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因为在“爆料”的过程中,谁也不敢保证,消息会否走漏——消息一旦走漏,这个仗,就没法儿打了。
英国顾问们严格遵守了这一“君子协定”。
因此,直到中国舰队离开威海卫基地,英国政府——包括驻华公使馆,也不晓得,中国人打算如何应对汹汹而来的“北京—东京”舰队?
至于“苏窦山”三字,阿礼国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英国政府——包括驻华公使馆,对于中国舰队的整体印象的几个关键词,依旧是:“勤奋”、“聪明”、“进步神速”,以及,“依旧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孰能想到,这样的一支“依旧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的舰队,竟然将世界第二海军强国的第一大舰队一举覆灭了呢?!
同时,其自身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特么——
阿礼国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状自己的心情了!
本来,俺大约是整个女王陛下政府中,最看好中国的一个人,可是,这个结果,还是突破了俺的想象极限!
而且,不是突破了一点点,简直就是——破顶而出,扶摇直上,一直飞到九霄之外去鸟!
阿礼国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仗,如果换成了俺们英国人来打——俺的意思是,将中国人换成英国人,将会如何呢?
当然了,中国舰队中有许多英籍的“非现役军人”——俺的意思是,将舰队中的中国人全部换成英国人;船,也都换成英籍的船——
哎,说的明白点儿,就是换成一支纯粹的英国舰队来打!
如是,能够取得相同的战果吗?
如果战场是在大西洋,那么,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可是,如果战场是在中国沿海,对阵双方——英国舰队、法国舰队同样远离本土,则虽然还是有取胜的把握,可是,取得这种压倒性的胜利的把握——
不能不说——木有啊!
除非——
嗯,除非将左近的舰队——譬如“东印度舰队”、“太平洋舰队”神马的调了过来,对“北京—东京”舰队形成军力优势;不然的话,单单依靠“中国舰队”——
难呐!
前文说过,英国皇家海军十大舰队,布武全球,其中“中国舰队”以中国和日本为主要防区;而十大舰队之中,“中国舰队”的实力,敬陪末座。
也即是说,若换一种换法儿——不是将中国人换成英国人,而是将法国人换成英国人,即,中、法对阵变成中、英对阵;同时,英方不做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即只依靠“中国舰队”对阵中国舰队,只怕——
也未必是中国人的对手啊!
当然了,这个仗——或曰“这个账”——似乎也不好介么算,若是中、英对阵,中国海军中的英国顾问,当然就要统统的撤了出来,没有老师的帮忙,单靠学生自个儿,实力一定是大打折扣的。
可是,无论如何,白德文说的不错——
这个世道,真他娘的要变了!
中国的崛起,已经不是“可能”,而是“现实”了!
可是,从“可能”变成“现实”,其花费的时间,未免太短了些吧?!其奔跑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吧?!
而俺阿礼国,还是这个变化的推手之一——
中国之变化,别的不说,单说海军——同俺大英帝国大有关系吧?而这个“大有关系”,同俺这个大英帝国驻华公使,又大有关系吧?
嘿嘿,我该不该说,“与有荣焉”呢?
是否“与有荣焉”,阿礼国“难辨滋味”,他更清楚的感觉是——隐隐的恐惧。
变化太快了!事情会不会有些……失控了?
俺的意思是说,照这样下去,英国还能够对中国施加积极的、正面的影响吗?
所谓“积极的、正面的”——符合大英帝国利益者也;反之,就是“消极的、负面的”。
中国人有一句话咋说的?嗯,对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甚至……反噬师傅?!
这!……
不过,变化归变化,崛起归崛起,中国到底羽翼未丰,立足未稳,“依旧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那么,俺们要不要改弦更张,请中国“变”的慢一些,甚至,到此为止,不要再“变”下去了呢?
即是说——打断中国的崛起的进程?
经过反复思量,最终,阿礼国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首先,逆势而为的难度,远过于顺势而为,而中国的“势”,不但在往上走,而且,是以加速度往上走,英国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成功的摁住这个“势”。
其次,若现在改弦更张,则之前的一切投入,就统统打了水漂。
这也罢了,关键是——
谁同英国一道在中亚对俄国开衅、以彻底消除来自北方的对印度的威胁?
