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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惊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崖暮色
    杨轻婉会意,便朝她施了一礼,“那夫人早点歇息。”

    丞相夫人轻应一声便径直走开,倒让沈倾鸾舒了口气。

    “郡主为何作此装束”见人走了,杨轻婉才开口问她,只是语气之中颇有几分不赞同。

    作为世家贵女身边服侍的人,除却照顾起居之外,还得时刻注意着主子的仪容。杨轻婉恪守规矩,好几次沈倾鸾因衣着不够得体而被念叨,此时只听她一个开头,便知晓后头该是些什么话。

    于是沈倾鸾也收敛笑意,问她:“今日出去,为何也不留信给我”

    杨轻婉哑然。今日一早,丞相夫人便着人来找她,说是今日想出去一趟,要她相陪。杨轻婉自是从那时起就将心思放在了丞相夫人身上,压根没记起来自己如今服侍的是沈倾鸾。

    “行了,我也不是要与你计较,只是下次记得说上一声。”沈倾鸾说着便往屋里走,而杨轻婉则是满面愧色地跟上,之前想说的话也没记着多少。

    这日见过了高裕朗,便算是解决了手头一件大事,沈倾鸾晚上睡了个好觉,次日一早就被丞相叫去了正院书房。

    “宴请外邦来使定在了三月末,届时除了元缙公主与你之外,还有周家长女周汐,谢家三女谢南珺。”丞相说着自桌案上推来两张画像,旁边身份都写得清清楚楚。

    沈倾鸾一一看去,周汐是宗正之女,也就是周勤礼的姐姐,而谢南珺则是出自第一皇商之家,其舅父乃庆宁王。

    “那以丞相大人的意思,我该与谁交好”

    听她此问,丞相呷一口茶,抬眼望去,“你觉得谁该亲,谁又该疏”

    “周家一向中立,若贸然亲近,不仅不会得她青眼拉近关系,反倒像是刻意结交,意图不轨。反倒是谢家虽为皇商,地位却一直不高,得以出席此番大宴,一半是因为庆宁王,一半是代表大央的贸易往来。如此情形之下,谢南珺定不会被人高看,我也不必朝她示好,只便替她解两个僵局,她便会心存感激。”

    一番话说完,沈倾鸾没再言语,倒是丞相放下




三十一 名利场上最污浊
    世家礼仪,沈倾鸾自幼便学了不少,哪怕去了军营也不曾荒废。她本以为应付刘掌事不会那么困难,却没成想要学最多规矩的不是她,而是到时候作为她的随侍一同进宫的杨轻婉。

    于是等到沈倾鸾在梳妆台前坐定,就见刘掌事带着杨轻婉在她身后摆弄她随便束起的头发。

    直至半个时辰过去,才算是将发髻梳好。

    “照我教与你的发式私下好好练习,十日之后我需见着成果,你若做不到,我便只能从宫中替郡主安排随从。”刘掌事语气清冷威严,说这话时,她还将那发髻上的首饰一一卸下,才梳齐整的发又散了开来。

    “方才给郡主梳的几样过于庄重,不适合平日出行,婢子再重新给郡主梳发。”

    沈倾鸾闻言轻应一声,端坐在凳上时未动分毫,倒让刘掌事高看了一眼。

    刘掌事是太后宫里的老人了,来丞相府之前,太后特意嘱咐过让她多多提点沈倾鸾,便是怕后者常年居于漠北,礼数未学周全。

    然一天过去,自晨间梳发,到用膳时的礼节仪容,再至一番情境中的问答,沈倾鸾信手拈来,最麻烦的倒成了丞相府的家仆杨轻婉。

    “郡主既然处处周到,婢子也就没了继续留在丞相府指导的必要,不如让郡主的随侍跟婢子去皇宫一趟,有些事情也能交代清楚。”

    听刘掌事说要带走杨轻婉,本就对皇室有莫大敌意的沈倾鸾自是不愿,她放下修整花枝的剪子,似笑非笑,“昨日刘掌事过来,便是说要在丞相府留到月底,怎地这才过了一天,刘掌事反而要回去了”

    刘掌事在宫中多年,情绪不露于言表,面上仍是恭敬之色,“婢子是太后派来的人,若非太后思及丞相府情况特殊,本不该轮到婢子过来。”

    沈倾鸾听后也不免深思。

    刘掌事的决定,往往代表着太后的意思,若她执意要带杨轻婉离开,沈倾鸾也阻拦不得。

    但丞相多年不曾透露自己有个女儿,保不准太后让杨轻婉进宫,做的就是细细审问的打算。何况就算太后什么也不做,让杨轻婉入宫处处受制于人,她也是不忍心的。

    正想着如何拒绝才不会将人得罪,沈倾鸾就听得脚步声渐近,循之望去,竟是前日才见的丞相夫人。

    “我倒不知,这丞相府特殊在了何处。”

    刘掌事自然能认出眼前人,朝屯行了礼,这才说道:“太后惦记夫人潜心礼佛,恐不欲多管这些俗事,这才让婢子来了一趟,夫人莫怪。”

