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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制霸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事公

    魏处默确信每个汉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完全不知所云,尤其是层出不穷的数学术语,更让他头疼欲裂。才看了短短几行已经出现,脑细胞已经出现大面积死亡征兆。如果再硬撑下去,保不准大脑就会因为超频而宕机!

    好吧,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一不留神就遇到了整本书最难的问题,说不定下个问题就简单许多!

    怀着这样的想法,魏处默不动声色地翻到第二个问题。当看到标题“算术公理系统的无矛盾性”时,他瞬间崩溃了:“算术”我了解,“公理”我学过,“系统”我也大致知道啥意思。可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算术公理系统”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能不能说人话

    吴梓臣从魏处默的表情里就看出了他的窘迫,毫不留情地奚落道:“怎么样,大数学家,能看懂书里写的是什么意思不要不给咱们深入浅出地讲讲,也让我们这些门外汉开开眼界!”

    “书在这里,想开眼界就自己看,吃别人嚼过馍馍有什么味道”说着魏处默把书顺手丢在江水源课桌上。

    吴梓臣对他的装腔作势故弄玄虚很是不屑,摇头晃脑地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知之为知之,不知亦知之,装笔也。强不知以为知,则笔格愈高;见美女而无所不知,则笔格愈显。一旦遇牛笔而露马脚,皮被揭穿,脸被打肿,则由装笔而变傻笔矣!”

    “你!”魏处默满脸通红、双目尽赤,要不是考虑到自身武力值太低,早就冲上去和吴梓臣见真章了。

    江水源皱着眉毛叱责道:“吴梓臣,你能不能文明一点瞧你那嘴臭的,估计中国环境污染问题一半以上都跟你的嘴巴有直接关系!赶




六十二、提前到来的决赛(一)
    朱清嘉勒令江水源把两首诗加上题目,再用普通稿纸认真誊抄一遍,早自习下课交到办公室后,这才将将放过他。虎口余生的江水源等朱清嘉消失在视野中,马上侧身抱拳:“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在下实在无以为报!以后女侠但凡有什么吩咐,小可一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吴梓臣转过脸一脸贱笑地说道:“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呗!小说、戏曲、影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你看薛丁山和樊梨花、杨宗保和穆桂英——”

    “你丫闭嘴!”江水源、魏处默异口同声骂道。

    吴梓臣顿时就不乐意了:老大骂我几句,我也就认了;你个魏胖子猪狗一般的人物,凭什么叫我闭嘴于是怒目圆瞪:“我跟老大说话关你屁事,凭什么让我闭嘴你是班长、副班长还是班主任多管闲事多吃屁,少吃一个不愿意!”

    “某人吵着我看书了,我不能管么”魏处默梗着脖子反驳道,可气势上终究输了一筹。

    吴梓臣在京城修炼十多年,就落得一张好嘴。在高一(二)班不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至少对付魏处默是手到擒来:“嫌吵嫌吵去太平间、殡仪馆啊,那里清静,不会有人吵你,来学校干嘛”

    魏处默与吴梓臣一个是屡败屡战,一个是乐此不疲,这两个冤家凑在一起当真是钉对钉、铁对铁,几乎没有一天不吵的时候。要是哪天不吵,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江水源曾私下里和他们商议过,要不让班主任把他们俩任意调开一个,省得天天吵闹

    吴梓臣道:“我不走!老大你是我的统帅、我的舵手、我的指路明灯,小菜一碟则是我同学三载、相濡以沫的老同学,我怎么能走要调你调魏胖子吧!”

    魏处默急了:“你跟蔡小佳才同学三年,我跟江水源还同学了四年呢!凭什么调我不调你”

    “你舍不得走真是因为和老大同学四年的缘故只怕某人是江山更美人吧!”吴梓臣挤兑道。

    “那你呢你是为了江水源还是为了蔡小佳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魏处默立马反唇相讥。

    “我是老大最忠实的小弟,自然要时刻跟在鞍前马后!”吴梓臣振振有词,“那你不愿调走是因为什么”

    说来说去,两人谁也不愿调走,最后只能维持原状。备受折磨的江水源和蔡小佳唯有苦中作乐,把他们吵架当成是间断播出的对口相声,除了可以观看现场直播,偶尔还能客串一把特邀嘉宾。见他们俩又粉墨登场,摆明车马炮斗了起来,江水源悄声对蔡小佳说道:“小菜一碟,刚才真的很谢谢你!”

