在限制，只有经过教会的洗礼才能真正掌握

    这样的使用方式在快节奏的战斗中没有丝毫意义，就连科尔沃这个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也能轻易地感觉到刚刚吟唱时的生疏和卡顿。

    如果是刚才的那两个牧师，对同样的吟唱可能只需要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的时间，这让机械之心在战斗中占不到任何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