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玉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雪樱珞梨
第6章 初次相遇
红契是古代不动产买卖或典当经向官府纳税,盖官印的契约,而白契则是民间自写的契约,不具有法律效益,也就是说,如果灾难或者战争等不可抗的天灾**到来,待平息过后,有红契的人依旧能拿回自己的土地房产,白契则不被官府承认,所拥有的土地房产等不动产都将会归公所有。
钟晚颜一挑眉,看了眼黄春,黄春立即意会赔笑道:“得嘞,您二位考虑周详,是我多问了,小公子,严爷,咱们这就去衙门”
三人坐上黄春赁来的马车走在官路上,正好经过一个着布衣白衫,带着一书童的少年,黄春驾车放慢车速走到少年身侧招呼道:“萧小哥儿,这是上哪儿去啊”
那白衣少年见是黄春,笑了一下回道:“去趟镇上”
黄春回身对钟晚颜二人小声道:“小公子,严爷,这位萧小哥儿家就住在桃源村旁的萧家村,姓萧名濯,其叔父是萧家村里长,其父在京城听说还是个大官呐,日后待您二位搬到了桃源村,如今也好结个善缘”说着还用眼神询问二人。
严管家本是不愿的,理由很简单,他不信黄春这个人精儿子没看出来钟晚颜是个姑娘,不过这位萧小哥儿的身份也不是他们现在就能得罪的,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严管家有些为难的看向钟晚颜。
钟晚颜将严管家纠结的神情看在眼里,会心一笑,看向黄春道:“那就请萧公子上车同行吧”
萧濯一人坐进车厢,书童和黄春坐在车辕上,严管家同萧濯寒暄了几句,只觉得眼前的少年俊朗非凡,气质温润,谈吐不俗,不知不觉竟也聊了一路。
同萧濯在兰溪县主街分开后,钟晚颜几人向东而行,到衙门办理了契书,黄春送钟晚颜二人回去,马车停在巷子路口,因离得不远,马车调头颇有些麻烦,遂钟晚颜同严管家提前在巷子口下车,经过邻居家门前的时候,几步路的距离,便察觉到有视线明晃晃的窥探,钟晚颜不禁转头看去,就见一妇人透过大门微开的缝隙正盯着她瞧,见被钟晚颜发现,便露出了一个不料被逮了个正着的吃惊表情,接着讪讪的笑了笑,抬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人影消失,钟晚颜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转身走在严管家半步之前,语音带笑:“严管家好意,晚颜在此多谢了”说完正好走到家门口,从小厮半敞的门洞一跃而入。
严管家站在原地,嘴角微抽的看着钟晚颜进门的背影,眉头皱了皱,这几天只要是得闲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去思索在钟晚颜身上发生的变化,要说变化有多大,却也不是,就好像原来的钟晚颜是被打扮好的精致玩偶,一举一动都在条条框框里,而现在的钟晚颜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突然开了窍,整个人周身都仿佛笼着一层灵气一样。
一下子失去双亲的打击严管家也同样经历过,因此这更让他想不明白,也不能理解钟晚颜的变化因何而来,就好像......突然换了一个灵魂。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钟晚颜将宅院和山林荒地的契书放到专门的匣子收入空间,然后取出常州那三建铺子的契书,准备交予严管家。
其实,钟晚颜从对严管家的称呼由‘你’到‘您’的变
第7章 各有打算
过了契书,钟晚颜交给严管家一张百两的银票,让他提前去置办些家什细软,别过些日子等到他们搬家再去准备,免得到时慌了手脚。
三月二十五这日,钟晚颜举家搬离了兰溪镇靠近主街的巷子,当他们最后一辆装着箱子的马车离开巷子,转过街角,这条巷子里住了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的人家都不约而同的打开大门出来观望,仿佛是在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走了,场面颇有些滑稽。
去往桃源村的路上,碧儿没有同钟晚颜待在一辆马车里,而是坐在后面装着行李的车架上,凑在杨婆子的身边,小声抱怨道:“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好好的镇上不待,非得跑去乡下,也不知道管家给她喝了什么**汤,连累我们也得跟着受苦”说着看了看眼婆子的脸色道:“特别是您的伤还没好全,这一路颠婆,可怎生是好昨儿我拿去的白玉化瘀膏,婆婆可是用了”