    “不客气……”蔡小佳低着头声如蚊蚋,“还有,那个、那个信纸,本来是我打算、打算抄好了还给你的,结果、结果后来——”

    江水源粲然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你说的我都明白,所以我才要谢谢你!”

    蔡小佳瞬间觉得四周明亮许多,可是江水源明快的笑声却让她心慌意乱,脸颊也烧得几乎可以烫熟鸡蛋。她只能把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不让江水源看到自己的卑微和窘迫:“你、你不要笑,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江水源强忍住笑:“那好,我不笑!”

    蔡小佳撅着嘴郁闷地说道:“你嘴上虽然没笑,但心里一定还是在笑人家!”

    经过这件事,江水源也在自我反思这段时候是不是有点太忙了。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无论学习还是看书、比赛、写东西都得讲究个劳逸结合、张弛有度,忙是可以忙一点,但每天都这样千头万绪忙得找不着北,确实也不是个事儿!至少现在这样整天昏天暗地的忙碌,是与清静无为、虚心养神的道教养生宗旨背道而驰的。

    但他在课间理了理手头上的事情,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无法自己做主,那些无聊无用无意义的事情摆不脱甩不掉,比如每天耽误个小时的上课、做作业,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浪费生命,可他敢不去上课、不做作业么别



六十二、提前到来的决赛(二)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刘欣盈看见曾平、施选等人得知对手是第一中学后脸色大变,马上站出来给众人大声鼓劲道:“你们想想,在一年前、两年前的中考中,你们笑傲群雄、大杀四方,何曾将第一中学放在眼里这才过去多长时间,难道你们就变得胆小如鼠、畏敌如虎了难不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长了犄角反怕狼”

    施轩摇了摇头:“社长,不是咱们胆小,而是对手太过强大,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虽然咱们在中考中打得第一中学满地找牙,可咱们也要记得在以往历次比赛中被他们揍得找不着北。难道说之前历届的师兄师姐都不够聪明,都不如咱们”

    也难怪施轩这么消极,实在是因为第一中学自从七八年前首次夺得全府选拔赛冠军之后,便把国学论难当成改变命运的稻草,并把它做到了极致。

    就像奥赛社在淮安府中的地位(可能还犹有过之),国学传习社在第一中学也是具有校方背景的庞然大物。社员遴选从高一时就开始,需要经过初试、复试、面试等繁琐的程序,只有思维最敏捷、口齿最伶俐、国学功底最深厚的少部分人才能侥幸入闱。

    当然,入闱只是开始。在接下来一两年的时候内,无论周末、节假日还是寒暑假,他们都会在专职社团老师指导下阅读国学典籍、背诵名言警句、练习辩驳技巧,直到他们把国学论难的内容和规则变成自己思维、说话乃至生活的一部分为止。

    老实说,第一中学的做派有点像高丽国的体育运动,只要某位天才选手在某个体育项目上取得突破,马上民族主义高涨,各种媒体大肆宣扬,迅速把该项目上升为关乎国家颜面的国动,然后举全国之力培养选手,稳固在该项目上的优势地位。诸如李昌镐之于围棋、朴泰桓之于游泳、金妍儿之于花滑,皆是如此。然而这种举国体制也有弊端,那就是领军的天才选手一旦引退,很可能导致整个项目走下坡路,甚至出现雪崩式溃败,常常惹得褊急易怒的国民捶胸顿足、如丧考妣。好在几千万人的国度里,总能找到一两个运动天才,托举起一两个夺金的体育项目,倒也不用担心脆弱的国民找不到民族自信的精神支柱。

    这种狭窄偏、小精尖的发展模式是小国体育的特色,同样也是普通学校的生存之道。试想一下,如果一所学校没有点特色学科,而是像综合类重点学校一样摊大饼、撒胡椒面,如何在一堆多如牛毛的普通学校里脱颖而出

    陈荻有点不满施轩如此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立即出言反驳道:“第一中学很厉害么遥想十多年前,咱们淮安府中可是打遍全府无敌手,他们第一中学算哪根葱也就是趁着这几年咱们学校相对忽视国学基础培训,他们才得以异军突起。山中无老虎,猴子数霸王而已!莫非咱们这只昔日的老虎还害怕他那只狐假虎威、色厉内荏的猴子不成”

    “好汉不提当年勇!”施轩叹息道。

    “软蛋!”陈荻满脸鄙夷而又毫不犹豫地给施轩扣上一顶并不光彩的高帽,“得亏你不是正式队员。否则就凭你遇到强队便望风而降、匍匐跪舔的姿势,老娘我不被气得吐血而死,也得掩面羞愧而亡!”

