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张地主那里转交的包囊里不仅有杨青林本人的修行笔记,还有他师傅及他这一脉历代祖师的笔记,堪称古董。
获鹿县闻香教这一脉起源于永乐一朝,唐赛儿之乱被平定后,唐赛儿失踪匿迹,从党骨干也不多数逃脱,有一伙人就落户获鹿,在这里发展起来,形成获鹿一脉。这一脉,发展至今经历八代,如今也赶风潮,和各地白莲教大小组织一样更易为闻香教。
也有差别,因师承关系的原因,这一脉和闻香教的真定堂堂主一脉是两路人。
真定堂主是闻香教嫡系,教主王森的亲传弟子,是闻香教山东会主徐鸿儒的师弟。比起来,传承更悠久的获鹿一脉,在现在如日中天的闻香教中,仅仅是分支旁脉。
不出意外的话,几年后或一代、两代人后,获鹿香的香主会被真定堂某位堂主的亲传弟子代替,完成清洗替换。
换言之,获鹿香的香主范先生实际也是孤家寡
第三十二章 笔记下
获鹿一脉的笔记中除了零碎信息外,修行界的主要大事件几乎是各方公认的,就算不是事实真相但也无限接近。
天师道张家是修行界绕不过的一道坎,故而许多主要事件中张家都扮演着重量级、不可忽视的角色。
比如之前说过的姓赵的玉皇大帝怎么突然就姓张这一事情,赵宋与天师道联合起来攻伐昊天、五方天影响实在是太过恶劣。
赵宋亡国,天师道不仅元气大伤,还负债累累。
这讨债的,包括天师道攻伐六天时陨落的阳世鬼神、还包括靖康之变发生后神州沉沦数百年内含冤而死,对天师道心怀怨恨的亿万生灵。
如此庞大的孽力,赵宋国祚存在时,还勉强能压制住,待到崖山之变后,这股孽力彻底爆发。
赵宋立下的大玉皇天被冤孽攻破,凡玉皇天鬼神要么被冤孽感染沉沦,要么躲起来沉睡。
太清天、上清天、玉清天也受到攻击,和玉皇天一样呈现荒败气象。
堂堂天师道各脉,至今连嫡系的护法天兵都没有,就是攻伐六天事败后的惩、恶果。
冤孽一日不消,天师道三脉、玉皇天就无从恢复。
冤孽源自神州亿万生灵的怨恨,这哪里是好抵消的。
原本驱逐鞑虏兴复神州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偏偏天师道无所作为,让白莲教抢了先。
天师道也不算毫无作为,他们想到了另一种可以抵抗亿万生灵怨恨的办法,那就是凝聚亿万生灵的信仰,进行对抗。
这就有了财神爷赵公明的传说,以财神信仰凝聚当世百姓的信念,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跟洪量的冤孽相抗衡,将沉睡的嫡系鬼神唤醒,恢复施法能力。
推行财神信仰,简直是成本最小,效率最高,受到各方反弹最低的绝世良策。
天师道犯下那么大的错,记恨、算计天师道的自然大有人在。
你推销财神爷赵公明,那我们多弄几个财神爷出来,只要是财神爷就行了,一来二去关帝君就成了武财神。
总之天师道有什么举措,有的是人跳出来坏天师道的计划。
现在泥坑沼泽里无法脱身的天师道,才是好的天师道。
至如今,西方极乐天祖庭根基也能算是破灭,昊天、五方天残缺,天师道先后所创四天死而不僵,这就是如今的局势。
因嫡系鬼神躲起来沉睡,各脉传承都有法术传承,偏偏都失去了施法能力……
也就白莲教剑走偏锋,捣鼓出了神拳术。修习神拳术能请神上身,可施术者往往不能长寿,多遭暴毙。
就比如说山下的淮阴神庙,请一个玉皇天的沉睡鬼神来充任‘淮阴侯’,这个假的淮阴侯根本不敢回馈玉皇一脉道士的法术请求,他敢回馈,就会暴露真身,引来无穷无尽的冤孽侵蚀。
何况,如今的玉皇天权威不存,鬼神想反馈法术请求,也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周七翻阅获鹿一脉的历代笔记,不由松了一口气,没有施法能力就好。
纸人纸马、撒豆成兵、呼风唤雨之类的法术,是可以直接作用在人身上的,这太过凶险。
道士起源于巫,本就是鬼神的代言人、沟通者、附庸;以不同的仪式沟通不同的鬼神,以达成鬼神,或人的一些目标、愿望,宛若掮客、中介。
而现在各天残破鬼神匿迹,道士虽传承了各类法术的仪式,但相应的鬼神要么藏起来了,要么沉睡,无法回应道士的法术申请。
也有例外的鬼神,比如受到正祭的鬼神,如常胜将军庙里的顺平侯,还有皇明一朝正式封王、封帝、封为神圣的关帝君。
唔,莫名其妙成为武财神的关帝君挤压了赵公明的业务,在本朝先后封王、封为帝君。
