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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攘夷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柘月

    “卑职不敢猜测。”

    侯厚琮没再追问,停下身转了过来,盯着驿丞肃然道:“以你们的通天手段,对于那报纸应该查得很详尽了吧”

    驿丞身子直起些许,正色道:“基本都备了案了。”

    “跟我说句实话,侯明玉是否已经参与进去了”

    驿丞点点头,没有隐瞒,说到:“目前掌握的情况,侯公子在里面地位不低。”

    侯厚琮一拍额头,两道鼻孔一个劲的喷着粗气。

    驿丞安抚道:“不过,府尊尽可放心,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之所以报团,大抵还是为了对抗“明社”的那波读书人。”

    乍说到明社,侯厚琮眼睛也眯了起来,半晌才悠悠道:“这可不是小事情了,真要局面难控,届时还指望阁下帮忙将我那逆子择一择!”

    驿丞笑了笑,躬身道:“府尊言重了。”

    侯厚琮心沉了下去,不再寒暄客套了,转过身去,说到:“去见徐阁老吧。”

    驿丞依旧落后一步距离。

    只是两人都明白,各自在不同的体系,换在别的地方,哪里会有眼前这种和谐的画面。

    面对一个小小的七品驿丞,侯厚琮这位五品知府都不得不提着心思。毕竟整个大昭的驿丞都有着另一层身份,那就是天子亲军绣衣卫成员。

    整个大昭的官员,没谁会愿意跟这些家伙沾上关系。

    今次若非徐阁老这尊大佬,两人之间恐怕不会有如此“深入”的交谈。

    瓦檐上偶尔有雨水落下,直勾勾的砸在地上的雨坑里,荡起一层浅浅的波纹。

    ……

    对于院子里的老人而言,雨水不仅扫净了呛鼻的埃尘,一并冲走的还有满身的疲累,离开京城那个泥潭后,整个人都。意了许多,大抵都能多活个几年了。

    至于被“贬谪”这种事,老人其实不甚在意,满打满算也是历经了两朝的老人,从一县主薄到排在第一位的内阁首辅,期间也曾经略辽东、布政江南,为官半辈子亦可谓穷尽心力了。

    如今顶着个“督师”的头衔回返登州,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至于组建水师没有银子的前提下,即便老人舍掉一辈子挣来的民声,恐怕也拉不起一个水师的架子。

    因而老人真正的打算,大抵还是着手农桑诸事,如今没了那些身份负累,且为这天下百姓再挣一挣口粮罢。

    檐下老人握着一卷书看的仔细,偶尔停下来凝思一阵,或是自言自语几句,又捻须半晌,而后莫名笑起来。一侧的竹桌上则放着几份青州报纸,老人自从机缘巧合看了那期刊登着据说是“徐阁老手笔的《农政要术》”的报纸,之后并着人将目前为止能够找到的每一期都拿了来,一一认真看过,大多都是些坊间闲闻,只有有幸被他看到的那一份做的有些样子。

    最显目位置的“时政要闻”刊登了一篇“青州知府署名的施政文章”,就连趣味版的“大佬的一天”,也不再叙说那些花边事件,而是有板有眼的写了名为“青州知府慰问青州养济院”的文章。

    最后老人所有的心思又都落在了那篇“徐阁老《农政要术》综略”上,老人不明白到底是谁露了风声……

    这事情到底是要查一查的。

    因而在与青州驿丞深谈之后,他又差人以私人名义请了青州知府侯厚琮。

    院子对面的身影走进视野,老人搁下手里的书卷,起身叫人准备茶水。

    侯厚琮




第三十五章 夜色迷迷
    侯厚琮思衬间,老大人再次出声,淡淡道:“这报纸主人玩的这一手障眼法,老夫倒不至于真正在意。”

    话音在关键地方停了下来,预示着事情并不不如此简单的结束。而且如果真的只是过来“闲谈”几句,哪里用得着专人在府衙等着,刚下衙就将他拉了过来。

    侯厚琮微微偏头,抬眼看去,老大人脸色肃然,那股久经官场的威严自然流露出来,摄人心魄。

    紧跟着老人缓缓开口:“然而这文章,确实与老夫所作《农政全书》某些内容相似……”凝目看来,老人仿佛洞察了他所有心思,问到:“敬辞那篇也当是如此状况吧”

    侯厚琮恍惚点头,道:“老大人明察秋毫。”

    老人收回视线,正色道:“因而还希望敬辞抽空关注关注这件事。老夫也不是要追究什么,不过是这些年心血大部分在此,如果仅是叫人漏了出去,成了人家敛财手段,老夫心里到底有些不忿的。当然不排除真就只是一个巧合……”