    “陈荻,说话要文明!”尽管刘欣盈很赞成她的观点,但这个时候却不能不稍加训斥以维持全队的团结,“如施轩所言,第一中学确实非常强大,不容小觑,咱们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但是,重视不等于畏葸,更不等于还没比赛就把自己吓得手脚酸软、肝胆欲裂!相反,我们要在精神上藐视它,怀着必胜的信心走进赛场。因为我知道,藐视对手未必能战胜对手,但是畏惧对手绝对无法取得胜利!”

    傅寿璋附和道:“社长言之有理!第一中学再怎么厉害,也是两只手一张嘴,不是三头六臂七十二变,有什么好怕的比赛场上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先顶着呢!施轩你担心什么”

    听到傅寿璋说“个子高的”,刘欣盈望向躲在角落抱着资料一直不说话的江水源:“江水源,作为主将,你对这场比赛怎么看”

    曾平似笑非笑地插话道:“江学弟肯定觉得,什么狗屁第一中学,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有如插标卖首,且看我在比赛时将他们一刀拿下!——前提是,你们可别拖我后腿!”

    江水源没搭理曾平,而是侧头沉思片刻才朗声说道:“现在至少有三件事是明白的:一、第一中学很强;二、我们实力不如他们,或者说,有人认为我们实力不如他们;三、我们必须赢得这场比赛。从这三个大前提出发,我觉得比赛会非常艰险,除非我们能另出奇招!”

    “奇招什么奇招”刘欣盈和陈荻同时反问道。

     



六十二、提前到来的决赛(三)
    从第二轮淘汰赛开始,比赛就变得正式且正规许多,首先有了固定比赛场地,不需要再四处打游击。而且比赛会尽量选在周末,还允许观众进场围攻,甚至可能有记者出没。——国学论难选拔赛这种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儿,放在比前列县大不了多少的淮安府,倒也勉强值得《淮府晚报》、《淮扬晨报》之类小报记者跑上一趟,给缺少荤腥的报纸再添一块素到反胃的小豆腐块。

    大约是因为两支强队在第二轮早早相遇,让今年国学论难选拔赛提前火了起来。向来不惮以最坏恶意来揣度世态人情的坊间流言,这次把矛头直指其他各所参赛学校的辩手,认为他们长辈为了给子侄学籍里添上一份像样的荣誉,竟然不惜采用最卑劣的手段,让两支最强的队伍在淘汰赛刚开始就拼得你死我活,从而为他们进入决赛扫平道路!

    围绕这个阴谋论,广大人民群众充分发挥八卦天赋,给各位辩手营造出种种离奇的身世和强悍的背景,诸如某某某是公署杨副主任的外甥,某某某是议会刘议长的孙子,不一而足。至于消息来源,无非出自我妹妹的同学、我表弟的邻居之口,或者是听出租车司机、同事的邻居说的。

    有争议就有价值,有八卦就有看点。

    记者们顿时就像见了血的苍蝇蜂拥而至,一些口耳相传的小道消息也被人发掘出来,比如淮安府中有个学生可以全文背诵《十三经》、《二十四史》,还有平桥二中派出全是女生的娘子军。这让记者们觉得物超所值:就算比赛乏善可陈,写篇采访稿也很能吸引读者的眼球啊!

    江水源在备战第一中学的这几天里,接到不少记者采访请求,都被他好言谢绝。姑且不说他不想抛头露面,就算他有这个闲心,他也得有这个闲工夫才行!

