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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惊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崖暮色

    可沈倾鸾不同。

    她那七年中拥有多美好,被灭门后的恨意就有多深,顾枭虽知她若留在皇都,就注定没法和自己在一起,却也无法强求她为了自己放下仇恨。

    瞧他久久不言,琅玉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熏炉中燃烬的香重新添上,静静等候在旁。

    直至顾枭心中已有定论,方才对她说道:“今夜有两人欲探沈府,你去查查他们的来路。”

    琅玉应下,可踌躇片刻,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来皇都,为的就是查明自己的身世,可如今既然决定了不做深究,又何必留在此地”

    壶中酒水已然见底,顾枭不仅未醉,却比之前更清醒几分。

    “她若执意留下,我便陪她。”

    这日晚上,顾枭宿在秦婳楼中,伴着室外靡靡之音一夜未眠,而丞相府中,沈倾鸾亦是辗转反侧,为自己今日的脾气后悔不迭。

    等到晨光微曦,沈倾鸾盯着眼下些许青色,小心翼翼地叩响顾枭的屋门。

    “谁啊,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里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沈倾鸾还没猜出是谁,就对上周勤礼那张比之前憔悴不少的脸。

    “顾枭呢”沈倾鸾可不会与他寒暄,开门见山便问道。

    周勤礼轻嗤一声,“大哥一夜未归,我还想问你他在何处呢。”

    想起昨日两人虽不算是起了争执,可也闹得不太愉快,沈倾鸾也没了话。

    倒是周勤礼见她难得没跟自己吵起来,也稍缓了语气,“大清早的别哭丧个脸,我替你将人找回来就是。”

    “你去哪儿找他”

    沈倾鸾原是想着要跟他一起去,也好跟顾枭道个歉,谁知周勤礼一边套衣服一边随口回道:“还能去哪儿秦婳楼啊。”

    此言一出,心里愧疚又被旁的取代,沈倾鸾应了一声




三十五 罪孽重重不得恕
    秦婳楼中一番折腾,主要来抓的便是周勤礼,然令苏闵意外的却是当天审问起来,竟还真让他找出了好几个纵情风月不学无术的世家子。

    参本洋洋洒洒写了数百字,又留秦婳楼中几位绝色入幕深谈,苏闵这一晚上可谓是春风得意。

    谁知衣衫半褪情意正浓时,却有下人连滚带爬进来禀报,说是有人带兵将苏府围地严严实实。

    顾不得自己才推到床上的美人,苏闵稍整衣襟,眸中盛着不少怒火。

    被惊扰的显然不止是他,各房各院窃窃私语连成一片喧哗,苏闵暗骂一声晦气,疾步走到府门口。

    然当他瞧见最前方的顾枭之时,面上却有一瞬惊慌。

    “顾将军夜半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苏闵先是环视一周,见他带的都不是熟悉面孔,便多了几分底气。

    “之前便听说过顾将军和周勤礼私交甚笃,可此处到底是皇都,不比北漠,将军哪怕要救人,也不该私自带兵围堵朝廷命官的府邸。要知晓此举行同谋反,顾将军还需三思。”

    关于顾枭会接任郎中令一位的事情,苏闵这两日也听了些风声,可皇帝未有丝毫表示,他也不大相信,只当顾枭此行是要带走周勤礼。

    然话音刚落,顾枭便打了个手势,霎时有四人出列将苏闵制住。

    苏闵身为郎中令,这些年虽荒于练习,武功不及当年,可也不是这四人就能制住,当即将人震开。

    可没等他继续动手,顾枭就将圣旨抛了过去,“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苏大人若还反抗,便算违背圣旨。”

    当晚,苏闵以擅离职守一罪被关押牢中,而次日一早,朝中处于同一派系的臣子连番启奏,言及郎中令几年来恪守本分,皇帝断不能因一次之失便将其重罚。

    皇帝听着,待十数人一一言毕,面上不怒不喜。

    “以几位爱卿的意思是,朕应当对苏闵网卡一面。”

    一双阴鸷的眼睛扫过当场,皇帝反问一句,便让之前慷慨陈词的人都闭上了嘴。

    大殿中一片死寂,胆子小些的,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最后还是一个跟苏闵买官的臣子朝旁一步,颤声道:“苏大人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若因此事将其定罪,岂不是让众臣寒心......”