南非金矿又如何?
还有——苏伊士运河!
还是白德文说的对,“我们一定要想清楚:我们在中国的最根本的利益是什么?”
印度、南非金矿、苏伊士运河,都关系大英帝国之国本!都是大英帝国的“最根本的利益”!
同时,都和中国密切相关。
还有,市场。
毕竟,“变”之后的中国,其市场容量,较之“变”之前,要大,大的多。
盘算来、盘算去,还是顺势而为,大英帝国获得的利益更大吧!
当然,要小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更要设法杜绝徒弟反噬师傅的可能性。
为此,必须紧紧的将中、英两国绑在一起!
这条“绑绳”,除了共同的利益之外,就是“约为婚姻兄弟之国”了——
所以,露易丝公主的婚事要抓紧了!而且,不容相关人等拒绝!
英国那边暂且不说,中国这边,若关某人拒绝了这门婚事,便说明——
对“师傅”,“徒弟”是有“二心”的。
如是,有些事情,怕真是要“改弦更张”了!
*
乱清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请收下我的膝盖!
英国驻华公使对关亲王的“敬畏”,也同样出现在普鲁士驻华公使的身上。
且因为阿礼国、李福思二人形貌、性格上的差异,这个“敬畏”,在后者,尤为明显。
阿礼国身材瘦小,形容干枯,言语举止,洵洵儒雅,兼之身为前辈,到底较为矜持,他的“敬畏”,痕迹不著,必须仔细留意,才能有所察觉;李福思高大魁梧,形容狰狞,意气豪迈,怒目金刚一旦点头哈腰,这个反差,就特别的明显了。
阿礼国还没有走,李福思就到了——李福思也是准时的,不过,因为之前关卓凡迟到,同阿礼国的会谈,不能不顺延了大半个小时。
当然,李福思一直在花厅等候,英国人和普鲁士人,并没有打上照面。
阿礼国辞去后,关卓凡即命人请李公使入见,并颇假辞色,走出书房,站在檐下阶沿上等候。
李福思远远的看见关卓凡,立即加快了脚步,他人高腿长,快走等于旁人的小跑,陪同的仆人,必须急趋,才能不被他拉下。
走到院子中央,距离台阶还有十来步的路,李福思突然就站定了,摘下帽子,虚捂在胸前,对着台阶上的关卓凡,深深一躬。
旁边的仆人,一下子收不住脚,往前又冲了两步,方才站住,好生尴尬。
李福思的这一躬,几乎有九十度——上身差不多同地面平行了。
公使见首相,当然是要致礼的,不过,通常的情形下,脱帽——摘下帽子,垂于身体一侧即可,并不需要虚捂在胸前辣么夸张;鞠躬——顶多弯个三十度的腰吧,意思也就算到了。
如此大幅度的动作,在李福思,是第一次——至少,对着关卓凡,是第一次。
还有,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行礼,也是第一次。
还没完呢。
一直起身子,李福思便小跑着上了台阶——真的是“小跑”;而李公使一“小跑”,陪同的仆人就得正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他。
关卓凡满面笑容,伸出手来,李福思却不第一时间“接应”,又鞠了一个几近九十度的大躬后,才忙不迭的将两只手伸了手去。
伸到半途,发觉自己的右手还抓着帽子,李公使的反应极有趣,并不将帽子戴回,而是往左胁下一塞,夹住了,重新伸出手去,两只手一起握住了关卓凡的右手。
因为左胁下夹着帽子,因此左胳膊伸不直,但李福思又一定要两只手一起“接应”关亲王的右手,于是,他的身体,就形成了一个不但大幅前倾、而且微微左斜的古怪姿势,看上去,既别扭,又可笑。
英、普公使的“敬畏”,非但形容于外,颇异其趣,内里也是不尽相同的——阿礼国的“畏”,主要源于前文提到的“隐隐的恐惧”;李福思的“畏”,却是尽由“敬”而来,是真正的衷心钦服。
普鲁士不是什么海洋强国,其海军,远远比不得陆军,相对于法国海军来说,普鲁士的海军,还相当的孱弱,若见到类似于“北京—东京”舰队一类的舰队,普鲁士人只能够“绕着走”。
普法开战,法国海军首先要做的,就是穿过英吉利海峡,北上封锁普鲁士北方港口,对此,普鲁士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的。
反正——也是幸好——普法之争的战场,在陆地,战火首先在两国的边境点燃,并不关海面上的什么事儿。
现在,这支普鲁士人见到了只能够“绕着走”的法兰西第一大舰队,居然被中国人一举覆灭了!