    当日为了说服刘欣盈等同意,把临战变阵说得非常轻松,但真要想在第一中学时面前祭出用好这个杀招,那就不是随便说说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这几天他把手头上所有事情全都停下来,集中精力研究近几届国学论难全国赛的视频,尤其注重学习三辩在提问环节如何用犀利如刀的言辞达到一剑封喉的效果。

    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争取团队荣誉,更多是出于对刘欣盈的感激。

    甫一见面就委任自己为社团副部长,之后力排众议推荐自己担任辩论队主将,翘课陪自己去拜访韩先汝老先生,鼎力支持自己提出的临战变阵策略,还有眼下不顾高考前的巨大压力,多次到国学社给辩论队加油鼓劲、出谋划策。江水源从刘欣盈的言行举止中不难发现她对国学社的深厚感情,以及对自己那份沉甸甸的信任!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这个简单而朴素的道理,江水源懂!

    面对自己仅剩下十多二十年的寿命,江水源很多时候会陷入一种矛盾对立的情绪:因为时日无多,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所以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正因为时日无多,才要赶紧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在这时间留下些许印迹,所以什么事情都要抓紧时间去做。然而无论出自那种情绪,他能放下著书立说,能放下奥赛培训、儿女情长,全省心投入到备战淘汰赛中来,行动本身就表明了他的心迹:

    士为知己者死!

    观看视频,细细揣度,江水源觉得自己辩论技巧每天都在提高。他有时甚至怀疑如果照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全国最厉害的三辩!可惜这只是水平迅速提高带来的一种错觉,而且辩论赛也不可能给他那么长时间去准备。

    三月份最后一个周末,淮安府中对战第一中学的比赛在淮安府立文史馆会堂拉开帷幕。

    观众和记者们围观的比赛在十点钟正式开始,而在七点半的时候,两队辩手就已经抵达文史馆会堂的休息室,开始抽签和准备事宜。江水源在屋里发现很多熟人,诸如周执笏、张纮、褚汉仪等以前评委,连韩先汝老先生也坐在上首,还不避嫌地朝江水源稍稍点头示意。

    周执笏看两队辩手准时到齐,对旁边的韩先汝微微欠身:“韩先生,您看学生们都已到齐,时间也差不多了,是不是现在就宣布比赛开始”

    “那就开始吧!”韩先汝很随意地挥挥手。

    周执笏这才坐正身体,威严地说道:“经过第一轮小组赛的汰洗磨练,相信你们对比赛的规则都已经了然于心,应该不需要再重申了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比赛。首先有请双方主将上台抽签!”说完他和几位评委齐齐望向江水源。谁知江水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反倒是旁边一个男生站了起来。

    变阵周执笏等人都是久经赛场阅历丰富的老评委,马上就明白了淮安府中的战术。他们心里虽然震惊,脸上却神色不动。

    第一中



六十二、提前到来的决赛(四)
    刚过九点钟,府立文史馆的会堂里就人声鼎沸,除了第一排留给评委的座位还空着外,其他地方全都坐满了人,甚至连走道里都站着好些个围观者。柳晨雨和武阳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入口处挤到走道前面,踮起脚尖勉强可以看到台上人影。

    柳晨雨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忍不住抱怨道:“都怪你!让你早点出门、让你早点出门,结果还是拖到八点半。你就不能早点起床你瞧瞧,现在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这哪能怨我啊虽然我平时周末起得晚,可我今天一大早七点多就起来了!”武阳珍喊起了撞天屈,“难得我起了一回大早,谁知老妈她以为我要出去鬼混,死活不让我出门。要不是扯着你这块金字招牌,估计我现在还在家关禁闭呢!”

    柳晨雨哼哼道:“还说不怪你但凡你平时能乖巧懂事一点、刻苦努力一点,少和那些问题学生往来,不隔三差五逃学逛街,姑妈她会不让你出门”

    武阳珍赶紧举手告饶:“是、是、是,都怪我,行了吧好不容易躲开家里欧巴桑的碎碎念,没想到又在这里给补全了!”

    “你说什么”柳晨雨柳眉倒竖。

    “我是说好不容易和表姐您出来一趟,结果还连累你没座位,心里好生过意不去。我看看周围有没有熟人,争取给您找个座位!”说话间武阳珍眼睛乱转四处寻摸,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一个熟人,马上拼尽全身力气挤了过去,不客气地用手指捅了捅某位正在专心致志摆弄手里单反相机的仁兄:“哟,搅基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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