    “太后慈心,如此决定,亦是为了丞相府考虑,我又怎会怪你只是太后身子一向不好,可不能缺了称手之人伺候在旁,你不如先回宫,丞相府的事情自有我这个当家主母来操持。”

    刘掌事听她此言,便也没了之前的坚持,连夜赶回皇宫。

    长安殿里药香缕缕,细闻之下却难免呛鼻,可在此宫殿中时常伺候的人却早已习惯,好似这气味的存在,便如主子的存在。

    刘掌事提着一盏六角宫灯,自宽阔的路面绕至小径,才在亭中行得一个身形单薄的人。

    “晚间天寒,太后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将手中的外披搭在太后的肩上,刘掌事的声音极轻。

    春末的天里,有人会因燥热辗转难眠,可她却必须披着厚实的衣裳,才不至于见风加重病情。刘掌事在旁侍候多年,眼见她从身份低微的罪女,到如今万人之上的太后,似是得了女子最高的尊荣,却日日说的都是无福消受。

    “你回的比哀家想的要早。”太后拢了拢披肩,许是因为时常咳嗽的缘故,声音都有些哑。

    她说着,便伸手去撑一边栏杆,刘掌事也去搀扶,好歹让她站得稳了些。“太后觉得,婢子应当何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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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背道而驰不相关
    虽替沈倾鸾解了围,可丞相夫人还是没有与她相交的意思,就只是叫了杨轻婉离开,好似自己此举为的只是怕杨轻婉入宫受了委屈。

    好在沈倾鸾也并不在意这些,目送二人离开,这就回了自己屋里。

    “丞相府的规矩,这些年你也记得十分清楚,可宫里到底与府里不同,这几日你就跟繁书学着。”丞相夫人也未带杨轻婉回去,这是等走出小院,便和她吩咐了一句。

    繁书是丞相夫人的陪嫁,早年随她去过不少宫宴,对此也算是十分熟悉,跟她学倒也和刘掌事亲自教导差不了多少。

    杨轻婉应声,见丞相夫人转身欲走,却忍不住问了一句:“夫人盼了这么些年,如今小姐回来,又为何不愿认她”

    晚风吹起她垂在脸侧的发丝,没了那些许遮掩,便让眼角细细的纹路展露而出,丞相夫人微微出神,想起当年才有孕时那满心的欢喜。

    然片刻之后她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没了情绪。

    “我要的是个会笑会闹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掌控在手中谋权换利的傀儡。”

    前日外出,去的正是木华寺,丞相夫人见着了那四盏长明灯,也与长老一番促膝长谈。待回到府中,她难得去见了丞相。

    “你说她是丞相府的嫡女,那身为嫡母我想问问,她究竟是什么身份。”面对丞相,她唯独问了这么一句。

    二人青梅竹马,自指腹为婚走到成亲,也曾有万分相爱的时候。可接连丧子终究变为他们之间的一条沟壑,无法跨越,丞相甚至许久不曾见她来找自己。

    而面对夫人的疑问,丞相还是在隐瞒与坦白之间选了后者,如实回道:“她是沈崇的女儿。”

    只这么简短的一句,便能概括所有,丞相夫人愣在当场,心中对沈倾鸾的猜测层层崩塌。

    在此之前,她以为沈倾鸾是丞相雕琢的木偶,为他所控,没有自己的思想。却没想到她亦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才甘愿被丞相利用。

    她是个可怜人,但丞相夫人想了一晚,却还是没能说服自己与她好好相处。

    毕竟权场手段丞相夫人见得太多,沈倾鸾既决意踏进,便注定与她背道相驰。

    ————

    高裕朗那边筹划了五天,终是在约定期内筹备了人手,这日晚间他依言在荒园附近等候,到了戌时,果然见到那一袭黑袍。

    “让高叔久等。”沈倾鸾今日心情倒是不错,见着高裕朗便先一笑。

    经历那么一场变故,高裕朗也是生怕沈倾鸾自此沉默阴郁,但此时瞧她还能笑,多少也是放心下来。

    “太傅之冤,众人心中都有挂怀,在下这几日联系几位头目,得来名册如下,请少爷过目。”高裕朗说着递来一个折子。

    沈倾鸾接过,先将首位那几个名字看了一遍,都是自己或多或少有所了解的,除了排在最末那人。

    “凤华”沈倾鸾将这名字念了一遍,略带了些疑惑。

    “此人本不该在名册之中,只是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硬是让我将她添了上



三十三 我本非为笼中鸟
    沈府已经荒废了多年,再加上本就不是地处繁华,又常年被官兵驻守,这附近本不该有鬼鬼祟祟的人,然这声音靠着沈府极近,沈倾鸾不得不管。

    将短刀提在手中,沈倾鸾的脚步又放轻了一些,朝着有动静传来的方向缓缓行去。

    “你再往下蹲一些,我踩着你的肩膀,应当也够翻进去了。”沉寂的夜幕之下,男子的声音清晰可辨。

    与他同行的人大约有所不满,两人就小声争执起来。沈倾鸾在暗处听他们你来我往,说的无非就是谁当下头那个垫脚石,也没了继续窃听的意思,短刀朝前一丢,正好没入了旁边一棵树里。