顺平侯总掌京畿鬼神、玄甲天兵,关帝君的正祭则在山西老家,山西是白甲天兵的防区,几乎都在关帝君节制范
第三十三章 惊吓
“可怜。”
地窖中,周七灵魂出窍,勾魂铁索缠在双臂,不给杨青林鬼魂说话机会,当场一拳打散形体,使之形成一团灵珠。
如今诸天残破,各脉道士空有屠龙之技却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修炼说起来真的很简单,观想真文提升位格即可。
真文是大道规则的投影具现,观想、沟通真文,真文自能调解灵气,强化身躯以便筑基。
自天师道伐天失败起,新旧各天残破灵脉溃散,你观想、凝聚相应真文后……无法得到灵力回馈。
可想而知幸苦观想真文,昼夜修持,却得不到真文回馈的灵力,几百年下来还有多少人能坚持修炼
也不是不能修炼,缺的只是灵力罢了。
命运所钟之人,或占据灵脉,自然有灵力强化身体、提升境界、奠立道基。
想到数量庞大的僧道群体并无修为在身,空有位格、权限,却无相应的战斗力,这让周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魂体飞出地窖,立在张家屋顶俯视周围,此时张家前后两院,左右两厢俱是寂静,无有灯辉。
巡游一圈,见自己二哥和成国庆在左厢主房里当值,屋内没有点灯,如霜月华从窗中透入,倒也能照亮屋内情景。
屋中周二郎、成国庆也无言语,吃着五香豆拌嘴,不时饮两口凉茶。
周七不由奇怪这种寂静气氛,没多时就听成国庆牙齿打颤,压低声音:“周哥,狗许久没叫唤了,那位应该是来了。”
“嘘。”
周二郎探头出窗左右观察,可见墙头一束草在轻轻摇摆,寂静夜中再无动静、杂音。
周二郎自然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弟弟,就算看见了也很难认出眼前这个黑袍长身的人。
他缩回脑袋,低声:“院中促织也不叫了,五郎抓的蚂蚱也不见声响,应该是来了。”
成国庆轻轻挪动身子坐在周二郎身边,这才感到一丝温暖、安全:“周哥,你说这位是来找七郎的,还是找张家少爷的”
“我怎么能知”
周二郎说着闭上眼睛,他饮食不如成国庆,虽然皓月当空,可也看不清楚东西,看什么都麻麻的,反而自己吓自己。
院中突然寂静,虫声戛然而止。
右厢房的一众人齐齐睁眼,他们本就没有入睡,因听了周二郎、张地主一些告诫,很好奇他们嘴里的惊异之事到底是什么。
虽好奇,却没人敢开口,更没人敢开门出去观察。
周七顺着窗户飘入左厢房,可以看到自己五哥、成国喜睡在一张床上。
他微微皱眉,一把捏碎手中纯化后的灵珠,各凝聚出一枚黑帝印投向五哥、成国喜。
站在床前,他隐约能看到两人模糊的梦境,周五郎在梦中正追逐一鹅黄衣衫的少女,看不清这女子详细体貌,随着黑帝印飘然入梦,梦境发生连锁反应,这女子掏出一棍追着周五郎乱打,一棒敲在五郎额头,瞬间梦境破碎。
成国喜的梦境更有意思些,梦中成国喜正在张家翻箱倒柜做着偷鸡摸狗之事,抱着张家雄壮大公鸡慌不择路的逃跑。黑帝印入梦后,他一脚踩空从寨边石崖跌落,形体摔的四分五裂,梦境也随即破灭。
几乎不分先后,周五郎、成国喜齐齐翻身而起,面有惊悸之色。
随即,两个人又瘫软躺倒在床上,陷入昏沉大睡,这回疲倦无梦。
见状,周二郎、成国庆齐齐望来俱是无言,面有惊惧。
周七清晰看到两人容颜表情变化,心中惦记土门关守军的磅礴血气。
虽不知道采食军营血气具体能有什么变化,可必然是利大于弊。
趋利避害,本就是鬼神的天赋。
他自窗中飞出来到大门前,隔着半旧的门神画像,竟能模糊看到画像中沉睡的两位门神。
不知道是自己实力有了明显进步,还是因为本体在张家做客住宿其中,从权限上与门神职责有了根本改变。
立在抱犊寨寨门处,寨门封闭,从这里看的话,淮阴神庙在西南方向,再西南三四里是灵岩寺;而土门关军营则在正东南方向,线
第三十四章 祖灵
张家灶房也修的气派,足够三五个人里面忙活。
周七背柴送来时,张地主正轻轻搅拌灶台上的大铁锅,浓郁肉汤香味弥漫。
张地主先为周七舀一碗肉汤,散了一把蒜苗,似在试探:“小周义士,这贱狗冲撞了神人,如今身死罪有应得。只是不知魏壮士那里又是何变故”
不怕张地主试探,就怕他装傻怕事不敢搭茬。
周七端碗吹了两口,小饮一口倍感惬意:“张老爷,魏叔那里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