杨婆子是个四十多岁,低眉顺目的妇人,着一身靛青色的交领襦裙外罩褐色比甲,头发梳得整齐,戴着银钗,上次被打的十板子伤还没好全,此时歪靠着软枕倚在车壁上,听了碧儿的话淡淡的道:“劳你有心,那白玉化瘀膏可听说是不易得的物件”
“听说是管家给小姐淘换来的呢”见杨婆子肯定了自己的功劳,欢喜的接过话道:“婆婆您说管家怎么就对小姐那么好呢”
杨婆子听了这话,转头用眼角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轻哼了一声:“不就是那么点事儿,他们的事儿你少打听,知道的多了,死的也快”
碧儿闻言有些讪讪,杨婆子满意的看着她的表情,像是施舍般的继续说道:“也不用眼红那些有的没的,她一无父无母孤女,将来会怎么样来两说呢,严宽虽然不是奴籍,但听说交友甚广,你在她身边伺候着小心着些,等生哥儿回来接我出去了,我再叫他来替你赎身,你们的事儿我这个姑母就能作主了,到时候,你的将来也不比闺阁里的那位差”杨婆子说着说着似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或许她以后还不如你呢”
杨婆子的侄子杨生是被她从小拉扯大的孩子,哥哥早逝,嫂子生产后便缠绵病榻,当时十七八岁的杨婆子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可是条件好的,人家有更好的选择,条件差些的,又怕娶回去会是个拖累,杨婆子一气之下便自卖自身,二十多年来,每个月的月银全部攒下托人送回家中,维持家用。
前几年,十几岁的侄子杨生开始跟人出海,最近两年也能独当一面了,年前的时候给杨婆子来信说,等他走船回来就接她出去养老。
杨婆子不识字,信是找碧儿帮忙读的,知道杨婆子有这么一个子侄,碧儿当时也没在意,当时钟父还健在,她可是官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将来是要给小姐做陪嫁的,最不济也是配给官宦人家有些脸面的管事儿的,一个船夫岂能入得了眼。
直到钟父钟母离世,以钟晚颜如今的身份,再想嫁进高门大户简直就是妄想,到了年纪的碧儿不得不为自己开始打算,如此杨婆子的侄子杨生就入了碧儿的眼,开始围着杨婆子打转,钟晚颜用不上的好东西都拿去孝敬了杨婆子。
杨婆子就算再蠢笨,也活了四十余年,岂能看不出碧儿的心思,但她也没有点破,默默受着碧儿对她的殷勤,没有任何表示,直到上次挨打,碧儿忙前忙后的伺候,杨婆子
第8章 山中再遇
钟晚颜左转,走向进山的路,在淮州做药农药商的多如繁星,多她一个也不起眼,何况她有空间在手,也有几分底气,如今是要先了解草药的习性,如何种药,采药,炮制药材,不过这些都还不急,她先进山转转......
钟晚颜沿着山路向山中行,临出门前两条裤腿都用布带缠紧,避免蛇虫鼠蚁爬进来,路上捡了半截干树枝,执在手中做探路之用,山中湿气重,钟晚不一会儿就看见好几片生长着蘑菇的地方,便顺手移植了一些到空间里,还有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种植药材不是立即就能赚到钱的,提前置备些口粮,免得到时候全家饿肚子。
前世,钟晚颜的父母是家族联姻,夫妻二人之间并无感情,非要说亲密度估计也就比高中三年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好上一些而已,毕竟他们有个共同的女儿,说白了钟晚颜就是他们不得不为各自家族做个交代的产物而已。
因为没有感情,钟晚颜的父母各有情人,她的父亲在外和情人有了孩子,而她的母亲也是快到了显怀的时候,不得已,这对貌不合,神更不合的夫妻终于拉下脸面,做到了离婚的谈判桌上,一番纠缠推诿,因为各自金钱独立,又有婚前协议在前,离婚并不是利益分割,纠缠的只能是钟晚颜的抚养权了。
钟晚颜作为不是爱的结晶,谁都不想要这个拖油瓶,争论到最后的结果是两家轮流扶养,直到钟晚颜成年,而十四岁之前,她一直跟着外婆住在乡下,所以农活,和一些常识性的东西钟晚颜是懂得一些的。
钟晚颜估计了下时间,她大概走了有一个时辰,已经放慢速度休息两回了,她现在的这具身体自打她穿越以后,已经强健了不少,至少不会像刚来的时候那样,站一会儿走几步都要休息一下。
再次慢下速度,钟晚颜打算原地休息一下,就在这时,‘嗖——’一下,一只灰扑扑的野兔嚣张的蹦到钟晚颜面前,还挑衅的驻足看了她几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山中蹦去,钟晚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兔子的眼神里看到了鄙视!