    话到此处,皇帝便袖袍一挥,桌案上摆放成摞的折子砸了一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那刘爱卿便看看,这位恪守本分的苏大人都做了什么好事。”

    桩桩件件记录下来,可谓是罄竹难书,刘姓官员已是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苏闵一派的朝臣人人自危。

    “收贿、卖官、赌博、狎妓、欺辱民女、草菅人命......如此种种,你们却要朕放了他”

    此言一出,朝臣跪了满地,皆是静若寒蝉。

    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起身,语调坚决,“苏闵为官近十年,所犯罪行不计其数,今令廷尉收其官位,处车裂之刑,府中财产一律充公。苏姓一族,凡为苏闵一支,年长者与男子发配北漠,女子入奴籍。”

    如此,苏家便算大势已去,然皇帝却仍未轻饶,稍稍一顿便又开口:“买官之人,一律罢免,连同苏闵一支三代后人,永不录用。”

    皇帝向来手段狠辣,此番处罚即便残忍,却也在众臣意料之中,无人求情。

    圣旨才下,便有专人赶去苏家宣读,满府百人尚因昨日变故胆战心惊,此时就得了噩耗,一时间哭喊求情不绝于耳。



三十六 情难割舍恨难休
    苏闵被处决之后,苏家人便按照皇帝的之意,一部分发配边疆,一部分充入奴籍。短短两天时间,地处闹市的苏家宅院便成了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空壳,行人来往,瞧见那些守在外头的官差,都忍不住要和沈府做一个对比。

    毕竟官位越高,便越是不好撼动,自八年前太傅沈崇被灭门至今,居于最首的那十多位朝臣,也就只有苏闵受了大刑。

    而与此同时传扬开的,却还有女子“大闹刑场”这么一出。

    对于此事,众人起先议论的都是一人之过,该不该殃及全族无辜,这一点行刑当日就众说纷纭,倒也不必在意。然而两天之后便越传越是离谱,连丞相府中都有下人猜测起苏闵是挡了谁的道儿,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沈倾鸾听得此事,还是因午后散步时路过假山,瞧见七八个下人聚在一处谈论此事,那一刻不必多想,她便清楚此言针对的是顾枭。

    毕竟从表面看来,苏闵受刑,接任其位的人受益最多。

    思及此处,沈倾鸾便坐不住了,于是换上轻便的男装去了秦婳楼。

    遭遇前几日的变故,秦婳楼也歇了几天,好在琅玉没往外跑,倒是见着了她。

    “郡主来我这儿所为何事”琅玉为她添茶,虽敛去几分媚态,却也不减风情。

    同为女子,对沈倾鸾而言,琅玉这样风情万种的模样无疑是种威胁,使她排斥面对,开口便是直奔正题,“你们秦婳楼何时接客”

    琅玉自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回了个“明日”,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绕到沈倾鸾背后,一双手臂环住她的肩,巧笑嫣然,“瞧郡主一身男装,莫不是也恋起了温香软玉”

    沈倾鸾常年习武,早养成了不少习惯,若是旁人敢离这么近,恐怕早被她摔了出去。可一想起那晚自己还没用力,琅玉便在顾枭面前嘤嘤垂泪说着疼,她便只能僵着身子忍住,咬牙道一声“起来”。

    琅玉知晓分寸,也不再逗她,于是问道:“郡主何出此问”

    “前些天有人刻意放出消息,说苏闵之死是为了给人腾地儿,顾枭若在此时接受郎中令的位置,定会陷入骂名之中。所以我想让你打听这苏闵生前的种种罪过,顺便传扬出去,也叫众人知晓他是罪有应得。”

    若不对上顾枭,沈倾鸾的话便能更加简洁直接,琅玉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虽说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顾枭放在眼中,可沈倾鸾一番好心,琅玉也不愿推辞,当即就应了下来。

    话音刚落,沈倾鸾便告辞离开,像是多不想和她相处一般。琅玉瞧着好笑,却笑着笑着,想起了之前顾枭的话。

    “若让你在顾枭与家仇之间选上一个,你会如何选择”琅玉问她。

    沈倾鸾的脚步微微一顿,片刻后还是拉开了厢房的门,未曾回她。

    自私也好,执念也罢,这两样她都无法割舍,所以无法选择。

    ————

    琅玉消息灵通,打听苏闵的事情不过用了几个时辰,当晚着人将信送到了丞相府中。沈倾鸾瞧着那厚厚一沓,是真没想到苏闵竟能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于是连夜赶工,终在次日一早整理完毕,沈倾鸾未曾歇息,直接拿着册子去往茗川楼。

    自建立时起将近百年,茗川楼从不缺少热闹,今日亦是如此。沈倾鸾从小二要了个二楼雅间,静静听着老先生讲完半场,直至一声“且听下回分晓”结束今日的故事,老先生拿着自己的小茶壶下了台,沈倾鸾才伸手招来外头等候差遣的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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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长明灯灭人失魂
    接过那本薄册一页页翻下去,当苏闵这些年的罪行昭然纸上,倒也能称一句触目惊心。老先生翻阅完毕,眉心已是蹙得很紧,可即便他也觉得苏闵其罪当诛,却也不得不先以茗川楼为重。

    “郎中令一位易主,涉及的是朝政之事,而茗川楼不过一间小小的茶馆,可不好掺和进去。”

    与朝臣高官相比,茶楼规模哪怕再大,也是不值一提,但沈倾鸾见老先生口中虽这么说,木匣却没半点要退回来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选择。