张地主做释然之色,松一口气的模样:“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呀……不知昨夜小周义士可从那贼子处审问出什么来”
“张老爷有话就问,如今你我两家同舟共济,何必见外”
周七翻找箱柜,找到一笼干硬馒头,撕咬一口馒头啜一口狗肉汤,身心俱爽格外惬意。
张地主握勺搅动大锅:“据老夫所知,山下淮阴庙里的赵、李二位道爷的确有谋算我张家基业之意,其中也有许多说法。寨中上下都是我张家地产,小周义士以为这两位道爷是意在巧取,还是想豪夺”
“张老爷,这巧取豪夺有区别”
“大有区别,若是巧取,老夫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他也只能旁观插手不得。如若是豪夺,那老夫就得做多方准备,请托姻亲向县衙递上讼状。”
淮阴神庙里主持事务的那两位道士是有道籍的,如今挂单在金阙宫,哪是能随意打杀的
任意打杀一个,都是祸事。
杨青林手里的历代祖师笔记,是张地主转交到周家兄弟手里的,张地主肯定已经阅读过一次。
在阅历、人情方面,张地主自然是高过周七的。
周七根据自己的见识,道:“那两位道爷绝非不明事理之人,若是强抢张老爷家业,那皇明法度自饶不过他们。”
不是强抢,那就是巧取。
张地主心中了然,从国中舀了一勺狗肉盛入周七小碗里,周七坦然接下,不过是两块肉罢了。
不多时魏迁来到灶房门前,拱着手:“张老爷,山下赵道爷登门拜访,说是有要事。”
张地主下意识去看烧火的周七,周七做笑:“见一见总是没错的。”
“好,那小周义士稍后略备两果碟,及茶水一起送来。”
张地主解下围裙阔步去门前,今日张家大门难得敞开,远远就看待头戴庄子巾的赵良臣。
今日赵良臣穿灰黑道袍,怀抱拂尘,晨间抱犊寨地面弥漫雾岚,周围屋舍、树木、墙垣若隐若现,衬托赵良臣一副仙风气派。
会客堂屋里,赵良臣端茶小饮,说明来意:“张公,今日乃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令郎曾受凶邪冲撞,体虚神弱。今夜若不加防范,恐有邪物借机发难。”
“道长所虑我张家亦有准备,这才招募壮士以威慑邪物……”
张地主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声音渐低:“不知这番准备可能有用若不见用,那只好带幼儿去祖祠过夜。”
赵良臣微微长叹:“张公却是一厢情愿了,贫道非是搬弄是非之人,若张公信贫道为人,今日日落前可送令郎来山下淮阴庙中过夜。若是不信,也可择三五名少年与令郎过夜,万不可使令郎独居祖祠。”
民间祖祠、家祠供奉多有逾越,真当祖祠是保护伞
实在不好细说,如这张家说破天也就是寒士之家,家祠中供奉祖宗牌位、父祖牌位就足够了,偏偏按着族谱将历代先灵尽数供奉……以张家的格局,哪能供养、庇护那么多祖灵
庇护不周全的祖灵,一个个能记你多少好处
张家格局只能保证三五名祖灵安宁、体面过日,三五名祖灵也能庇护张家门户安宁。
以三五名祖灵的格局供养了二三十名祖灵,祖灵势必个个饥馑……就算能喂饱所有祖灵,这些祖灵可不见得会庇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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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书僮
“告示,近来北山有猛兽食人,出入往来莫要落单,望远近猎户能除此兽。”
土门村北村口,周七郎途径时见了最新张贴的这张告示,未作停留直往周家走。
途径曹木匠家时见院子里拴着一头走驴,引周七侧目,不想看到曹木匠刚低头从屋中走出。
曹木匠手里提着木匠工具箱,刚出屋就搭在背上,仿佛老了五六岁,沉着脸不说话。
他看到周七背影,也看到了周七斜背的撒袋,张张口还是没吐出声。
待小儿子提着行囊走出屋子后,曹木匠给屋子木门挂上铜锁,父子两个牵着走驴混入向东的稀疏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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