    两人被吓得不轻,险些就惊叫出声,可到底记着自己是偷偷摸摸来了这里,赶忙又把声音咽了进去。

    沈倾鸾也在此时走上前来,银质面具色泽冰冷,连声音也浸满寒霜。

    “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听她问起,两人却谁也不敢回答,只相互推脱让对方先开口。沈倾鸾眉心紧蹙,明显是有些不耐烦,干脆拔下短刀横在一人颈间,威胁道:“若不如实相告,我便取了你性命。”

    被她拿刀抵着的男子哆哆嗦嗦,一双眯缝眼也瞪大了些许,赶紧回话:“我们就是财迷了心窍,想来这儿找些东西。”

    行偷盗之事,为的无非就是财物,沈倾鸾本就不喜这种走旁门左道求财的人,再加上他们闯的是自己的旧宅,谋的也是她沈家的东西,便叫她更加厌恶。

    可她不好招惹是非,就只能将两人放过。

    “沈府被灭门已有八年,没被一把火烧尽的,也早已被官府搜刮干净,有什么能让你们偷的倘若下次再让我瞧见你们在外鬼鬼祟祟,我定不轻饶。”沈倾鸾说着收回短刀,利刃在那人脖颈上起一道血痕,便算是最大的威慑。

    可他原以为这两人会落荒而逃,却没想到那人竟然大起胆子朝前走的一步,眼中满是贪婪。“世人皆以为沈府如今不过一具空壳,却没想过如此八年,皇帝为何一直让人守在此处。”

    沈倾鸾瞧着眼前人从怯懦变为大胆,多少也察觉有几分刻意,然那人却不慌不忙继续道:“太傅大人的书房里藏有暗格,皇帝派了能人巧匠也没法打开其中机关,我兄弟二人也略精此道,少侠不如带我二人进去,若暗格里藏着宝贝,你占七成,如何”

    听得此言,沈倾鸾心中也是一惊。

    幼时经常出入书房,她是知晓那个暗格的。可父亲曾与她说这暗格只是他练手之作,她也破开过相关,里头确实空无一物。

    如今她却不敢确定。

    “谁在那儿”

    思忖之间,巡逻的侍卫队已走到此处,一声低喝传来,两人落荒而逃。

    沈倾鸾趁此翻入沈府院墙,赶来的侍卫直冲二人而去,似乎并未发现她。

    即便沈府已被八年前的那场大火焚毁,可一入院中,便处处便都让她有熟悉之感。沈倾鸾不敢多待,绕过后院,到达了沈崇的书房。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中,从那场大火向前追忆,似乎每日都是欢喜。

    沈倾鸾长舒一口气,却无法散尽心中的郁结。残破的屋门经风吹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在那一块漆黑与破败之中,她已经找不到自己幼年顽皮时用刻刀划过的痕迹。

    敛去眸中的水雾,沈倾鸾径直走到书橱前,循着记忆找到机关,只听轻微一声响动,暗格应声而开。

    往里看去,竟真有个长约一尺的方盒。

    外头人声渐近,应是侍卫折返回来,沈倾鸾来不及多想,将方盒抱在怀中复原机关,轻巧地逃出沈府。

    “我若像李夫人那般管着家中钱财,他说不定还能存点私房钱,可府里开支都由他掌着,他还能藏些什么”

    “何况你爹半辈子光明磊落,又有什么好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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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坠入局中不自知
    当这两个选择说出口之前,顾枭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可此时听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却又觉得心中怅然若失。

    沈倾鸾见他不再言语,难得的先转身离开,将顾枭丢在了身后。

    夜已深,路上不见行人踪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宽广的街道上,无端透着几分孤寂。

    一路将人送到丞相府,见她从正门进去,顾枭折返一段,却是去了别处。

    秦婳楼中笑意连连,推杯换盏,笙歌不绝,相比于白天,倒是晚上更加热闹些许。

    然步入其中,便没任何靡乱之音能入他的耳。

    “有关你的身世,可都查明白了”琅玉将茶换酒,为他斟满一杯,问道。

    顾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思及族中长老今日所言,便随口回她:“一知半解,我也不准备再做深究。”

    二十多年前,顾绝尘受故人所托,将他养在自己身边,那时能证明他身份的就只有一块长命锁,上刻“惊羽”二字。查探多年,才确定此物应是出自孟家。

    而孟家长老却说,若以“惊”字为辈,则与族中八十年前被流放的一支有关。

    “孟家鼎盛之时,都得追溯到两朝以前,而当年被流放的那一支半路出逃,四散各处,你想找自己的生身父母恐怕不容易。”

    长老所言犹在耳旁,顾枭也能记得当时的自己无忧无喜,似乎身世与他并不相关。而他也确实不曾在意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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