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推理悬疑

命运长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椎名琴月

    「濯。」齐黜说。

    秦濯花了好一些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和呼吸,他主动退后了一小步,让自己的眼睛闭上了那么一小会儿,睁开眼睛之后,他重新看向面前的这个少女,平静地说道:「你没回家吗」

    「我有点事。」这是齐黜的回答。

    「是什么呢」秦濯问道。

    「这个啊......」齐黜停顿了一会,但目光依然停留在秦濯的身上,整理了一会语言,她说:「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呢,但是能把书包放下来吗,濯」

    「哈为什么」秦濯问道。

    「快点啦快点啦,难道这是什么难到无法完成的事情吗」

    即便心中存在着许多的不解,但是秦濯依然照做了,他走到篮球架下面,在那里放下了自己的被装的满满的书包。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齐黜的身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呐,濯。」齐黜说,她拉近了两人的脸之间的距离,「从现在开始,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

    秦濯本来想说“你想说什么”,或是“你又想搞什么”之类的话,但是最终他将诸如此类的话语全部咽了回去吗。他尽力让自己在齐黜这个女人面前保持着安静,尽力让自己准备好去聆听她那些自己无法理解的话,并尽力让自己不去加以评论。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再一次去倾听齐黜的长篇大论,他暂时得不到答案。

    「人们对世界和命运的了解永远不够深刻。」齐黜说,「往往自认为可以征服世界或者是摆脱命运的束缚,但是却无往不在命运与世界共同布下的枷锁之中,有些时候,甚至不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历史被我们遗忘的角落实在是太多太多,大多数人所看到的永远都只是世界的表层现象,永远都被蒙在鼓里,遭受善意的欺骗,但是......」

    齐黜将左手放在秦濯的胸膛上,她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濯,你是不同的。也许你认为我所说的话不过是妄想,但就像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一样,有些话必须被说出来,说给那些命中注定的人听。」她再一次笑了笑,「比如你,濯。你是不同的、特殊的、规格之外的。」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随后继续带着那种无法被理解的微笑,将自己的话继续下去:「我知道你还有着许许多多的疑惑,许许多多的为什么,但是啊,不管你再怎么特殊,也不能一下子明白全部的真相,也不能去反抗命运。终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她让左手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因为,命运。」

    她的长篇大论结束了,秦濯所无法理解的话暂时不会响起了。两个人站在夕阳之下沉默了许久,莫名其妙的动作结束之后,秦濯开始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听齐黜废话。最终,他开口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鬼」

    「一些你听不懂的废话。」齐黜的脸上带着小小的孩童般的微笑。

    「那你说来干什么」秦濯问道。

    「第一步。」齐黜说道,这似乎有点答非所问。在秦濯依然在为她的语言感到匪夷所思的时候,她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只有分毫只差,只差那么一点点,两个人的唇就要合在一起。秦濯的脸上不禁泛起了害羞的红晕,显然,在小学时光结束之后,他就完全没有和一个女孩这样做了。

    齐黜的表情则仿佛她只是在和秦濯进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交谈一样,「接受命运吧,濯。」她轻声耳语。

    她抓住了秦濯的右手,并予他一阵极为特殊的温暖。

    「喂.....




第二章:白色序曲
    那是秦濯人生当中的第一场战斗,对付的敌人在后来的他眼中不过是极其稀松平常,甚至连喽啰都算不上的对手。那也是他第一次使用那白色的火焰,那一场战斗没有技术,没有喧哗,没有勇猛,只是凭借着本能来驱使火焰击退那些对自己产生了敌意的无貌生物。还有一点,是秦濯在不久之后知道的,那些被唤起的无貌的幽灵一般的生物,名字叫做堕灵。

    名为堕灵的生物如幽灵一般飘荡着,身处它们无法被肉眼察觉的利爪,就像是被齐黜在背后默默操控一样朝着手中燃烧着白炎的秦濯袭去。在第一个堕灵朝着自己奔驰而来之时,出于恐惧,秦濯闭上了眼睛,双手挡在身前护住自己,同时又出于本能,他释放了火焰,白色的火焰。

    那是在他移动手腕的时候,在潜意识的作用下释放出的。一团纯白的烈火在前方爆裂燃烧,几乎在一瞬间让秦濯眼前的这个堕灵回归于大地。当秦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正在燃烧着的堕灵残渣。

    「这是......」他为自己的力量感到诧异,同时也产生了更多的惊恐之情。这让他朝着后方退了一步,然而那些堕灵依然不断地袭来。

    也就是现在,秦濯才真正意识到白炎的存在。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很快又看向袭来的堕灵。对于火焰的惊慌逐渐转化为战斗的本能,他还无法明白这白炎为何物,也无法明白为何自己会拥有这纯白的火焰,他只是朦胧地意识到了:他可以利用白炎来战斗,来击败眼前的无貌生物。

    (这样......吗......)