而且,中国舰队的损失,几乎是可以忽略的!
这,这,这——
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另外,对于苏窦山大海战的结果,英国人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但普鲁士人却只有一个“喜”字。
原因很简单:“东线”——亚洲战场——的胜利,对于“西线”——欧洲战场——的战事,是极有力的支持。
经此大败,法国若想扭转战局,就不能不对“东线”做更多的投入——投入何来?——只能从“西线”抽调!
法国在“西线”的兵力,不说质量,单说数量,本就不及普鲁士,如是,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还有,苏窦山海战,中大胜,法大败——竟如此之“大”!——必严重打击法军的士气,而且,不仅仅打击“东线”法军的士气,也打击“西线”法军的士气;同时,大大提升普军的士气。
拿破仑三世和他的政府,将受到巨大的乃至空前的压力,超压之下,十有八九,法军的部署会被搅乱——必定急于求成,以挽回颜面,则节奏一乱,破绽更多,普军的胜算,也就更大了!
实话实说,在此之前,在普鲁士政府内部,这个“胜算”,算来算去,并不算多——除了俾斯麦、毛奇等少数人,余者,高层的也好、中低层的也好,对于打败法国人,到底有几成的把握,并没有什么谱儿。
最典型者,就是普鲁士的最高统帅——国王陛下了,事实上,威廉一世也好,腓特烈王储也好,都并不真心想对法国人用兵,奈何,这爷儿俩扭在一起,也拗不过俾斯麦一个人呀。
心里头打鼓的,也包括李福思。
毕竟,法兰西积威已久,而普鲁士虽然打败了奥地利,但是,谁也不会将法兰西和奥地利混为一谈啊!
如果做选择题,二选一——普法相争,孰胜孰败?李福思当然会选“普鲁士”;但是,他的信心,摆在第一位的,其实不是对普鲁士的,而是对俾斯麦的——前文说过了,李公使是俾首相的粉丝,且是脑残粉级别的粉丝。
现在,中国人将法国人打了个全军覆没,直接的、间接的、大大的增加了普鲁士的胜算,则除了一个“喜”字,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福思紧紧的握住关卓凡的手,大声说道,“恭喜辅政王殿下!还有——赞美贵国英勇的海军将士!”
略一顿,未容关卓凡开口,又大笑着说道,“也要恭喜我自己!——啊,我的意思是,对于敝国来说,这也是一个值得大肆庆祝的好消息!”
李福思的话,没头没尾,不过,关卓凡当然晓得“好消息”是什么?于是微笑说道,“谢谢!这个……同喜,同喜。”
“对!对!”李福思摇着关卓凡的手,“同喜!同喜!”