    “这一点先生大可放心,树倒猢狲散,苏家大势已去,还有几人能真心为其考虑左不过就是利用此事的余温,为自己谋得权益。何况圣旨为他留了体面,却不代表圣上不知他的罪行,如此局面之下却还有人可怜苏闵,于朝局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先生若能将此事传扬开来,不仅能让众人知晓苏闵该死,更恭维了圣上决断英明。得了圣心,谁又敢动茗川楼”

    沈倾鸾一番话说地巧妙,明明是为顾枭着想,却处处都以朝政圣心为先,老先生只是轻笑,也不知能否猜中几分。

    “既是如此,老夫便帮了公子这个忙,也谢过公子的赠礼。”

    此言一出,二人便算是谈妥。

    次日午后,茗川楼又加了一场,说的是前几日被罢官处刑的那位郎中令。此等消息一出,楼里就聚集了不少人,偌大的堂间椅凳皆被占满,还有不少站着听的。

    老先生带着茶壶醒木上台之时,却没因大堂里挤满的人而觉得惊讶。一来涉及朝堂官员,百姓总会多些好奇心;二来八年前江氏被“处死”,太傅沈崇判罪之时,这茗川楼中才算是真的摩肩接踵。

    因老先生昨日与她说过此事,沈倾鸾就一直记挂在心上,瞧着用过午膳杨轻婉照例去了丞相夫人那儿,她就赶紧换起衣裳。

    谁料她刚踏出屋门,迎面对上的就是匆匆跑来的杨轻婉,又赶紧把那只脚收了回去。

    杨轻婉满面慌乱焦急,自然没注意到她想偷偷出去,跑到近前就直接跪了下去,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

    “求郡主去救救夫人吧!”

    提及丞相夫人,沈倾鸾也顾不得茗川楼,一边将她扶起一边问道:“夫人那儿出了何事”

    杨轻婉心弦一直绷着,此时见到沈倾鸾,之前强作的冷静便顷刻崩塌,眼泪掉地如断线的珠子。

    “今日一早,老爷不知为何去了木华寺,见郡主供的灯大发雷霆,硬将那四盏灯砸了带回来。婢子瞧着他面色不好,怕夫人出事,这才来找了郡主。”

    沈倾鸾一听是自己供灯惹了祸,心中也生出几分愧疚来,只是此时不好追究对错,她便往丞相夫人那儿赶去。

    “既是夫妻,平日争吵也难免,你不必太过担心。”走在路上,沈倾鸾还不忘安慰着杨轻婉。

    后者却一边抽噎一边摇头,“郡主有所不知,这些年只要提起此事,老爷夫人便要大吵一番,有好几次夫人都受了伤,精神也有好一段时间缓不过来。”

    听她这么说,沈倾鸾心中惊讶万分,毕竟之前一直听说丞相疼爱夫人,却没想到他竟也会动手。

    丞相夫人身为当家主母,住的自然也是正院,沈倾鸾与杨轻婉很快赶到。谁知刚走到门口就一连串的声响,沈倾鸾顾不得其他,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木架倒在地上,玉石瓷器碎成了一片,丞相夫人形容狼狈,一双眼睛满含惊惧地望着丞相。

    “夫人。”杨轻婉唤了她



三十八 任其抉择不干涉
    茗川楼中老先生一番讲解,不消半日,就传遍了整个皇都。而在此事推动之下,曾受过迫害的人纷纷站了出来,控诉苏家往年的种种恶行。

    自嫡至庶,自长至幼,苏家好似一个染缸,但凡浸淫其中,就不能避免沾染一身陋习。偶有心存善念之人,得来的也只会是打压与欺辱。

    待故事说上三日,皇都中人提起苏家的凄惨下场,总免不了大叹一声痛快,至于之前“挡道”一说,则再掀不起什么风浪。

    三月二十,临近外邦使臣造访,郎中令一职不可空悬,皇帝再下圣旨,命顾枭继任此位。

    消息才刚传出,沈倾鸾又让茗川楼传其赫赫战功,一时之间赞赏不断。

    “你若再多来几趟,老夫这茗川楼都要成你的了。”将顾枭那多年战功说罢,老先生再见沈倾鸾,开口便是一句打趣。

    沈倾鸾倒也不觉羞赧,大大方方地谢过,这便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遂道:“我的目的虽然达成了,可先生也没吃亏,且不说那几样赠礼,就这几日茗川楼门庭若市的景象,就能让先生挣上不少了。”

    知她说笑,老先生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件事情若连系在一起,倒也不难看出你是为那新上任的郎中令铺路。老夫还真是有些好奇公子的身份。”

    这世间没有平白无故帮人的道理,以老先生的猜测,沈倾鸾会做这些,最大的可能便是顾枭上任对她有好处。

    可才相识不久,沈倾鸾又怎会与老先生说真话只朝他狡黠地挑了眉梢,“先生我的身份,我亦是好奇先生有何背景,要不咱们一道儿开诚布公地谈谈”

    妖妃咒言,太傅受冤,苏闵之死,朝臣居功……如此种种都不是一介商人敢随意说道的。可茗川楼不仅敢说,甚至还敢传得人尽皆知,若无靠山,沈倾鸾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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