钟晚颜活了两世,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被一只兔子给嘲笑了!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钟晚颜心中憋着一口气,朝着野兔跑开的方向追去,那野兔也好似在山中能常见到人一般,不怕生,见钟晚颜尾随而来,竟也无丝毫惊慌,几次见钟晚颜慢下速度,气喘得厉害,野兔竟也善解人意的几次停顿,等钟晚颜靠近些了再往前跑。
钟晚颜却丝毫没有领悟到野兔的好心,此时气得快原地爆炸,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发誓,定要活捉那只张狂的兔子!
钟晚颜随着野兔跑上一处矮坡,也不知是为何,一路在前面跳跃的兔子突然一个停顿竟调转方向,朝着钟晚颜而来。
此时的钟晚颜已经看不到周围的事物了,眼中只有这只嘲笑她的兔子,见它竟然嚣张至此,也使出全身力气猛扑向前,却不曾想,脚下踩中苔藓,一滑,接着又被枯枝一绊,整个人失去重心向缓坡下摔去......
好在,落地的一瞬间,钟晚颜感觉怀中毛茸茸的,接着发现自己不是摔倒而是在向地势低矮的位置滚落,下意识的双手护头,只能撒开兔子,真是叫她好不甘心。
直到钟
第9章 山中救美
钟晚颜瞪圆了眼睛,萧濯左腿的小腿内侧赫然出现两个黑点,再一细看,竟是编织针般粗细的血孔,紫黑色的血液溢出来,这应该是被毒蛇咬的,伤口周围的皮肤钟晚颜用手指轻触了几下,有些浮肿僵硬,瞧着中毒已经有些时候了。
找到这一处,而萧濯身上却不止这一处血迹,钟晚颜凝眉敛目拨开萧濯的长衫,竟在右大腿和右手臂上找到了另外两处伤口,而手臂上的伤口看着竟比腿上的伤口还要严重几分。
钟晚颜救人心切,先是将萧濯的外衣撕成带状,拧结成绳,将萧濯被咬伤的位置偏上三寸,都紧紧的系上绳结,这样可以防止蛇毒继续扩散。
接着从空间里找出火折子,点燃了一堆干草,将匕首在火焰上炙烤消毒,差不多了方将火焰熄灭,再用土掩埋。
钟晚颜右手执着匕首,在萧濯的伤口周围划开十字形的刀口后,便双手用力往外挤出毒血,直到流出的血液已是红色才停止,三处伤口依次轮流做下来,钟晚颜已是满头大汗。
可是这还不算完,钟晚颜前世生活在乡下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生有毒物的地方,百步之内必有解药。
钟晚颜顺着萧濯跌落下来的位置为中心,以她前世有限的草药知识开始寻找解药,内心在不断祈祷,千万不要让这么好看的少年就这样死了。
许是钟晚颜的祈祷起了作用,没过多久,她竟看到不远处的湿地里生长着一片,叶子呈长椭圆披针状,表面暗绿色,叶片下为暗紫色,质地肥厚的杂草。
鸭跖草!