特么的……手劲儿不小啊。
同阿礼国一样,花样恭喜之外,李福思也另有目的——一是向中方通报“西线”的局势,二是打听中方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以便中、普双方“协调行动”。
*
乱清 第一百八十五章 普中一体,休戚与共
普、法的这一仗,关乎两国的国运,双方都是倾国以赴,都是“亲征”——皇帝和国王亲自披挂上阵,担任总司令。
先说普鲁士。
“国王陛下之下,”李福思说道,“设三个军团——”
“第一军团,由斯坦因美兹上将担任司令,辖第一军、第七军、第八军,以及骑兵第一师、第三师。”
“第二军团,由卡尔亲王殿下担任司令,辖近卫军、第二军、第三军、第四军、第九军、第十军、第十二军,以及骑兵第五师、第六师。”
“第三军团,由腓特烈王储殿下担任司令,辖第五军、第六军、第十一军,以及骑兵第二师、第四师;除此之外,还辖有两个巴伐利亚军——巴伐利亚第一军、第二军,以及一个维滕堡师,一个巴登师。”
李福思声音响亮而语速平缓,同时,顿挫分明——这是为了方便辅政王殿下记忆;虽然晓得辅政王殿下记忆力惊人,可是,一次过扔出来介么多的番号,要一字不差的记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一个巴登师”出口之后,打住——一来,是给辅政王殿下留一点儿时间“消化”;二来,也是更重要的,是想听一听,辅政王殿下对这个俺们的这个编排,有什么评价?
对于辅政王殿下的睿见,李福思当然是感兴趣的,不过,他还不是最感兴趣的那个——普鲁士亲贵高官之中,对关亲王的意见最感兴趣的,是卡尔亲王——卡尔亲王曾面嘱李福思,对普鲁士的摆兵布阵,一定要请关亲王发表高见,完全不必有什么忌讳。
而听了李福思的话,关卓凡的第一反应则是,“他娘的!老子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凑来凑去,也只凑了一个骑兵师出来;你个普鲁士,人口不足老子的十分之一,居然整出来六个骑兵师?”
当然,这只是内心戏,表面上十分平静,沉吟了一小会儿,点点头,说道:“很好!普鲁士及北德意志诸邦之外,南德意志诸邦——巴伐利亚、维滕堡、巴登——亦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可见,全德意志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顿一顿,“我对普鲁士赢得此次战争胜利的信心,更加的坚定了!”
李福思倒没有想到,辅政王殿下的第一个“切入点”,不是军事,而是政治,连忙说道:“承殿下的吉言!”
顿一顿,“德意志的‘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也是给法国人逼的——若没有法国人的那个最后通牒——包括裂土巴伐利亚和黑森—达姆施塔特于法兰西,嘿嘿,德意志诸邦,也未必能如眼下这般,同心协力,抵御外侮!”
再一顿,“这一切,都在殿下的算中啊!——对于殿下的宝贵建议,敝国上下,皆戴大德!”
“言重!言重!”
“政局变幻,”李福思说道,“殿下洞鉴若火,万里如见!福思五体投地!这军事上,也要请殿下不吝赐教!”
关卓凡微微一笑,“贵国的军事,一切进止,自然皆出于毛奇总参谋长的擘画,我一个——”
本来想说“我一个外人,不方便置喙”云云,转念一想,中、普正在“同仇敌忾”,“外人”二字一出口,不“见外”也“见外”了,及时改口:
“毛奇总参谋长命世英才,算无遗策,我,怕是没有什么置喙的资格吧!”
“哪里!哪里!”李福思双手乱摇,“毛奇总参谋长对辅政王殿下,也是佩服的紧的!只是海途万里,还没有机会向辅政王殿下当面请教罢了!”
这是李福思信口开河,毛奇并没有说过“当面向关某人请教”之类的话。
不过嘛,“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顿了一顿,李福思决定实话实说,“而卡尔亲王殿下,对辅政王殿下,更加是一见如故!他曾经面嘱鄙人,辅政王殿下是最卓越的军事家,军事上的事情,一定要向辅政王殿下多多请教!”
再顿一顿,“普中一体,休戚与共,请殿下千万不要见外!”
“休戚与共”是真的,不过,“普中一体”?——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吗?
好吧,不管咋说,既如此,我就不“见外”了。
“既如此,”关卓凡说道,“我就不揣冒昧了——”
李福思立即双手抚膝,身子前倾,做出凝神倾听的姿态。
“骑兵,”关卓凡沉吟着说道,“每一个军团两个师,分派的很均匀——”
顿一顿,“步兵——第一军团,三个军;第二军团,算上近卫军,就是七个军了;第三军团,算上南德意志的兵力,就是五个军又两个师——差不多六个军了。”
再一顿,“如此说来,卡尔亲王的第二军团,为第一主力;腓特烈王储的第三军团,次之;斯坦因美兹上将的第一军团,再次之——是吧?”