    他急促地深吸了一口气,在求生与战斗的本能的驱使之下将恐惧压到内心的最底端。并开始尝试主动驾驭白炎。

    这并不是很难,在主动操控白炎去攻击堕灵之后,他有了这种感觉。

    没有技术、没有章法、没有搏斗,只是凭借着所谓的本能肆意动用自己刚刚获得的,被齐黜给予的白炎。秦濯释放火焰的方式近乎狂暴,也许是因为面前的敌人像是没有面貌的幽灵的缘故,他没有考虑到“手下留情”这一概念。也许堕灵的实力完全不能与白炎抗衡,但是就目前而言,秦濯依然固执地认为“如果不用尽全力就会被杀死”。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不是这样。

    「啊————!」秦濯尝试着去咆哮,一来出于本能所带来的无名愤怒,二来这能让自己的火焰更加狂暴有力,最后,这能够些许赶走活动在他的内心的恐惧。

    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与这些生物战斗,为什么会被给予白炎,为什么要听齐黜讲述那些令人一头雾水的话语。现在,他只是在凭着本能战斗,手中的白炎让他的本能与愤怒得以为所欲为,操控着他的思想,暂时遮盖了他的理智。

    毕竟火焰是狂暴的,所以这场战斗可以说是快速凌厉且无情。

    大多数的堕灵都没有获得触碰敌人的机会,当它们进入敌人的视线之后,白色的爆裂火焰就将它们没有实体的身躯烧为灰烬。秦濯凭借着本能与自己粗糙无比的打架技术躲避着堕灵的攻击——虽然他所挡下或者躲开的绝大部分攻击都是依靠白炎来化攻为守——尽管火焰狂暴,他的眼神中却满是恐惧。

    不止一次,秦濯尝试着让自己的视线与齐黜对上,但在堕灵被清理干净之前他没有一次成功。他的嘴不断地喘出粗气,双手不断地在恐惧与本能,还有愤怒的驱使之下放出白炎。这场战斗着实凌厉迅速,不过他本能并不这么觉得,明明只是不到两分钟的战斗,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在火焰燃烧之中度过了数个小时;同时,在另一方面,他的内心觉得这场战斗还是太过短暂。

    「呵......呵......」

    当最后一个堕灵在火焰之中失去了形体,秦濯站在原地看着它的生命在火焰之中逐渐消逝。眼里是一时半会挥散不去的恐慌,他盯着自己的双手,尝试着握紧了拳头,此举并非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而是为了熄灭火焰。

    火焰在他的拳头上燃烧了数秒,随后,也许是体会到了他想要熄灭火焰的心情,白炎便乖乖地消失了,留下一丁点儿余温。

    他花了很长时间来喘气,随后又花了很长时间来站直身,花了很长时间来让自己的目光落在齐黜的脸上,在这些都完成了之后,他花了更多的时间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予他火焰的齐黜站在不远处,手里依然是那本毫无特色的小本子。她缓缓合上了本子,朝着秦濯走来,直到两



第二章:白色序曲(贰)
    一开始的时候,秦濯以为齐黜让自己回家去又是一个“以后找时间跟你解释清楚”的套路。然而实际上,从秦濯走出校门一开始,齐黜就一直在他的身后跟随着。起初他以为她只不过是有那么一段路和自己顺路,后来才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这,也就是他在一路上不断回头试图开口,却无法说出话,只能换来片刻的注视的原因。

    现在,他开口了。

    「嘛......」齐黜无意识间用手指撩了一下自己的淡粉色头发,「差不多,就是现在吧。」

    秦濯转过了身,试图去理解她这句并不难理解的话。

    「啥」

    「好吧......看样子我在操场的时候没有说清楚呢。」齐黜双手抱在脑后,先前那种奇妙的气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说话的语气仿佛一个与火焰和堕灵毫无瓜葛的平凡少女,「我是说啊,在学校操场上对你再来一次长篇大论有点不太合适吧,最合适的地方,应该就是濯的家咯。」

    「这样吗......」秦濯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齐黜的话,「你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一路上你莫名就一直跟在我后面弄得我很尴尬的啊。」

    齐黜微微地笑了笑。

    「好了,现在先给我开门吧,濯。」

    「你不担心我的家人吗也不想想他们看到我带回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会说些什么」

    「嘛,只是这样而已嘛。」相比之下,齐黜丝毫不在意这种事情,她直接从秦濯的手里抢过了钥匙,自作主张地开了门,仿佛她早就知道了秦濯的家人目前并不在这个房子里的事实,「上学的时候不让跟女孩子接触,一旦毕业就要立刻有女朋友,这样的家规你不觉得有点无耻吗」她回头对秦濯说。

    「喂......」秦濯吐出这个字,实际上,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父母一般情况下都在外地忙活着,家里一般只有他和他的妹妹。

    「好啦好啦。」齐黜将钥匙插入门锁中活动了几下,打开了秦濯家的门,「难道你要把我拒在门外吗」

    一阵小小的沉默,最终,秦濯所选择的当然是“带齐黜走进自己的家门。”

    两人脱了鞋,来到了秦濯家并不宽敞的客厅,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人,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声响,同时,也没有任何人走出来迎接自己亲人的放学归来。简单地说,这个房子里似乎空无一人。