    说得几句,侯厚琮一一记在心上,想着回去后定要将那逆子叫来,且不管是否真有参与进去,且先打一顿再说。

    老人说罢,后面倒不再说什么官面话,闲碎里真正吃起了酒席。一个多时辰后,侯厚琮离开青州驿馆,孙驿丞送了出来,两人在门口又有一场简短的对话。

    面对侯厚琮的“逼视”,孙驿丞苦笑道:“不瞒府尊,卑职家里那个不肖子也牵扯进去了。”

    “那些花边事件”侯厚琮表情变得丰富起来。

    孙驿丞叹道:“嗯,青州绣衣卫摆在明面上的,大都与那逆子有些酒肉关系。如今并是卑职使唤起来,他们也大都敷衍了事了。”

    侯厚琮笑了笑,难怪如此跟他“亲近”了。

    当下再交流了一番“教儿心得”,侯厚琮上了马车,心情倒也不差。不过并不妨碍他回家将侯明玉打上一顿,解气是首要,其次才是关于“报纸”的事情。

    转念一想,侯厚琮叹了一声,以前没觉着陈家那个二世祖竟然如此能整事啊。一个多月前的府学泼粪事件,阴云如今都还积在他头上挥散不去,学政大宗师都差人询问过数次,他都只能以老脸顶着。

    然而到底不是常法,约摸八月里,大宗师应当就会结束“巡视”,亲往青州,到时候他再拿不出个结果,考评必然要抹上一个大黑点了。

    “早知道这么个局面,巡粮之事便不交给陈修洁了。”咕哝一句,估摸着快到家了,侯大人收了心思,捋袖子对着空气找起了手感。

    ……

    另一边,时间往前推上一推,雨停之前,结束第一届沙龙的致知书局众股东各自打道回府,倒也推选出由侯明玉会同宋清明三人组前往陈府看望并探听消息。

    为了避免某些身份带来的冗杂礼节,四人商议后以侯明玉的名义递的拜贴。陈家除了病榻上的陈迹,其余都是女眷,多有不便,四人得以直通陈迹所在的西厢。

    忙了一天的西厢也终于平静下来,除了固定的三人组,其余房里的人都各自回去了。只是床上的陈迹情况没有多少好转。侯明玉四人乍见到的时候,也都提起了心。

    陈迹动弹不得,接待的事情就落在申秋身上,申秋是见过宋清明的,不过在几人进屋时,宋清明站在后面,他也就没有点破。知府公子侯明玉虽然也见过几面,但那会碍于陈迹声名太差,倒不怎么亲近过。

    另外因为陈迹从一开始就打算将书局的事情交给桂春,致使申秋并不知道侯明玉已经是“自家人”。

    房间里看过陈迹,侯明玉四人退了出来,交代不用忙碌烧茶,侯明玉开口问到:“大夫怎么说的这情况恐怕不是寻常的风寒”

    申秋脸色凄凄,回到:“大夫只说先开几副风寒药。”

    侯明玉余光与宋清明碰了碰,探道:“会不会是什么旧疾复发陈兄年前出了那档子事,当初大夫可说过会留下什么隐疾”

    申秋想了想,摇头道:“少爷当初醒来的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连药都没怎么再吃。”

    “……嗯,好吧。你们且好生照看着,我们过几天再来。”

    说到这里,申秋送了四人出门。

    上了街,宋清明挤上侯明玉的马车,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都有些神色怏怏。

    车轮碾压过青石街,传来碾过水塘,溅起水花的声音。侯明玉打破安静,说到:“应该不会有事!当初那么重的伤都活过来了。”

    对于年前那件事,他们这个层级的人了解的必然要多上许多,那时大家对陈迹的观感说不上坏,却也没好到能让他们出头的地步。

    宋清明也点点头:“祸害遗千年嘛。”

    侯明玉权当是听了个不大好听的笑话,转而肃然起来,说到:“如今陈迹倒下,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后面的日子里,书局可能会有些麻烦。”

    宋清明道:“已经可以确定,靖王府那位世子已经参与进来了。”

    侯明玉摇了摇头,颇感无奈:“意料中的事,只是此等有违祖制的事情,那位做起来倒无半分不顺啊。”

    大昭祖制,藩王不得结交当地官员。眼下那位世子虽说没结交官员,却与青州第一社明社的士子交往过切,甚至站在背后出资帮助明社扩大影响力。早前对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侯明玉参与了致知书局后,私底下已经让人释放了信号,无非是想将致知书局整个占过去。

    说来



第三十六章 开局
    陈迹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之后,他就一直担心着被自己占据身体的“陈迹”会不会还魂当前的情况倒真有几分这个意味了。

    挣扎着,挣扎着,时光就那么虚晃掉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依稀传来深深的落雨声,噼里啪啦打在人的心上,叫人觉着恍如隔世。