钟晚颜心中一喜,鸭跖草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喜欢在潮湿的草地中生长。可治疗咽喉肿痛,痈疽疔疮,毒蛇咬伤可以一边煎汤内服,也可同时用鲜草适量,洗净捣烂外敷。
此时情况不允许,钟晚颜只好采了适量的鸭跖草,没有捣药工具,便将叶子塞进嘴里,上下咀嚼,不得不说味道是真的不怎么好,钟晚颜皱着眉嚼碎草叶,再敷到萧濯的伤口上,接着用萧濯外衣撕成的布条缠住固定。
待钟晚颜暂时处理好三处伤口,再抬头时,日头已经偏西了,而这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萧濯弄下山,找大夫帮他清理余毒,她方才只是把表面的毒素排了出来,已经扩散的蛇毒只能尽快找大夫救治,不然还是有生命危险的。
钟晚颜用清水漱了漱口,又给萧濯喂了一些,萧濯身量不矮,钟晚颜若是想将他拖上矮坡十足要废一番力气,她想过用杠杆原理,用绳索或者藤蔓将萧濯拦腰缠住,支点就是矮坡上足有两人合抱般粗的大树,只是不行,一来她没有力气拉动藤蔓,再说,她没有绳索,周围也没有合适的藤蔓。
钟晚颜用匕首削了几条柔软的藤条,将萧濯拖起,背靠树桩呈坐姿,自己则坐在萧濯身前,藤条绕过萧濯身后,系在自己身前,绑了好几道。
萧濯的双臂搭在钟晚颜的肩上,若是萧濯此刻有知觉,没有那几道难看的藤条,或许画面会静谧美好许多,苍翠如烟的山林里,红霞西映,落日余晖,俊男美女浓情蜜意,相得益彰,一副唯美画卷,挥洒而成。
可是现实情况完全没有如此诗情画意,钟晚颜背着萧濯,说是背也不准确,萧濯那
第10章 谋士萧濯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很多,尽管如此,山林间的能见度也在快速降低,钟晚颜托着树枝临时做成的担架一路飞奔,狼嚎声不时响起,远远传来,冲出林间小路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刚擦黑,钟晚颜瞬间像是从一个险象环生的世界闯进另一个和平世界一般,觉得全世界都安全下来,身上竖起的汗毛贴服下去,全身毛孔舒展,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
钟晚颜停顿了几息,再次加快脚步向村子的方向快步走去,萧濯的情况刻不容缓,需要先带着他去找大夫,她听严管家说过,桃源村里有位大夫姓刘,只是钟晚颜并不知那刘大夫家在何处,需要到村子里去问问......
就在这时,一声哭嚎炸响:“少爷!少爷!”
接着钟晚颜就见一身着靛青色布衣短褂,头戴方巾的少年从另一条进山小路的方向朝她奔跑而来,不,更准确的应该是朝她身后的萧濯而来。
少年像是没看到钟晚颜一般,径直绕过了她,扑到因为下山路途颠簸,早已陷入昏迷的萧濯身上嚎啕大哭:“少爷您跑哪去了,常安找了您一天,腿都快跑断了,嗓子都快哭哑了......”
少年来得迅猛,钟晚颜不得不停顿下来,听了这话再定睛一瞧,可不,这小少年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白嫩嫩的脸皮上几道泥痕,整个儿一花猫儿。
不等钟晚颜发问,就听少年继续哭诉道:“那李家公子本就是激您,您又不是不知道,还非得与他打赌,看谁先找到能在夜里发光的兰草,到董先生寿辰的时候作为寿礼,那玩意听都没听过,您上哪找去啊您说您怎么就这么傻......”
钟晚颜听了半天,也听明白萧濯因何上山的缘由了,此事不得不让人多想,萧濯的三处伤口都伤在四肢,身上重要部位却没有丝毫损伤,钟晚颜眉头一挑,此事看来另有隐情,总不会是那毒蛇偏爱四肢上的位置吧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只是......眼下这少年,钟晚颜记得,他是萧濯的书童,此时竟越哭越不像话,再让他哭下去没准山上的狼都能让他引下来,不得不开口呵斥一声道:“闭嘴!再哭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那少年被钟晚颜吓得一惊,竟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一般,瞪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钟晚颜道:“你,你是哪个我怎么从没见过你”见钟晚颜不回应,反而一直凶巴巴的瞪着他,少年又想哭:“好凶.......”
只是他刚有泪盈于睫的预兆,就见钟晚颜的目光更凶了,竟吓得生生把涌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钟晚颜见少年的一系列反应有些头痛,此时不是与他闲话的时候,便语气严肃的说道:“你是萧濯的书童”
少年双眼通红的点点头,表情有些害怕,脑子里却是在想:这么凶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认识少爷
钟晚颜继续问:“那你可知这村里的刘大夫住在何处”
见少年继续愣愣的点头,钟晚颜方展颜一笑:“喏,拖着这个,快带你家少爷找大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说着将手里紧握的树枝一递,交给少年。
只是那少年先是被钟晚
第11章 萧濯无咎
萧濯,户部侍郎萧青山嫡子,母亲过世,其父恋慕权势,续取了上峰之女。
继母进门之后,表面上待萧濯这个嫡子不错,可暗地里处处排挤于他,这也实属正常,毕竟有哪个继室会看嫡子顺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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