    「你一个人住吗」齐黜丝毫没有顾及风度和礼仪之类的事情,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这样的房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不是,我不是一个人住。」秦濯回答道,作为这间房子的主人,他没有像客人一样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还有谁呢,难道说你父母出差或者加班了吗」齐黜双手放在下巴下面,其中一只手还握着秦濯家的门钥匙,「又或者说,你刚才说的“你不担心我的家人吗”只是拿来拒绝我进入你的房子的虚假理由」

    「这......」秦濯用左手摸了摸额头,将书包随意放在一个椅子上,同时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他们基本上都在外地工作的,一般情况下这里只有我和涟......」

    「涟是谁」齐黜问道。

    「我的妹妹。」秦濯声音的响度稍微小了一些,「亲妹妹。」

    「嘛,你这人竟然还有妹妹啊。」齐黜说,「你的妹妹,可爱吗」

    「还行吧......」秦濯敷衍地回答道,就现在而言,他更希望齐黜立刻对自己做出解释,或者是赶快离开这里。

    「那为什么没看到她呢」

    「估计又跟她的同学到哪里玩去了吧。」秦濯回答道,「然后晚饭也顺便在外面解决了,丝毫不管我呢。」

    「还真是个好哥哥呢,濯。」齐黜双手放在下巴下面,轻轻地无声笑着,「好了,既然知道了你家人



第二章:白色序曲(叁)
    「我之前说的神,确切一点,还要在前面加一个“旧”字。」齐黜再一次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长篇大论,「旧神,濯。」

    「啊...」秦濯简单地应了一声。

    「great old ones。」齐黜吐出了一句英文,脸上带着狡黠的轻笑,「全名是旧日之神,他们全都是被世人遗忘的可怜人,虽然被称呼为神,但他们和神话中的记载大相庭径,确切地说,我们的神话所记述的“神”,并不是指代旧神。」

    「我想也是。」秦濯说。

    「不,你想的并不是对的。」齐黜回应道,仿佛她在刹那间猜透了秦濯的内心,「严格地将,所谓的神可以被划分为三大类:母神、旧神、亚神。人类可以被划分为几大类就之后再说吧。母神、旧神、亚神,这些统称为,“神”。」在说出“神”这个字之前,齐黜停顿了两秒。

    「嗯......」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绝大部分人都遗忘了那件事。」齐黜再一次开口道,她重新将双手叠放在下巴下面,「地球作为一个天体,在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生命、没有各种环境,只有地狱般的大地和混沌的天空的。在地狱之中过了不知道多少亿年,生命才开始诞生,对吧,濯」

    「生物老师说过。」

    「他说的不对。」齐黜露出了奇妙的微微笑颜,随后开口说出与宗教的经典相似的话语:「在地狱与混沌之中,遵循地球的意志,诞生于死寂之中的第一个生命,母神,虚树。」

    在说出“虚树”这个词的时候,齐黜骤然间变了语气,尽管只有一个词语的时间,但是她却仿佛在一瞬间因为呼唤了禁忌的名字而突然变成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又仿佛是因为这个词语的魔力已经消失了无数年,在“虚树”这个词完全落地之后,齐黜变回了齐黜。

    「tiamat.」齐黜用一种自我崇拜者般的语气念出了一个单词,这个单词的意思并不是“虚树”,它有着另一个意思,但也许在齐黜的眼里,它是最接近“虚树”这个词的本义的外语单词。虚树,是人类语言最接近母神本名的原音的模糊拼写,母神的本名用人类的语言是无法完全表达的。

    停顿了一会儿,齐黜说:「虚树作为世界的第一个生命降临在荒芜的地球上,成为世间万物生灵的母神即是她的使命。她用自己的力量孕育出了旧神们,并将地狱一般的大地平稳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虚树,就是创世者。在旧神与大地之后,她创造出了,人类......」

    齐黜不知道第几次停了下来,她问秦濯:「有水吗」

    「桌子上。」秦濯淡淡地回答道。

    于是齐黜拿起摆在桌子上的水壶和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的白开水,一口灌了下去,在身体吸收了水分之后,她将水壶和杯子放回原处,将自己的话继续下去:「是的,人类的诞生要早于亚神,实际上,世界各地的神话不过是对于上古年代亚神事迹的不完全描述而已,其中当然包含了胡乱编造的成分。至于亚神,他们是旧神与人类的后代。母神虚树的模样没有人清楚,也没有办法描述,至于旧神,他们并没有神话里面的外貌,他们比起神来讲更像是怪物——当然,这是在现在人类的眼中——不过他们有着化为人形的能力,旧神与人类交合的后代,即是“亚神”,不完全的神。」

    齐黜看向水壶,又看向秦濯,给了他一些用于消化信息的时间,「每一个旧神都拥有关乎世界的能力,而那些亚神,毕竟是神与人类的后代,所拥有的神力自然要更加平易近人,也有着人类的模样。就这样子,以母神虚树为中心,世界诞生出了生命,这就是,创世纪。」

    「这听起来不像是神话。」秦濯说。
12345...1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