“呃……是!”
“王储殿下和卡尔亲王殿下,”关卓凡说道,“虽然年轻,但勋名早著,‘七星期战争’之时,便已居军团司令之职了;况且,国家有亲亲之义,对法之战,由他们两兄弟出任军团司令,再合适不过了。”
顿一顿,“至于斯坦因美兹上将——他的大名,我也是久仰的,‘七星期战争’的时候,任第五军军长,三天之中,三战三捷,用兵之凌厉果决,虽古之名将,亦不能过——”
说到这儿,打住。
所谓“听话听音”,李福思形貌粗犷而心思细腻,关亲王提及卡尔亲王和腓特烈王储之时,有“年轻”和“亲亲之义”之说,而王储既为王储,“亲亲”什么的,就是天经地义,“亲亲”既没有问题,“年轻”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何况“勋名早著”?
则辅政王殿下若有什么言外之意,就只能是针对卡尔亲王的;但他不方便将卡尔亲王单独拿出来说事儿,就拉上了腓特烈王储。
可是,卡尔亲王的军事才能,是为普鲁士军政两界所公认的——辅政王殿下自己,亦不止一次当着李福思的面儿对卡尔亲王表示钦佩;而卡尔亲王的勋名之著,更早于他的王储表弟。
再者说了,要说“年轻”,辅政王殿下更年轻;要说“亲亲”——他还是“皇夫”呢!所以,在卡尔亲王,“年轻”、“亲亲之义”,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辅政王不是也给出了“再合适不过”的评价吗?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呢?
或者,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我多心了?
可是,他评价斯坦因美兹上将,什么“虽古之名将,亦不能过”,貌似很高,却没有给出“再合适不过”一类的结论,便打住了,这——
正在转着念头,关卓凡重新开口,“哦,对了,‘七星期战争’,贵国军队,也是编为三个军团——第一军团由卡尔亲王殿下任司令,第二军团由王储殿下任司令,第三军团——即易北河军团,由毕典菲尔特上将任司令,是吧?”
“呃……是!”
“那,”关卓凡说道,“这一次,毕典菲尔特上将是否参与对法之战的指挥?如是,身居何职?”
李福思心中一动,“这……参与的!毕典菲尔特上将任——第一军军长。”
“哦……那就是在斯坦因美兹上将麾下了。”
“呃……是的!”
“‘七星期战争’之时,”关卓凡慢吞吞的说道,“斯坦因美兹上将是军长,毕典菲尔特上将是军团司令;现在,斯坦因美兹上将是军团司令,毕典菲尔特上将是军长,一升、一降,倒过来了。”
什么意思?
李福思脑子中急速转着念头,张一张嘴,却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
“还有,”关卓凡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毕典菲尔特上将、斯坦因美兹上将,年纪虽然相当,都是一七九六年生人,今年都是七十一岁,不过,毕典菲尔特上将的资历,到底较斯坦因美兹上将更深厚些——”
顿一顿,“毕老是八年前——一八六零年晋的上将,斯老是四年前——一八六四年晋的上将,对吧?”
李福思不由暗吃一惊——连这个都晓得?这个功课,做的可真是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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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一百八十六章 老而弥辣
李福思先应了一句:“是的!殿下博闻强记,令人钦佩!”
然后,微微压低了声音——虽然晓得此地说话,绝无外泄之虞,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敏感,还是不自禁的加了小心:
“殿下是否认为,对毕典菲尔特上将、斯坦因美兹上将的……这个安排,呃……不甚妥当?”
顿一顿,字斟句酌着说道,“不过,毕典菲尔特上将其人,平和谦逊,心胸开阔,倒不至于……呃,因此就对‘上头’有什么……不满的。”
“当然!”关卓凡微笑说道,“毕典菲尔特上将出身世家,非但是优秀的军事家,同时,也是出色的外交家和政治家,最顾全大局的一个人——而且,左迁也好、右迁也罢,皆宦途寻常事,怎么可能有什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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