    偏过头去,床前摆了很多自己奇奇怪怪的东西,每处柱子上都贴满了各种符箓,房间空余处搁了好几面铜镜,风从门外卷进来,还有阵阵清脆的铃音响起来。

    第一感觉是浑身乏力,稍稍定了定神,便觉着腹中饥饿,艰难的掀开被子,扶着床头直起身子,缓缓将双腿搬到床下,已经花光了所有气力,想要喊一喊,喉咙蠕动,到底无半个声音。

    视线看了出去,庭院里搭了个简易竹亭,雨水哗哗落成雨幕,瞧得便不甚清楚,只是看那其陈设,大胆猜测应该是“作法”的法台。

    陈迹嘴角微勾,却笑不出来。以拳头砸在床架上,发出的细微声音都掩盖于雨声之下了。

    ……

    陈府后院,匆匆赶回家的陈修洁刚刚换下乱糟糟的衣裳,脸色苍白如在水里长时间泡过,发髻散乱,眼里也血丝密布,比之近几天出现在青州城外的水患灾民,情形好不到哪里去。

    事实上他也是跟着某批灾民一同到的青州,入城时如果不是陈家早已经有人在等着,巡城官兵都不会放他进来。

    进城后急匆匆赶回陈家,脱了湿漉漉的外衣裳,套了件干爽的,再抓过头巾往头上一罩,一边擦着头上的雨渍,一路小跑赶往西厢。

    注意到西厢里里外外的陈设,换在往常必然要一通大骂,只是当看着床上已经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儿子时,陈修洁已经没有气力去管这些。

    再又询问过情况后,忍着悲凉回了房,在林韵宜帮助下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

    铜镜中模糊的人影看不出多少悲伤,然而在他旁边,林韵宜很清楚的感受到丈夫心下的悲凉。心疼之下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换好衣裳,陈修洁沙哑着声音,说到:“夫人帮我打盆水吧,待会还需去府衙一趟,今年秋汛已至,尚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林韵宜眼圈一红,声音哽咽起来,“老爷……”

    陈修洁转过身,尝试了几次才挤出一个笑来:“我没事,去吧。”眼看着夫人眼角落泪,陈修洁心下一阵阵揪心痛楚,抬手轻轻拭了妻子颊间泪,说到:“待会还得请夫人帮着梳洗梳洗的。”罢了指了指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大抵是想问一句“这样子是不是很挫”。

    林韵宜一个劲点着头:“嗯,我就去。”

    待林韵宜转身出去后,陈修洁再转向铜镜,瞅着里面那个自己,再难抑制悲痛,一拳轰砸而出,落在一边的木柱上,很久后才有轻微的痛楚传来。

    ……

    陈修洁离开陈府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大雨未停,反而下的更热闹了一些。林韵宜送到了门口,看着丈夫上了马车,不忘交代了随行的家仆,务必要照看好。

    目送马车绕到了街道那头,林韵宜才折身回去,路上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陈文萱,说是老夫人晕过去了。

    多事之秋,不外如是。整个陈家自从年后就没有一日真正的太平日子了。

    陈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即使对于自己的状态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不晓得是暂时性的失忆,还是在那漫长的“融合过程中”被掠夺了什么。但到底也是某种层面上的“有惊无险”。

    当然陈迹并不清楚目前发生的一切根由在哪,也许是他自己思虑过深,至于起了心魔,陷入某种意义上的“人格分裂”,亦或者真的存在“还魂”之说。但目前来看,自己应该是胜了。

    依着床架子静坐了许久,余光里瞥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符箓,莫名的一阵心烦。强提了一口气,拖着半麻木的身子挪到桌边,抓起桌上的茶杯,蓄势良久,然后朝门外扔了去!

    砸碎所有杯子后,依旧没有人影。

    陈迹苦笑不迭。

    只能盯着乱蓬蓬的大雨,越下越糟心。

    当是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外终于响起了动静,片刻,三人组同时出现在门口,借着微弱的烛光,乍然看到了黑暗中一身白衣的陈迹。

    从他们的视角看去,可不就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待得回过神来,小染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声:“是少爷吗”

    陈迹没有回答。

    片刻后,三个小家伙畏畏缩缩的靠了过来,桂春手里不知从哪里摸了东西,站到小染跟前,申秋点了火折子,燃起了门边两处被吹灭的蜡烛。

    “少爷,是你吗”屋子大半烛光亮起来的时候,小染声音再又响了起来,已经是哭腔了,不知道因为被吓到,还是心疼。

    屋子就那么大,三人很快到了桌边,陈迹斜了一眼过去,很想出声骂几句,最后都无奈作罢,实在是提不上那一口气。

    僵持片刻,申秋一手拽着桂春,身子往陈迹倾倒下来,并指如刀,小心翼翼的凑到他鼻间,探了几回。

    如释重负,眼泪哗啦啦就落了下来。

    “少爷。”

    小染、桂春跟着哭起来。要不是担心陈迹身体不堪重负,恐怕都要扑上来了。

    “快去告诉夫人。”申秋回过神,转头对桂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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